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麼人?你是想問我的名字嗎?嘿嘿,我跟你一樣,我沒有名字,你可以叫我鸚鵡。鸚鵡是我的代號,從小到大別人都叫我這個,所以也可以說是我的名字。哈哈,你肯定奇怪我爲什麼會被叫做鸚鵡?原因很簡單啊,因爲我特別喜歡學人說話,有個成語不是叫鸚鵡學舌嘛,我就被取了代號叫做鸚鵡。其實這個代號並不合我的身份,一點都不威風也不拽。你看你的代號多麼拽,獨狼,牛掰!我喜歡你的代號。你說我換個代號怎麼樣?就叫做雄鷹你看怎麼樣?我想了好久了,但沒有人同意。不過,這沒關係。代號只不過是一個代號,在你看來我就是雄鷹,你說怎麼樣?嗯?”那狙擊手,鸚鵡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通,就好像八百年沒有說過話似的,逮着王笑就說個不停,過過說話的癮。
王笑覺得,這鸚鵡肯定是平時憋壞了,要不然不會這樣話多。聽他說了這麼多,雖然見他一臉天真很高興的樣子,但王笑卻在心中覺得他挺可憐的。這是一種直覺,在內心產生的一種直覺,就是覺得這個鸚鵡肯定過的是非人的生活。
只不過,鸚鵡好像並不這樣認爲,因爲他從來不知道人的生活是什麼。
就因爲如此,王笑就益發覺得他可憐。
王笑有這樣的直覺其實沒什麼根據,就是鸚鵡說話的那股勁兒給他的直覺。這種直覺,王笑相信是準確的。因爲一個人的生活狀態,能從簡單的話語中體現出來,說話的腔調、語速、長短、繁簡,等等。不同的說話方式,體現不同的姓格,不同的生活狀態,不同的命運處境。
一個話很多但基本上是自說自話的人,肯定是在平時很少有人說話,所以養成自說自話的習慣。逮着一個人說個不停,其實只是想排遣那份兒寂寞,並不是想真正的跟別人交流什麼。這種人跟人說話,就跟阿貓阿狗說話沒區別,他說完了就算過癮了,並不在乎別人有沒有反應。
剛剛王笑對狙擊手的怒火在鸚鵡的這通話中漸漸地平息了許多。既然鸚鵡不是衝着他來的,只是想跟獨狼比個高低,那姓質就不一樣了。
“你可以叫做雄鷹,不過你要先改掉學人說話的毛病,要不然別人仍會覺得你更像鸚鵡的。你看哪隻雄鷹學人說話的?雄鷹,就要高傲,沉默,威嚴,一飛沖天,一鳴驚人,你現在還夠格。這是實話,你別介意。”王笑看着鸚鵡神情變得黯淡,最後安慰似的說了一句。
如果鸚鵡原諒他說話直接,那鸚鵡也會舒服一些的。
“我還不夠格嗎?”鸚鵡卻像是並未感受到王笑話語中的輕視,說起話來一副自我檢討的樣子。“那我……嗯,你說的對,我要改改,我要閉嘴。”鸚鵡緊緊地閉住了嘴巴,看上去很幸苦的樣子,讓他閉緊嘴巴真像要他的命似的。過了沒一會兒,他就忍不住又開口說話了:“其實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我以前學人說話才兇的,我相信自己能變成雄鷹的。到時候,我是雄鷹,你是獨狼,我在天上飛,你在地上跑,你說多麼有趣兒?!唉,不過,你太老了,恐怕跟我比翼雙飛不了多少時間,到時候只剩下我一個人真是寂寞啊!沒辦法,這是高手無奈的結局。”
鸚鵡露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王笑卻忍不住想吐,想暈,想笑。什麼比翼雙飛?這鸚鵡用詞太不恰當了。再說想跟王笑齊肩,他還不真不夠格的。看在鸚鵡有些天真的份上,王笑卻也不跟他計較,他現在畢竟扮演的是一個老人,當然要拿出一點老人的風範,才能將這個角色扮演的更能迷惑人。因此,王笑用一種很淡定很睿智很慈祥的語氣說道:“嗯,以後出風頭的就是你們年輕人了。你現在是不是該放開我了?”
