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看向說話之人,他雙手作揖,恭敬行禮:“師傅。”
被秦君稱作師傅的人,是位面容嚴峻,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銀色的發,成熟的臉,修長的身形,有力的雙腿,走路無風,一看便知是位武功高強之人。
別看師傅長得年輕,他其實已經五十有五。
而他的銀髮,秦君不知是怎麼造成的,只知道師傅一夜墨發變銀髮,其他一無可知。
叫了聲師傅,秦君道:“弟子方纔那掌用了三成力。”
“什麼?”黎老大驚,不可置信。
“三成?”
“正是。”秦君道。
“爲師用了五成。”黎老鬱悶道。
這麼一比,他這位弟子的武功,已經完勝他這個師傅。
不過,身爲師傅,他感到自豪與驕傲。
“弟子得了家族傳承,故而功力有所見長。”秦君如實道。
“怪不得。”黎老的武功,說不上天下第一,但能打得過他的人也不多了,但今日卻敗在自家徒弟手裡,若是徒弟得了百里傳承,那這些就說得通了。
黎老招呼着秦君去房內詳聊。
黎老其他徒弟送上茶水,而後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秦君道:“師傅,師弟已尋到暴力丸藥方,師傅不用再緊逼師弟研製新藥。”
“那小子性子我瞭解,爲師也不想逼他,只是他身上肩負着暴力丸的研發製作,爲師是爲了天下,纔不得已而爲之。”
聞言,秦君道:“師傅,師弟說您窺探天機時遭到反噬,現在如何了?”
黎醫苦笑道:“傷是暗疾,不好治癒,所以,以後的天下,就要靠你們師兄弟了。”
“師傅……”聽着師傅向交代後事,秦君內心很不舒服。
“好小子,你兒時師傅對你過於嚴厲,只希望你不要嫉恨師傅。”黎老道。
“不會,或許兒時對師傅會有抱怨,但長大後,才瞭解師傅的苦心。”秦君道。
說着,他道:“弟子帶了師傅愛吃的小食、佳釀,讓師弟放在了師傅房中。”
“乖徒兒,還是你想着爲師,那臭小子心裡都沒老頭子。”黎老道。
“師弟心裡頭也有您。”秦君道。
黎老正要說話,卻覺得喉嚨有些癢,便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師傅,您如何?”秦君也熟悉一些少許醫理,他聽出了師傅咳嗽的不同尋常,他關切問。
半晌,黎老壓下咳嗽,喘息道:“窺天之後的後遺症,不礙事,暫時死不了。”
“師傅,該如何醫治?用何藥?您告訴我,我幫您尋來。”秦君道。
是傷就能治,就有藥。
所以,他肯定能幫師傅尋來藥材治療暗疾。
“無用,有這功夫,還不如多收集一些美食、美酒,讓爲師多吃些好的。”
“師傅,您不如跟我走,離開璃希島。”秦君道。
璃希島雖然繁榮,但始終是封閉的,還是走出去,外界很廣闊,有大量的美食、美酒,良藥。
“不了,爲師在此,還有要事。”黎醫拒絕。
他道:“邪教或許三年,又或許五年,便會捲土而來,屆時若不加以阻止,外界將會墜入人間地獄。”
“師傅,國將何爲?”秦君問。
他是要守護天下?還是該光復大秦?
他覺得兩者不衝突,但他卻精力有限。
“青兒,爲師當初救你,不是因你秦朝太子的身份,而是你身爲百里一族繼承人的使命:守護天下。”黎老道。
“青兒,在大義、全民生死存亡面前,一族小事,甚至一國之事,均可放下。”
“師傅,弟子謹記。”秦君道。
他道:“父皇讓我立過誓,此生以復國爲使命。”
“不衝突,當你成爲救世主、當世英雄,別說復國,便是創建一個新的強大帝國,也是輕而易舉。”黎老道。
“師傅,弟子心還未定。罷了,先解決邪教,再談其他。”秦君道。
“爲師此生最自豪的,便是收了你與奕浩爲徒,你們倆,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爲師已經沒有東西可交給你們。”黎老道。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冷情的秦君,在自己師傅面前,表現的很是尊敬。
“青兒,爲師身有天道懲罰之暗疾,沒幾年可活,趁着師傅現在還能動,爲師想看你成家立業,生下血脈。”黎老道。
秦君低頭,眸看着茶盞中漂盪的茶葉,他沉默了。
“青兒,不如爲師給你配點藥。”黎老道。
“何藥?”秦君問。
黎老充滿成熟之氣的俊臉上出現一抹緋紅,他道:“讓你行房的藥,爲師知道你厭惡女子,不喜女子近身,但這樣的你,還怎麼生下後代?爲師對你的要求,可以不娶女子,但必須有後代。”
黎老越說越順,索性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弟子不用藥。”他很排斥用藥,更排斥與別的女子同房。
若是他的後代是通過這種方式獲得,他情願沒有。
“青兒,你這是內心有疾,若不克服,你一輩子都碰不得女人。”黎老着急道。
其實,他不知道,秦君的內心雖然依舊有疾,但卻不是一輩子都碰不得女人,而是碰不得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這些話,秦君沒有對師傅講。
他不知該從何說起。
而且,他怎麼能耽誤她呢!
讓她生孩子?
他只能想一想,夢中可行!
“師傅,無女人羈絆,挺好。”秦君道。
“青兒,你……哎!”黎老心疼這個自幼吃苦、受盡磨難長大的弟子。
師徒倆一陣沉默。
秦君道:“師傅,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師弟們的武功。”
“去吧!”黎老道。
秦君施禮後退下。
秦君雖冷酷、話少,但他在這些師弟心中的地位,卻是最高的。
演武場衆師弟見他過來指導他們武功,一個個激動地紛紛來了精神,全都聚精會神地聽着大師兄講解武功套路。
秦君難得回來一趟,自然是與衆師弟們好好切磋一些。
……
京城。
明菲與兩小隻剛吃過早膳後不久,便收拾妥當自身,登上馬車,朝着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