趙一諾頓時如墜冰窖,後背上一瞬間就起了一層的冷汗,她甚至連頭都不敢回,腦子裡不停的想着應對的方法,卻始終也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房間裡,安靜得只聽得到她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她不敢想象,她的臥底身份被冷彥石當場揭發之後,那下場會是何等的悽慘!
她再也見不到蕭戰,見不到爸爸媽媽,見不到琪琪,更甚至,她連明天的太陽都可能見不到了!
一瞬間,手腳皆是冰涼,整個人都像是僵化了,無法動彈。
好像才一秒鐘,又好像已經過了半個世紀般漫長,身後又傳來了冷彥石低沉醇厚的嗓音,“趙一諾!”
她渾身一顫,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轉過了頭去,只見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側着身子,用一條胳膊撐着腦袋,也不說話,就這樣看着她,臉部被罩在燈光的陰影裡,讓人看不真切。
她張了張嘴,試圖解釋,“我……”
可才發出了一個音節,他卻突然撲過來,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就將她拖了過來,然後壓了下去。
趙一諾根本來不及反應,原本放在腿上的筆記本也因爲這樣劇烈的拉扯而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冷彥石,你……”
她慌亂的推他,卻被他一下子堵住了呼吸,他的脣,也像他的人一般,冰涼的,可他的吻,卻也是火熱的,像是要把她吞進肚子裡一般,強勢,霸道,毫不退讓。
趙一諾劇烈的掙扎着,用力的推擠着他的胸膛,可他就像是一塊千金的石頭,壓在她身上怎麼也推不開,而他的吻,卻還在不停的深入,侵佔。
她很慌,她不知道他剛剛有沒有看到她的舉動,猜到她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清醒,更不知道他現在到底要對她做什麼。
他繼續吻着她,一隻手卻探到了她右腿下方,用力的擡起她的腿,環上了他的腰,兩具身體瞬間貼得更緊了,她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激烈的反應。
趙一諾頓時更慌了,不管他是不是清醒,但她知道,如果不能推開他,她今晚真的會失身在此!
可是,他的力道是那麼大,她除了腦袋能動之外,其餘部位全都被他壓制着,連嘴巴都被堵着,她根本掙不開,逃不掉。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兩個先下了樓的保鏢,會察覺到不對,上來尋她。
終於,冷彥石松開了她的脣,一得到自由,她立馬就扯着嗓子喊了起來,“來人!救命!”
一隻大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他蹙着眉頭瞪着她,還像是很不滿的抱怨了一句,“你喊什麼。”
說完,竟然又低頭吻了上來。
她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她決定了,不管她今晚能不能逃脫魔爪,不管最終她能不能完成任務,下一次如果能見到蕭戰,她一定要把自己給他!
就在這侵佔和抗拒之間,她終於聽到了幾下敲門的聲音,與之一同響起的還有冷玫疑惑的嗓音,“石頭?你在嗎?”
以往挺不討喜的聲音現在聽到耳朵裡卻是無比的動聽,她頓時激動了,不停的掙扎,費力的想發出一點兒聲音,最終,她成功解脫出了一隻手,胡亂的在牀頭摸了一把,正好抓到一隻杯子,用力的砸了出去。
玻璃杯碎裂發出的清脆響聲很快傳了出去,冷玫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擔心冷彥石是遭到了什麼危險,於是立刻高聲喚來樓下的保鏢,保鏢們毫不遲疑的連撞帶踹,終於踹開了房門,闖了進來。
可眼前看到的景象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呆若木雞的瞪大了眼睛,反應不過來。他們的老大竟然把一個姑娘死死的壓在身下,又是吻又是摸的,偏偏那姑娘還在不停的掙扎,連眼睛都是紅的,很顯然是不願意!
冷玫最先反應過來,那臉色難看得都快成鍋底了,可聞到房間裡濃重的酒精味道也猜到冷彥石是喝醉了,於是趕緊喚了兩個保鏢,“趕緊把他拉開!”
有人幫忙,趙一諾終於能逃脫魔爪,趕緊跳下了牀來,背過身去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腳邊就是他的筆記本電腦,她悄悄的用腳踩了一下,發現是黑屏,猜到可能是被砸壞了,於是趁彎腰整理鞋子的機會很快拔下了還插在上面的鍊墜。
也不知道冷彥石到底是迷糊的還是清醒的,看到這麼多人闖進他的房間,他皺了皺眉,然後愣愣的喚了冷玫一聲,“媽。”
冷玫撫了下額頭,真是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最終只能揮了揮手,“不早了,快睡覺!”
