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王城中混亂殺戮不斷,一道道兇魔一般的銀色人影在殺戮中享受着無比的快感。
姬府最高樓頂,一名白衣勝雪的年輕男子傲然而立,眼眸中閃爍着漠視一切生命的無情光彩,緩緩的旋轉凝聚成一個銀色的漩渦。
姬神劍在虛空飛騰而動,沿路斬殺數百名修士來到這名年輕男子的身前,恭恭敬敬的單膝跪與地面,身上的銀色光芒漸漸的黯淡消散而去,再次化作了那一個俊朗高貴的白衣姬神劍。
“祖爺爺安好!”
姬神劍低頭側目,在這名同樣年輕的男子身前不敢有絲毫的不恭之處。
這名白衣勝雪的年輕男子緩緩收回望向城中的眼神,銀色的光芒在姬神劍的身體之上緩緩掃過,直到最後才漸漸變得有些溫和下來。
“不錯,能夠讓你破開心中桎梏,便是屠盡這滿城之人也算是有所承當,打開劍陣吧,時間太過長久會引起修行界太多的關注,老祖尚自沉眠,我族還待隱忍一些日子啊..”
冷厲中帶着無情的話語還在虛空中不斷響徹,只是在姬神劍擡起頭時,自己的眼前已經沒有了任何一點有關那名年輕男子的痕跡。
在一名絕世教主級的身前無聲無息的消失,這種鬼神莫測的修爲讓姬神劍的心中莫名的閃現一種寒意。
不過姬神劍還是很快從這種震驚中醒過神兒來,望一眼仍在城中不斷掙扎的那些修士,嘴角之上流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卑微的人類,我喜歡這這悽慘的哀嚎聲,叫的更慘烈一些吧,哈哈哈哈…”
姬神劍狂笑着,眉心當中一抹流轉的銀色光彩包裹着一柄璀璨的袖珍小劍沒入到無盡虛空當中,極具靈性的嵌刻在重重大陣的一個小小凹痕之內。
劍息流轉,一股磅礴浩蕩的恐怖氣息在一瞬間加持到姬神劍的身體之上。
在姬神劍的狂笑聲中,整個劍王城的天空都開始被一層銀光璀璨的迷濛劍氣所覆蓋,一條條毀滅世界的劍龍在其中翻滾不定。
彷彿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所有的修士都停止了混亂的爭鬥,一個個長大了恐懼的眼睛向着天空中無盡蔓延開來的銀光劍霧所望去。
“我不想死,啊,啊,啊,我不想死…”
毀滅性的氣息如煙雲一般飄落在城中,一些修爲弱小的修士已經無法在調動自己身體當中的法力與神通,只能夠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血肉崩裂開來,無論如何的嘶吼哀嚎,都無法擺脫這死亡的威脅。
一道道銀色的人影飛舞在虛空當中,冰冷無情的殘忍光芒從這些人的眼中射出,如同望着一羣牲畜一樣掃視着城中的人羣。
絕望、恐懼、煩躁、憤怒如同實質一般在人們的身周環繞,天空中一道道劍氣如雨般襲落而下,越來越強,越來越密。
連天不斷地慘叫聲在城中交織成一場悽慘的樂曲,漫天的血光染紅整座古老的城池,幾乎是所有的修士都無法擋住這執劍神王一族鑄造了無數歲月而成的絕世劍陣的威力。
然而對於姬家之人來說,這是一場殺戮的盛宴,一名名姬族的銀色人影在這樣的血色當中顯露出陶醉而變態的快感。
只剩下越來越少的修士們緩緩的圍攏在一起,臨時形成一個巨大的整體,不斷抗衡着天空中絕世劍陣降下的無窮劍雨。
在卑微中求生存,每一名修士都不在隱藏自己身上的秘密與手段,只求能夠等到修行界當中其他的勢力的出現。
狂暴的劍雨足足在虛空中持續了八個時辰的時間,滿城殘屍血漿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沉澱出血色的水坑,等到緩緩乾涸,會露出其中碎裂的累累白骨。
滿城的修士已經只剩少少的不到三千餘人,在數十名大能級的修士與十多名教主級靈仙的帶領之下聚攏在一座宏偉的高樓當中。
即便是王不見王的善惡佛子、明法聖子、蠻天王、金戰衣等人也只能委曲求全的相處在一個屋檐之下。
而在一場災難性的箭雨襲擊之後,就連劍涯當中的一些僅剩的長老與弟子都戰死在了這片古老的城池中。
對於這三千人,姬家之人也知道,單靠劍陣的圍剿是根本無法盡全功的,在姬神劍的帶領之下,足足百餘名姬姓之人化身爲人形的兇獸,升騰着殘暴的氣息,向着這唯一一座還有着倖存者的高樓當中圍剿而來。
這百多人,幾乎已經是在劍王城當中所有姬家力量的總和,每一名修士都至少擁有者大能級天外飛仙的實力,在激活遠古獸祖的血脈之後,這一羣銀色的兇殘之人戰力更加狂暴與強大,近近百餘人,卻擁有着剷除一個世間二流大教的實力。
