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一點,王笑震驚不已。
他突然想到,在張橫傳授他破魂式的時候,曾經囑咐他不要輕易使用,否則很可能會暴露了身份,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個麻煩,指的就是獨狼仇家太多。
他又想到,他曾經拒絕過獨狼要殺人,所以殺人破九式改成搏虎破九式,這種名稱的變動就是獨狼有意爲之的了。如果嚴誠不是獨狼的話,那就想不到改變名稱。正是因爲嚴誠是獨狼,獨狼知道他對殺人有牴觸心裡,所以在授權傳授他殺人破九式之時,就故意將名稱改成了搏虎破九式,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他又想到,獨狼曾經說過自己不是普通的殺手,並不以殺人爲業,而是有自身產業。殺人,只不過是業餘的愛好,謀生之外的事業。而嚴誠是水煮集團總裁,擁有的產業不可謂不大,兩者的情況具有相符的共同點。
他又想到,獨狼在準備退隱的時候,聲稱在火海集團覆滅的過程中,自身產業受到了很大的損失。如今看來,當是指水煮集團受到極大損失。
他又想到,在火海集團覆滅期間,他並沒有見到獨狼。獨狼說要破壞火海集團購買武器,是在火海集團覆滅之前;獨狼說要退隱江湖,是在火海集團覆滅之後。在火海集團覆滅期間,他並沒有見到獨狼。在這時候,嚴誠因爲跟火海集團多有摩擦,而且經營的業務也有不清不白的,所以被警方以調查的名義控制起來。如果嚴誠就是獨狼的話,那獨狼出現時間的蹊蹺,正好可以解釋的通。
他又想到,第一次見到嚴誠,是在艾院長死後他找上白芒製造了爆炸案。如果嚴誠是獨狼的話,自然知道那件事情是他做的,也能解釋爲什麼嚴誠偏偏那時候跑到學校說要贊助他參加策劃大賽。這一方面嚴誠是想要親眼看到他很安然無恙,另一方面嚴誠是想爲他提升能力提供更好的條件。如果沒有嚴誠的贊助,學校也不會給他提供那麼好的培訓條件。還有其他的一些嚴誠對他幫助,以買下他的宅院的名義給他大筆的錢,爲他提供駕照,送他去武館學習……這一切的事情,他先前只以爲嚴誠是大富翁,只是錢多了想要做些慈善,但如果嚴誠是獨狼的話,那事情就很容易能解釋了。獨狼一直在他的身邊幫助他,以他見不到的方式!
王笑越想越是感動,眼睛忍不住發熱,似乎想要流淚一般。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給他如此大的幫助,這份兒情意真是恩同再造。
雖然獨狼曾經想要讓他繼承懲殲除惡的事業,但在遭到他的拒絕以後,獨狼也沒有勉強他,而是讓他繼續正常生活,甚至幫助他正常生活的更好。他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獨狼從來就沒有逼迫過他,只是人生際遇一步步的把他推到了如今的局面之中。獨狼對他只有恩,沒有過,沒有勉強他。
獨狼在要退隱的時候,說以後再也不會見他,其實只是不以獨狼的身份見他而已,而仍以其他的身份繼續關注着他,爲他提供儘可能好條件和幫助。
這份兒無所求的情艹,真是令人感激不盡。
誰說獨狼心狠手辣,他也有柔情的一面!
