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元武瞧着生滅同丁崖去追芽兒本來也想去追,卻不料腳下被什麼給絆住了,撲通一聲跌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他摸了摸頭,然後看着一旁負傷的小刀哈哈傻笑,“這年頭人到倒黴左腳都能絆倒右腳!”
小刀咳嗽了兩聲道:“我看你是害怕,所以才故意跌倒。”
元武咧着嘴道:“你沒瞧見那芽兒多可怕,她的幻術如此了得,我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對手?”元武邊說邊從身上取出繃帶替受傷的小刀包紮。
元武替小刀包紮好傷口,突然感覺到小刀的眼裡有些驚恐的神情,正準備要問他怎麼了?突然見身旁小刀對他噓了一聲,然後不由朝小刀看去的方向瞧,只見暗夜的街頭竟然走來一人,一個黑色的身影。一瞧到這身影小刀立馬緊張起來,不敢大聲喘氣,他心想那東西不會是那該死的屍魂吧?果然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此刻走來的正是屍魂蕭清遠無疑。
元武指着蕭清遠,睜大了眼睛,顫抖的問道:“那……那不是蕭清遠嗎?他……他怎麼站了起來了?”
小刀一把捂住他的嘴道:“他已經變成了屍魂,而且相當厲害,趁他還沒發現,我們快走!”
元武點點頭,然後扶起小刀就逃,二人不敢朝着燈光明亮之處逃去,只敢順着暗處的小巷摸了進去,過了許久二人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暗夜裡只聽到兩人心臟的跳動聲。
小刀大喘氣,然後道:“終於擺脫那個鬼東西了!”
元武用力的點點頭,然後諾諾的說道:“媽呀,碎葉城這個鬼地方,真是什麼鬼東西都有!幸虧我們跑得快!”
二人不知不覺,拐過幾條黑暗的小巷,居然來到了一處府邸。只見那府邸內點着紅色的燈籠,燈籠發出如血般微弱的光芒。這府邸四周烏壓壓的暗沉,宛如一隻會吃人的怪獸盤踞在此。夜靜得可怕,這令二人內心很是不安。
元武詫異的看着那府邸,內心不安的道:“這……這又是什麼鬼地方?”
小刀搖搖頭不解,“進去看看。”
元武心中忐忑不安,但還是跟了去,心想裡面的不會是什麼怪物吧?會不會是藍月河呢?不知道藍月河會是個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
二人推開門走了進去,府邸四周一片寂靜,只見裡面有着一個偌大的池塘,池塘的中央有着巨大的假山石,那池水是碧綠色的,宛如凝滯的血珀,泛着幽幽的光。二人再向裡面走去,只見府邸裡面最大的那棟房間內有個黑色的人影,透過燭火一動不動的坐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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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做了個堤防的動作,元武對小刀道:“我們去瞧瞧裡面的是什麼怪物!”
小刀點點頭,跟着他去,只見二人用手指捅破窗戶朝裡面瞧去,裡面的紅色燈籠比較昏暗,猶如悶沉的人皮燈籠。樑頂籠罩着紫紅色的帷幔,屋內的蒲團上靜坐着一人,身材魁梧,一動不動。雖然燈火昏暗,但二人還是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那人正是霍雲,他魁梧的身軀擋住了他們的視線,隱約可見屋內正堂擱置着一個刀匣。
“那是什麼?”元武不解。
只見小刀道:“他如此小心翼翼看護,必定是個寶貝!”
元武心想那霍雲的功夫他們是見識過的,也算得上是個厲害的人物,雖然小刀現在身負重傷,但是倘若用些計謀應該是能夠把他給束縛住的。元武心中正算計着如何制服那個霍雲,突然那霍雲居然自動起身關門離開。
元武瞧見霍雲突然起身離開,卻不他知爲何事而去?心想此刻正是天賜良機啊!於是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小刀,笑道:“嘿嘿,真是老天爺幫忙!我們快進去瞧瞧那是個什麼寶貝!”