瘋狂的戰鬥在城中進行,蠻天王、金戰衣等四人輪流上前抵擋住威能無邊的姬神劍,在劍涯剩餘之人的帶領下,三千名倖存的修士與姬家百餘名人形兇獸膠着在一起。
而這個時候,就在劍王城姬家府中,一道如同水波一般的人影漸漸從虛空當中顯現出來,新生成的極速神則符文中蘊含了三大頂級步法的特性,縱步偷天,昊瑟足足在姬府隱匿將近一天的時間,纔等到了這個大好的機會。
近乎九成的實力都從姬府當中飛遁而出,昊瑟這纔開始大肆行動在姬府當中,依靠自己近乎逆天的元神靈覺,每每在被人發現之前都能夠提前一步隱入無盡虛空當中。
至於昊瑟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被執劍神王一族從劍涯當中收取而走的四枚劍令。
數百年前,劍涯之所以能夠被執劍神王一族收攏至今,並不是因爲所謂傳聞中祖上的情誼,只是因爲,早在無盡歲月之前,執劍神王一族就已經對劍涯的道統垂涎欲滴。
劍涯當中委屈求存,只能夠把自太古傳承而下的四枚劍令作爲抵押之物送入劍王城姬府當中。
對於旁人來說,或許這四枚劍令無甚大用,但是對於劍涯來說,卻是開啓古老殿堂最強傳承的鑰匙。
穿行於重重疊疊的亭臺樓閣當中,如同迷宮一般的龐大院落深處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氣息不斷牽引着昊瑟的前行。
昊瑟體內的極速神則被髮揮到極限的狀態,姬府當中層層疊疊的禁制就好像是水波一般被昊瑟層層穿越,輕巧而無聲,彷彿是一個行走在平行空間當中的幽靈。
熟悉的氣息越來越濃郁,昊瑟甚至已經在心底當中看到了四枚劍令被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姬府最深處一間密室的祭臺之上。
沒有絲毫的停留,昊瑟整個人如同一縷青煙沒入那滿布禁制的樓閣當中。
伴隨着越來越接近四枚劍令的密室,昊瑟猛然之間在心底中升起一股如山如嶽一般的濃濃危機之感。
神則閃動,步隨心走,在頃刻之間昊瑟一步邁入無盡虛空當中。
與此同時,一道恐怖的寒光劍氣在昊瑟所在的位置從天而降,在無聲無息之間留在地面上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璀璨的銀光如同一雙蠻橫的大手,無窮的法則神紋生生撕裂開一層層的空間,一名滿頭銀髮的年輕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昊瑟的面前。
沒有任何的話語,一動不動,昊瑟卻在這名年輕男子銀色的眼眸中感覺到了一個混沌世界的生滅翻騰,無窮的大道法則在銀色的光芒中交織成一個漆黑的漩渦瞳孔。
僅僅是一個平淡的眼神,昊瑟就放佛被一座太古的巨嶽撞擊在胸口,一口逆血忍不住的噴吐而出,跌跌撞撞從虛空中脫離出來。
詭異的銀色眼神從這名年輕男子的眸中緩緩流轉到昊瑟的身體之上,昊瑟即便是眼睛無法視物,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如同劍鋒一樣冰寒的目光。
“劍涯?”
淡淡的聲音從年輕男子的口中吐出,卻有一種無比的壓迫之力令昊瑟不斷顫憟。
不敢有絲毫的異動,昊瑟僵直的身體機械性的點點頭。
“不錯的靈覺,不錯的資質!”
昊瑟空洞的眼神盯住一片虛無,聽到對方的誇獎卻沒有絲毫的放鬆,反而在身體當中每一絲的肌肉都緊繃起來,極速神則綻放出絲絲神秘的光彩,隨時都準備逃遁而去。
身前的這名男子,即便是昊瑟的元神都無法看清對方的容貌,只能夠隱隱之間感覺到對方那一頭如雪般的銀髮與淡漠一切的銀色眸子。
詭異的僵持,對方彷彿是睡着了一般站在昊瑟的身前一動不動,昊瑟同樣是僵硬無比的站在那裡不敢有分毫的動搖,任由一滴滴冷汗打溼了自己背後的衣衫。
這個銀髮銀眸的男子,帶給了昊瑟太過凝重的壓迫,對方的修爲,至少是一名巔峰之境,半隻腳都已經跨入大羅金仙的活化石級絕頂強者。
在這樣的一名強者面前,昊瑟縱有萬般神通、千般變化,也根本沒有絲毫的作用,只能夠在元神的最深處極小心的催動起自己最後的一重手段,不求殺敵,只求能夠令自己順利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