對待惡人,冷酷無情;對待好人,柔情似水。這纔是真正的爺們兒漢子。
王笑突然意識到他越來越跟獨狼理念相同了,不是因爲獨狼跟他灌輸了這些理念,而是殘酷的生活經歷告訴了他這一點。正如獨狼曾經指出的那樣,他真是太年輕了,未能認清人生的真面目,不知道人世間的險惡。隨着他生活閱歷的增多,他就會一點點的看明白,無謂的仁慈是沒必要的,該心狠的時候就要心狠。
事實上,他現在已經繼承了獨狼的精神。
見到王笑臉上驚異的神情變化,王海英認爲自己全部說對了。他卻想不到王笑驚異的不是因爲他全部說對了,而是對發現了嚴誠就是獨狼的秘密而震驚。縱然他人老成精,善於察言觀色,但也不可能會想到王笑先前其實並不知道破魂式是獨狼的功夫。所以,在他看來,王笑的震驚正好驗證了他猜測的準確。
王海英以長輩的口吻說道:“你就連殺人破九式都沒有學習,如此年輕就出來闖蕩未免太早一些。須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草莽之中,多有奇人異士。一旦遇到了高手,你就很可能會死於非命,那豈非是可惜的很?!更遑論重傷豹子王的好人,以如此絕世天分出來冒險,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王海英雖是以敦厚長者的口吻說話,但話語之中不免有輕視之意。王笑想到,如果不承認學過殺人破九式,對方肯定會以爲他本事不大,一定會認爲他比較好欺負,這對他的安全並沒有好處。因此,王笑澄清道:“你說的沒錯,我在打敗豹子王的時候,使用的招式確實是破魂式,但我在學習的時候,這並不是殺人破九式的第一式,而是搏虎破九式的第一式。至於你說殺人破九式,我確實沒聽過。”
王笑這番話,無異是承認了他是獨狼的徒弟,雖然他並沒有隻字提到獨狼。而且,他也學過破魂式,不要小瞧他哦,小瞧他是會倒黴的。
王海英不禁現出疑惑之色,道:“哦,原來是這樣。你沒有聽說過殺人破九式,原來是這門功夫改了名字。看來獨狼的殺機已經沒有往昔那麼重了,所以將殺人破九式的名稱改爲了搏虎破九式。嗯,不錯,不錯,應該就是這樣,就連你們的行爲也比獨狼要仁慈道義,不像獨狼那樣心狠手辣,殺戮過重。唉,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我的爭強好勝之心減退了,獨狼的殺機減退也不足爲奇。”
王海英如此這般自己圓了一番。
王笑也不清楚這門功夫爲什麼改名,但聽王海英如此說,他覺得也有道理。
突然,王海英臉上疑惑散去,現出了一些慍色,又道:“我早些年人送綽號叫做王老虎,那時我還沒有練成九重寸勁,在我練成九重寸勁以後,才承蒙武林朋友擡愛,被讚譽爲無敵九重炮。獨狼將殺人破九式改了名字,別的名字他都不改,偏偏改成搏虎二字。這是不是成心跟我過不去?當年我名號叫做王老虎,他的名號叫做獨狼。我跟他之間的約戰,被人們稱爲虎狼之爭。究竟是虎厲害,還是狼厲害,當時引起世人關注。但是,我的名號是朋友送的,他的名號是自己取的,他自己願意自稱獨狼,在老虎面前弱了風頭,又與我有何干?居然還將功夫改成了搏虎破九式,雖然我當時確實輸了他一招,但如此作爲未免過了分些。”
王海英居然又生出了無名火氣。
王笑也不知道王海英生氣的有沒有道理,獨狼將殺人破九式改名是爲什麼,但對他來說,這個問題並不重要。通過這番交談,他已經弄清楚了,爲什麼王海英會猜到他跟獨狼有關係,是因爲他使用的破魂式被王海英認了出來,而他不知道那正是獨狼的功夫。在弄明白這個問題之後,他先前的許多迷惑解開了。
因此,他岔開話題道:“王老先生,鬼狐的話你也聽到了,我原本與豹子王沒有過節。我去找豹子王比武,只是因爲特情局作弄罷了,他們想要查探我的真實身份,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抓我,因爲他們知道抓不到我,最後出了這個餿主意。我跟豹子王交手,雖非完全迫不得已,但先前真沒想到他那麼厲害,逼得我不得不使出了破魂式,最後造成了豹子王的重傷。這並不是我的初衷,我原以爲打敗豹子王很簡單,沒想到卻是如此驚險。由此可以看出,特情局爲了對付我採取的手段是多麼卑劣,居然找個豹子王這麼厲害的人誘騙我去挑戰。造成目前這種情況,我也感到很遺憾。從我的意願來講,我並不願與你們結怨,可這也要看你們的意思。既然今天我來到了這裡,你想要如何做,儘管可以明言。”
王海英注視着王笑,突然問道:“好人傷勢如何?”
雖然王笑一直在堅持好人只是一個人,但顯然王海英始終認爲好人是多個人,在擂臺上重傷豹子王的好人與眼前這個好人不是同一個人,他們只不過是戴着相同的好人面具而已,重傷豹子王的好人也被豹子王重傷了,那傷勢是真真實實的重傷,不是一夜之間的就可以好的,而眼前這個好人卻沒一點傷勢。
所以,即便看着眼前的好人沒受傷,王海英仍然堅持問道:“好人傷勢如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