二人從窗戶外飛身躍了進去,只見屋內空無一人,只有那隻擱在桌子中間的紅色刀匣。
元武二話沒說就動手去揭那刀匣,突然刀匣之內居然射出無數冷箭來,幸虧他身邊有小刀保護,只見“鳳凰”刀發出淒厲的聲響,居然形成一隻紅色的鳳凰將二人包裹住。
“這是什麼?”元武不解。
小刀道:“‘鳳凰涅槃’。”說完只見他剛纔受傷的胸口血跡再度涌出,居然滴落在了小刀握刀的手上,原來剛纔情況危急,他爲了保護元武拼命揮刀去擋那些暗器,傷口再度被撕裂開來,因而在無意之中讓“鳳凰”重生了。
元武看着那隻呈現在刀面上的鳳凰圖騰,不由讚歎道:“你的刀,好厲害!”
小刀不說什麼,人已經虛脫的倒在了地上,元武立馬去扶住他,只見此刻那霍雲已經飛身趕了回來。
“嘿嘿,你們想來偷走鎖魂刀,沒那麼容易!”
小刀大驚,“刀匣裡的是鎖魂刀?”之前聽烈城隍說鎖魂刀被藍月河偷走了,原來他們誤打誤撞居然來到了藏匿鎖魂刀的府邸!
霍雲哈哈一笑,道:“原本是,不過現在鎖魂刀已經不在這裡面。”
元武大叫道:“你把烈城隍的鎖魂刀藏在哪裡了?”
霍雲哈哈一笑道:“你們是找不到的。”
說完已經攻向了二人。元武咬牙咒罵,心想不好,此刻小刀身負重傷單憑自已一人之力根本就對付不了霍雲,卻見霍雲一刀已經劈向了倒在地上的小刀,元武連忙飛身擋住,與霍雲正面對敵。元武此人不學無術,只有兩下三腳貓的功夫,功夫自然不敵那霍雲。那霍雲身材高大,揮刀更是處處生風,不到幾個回合元武已經多處身負刀傷,但依舊咬牙拼命抵擋,需知元武也算條烈性漢子,在這種情況之下是絕對不會讓霍雲去傷那小刀的。小刀剛纔爲了救元武竭力使出了“鳳凰涅槃”,如今自是無力舉刀再戰鬥。但小刀又是何人?即便是他的身體垮了他堅強的意志也會將他撐起來,只見小刀已經再度握起他的刀站了起來。
此刻的小刀本已無力起身,但他卻站了起來。
此刻的小刀本已無力舉刀,可他的刀卻舉了起來。
只見此刻的小刀雙眼發出獸類的光芒,眼睛宛如要突裂出來一般,齜咧着獸類般的犬牙,大吼一聲,猛的舉刀砍向了霍雲。
元武大驚,卻見小刀用盡全力在戰,他的身軀本已顫抖站立不穩,可是他每揮出一刀就用刀尖落在地上暫時撐住自己即將倒下的身體,小刀胸口上的鮮血在紅色的燈籠照射下似乎也越發的紅亮。霍雲瞧着不由對小刀心生幾分敬意,可是他們是敵人他自然就不會手軟,他明白不是這個少年死在自己刀下,自己就會死在他的刀下。
“小刀——”元武痛聲叫着他。只見小刀趔趄着身體,腳下已經拖出一條血痕。
突然小刀手裡的刀似乎也受到了他的鼓舞,居然變得越發通紅起來,一隻火紅色的鳳凰映在他的刀面上,然後鳳凰刀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貫穿進霍雲的腹部。
“啊——”霍雲慘烈的大叫一聲,倒地掙扎不起。
生死決戰往往就在瞬息之間。
元武連忙趕過去扶起倒下的小刀,顫抖的雙手撫摸着他胸口殷殷鮮血,大聲叫喚着,“兄弟,你別倒下啊!”