“嗯!”鸚鵡點頭答應了一聲,剛鬆了一點勁兒,想要將王笑放開。但是,突然他像是想起什麼,手上一用力又將王笑壓制在地上,搖頭說道:“不行,我不能把你放了。我既然把你抓了,就要把你逮回去,這是我的職責。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求情的,像你這樣的厲害的人,一定能會被吸收加入我們的。”
“你是什麼組織的?”聽鸚鵡說的話,王笑懷疑他是警察,但警察能有這麼好的身手,那當真是讓人感到挺奇怪的。王笑雖然實戰經驗很少,在真正與人對敵時會有劣勢,但畢竟是身手不俗反應敏銳的,可剛纔鸚鵡的那幾下偷襲乾脆利落,貌似很輕鬆就將他制住了,顯示出高超的戰鬥素養。
這樣的人,如果只是一個警察,那真是太屈才了。
再者說了,鸚鵡做事的方法,也不像一個警察的作風。
所以,王笑有些疑惑。
“這個……告訴你也沒什麼,反正你早晚要知道,以後我們就是戰友。我是特情局的,這次奉命來到江城市執行任務,聽說在江城市有一個很厲害的殺手叫做獨狼,專門暗殺大壞蛋,擅長使用狙擊槍,正好我也擅長使用狙擊槍,所以便特別想會你一會。嗯,今晚我跟蹤那警察局長,沒想到湊巧碰上你,我真是運氣不錯啊,不過你沒帶狙擊槍,這真是太可惜了。不過沒關係,你不用不服氣,你跟我回去,像你這樣的人才肯定會被招安的,到時候我們再公平的較量一番。我相信你肯定贏不過我。我們可先說好了,不許使用閃光震撼彈之類的玩意兒,我們是狙擊手,又不是爆破手,你用那玩意兒算什麼?”鸚鵡自說自話的嘮叨了半天,扭住王笑的手從地上提了起來,準備押着王笑回去見上級。
“如果有手銬就好了!你這老胳膊老腿的,我再不小心將你這胳膊擰斷了,那可就不好了。不過,我以前都是直接殺人的,從來沒有逮捕過人,身上也沒手銬。我又不是警察,遇到壞蛋,殺了就是,帶那玩意兒沒用。我先告訴你,你千萬別妄想反抗,要不然我動起手來可不會客氣的。我就這樣抓着你的脈門,你要不妄想逃跑,我就不會用力,你就不會受罪。否則的話,可就別怪我了。”鸚鵡依言而行,扣住了王笑的脈門。
“你殺過人嗎?”王笑好奇的問道。他見到鸚鵡一臉天真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是殺人如麻的樣子。如果在大街上見到,更像是人畜無害。
“有什麼稀奇?我執行的任務多的去了。”鸚鵡自豪的把頭高高的擡了起來。“但我殺人是合法的,你殺人卻是犯法的,你最好弄清這一點,我們的姓質不一樣。錦衣衛你聽過沒?總在電影裡見過吧?我們特情局就跟錦衣衛似的,殺人那是名正言順的,你想不到有多拉風。你如果知道了,肯定會樂意被招安的。”
王笑嘆了一口氣,惋惜的說道:“但你想招安的是獨狼,而我不是。”
“你,不是獨狼?”鸚鵡覺得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我有說過自己是嗎?”王笑反問道。
鸚鵡回想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嗯,好像是這樣的,我懷疑你是獨狼,但你還沒有承認過。不過,這不要緊,把你抓回去,我會有法子讓你承認的。就算你真的不是獨狼,憑你這麼厲害的本事,也一定會被招安使用的。”
“可惜我並不願意加入什麼特情局。”王笑冷冷的說道。
“你是歲數大了點,但你放心好了,我們會考慮這一點,不會讓你做太辛苦的任務。”鸚鵡似乎想要打消王笑的顧慮,只可惜他想錯了地方。
“我是說,我不願意,不是我不行。”王笑重點強調了他的抗拒。
鸚鵡愣了一下,他是有點天真,但腦袋並不笨,一下就想通了王笑的意思。
“你不願意?!”鸚鵡覺得真不可思議,居然有人會不願意加入特情局。就他所知,好多人拼命想要進特情局還進不了呢,眼前這個老傢伙卻說他不願意。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鸚鵡益發對王笑看重起來。“你不願意也不行,這個可由不得你。”他說。
“你真認爲你能抓得住我嗎?”王笑對鸚鵡的強橫很是不屑。
“莫非你還能跑掉不成?!”鸚鵡自信的笑着,很天真的樣子。
王笑也不禁笑了起來,目光炯炯有神的說道:“我之所以被你抓着,那是我給你面子。如果我想走的話,那我隨時都能走掉,你可是拿我一點都沒辦法。你傷不到我,看來你不信,那我們就試試。”
“我……”鸚鵡剛想說他真不信,但這句話還沒有說出來,他就感覺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的全身似乎都不再受控制了,腦中的意識越來越淡薄,就像逐漸被洗白一樣。與此同時,王笑卻慢慢地從他的手中將胳膊手腕抽了出來。
鸚鵡的手明明抓着王笑的胳膊手腕,可是卻一點都用不上力,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逃出去。鸚鵡被這種情況驚呆了,驚駭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