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情塔,怒之層,一時之間,安靜許多。
蕭九歌細細思考機關傀儡人的話語,良久,帶着苦笑,緩緩地道:“前輩,我可以拒絕嗎?揹負的責任太多太重,我怕我背不動。”
機關傀儡人笑了笑,擺擺手道:“小子,其實你走入歧途了,你揹負的所有責任,其實都是一個責任的附帶而已。”
蕭九歌苦笑出聲,說道:“什麼責任?我自己都不知道。”
機關傀儡人搖了搖頭,吱呀作響,道:“當局者迷,其實你的路,最終的點是拯救天下蒼生,而爲煉情宗報仇或者其他,不過是這條路上的山、懸崖、水,又或許是剪徑毛賊,於你而言,不過順手爲之罷了。”
蕭九歌不滿地嘟囔道:“一路平坦,坐着馬車前往終點,不是更舒服嗎?”
他只是嘟囔了一句,心中很明白機關傀儡人所言非虛,有些事情若是存在,無論他的目的是像他父親那樣揹負蒼生,或者想要走到修行之路的巔峰,終究是會遇到那些事情,那些人,終須一戰。
人的一生,本就是爭渡而已。
機關傀儡人忽然仰頭長嘯,只是那木頭髮出的聲音太過悶了,但聲音十分大,震得怒之層的塔壁都在震顫,蕭九歌更是覺得耳朵都要聾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了下來。
望着蕭九歌,鄭重其事地道:“看到了嗎?學會了嗎?”
蕭九歌不明其意,只得搖頭。
機關傀儡人做出一個苦惱的表情,無奈道:“老實人就這點不好,凡事都需要解釋,我這樣做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年輕人要精神煥發,朝氣蓬勃,無懼困難,逆流而上,披荊斬棘,萬事,一劍斬之。”
蕭九歌楞住了,心想您說得十分有道理,但是這些事情跟您發神經一般的仰天長嘯沒有半點關係啊?
這些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他在心中默唸着機關傀儡人的話,覺得最後一句話似曾相識,他自己曾經說過,前途多荊棘磨難,有何懼?我自一劍斬之。
具體,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只記得最後四個字:一劍斬之。
這纔是少年英豪,這纔是少年人傑,這纔是少年人。
蕭九歌哈哈大笑,笑聲越來越大,狀若瘋癲,笑聲持續良久,才漸漸停下來。
他看向機關傀儡人,認真地道:“我覺得這個動作才更像少年人!”
機關傀儡人撇撇嘴,一副不同意的樣子,但是卻沒有爭辯。
蕭九歌問道:“前輩,回到先前的話題,我想知道是誰滅掉了煉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