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罪人,所有的人在心中都褻瀆過神。我們盲目着,我們聽從着,我們崇拜着,我們狂熱着。我們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奉獻給神,希望萬能的神能夠寬恕我們的罪孽,可是我們卻忘了,所有的人,都是上帝。我們所犯的罪,就是人性的的原罪。我們祈求上帝寬恕,我們追求內心的良心,我們祈禱,我們真誠,我們愛這個世界,我們……無罪。
張玲站在講臺上慷慨激昂的講述着今天的課程,她的話極有煽動性,現場爲數不多的信徒全部都聚精會神的聽着她的講課。甚至有一些還拿着本子,做起了筆記。夏婉玉坐在後面,看着侃侃而談的張玲,也虔誠的閉上眼睛。
一節課講完,信徒們並沒有爲她鼓掌,而是將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在心中祝福這個善良的傳教士。
張玲蹦蹦跳跳走下來,失去了剛纔那嚴肅莊重的神情,像一個小女孩一樣給這些信徒們解惑,談論一些有關神學的知識。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嗎?”一個丈夫臥病在牀,孩子正讀小學需要天天來教會領取食物的中年女人問張玲。
“世上真的有神,所有的神全部都在你的心中,你就是萬能的神,你就是你丈夫和孩子的神,他們離不開你,去愛吧。”張玲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在女人的額前點了一下,喃喃自語道。
女人閉着眼睛,聆聽着張玲的話,虔誠至極。
好不容易一一回答完這些人的問題,張玲這纔來到夏婉玉的跟前。
夏婉玉一臉幸福的看着張玲,給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說:“玲玲,你這樣做,真的挺幸福。”
張玲憨憨一笑,說:“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幸福呢?我愛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也愛我,我每天能幫助這麼多人,每天都可以吃的飽飽的,有理由,而且理由很充分的很幸福。”
夏婉玉沒有說話,張玲巴拉巴拉說了許多,就好像是一個話嘮一樣。
夏婉玉沉默了一會兒,問張玲:“去看過郝仁嗎?”
張玲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資格去看,人家不讓我去。”
夏婉玉沒說話,張玲卻一臉幸福的說:“我相信他一定會沒事的,上帝會寬恕他的罪,他是無罪的。”
“是啊,他無罪。”夏婉玉一臉幸福的說,說完突兀一笑,撫摸着張玲身後幹練的馬尾說:“看來,當年我的選擇沒有錯。”
張玲沒聽懂夏婉玉的話,眼睛裡面帶着一絲疑惑道:“什麼選擇?夏姨你做了什麼選擇?”
夏婉玉站了起來,像媽媽一樣在張玲的頭上拍了一下說:“讓你和郝仁做-愛。”
張玲鬧了一個大紅臉,嚶嚀着撒嬌道:“夏姨,不理你了。”
“好了,中午一起吃個飯,我下午還有事,晚上就要飛首都。”夏婉玉說。
張玲點了點頭,舔了舔嘴脣像是十分垂涎一樣說:“夏姨請我吃大餐吧,在丹麥大手大腳習慣了,最近手裡面沒錢,想吃肉都不行。”
“你不是還有股份?”夏婉玉皺着眉頭說。
張玲有些沮喪道:“股份現在變成了教會控股,不能像以前那樣隨便拿錢了,需要按季度發放福利。”
“那郝仁的股份呢?”夏婉玉問,他並不知道我的股份已經在那場變革中變成了國有股份。實際上,我自己也不知道,到目前爲止,王穎麗沒跟我說。
“充公了,沈國強說要整理國有不良資產,郝仁的錢就屬於不良資產之一,再加上郝仁哥最近不是犯事兒了嘛,他們就以這個爲由頭,將郝仁哥的錢給充公了。”張玲很瞭解這件事情,畢竟她當初也算是一個參與者。
夏婉玉聽着張玲的陳述,無奈搖了搖頭:“這個沈國強,下手還挺快。”
“哎呀,不說這個了,請我吃飯吧,夏姨。”張玲衝夏婉玉撒嬌。實際上,如果張玲打扮的卡哇伊一點,夏婉玉穿的稍微成熟點,兩人看上去倒也像是一對母女。不過張玲穿的是教會的黑色服飾,而夏婉玉穿的也是短裙和黑絲,所以走在一起,倒像是姐妹。
中午夏婉玉請張玲在一個特色餐廳吃了一頓大餐,將張玲送回去,夏婉玉就隻身來到我的家裡。她看着被王穎麗踹壞的門板,眉頭皺起來。聯繫了門業公司,讓他們送扇門過來,又買了一個鎖芯,將我家的門換過之後,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夏婉玉忙前忙後忙活了兩個多小時。看着因爲裝門而弄的滿地狼藉的家裡,又將家裡收拾了一下,將冰箱裡過期發黴的食物和垃圾丟了,再回到我家裡,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
忙活了三個小時的夏婉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喘了口氣,理了一下秀髮,滿臉的汗水。轉過頭看了看嶄新的門板,將一串鑰匙取下來一個自己帶在身上,剩下的鑰匙放在桌子上面。在犇犇的房間裡面找到了幾包剛過期的乾脆面和一些小零食,夏婉玉就躺在沙發上面,將電視機打開看一些犇犇平時喜歡看的動畫片,慢慢吃零食。
她平時從來不吃這些垃圾食品,我也不知道她今天爲什麼吃這些,難道是因爲犇犇的零食好吃?
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夏婉玉在我家裡待到了十點鐘。
其間她吃了三包乾脆面,五根香腸,兩包旺仔小饅頭,一包妙脆角,以及若干甜點糖果,又喝了三包伊利優酸乳。吃飽喝足之後,夏婉玉像犇犇一樣打了一個飽嗝,說了一句:“蠻好吃的。”
然後飛快的將垃圾收拾完,裝在袋子裡面。看了一下時鐘,飛速下樓將垃圾丟在小區垃圾桶裡面,然後出了小區打了一輛車趕往虹橋機場。四十分鐘之後,夏婉玉到達虹橋機場,過安檢登機,前往首都。
隻身一人,什麼也沒有帶。
當飛機離開地面,衝上高空之後。夏婉玉看着孫曉青同樣看過的夜景,感嘆了一句犇犇曾經感嘆過的話:“好美啊。”
她笑着說了一句:“這真是一片神奇的地方。”
同樣的地方,不同樣的話語。孫曉青帶着犇犇前往英國,爲了離開我。夏婉玉隻身一人前往首都,爲了救我。孫曉青可能會死在英國,可是夏婉玉卻一定不會死在首都……
看着夜上海的夏婉玉如當初孫曉青離開時一樣,突然想起了一段話……
……
若有緣,大千世界千里共嬋娟。緣分至此,相守一生。待到化蝶紛飛嗅花香,方可見真愛!
若無緣,三界之間六道輪迴。你我終離別。待到花燈百節之後。方可見白髮!
此生與你無緣再繼續,來世若與你相遇。終其一生,還你今生所欠。
三尺之雪,乃今生所痛。花好月圓夜,只求把酒舉杯飲豪情,盡消心中痛。今生至死難忘懷,與你夜纏綿。
今世的風,今世的塵,無窮無盡的哀傷。今世的鮮血,祭奠來世的情。今生願,來世圓。
奈何橋上過,可了此生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