趙一諾趕緊趁機溜了出來,卻被冷玫給叫住了,“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喚了傭人把他房間大致的收拾了一下,把玻璃的碎片全都打掃乾淨了,冷玫還幫他脫了衣服鞋襪,蓋好被子,這纔出了房門。
趙一諾正坐在一樓的客廳裡等她,情緒也已經平復下來了。
冷玫扭着小蠻腰從樓梯上下來,看着她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爲什麼會在石頭的房間裡?你不會是看他喝醉了,故意跑到他房間裡來想勾引他的吧?”
趙一諾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我要想勾引他的話幹嘛還送他回來?在我那邊不是更方便?”
冷玫眉頭微蹙,有些意外,“你是說他是在你那裡喝醉的?”
“嗯。”
“胡說!他跑你那裡去做什麼?”她根本就不信,家裡又不是沒有酒,幹嘛跑她那邊去?而且,石頭做事一向謹慎,怎麼可能在外面喝個爛醉?
趙一諾嗤笑了一聲,“我有必要騙你嗎?你要不信的話可以去問那邊的傭人,看看他是不是每天都到我那邊去吃飯。”
冷玫震驚了,“他每天都去你那裡?”這些天他一直沒回來吃飯,她還以爲他忙着幫內的事,沒想到竟是去了她那邊!這……自己有家不回,天天往這小妖精那裡跑,算是個什麼情況?
趙一諾撇了撇嘴,沒搭理她。
冷玫卻是怎麼看她都不順眼,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個狐狸精,時時刻刻都在想着勾引她的兒子!“是不是你故意灌醉他的?”
“他是你的兒子,他是什麼脾氣你不知道啊?他要不願意,誰能灌得醉他?”
冷玫抿了抿脣,倒沒有反駁,確實,石頭並不是個色令智昏的人,沒有人能強迫他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而且他今天心情不好,會喝醉酒倒也不是難以理解。
想了想,她開口說道,“既然你知道他喝醉了,那他剛剛那些舉動也代表不了什麼,那只是男人喝醉酒之後正常的生理反應,你別自作多情以爲他對你有意思。”
趙一諾嗤笑了一聲,“放心吧,我對他沒意思!”
冷玫眼睛一瞪,又不高興了,她憑什麼對她兒子沒意思?她兒子哪裡配不上她了?她兒子可是HG的老大,少年得志,意氣風發的,黑道白道多少女孩愛慕他,追他呢。
趙一諾也懶得理她,擺了擺手,“你話說完了吧?說完了我就走了。”
冷玫也沒好氣的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趙一諾真的走了,她卻坐在沙發上有心事了,石頭每天都到那個女人那邊去?他到底圖什麼呢?難不成還真看上那個女人了?
她這一晚被這個問題折磨得都沒有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早餐還沒吃,就喚來了冷彥石的貼身保鏢,很仔細的詢問他最近這段時間的動向。
得知秦軒也曾跟趙一諾約過會,而且冷彥石過去吃晚飯就是從他們約會的第二天開始的,她這心也終於定下來了,她就說嘛,石頭怎麼可能會看上那個小妖精?他每天過去就是看着她,不讓她有機會跟秦軒勾結而已。
冷彥石一醒過來就覺得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的疼痛不堪,他皺着眉頭,用力的按了按額角,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記得自己心情憋悶之下喝了很多酒,後來卻連怎麼回來的都不記得了。
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索菲在跟福嬸說話,手裡還拿着一個小瓶子,他認得那個瓶子,正是之前畢景堯配給趙一諾治傷用的,於是就隨意的問了一聲,“誰受傷了嗎?”
“呃,少爺,”索菲沒料到這個時間他會在家裡,趕緊恭敬的喚了他一聲,然後支支吾吾的說道,“是小姐要用的。”
“嗯?”他意外的挑了挑眉,“她受傷了?”
“這……”索菲很猶豫,到底該不該說小姐的傷正是他弄的呢?
冷彥石臉色一沉,低喝了一聲,“說!”
索菲嚇的膝蓋都軟了,立馬全都招了,“少爺昨晚喝醉了,把小姐的脖子掐傷了,小姐說這個藥效果挺好的,要我過來問福嬸還有沒有。”
冷彥石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死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一句話沒說就突然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趙一諾正在花園裡給新種下的花兒澆水,自打她跟秦軒約過一次會之後,現在不僅秦軒進不來,連她出門都有很嚴格的限制,所以她也不樂意出去了,就待在家裡。
冷彥石卻突然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抓着她的肩膀將她轉了過來,她嚇了一跳,手裡的噴壺砰的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見他伸手就往她的脖子裡抓,她下意識的以爲他又要掐她,本能的後退了一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