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斷喝,嚇了衆人一跳。李瑟更是渾身發顫,面無血色,就像遇到了剋星一般。
衆人循着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威風凜凜的帥哥一身憤怒的站着,從裡到外都透露出一股讓人恐懼的殺氣,一個最直接的念頭就是這人不好惹。
夏畢一直都淡定自如,此時見到王笑卻不禁受驚,因爲王笑身上氣場實在太大了,就連手上有幾條人命的他都比不上。夏畢遲疑道:“你是什麼人?”
夏畢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如果來人不好惹的話,那就不與對方正面衝突。
“他是王笑。”李瑟咬牙切齒道,腿卻抖得像篩糠。
“切!”夏畢冷哼一聲,又恢復了先前的陰沉,蔑視的看着渾身正氣的王笑。
在夏畢想來,王笑一個鄉巴佬能有什麼本事,仗着有身又臭又硬的倔脾氣就炸刺,遇到膽小的鼠輩真能讓他給嚇倒了。但對夏畢這種真正在道上混的人來說,做事講究的是實力,沒實力就是找死,你脾氣硬有屁用。因此,在夏畢眼中,王笑此時就是一個沒有本事還亂管閒事找死的蠢蛋。夏畢輕視的一笑,手指輕輕一彈,菸頭落在汽油上。
轟的一聲,汽油燃燒起來,竄出高高的紅熱的火焰。
火焰燒着了麻袋,燒着了麻袋裡的屍體,燒着了屍體上的皮肉,一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在世上消失了。
烈火在燃燒着,怒火也在沸騰。
這是王笑第二次見到死人。第一次是藥巫良被獨狼狙殺,當時王笑並沒有多麼深刻的感受,只是爲生命的脆弱而略感惋惜。但今天王笑的感受卻大不相同,生出一種痛入骨髓的怒火。因爲藥巫良的死跟他是沒關係的,他只不過是恰好在場的看客,所以對藥巫良死沒啥感覺。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種優良傳統無論王笑是否百分百認可,王笑的觀念中仍是佔有一定的地位的。
但今天,就在熊熊烈火中,那具屍體的死亡是跟王笑有關係的。如果不是王笑偷樑換柱,那個人就不會被打死。那個人有沒有犯過該死的罪孽,王笑並不知道。王笑只知道,他不該跟這種罪惡有任何牽連。但現在不該發生都已經發生了,王笑只希望能保全住屍體減輕些罪惡感,可現在最終卻被一場大火輕易的焚燒了。沒有證據,王笑就不能爲死人討回公道,單憑一個錄像在法**是沒有效力的。
而且,在烈火中燃燒的那具屍體,那原本是王笑該處的位置。如果不是王笑本事大,從麻袋中逃脫的話,那今晚死的就是王笑。
李瑟可是在用弄死他狠勁兒來對付他的啊,這怎能讓他不憤恨?!
還有那個叫夏畢的可惡的傢伙,看着人模狗樣的披着身人皮,肚子裡全都是狼心狗肺。行事做派,一看就是做盡惡事的典範,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簡直就是禍害。
“非要好好教訓一頓,發泄發泄心中怒火。”王笑無法遏制的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濃霧驟起,迅速充滿整個廠房,籠罩住驚慌的人們。濃霧被燃燒的火焰映照成通紅的血色,就像是淋漓的鮮血一樣鋪天蓋地,給罪惡的人們帶來最深處的恐懼。
“起霧了,又起霧了,鬼,鬼啊,快跑,快跑啊!”李瑟想起了上一次的恐怖記憶,彷彿有一柄要刺穿他靈魂的匕首就懸在他的眼前,在這種極大無比的恐懼之下屎尿齊流連滾帶爬的往廠房外面跑去。其他人聽到這種驚恐的呼聲,也立馬對眼前的異象由震驚變爲恐懼,雖然這些人沒有李瑟那麼深刻的恐怖記憶,但見到如此血色瀰漫的濃霧仍是心驚膽顫的,更何況就在旁邊有一具屍體正在烈火中燃燒。
血色濃霧中,焦臭的氣味兒瀰漫,恐懼的叫聲紛紛響起。
“啊——”
在驚恐的尖叫聲中,幾十個人都往廠房外面跑去,但由於他們在濃霧中看不清,相互碰撞在一起摔倒在地踩踏。
“啊,我的手!”
“啊,我的臉!”