小刀歪嘴報以微微一笑,然而這一笑卻笑得十分艱難,笑容還掛在嘴邊而人已經再也無法支撐的昏厥過去。元武慌忙找出懷裡的繃帶再次替小刀包紮傷口,可是白色的繃帶包紮好一層血就立馬溼透一層,小刀傷口嚴重,流血不止。眼看手中繃帶已經不夠,元武立刻四下尋找能夠包紮的布料,他見那桌上刀匣之下有塊紅色的錦布,連忙拉扯過來替小刀包紮,就在元武匆忙拉扯之下只見那桌上的刀匣也被拉扯了下來,“啪”的一聲掉落在地面,元武側臉瞧去,原本應該空無一物的刀匣內居然掉出一把銀白色玄鐵打造的刀來,那刀的刀背上豁然掛着一隻鈴鐺。
元武頓時傻眼,原來那刀是擱置在刀匣下的暗格內的,心想那霍雲好生狡猾,既然匣子**出冷箭裡面乍看又空空如也,必定會讓人誤會匣子只是陷阱,也就根本料想不到真正的鎖魂刀就藏在匣子的暗格之中。元武不再多想,連忙替小刀包紮好傷口,再找布包好鎖魂刀負於胸前,背起小刀就走。
烈城隍追趕藍月河而去,卻見眼前居然多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此人一身瘴氣熏天,身體上散發着陣陣腐屍的味道。這正是已成爲屍魂的蕭清遠。
“屍魂?”
藍月河哈哈一笑,飛身將月何痕捆在一個祭壇之上,祭壇的四周乃是一片圓形的水池,月何痕就被困在水池中間的白色浮雕石臺上。眼見月何痕被薔薇繩捆綁在白色的石柱之上,任憑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掙脫開來。只見那石柱不遠之處還有另一個石臺,石臺之上有一棵黑色的石柱,而那石柱的上面捆綁着一個老者,此人正是那蕭殘陽,然而此刻的蕭殘陽看來已然奄奄一息。
此刻的蕭殘陽虛弱的怒道:“藍月河……你爲何騙我?你答應我會替清遠換心的,爲何……要把他變成屍魂?”
藍月河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好了,等會兒我就把你的心剝下來給你兒子吃,不用這麼着急!”
“蕭老前輩!”烈城隍看着蕭殘陽大叫。沒想到劍派翹楚,人稱“過江龍”的蕭殘陽也被藍月河給抓來了。
蕭殘陽見來者正是那烈老大烈城隍不由心中萬分驚喜,高聲道:“烈老大,你一定要幫我殺了這個妖女。清遠……清遠被她害成了屍魂啦!”
烈城隍仔細瞧那具身着黑色鎧甲的屍魂,不由心中一驚,此人不正是蕭殘陽的獨子蕭清遠嗎?
真是世事難料,蕭殘陽五十大壽喪子,原本打算求助藍月河替兒子換心,此刻的蕭清遠卻變成了藍月河用來對付烈城隍等人的工具。
“藍月河,還不快把他們放啦!”烈城隍舉起手中鎖魂刀大叫道。
然而此刻藍月河卻抿嘴一笑,看着她道:“你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我豈能輕易放棄?就算你是鎖魂刀的主人也休想阻止我!你們是鬥不過我的!”說完又轉臉看向了被困在石柱上的月何痕,淡淡一笑道:“終於……可以得到你的心了。月何痕,我等了你足足三百年!”
聽藍月河這樣叫自己,月何痕不由心中一驚。
“烈城隍,我們來幫你!”丁崖大叫,已帶着生滅趕了過來。
此刻,月何痕同生滅雙目對視,二人在此混亂的局勢之中再次見面,彼此心情已然無法形容。多年之前,多年之後,時光逆轉,月何痕心想,這難道就是我們的宿命嗎?原來我的命運本就註定如此悲涼,想要的永遠得不到,得到的永遠不需要。
“月何痕!”生滅突然開口叫她,話到嘴邊已然梗住。
月何痕只覺這一切宛如時光倒回,她依稀又見當年的青春年少,風花雪月,原來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有去無回的夢罷了,醒來時總讓人覺得渾身惆悵和傷感。
烈城隍瞧見二人趕來,不由點了點頭。將屍魂蕭清遠交予二人對付,自己飛身趕去對付那藍月河。
就在她即將靠近她時,藍月河突然哈哈一笑,一頭白髮紛飛,雙手拂袖而起,只見那原本在池中的水居然飛昇而起,頓時變成了一堵玻璃般透明的牆面,團團的圍繞住裡面的藍月河和月河痕。只見藍月河雙瞳散發着藍色的幽光,眼梢妖紅嫵媚,冷笑着道:“烈城隍,沒有鎖魂刀你是阻止不了我的!我等了三百年,無非就是爲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