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天秘術雖然厲害無比,可窺探萬物天機,但蕭九歌更覺得大虛無佈陣術更適合自己,因爲他不需要去窺測天機,因爲他的心活在此刻,就算未來天機走向,他未必會去順從,知了了又如何?
族長平呵呵笑道:“你果然和老夫想的一樣,選擇了大虛無佈陣術。”
“哦?”蕭九歌驚訝道,“您老也認爲我會選擇大虛無佈陣術?”
族長平嘆道:“因爲你姓蕭啊!”
蕭九歌一怔,他忽然想起數天前蕭長水的那句“因爲是蕭家的兒郎呀!”現在神秘的隱族族長平又提到了“蕭”姓,此刻,他發覺,他好像對自己的姓氏或者說對先祖的事蹟不太瞭解。
族長平起身,望着外面滿天繁星,輕嘆道:“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老夫要去休息了,少俠你也早點休息去吧!”
蕭九歌茫然從椅子上站起,一頭霧水,行禮相送,站在大廳裡望着族長平的背影消失,直到有下人進來收拾屋子,他才緩緩走了出去,回到族長平給他安排的客房。
修煉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有女孩兒在外面喊他,叫他去用餐。
蕭九歌退出修煉狀態,出門來,見到一個滿面羞紅的少女正在等他,少女見他出來,說了一聲少俠請跟我來,便當先在前領路,只是那羞紅之色已經紅到了耳根,蕭九歌在後也能看到。
蕭九歌不知道爲何這女孩兒的臉色那麼紅,在後面慢慢跟着,到了大廳外,族長平已經等在了那裡,笑哈哈地將蕭九歌引入了大廳,這次倒是沒有其他族老,只有他們兩個人。
其實修行之人到了混元境便已經不用用餐了,但大多數人還是保留下了這一習慣,畢竟美食也是一種享受,而且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有時也需要這種媒介。
吃飯永遠比等飯快,兩人邊吃邊談,過了大約一刻多鐘,兩人基本用餐結束。
族長站起身,微微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蕭少俠,請跟我來!”
蕭九歌連忙起身,與族長平一道向外走去。
在族長平的帶領下,繞過了大廳,在大廳後見到一座四四方方,剛剛能容納數人的黑灰色小瓦房,小瓦房正前上方,刻着筆畫鋒利霸道的三個字,但那個三個字卻讓人無語——小張莊——這是什麼地方?
蕭九歌望着“小張莊”那三個字,狠狠地眨了眨眼睛。
族長平理解蕭九歌的反應,解釋道:“據記載,這裡可能是先祖童年時期生活的地方,所以先祖纔會將兩大秘術刻畫在其中。”
說着,他又從懷裡掏出一本已經破爛的藍色封面的古籍,道:“這是大虛無佈陣術的總綱,也是基礎,只有修煉了這個,才能在小張莊感悟到真正的大虛無佈陣術,你現在進去吧!”
蕭九歌接過古籍,古籍上沒有名字,握在手中,向族長平抱拳行了一禮,轉身入了那僅容一人通過的門。
“啊……”
在外面一覽無遺的房間,蕭九歌走入期內,環境也變了,一腳踏空,從空中掉落而下,望着下面越來越接近的大地,他心中直呼倒黴,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他都離開丹心宗了,竟然還是避免不了從空中摔下的命運。
命也!緣也!
“啊……”
砰!
蕭九歌哀嚎着,又一次轟然砸在了地上,砸出一個人形大坑,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呻吟着從坑中爬了起來。
蕭九歌坐在地上,翻了一個很大的白眼兒,鬱悶道:“現在不是早上嗎?爲什麼我還這麼倒黴?”
“呸!”
“噗!”“噗”、“噗……”
他起身,向前走了兩步,便是潺潺而流的清澈小溪,撥開流動的野草,洗了一把臉,洗淨了塵埃。
蕭九歌這纔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四面環山,西南和東南各有小溪從河溝中流出,在他所站立的地方右側匯聚一起,向着西北的方向順着河道奔跑了出去,他的背後錯落着幾座古舊的石頭樓房,順着山勢而上升,他的西邊,在山腳往上七八丈之處,也建着一排石頭房屋。
他的眼前似乎是依山而開的幾畝田。
村落中,河道旁,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樹木和野草,還有一些他叫不出的植物。
“這裡似乎是一個和槐樹村差不多的自然山村。”蕭九歌做出了判斷。
他所謂的差不多,不是樣貌形勢,而是那種氣息,那種自然,那種生命的感覺。
站在這個陌生的環境當中,空寂的河邊,蕭九歌神識漫延而出,這裡的房子和建築都很安靜,時間彷彿定格在了某一刻,但沒有人居住。
蕭九歌輕躍,跳上河邊蒼老的梧桐樹下一塊一米多高的大石上,石頭表面已經發黑髮綠,但最上方還算乾淨,他半臥其上,慢慢翻動族長平給他的那本大虛無佈陣術的基礎。
當時他學蒼雲的流雲袖的時候,只是走了幾步的距離,便已經將流雲袖學會。可這次,他卻翻得極慢,用了將流雲袖學會的時間才翻過一頁。
他翻着,看着,不時停下,呆呆地盯着流動的河流。
他的神色有時凝重,有時喜悅,但他看書的速度卻快了起來,手中的紙張在他的翻動之下,嘩啦啦作響。
一個時辰後,他將書看完了第一遍,將書輕輕合上,低着頭盯着自己身下的這塊巨石發愣。
愣了整整一刻鐘,他又將那本書重新翻起,只是這一次比第一次翻動的更慢,偶爾間他閉上眼睛,彷彿睡着了,這樣時間又會流去很多,他將大虛無佈陣術的基礎看完第二遍,竟然整整用了三個時辰。
蕭九歌先是環顧四周的山峰,後又擡頭仰望蒼穹,再後乾脆雙臂枕在腦後,躺在了石頭上,左腿彎曲撐在地上,右腿壓在左腿之上,盪來盪去。
就這樣,時間過得飛快,又是一個時辰。
蕭九歌微微一笑,從胸口之上將書拿起,重新開始翻動,這一次卻是看得極快,和當時學流雲袖的時間差不多。
合上書,蕭九歌開懷大笑,豁然開朗,自語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