“啊,我的……”
那廠房門口本來很大,但由於夜色深沉天氣寒冷,那些人進了廠房以後就將廠房門關閉了,在發生混亂踩踏看不清周圍情形的情況下,廠房的大門根本就不能大開,只有幾個靠近大門的擠了出去。
王笑在用好人卡點數兌換出乾冰製造濃霧效果之前,早就事先看好了李瑟所在的位置,因此沒讓李瑟跑出去幾步遠,便提着木棒追了上去。
王笑並沒有利用好人卡兌換出像樣的武器,比如像上次對付李瑟用的電棍。因爲王笑是遭到意外偷襲被綁架來的,他已經被搜過了身,身上沒有帶武器。如果他兌換出武器出來,那就太詭異了,容易暴露好人卡這種神奇的存在。既便別人無法證明他能憑空變出物品,以後也會對他多加小心和警惕,對他很不利。
在他製造出濃霧的情況下,只要撿一根木棒就夠用了。
“狗曰的,還想跑?!”王笑大罵一聲,揮動手中木棒掄了下去,狠狠的打在了李瑟的大腿上。
“啊!”李瑟吃痛不過,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王笑追上去又在李瑟身上踩了兩腳,頓時間壓抑的心情舒展了好多,有一種大仇得報的爽快感覺。
就在此時,一個衝着人影衝着王笑撲過來。王笑在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就被木棒奪了過去。藉着熊熊燃燒的火焰,王笑一看來人是夏畢。
原來王笑追趕在李瑟時跑近了火堆兒,周圍霧的濃度比其他地方淡薄了許多,因此就暴露出了所在的位置。同時,夏畢久經陣仗,幹壞事的經驗比較豐富,遇到突發事故也比較冷靜。當濃霧驟起的時候,在衆人的驚恐中,夏畢片刻混亂後便恢復鎮靜。在濃霧瀰漫的情況下,如果自己看不清對手,那對手也應當看不到自己。在這種對等的情形下,只要注意警惕周圍的動靜,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危險存在。
其實,這確實是王笑製造濃霧的缺陷所在。上一次王笑在火鍋店外面是利用那些街頭混混見到濃霧時的混亂,在濃霧徹底升起之前打昏了其中一個,然後又根據叫嚷的聲音找到了李瑟。由於當時主事的就是李瑟,只要王笑控制住了李瑟,那其他的混混就不足爲慮。但今晚的情形不同,王笑雖然利用先機同樣幹倒了李瑟,但除了李瑟之外,這裡最難搞的對手是夏畢。
夏畢心狠手辣,不歸李瑟管束,不用投鼠忌器。當王笑暴露出位置時,夏畢便猛撲了上來。
在奪走王笑手中的木棒之後,夏畢揮動起木棒便朝王笑打來。王笑好多年未曾與人真正打過架,特別是高中在考大學的壓力下,一直好好學習沒有招惹過是非,幾年閒下來打架真的生疏了。王笑也沒練過空手入白刃的功夫,面對夏畢猛烈揮來的木棒,王笑也不敢硬接,急忙往後閃退。那夏畢一棒子打下去沒有打中,第二下卻是飛腿猛地往王笑背上一踹,王笑躲閃不及一下就被踢倒在地上。
夏畢緊步上前,一腳將王笑踩在地上,卻沒有繼續打下去,而是大喝一聲:“安靜!都給我安靜!”
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下,血色的濃霧漸漸散去,噪雜的人羣慢慢安靜下來,只有零星的痛得呻吟的聲音不時響起。
“一幫人被一個鄉巴佬嚇唬住,傳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話,真是丟人!”夏畢繼續道。
李瑟慚愧的低下了頭,不過眼神中顯出狠毒之色,這個臭玩意兒就是這副德行,遇到硬茬子就膽怯,碰上好事兒就囂張。翻來覆去的,就一個小人。
“李瑟,你過來。”夏畢看着李瑟道。
李瑟大腿中了王笑一棒子,只是打的又腫又痛,骨頭卻是沒有斷。李瑟狠狠的盯着被踩在地上的王笑,一瘸一拐的呲牙咧嘴的走了過來。夏畢將手中木棒遞到李瑟手中,附在他耳邊小聲道:“你剛纔打死人的情形肯定被這個鄉巴佬看到了,這個鄉巴佬總是跟你過不去,你留着他就是一個禍患。萬一他跑到警局告你,你就算不死也惹一身搔,至少你爸仕途會受影響,到時候就算你後悔都晚了。而且,今天這麼多人看着呢,你如果一時心軟放過這小子,明天有那舌頭長的就會給你說出去。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最好來個乾淨的,將這小子一併做了,這樣才能殺一儆百。反正殺一個人是殺,殺兩個人也是殺,你自己看着辦吧。”
李瑟戰戰兢兢片刻,眼神中狠毒之色強烈,咬牙切齒道:“留這小子在世上,我就睡不了好覺,總是被噩夢驚醒。鄉巴佬,你就給我去死吧!”
李瑟大喝一聲,高高揮起手中的木棒,朝着王笑的腦袋狠狠的擊了下去。
“啊——”圍觀的人羣發出驚恐的尖叫聲。這一棒子打下去,還不把人的腦漿打出來?好多人都不敢看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