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細細想了下,說道:“這麼一會兒,我也只是想了兩個方案,但不知道行不行。”
“您可否告知老身一二?”大母祈求道。
明菲道:“方案一,派人潛入羌吳大王子府,與大王子妃碰面,告訴她小快現狀,然後再與她商量接下來的事,若是有可能,讓她假死,離開羌吳,接她來這裡生活,免於紛爭,與小快再也不分離。”
骨肉分離之痛,持續八年也已經夠了,不要再讓那位大王子妃痛苦。
明菲又說道:“方案二:同樣要讓人去羌吳與大王子妃接頭,暗暗觀察她,看她是想留在都城與那幾位王子鬥爭到底,爲大王子報仇,還是有別的想法。”
明菲道:“暫時先想到這兩種。此事我會與我同伴商量,但不管如何,都不會害了小快,這一點,我以明悅的性命向您保證。”
明悅,是比她自己還要重要的存在。
她以女兒名義鄭重承諾,只希望大母安心。
大母相信,明大小姐是個信諾之人。
說出了壓在心底的那麼些年的秘密,大母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她道:“大小姐,我要回城西,是要取幾件大王子妃給的信物。”
“什麼信物?”明菲問。
“羌吳國傳國玉璽。”大母一咬牙,說了出來。
明菲眼睛瞪的極大。
怎麼會?
傳國玉璽怎麼會在大母手中?
大母解釋道:“當初國王已經把朝政都交由大王子處理,所以傳國玉璽自然也在大王子手中。但大王子意外身故後,大王子妃便把傳國玉璽收了起來,對外聲稱傳國玉璽失竊,不知所蹤。老身帶小王子逃亡時,大王子妃便把傳國玉璽交由老身一併帶着。”
大母還說:“其中還有一些值錢的物件,是大王子妃給老身,讓老身以備不時之需時使用。”
當初其實大母也帶了足夠的銀兩,但因當時走得急,在一家客棧歇腳時,被客棧店主偷了去。
好在店主只一心偷銀票子,沒顧得上那破爛包袱裡的值錢物件。
銀票子丟了,大母雖然氣憤,但也同時慶幸。
好在傳國玉璽還在,那些宮廷的值錢物件也還在。
若是傳國玉璽與宮廷物件被人偷了去,她想,小快與她,只怕早就被人發現,被人斬殺,不在人世。
明菲道:“您把那些東西,藏在何處?”
“院中老槐樹朝南方向五步遠的地下一丈位置。”大母道。
明菲道:“不如,我晚上帶人去取,您就不要去了,路遠,天寒,您不宜長途跋涉。”
“也好。”大母贊同。
已經把最重要的秘密告訴給了明大小姐,如今不過幾件死物,又有什麼不可的呢!
大母說了那麼多話,神情有些疲倦。
甚至,手捂口鼻咳嗽的時候,帕子上再次出現血跡。
對於每日吐血,大母已經很是習以爲常。
明菲卻心疼不已。
她道:“大母,您對小快,有再造之恩。”
“他是小主子,如今叫了老身這麼些年的大母,是老身佔了便宜。”大母很知足。
明菲道:“您好生歇着,這些染血的帕子,我先拿出去,免得兩寶看到着急擔憂。”
“你考慮的對,是該如此。”大母眼皮開始打架,有些睏乏。
壓在心裡的大石頭沒了,大母神情前所未有的輕鬆。
把秘密說出口,她即使下一刻便離開人世,也安心了。
明菲收起染血的帕子,給大母捏好被角,輕手輕腳走了出去。
她招來丫鬟,讓丫鬟好生守着大母。
兩小隻噠噠噠地跑了過來。
確切說是跑得快被動跟着小短腿跑得極快的明悅身後跑着,他牽着她的手,被她拉着跑,他卻一直擔心她摔着,所以很小心地在她身後護着,生怕她有閃失。
當明菲得知了小快身世後,對他的憐憫之心,更重了,甚至想對他好的心,也越發濃郁。
她其實是母愛氾濫了,想給小快哪怕一絲的母愛感覺,也是好的。
真是個惹人憐愛的孩子。
明菲交代兩小隻:“大母睡下了,你們進了房間千萬不要吵醒她。”
“知道。”明悅壓低聲音道。
“小快曉得。”跑得快也壓低聲音答道。
“嗯,進去吧!多陪陪大母。”明菲左手揉了揉兩小隻的小腦袋,母愛感爆表。
兩小隻手牽着手進去了。
而明菲,直接上車,趕向太子府。
這事,太大,她自己一人心裡沒譜。
雖然她在大母面前表現的及其淡定,但那只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越是震驚,就越是淡定,也就越是給人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
好在此事還有莫爲然在她身後支持她,不然她還真的有些壓力。
馬車趕到太子府正門口,明菲又乘坐轎攆,直奔太子府主院。
廖紅秀這廝又出現了,替她撩起簾子,扶她下車,一副忠犬丫鬟的模樣。
明菲下車,火急火燎地奔向主臥。
廖紅秀自然也跟着進入。
明菲進入室內的腳停下,對她道:“你先出去,我有事與莫未然商量。”
“奴婢給您添上茶水,再退下不遲。”廖紅秀說的話雖然很無禮,不尊主子意願,強行說出自己的觀點,但她的神態與動作卻很恭敬。
因爲她說話聲音小,所以莫未然聽不到她的聲音,只能從內室看出她對明菲的態度不錯。
他暗暗點頭,丫鬟就該有個丫鬟的模樣。
莫未然對明菲擺擺手,一臉欠揍模樣地問道:“想我了?”
“想你死!”明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老婆,我真傷心。”莫未然做心碎狀。
明菲走進內室,坐下道:“行了,我有天大的正事與你談,麻煩你屏蔽左右,給我個說話的空間。”
她趕不走廖紅秀,只好讓莫未然代勞。
廖紅秀彷彿沒有聽到明菲的話,她正在恭敬地替明菲倒水,端到她的面前,又給莫未然沏了他最愛的茶。
莫未然擺手,“全都退下。”
廖紅秀剛忙完手中的活,她福身,後退,與室內丫鬟們一起離開主臥。
不知道是不是明菲的錯覺,她彷彿看到了廖紅秀眼中的一抹狠厲。
主臥正門關上,室內清空。
明菲突發奇想道:“你說廖紅秀以爲我搶了她男人,她會不會給我下*毒毒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