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懷縣別院。
牀上的明菲睫毛輕顫,慢慢睜開了美眸。
好疼。
手指疼。
還有全身也是痠疼無比,身體如同被車輾軋過似的要散架的節奏。
守在一旁,不顧禮數,在昨晚除了出去洗個澡離開過一會兒之外,就一直陪在明菲身邊的長青第一時間發現她醒來。
他驚喜道:“醒了。”
“長青。”明菲扭頭看向聲音處,一臉喜色。
“身體怎樣?可還疼?”秦君關切問道。
未免他擔心,明菲搖搖頭表示無礙,她擡起自己包裹的如同熊掌般厚重的右手,問道:“我手怎麼樣?還有救嗎?”
“放心,已經固定好,養三個月,一切恢復如常。”秦君道。
見她要坐起身,他上前幫忙,給她靠背地上靠枕,讓她靠在牀頭。
“真好。”有你真好,明菲心暖。
秦君朝她微微一笑。
明菲坐起身後,說道:“我一夜未回,爹爹肯定擔心,你通知我爹爹我的情況了嗎?”
“安心修養,一切我已佈置妥當。”秦君道。
想起昨日,明菲便一陣恨意,她問:“昨日那黑衣人,結果如何?”
“如你所願。”秦君道。
她說殺了他,他便殺了他,血肉不留。
明菲如釋重負,道:“你若再晚來一點點,我就……”
“沒事了,我一直在。”心疼明菲,秦君擡起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長青,你又救了我。”明菲很感動。
但很奇怪,他揉她的頭髮,她一點都不排斥,而且,還有些喜歡的成分。
“我的榮幸。”你的守護者,自當保護在我心中如同公主的你。
“這裡,有丫鬟嗎?”明菲笑笑,問道。
“你要什麼?我去做。”秦君道。
明菲臉一紅,道:“你幫不了,我需要丫鬟服侍。”
聰明如秦君,當即知道明菲的窘迫,他輕咳一聲,道:“我叫丫鬟進來。”
他雖不喜與女子接觸,也用不着丫鬟服侍,但明菲需要,所以他命人招來丫鬟備用。
“好。”
丫鬟進來,對明菲行禮。
明菲道:“不用多禮,帶我去茅廁,我想小解。”
丫鬟行禮道:“小姐無需外出,裡屋有個恭桶。”
明菲在丫鬟的服侍下穿衣、上廁所、洗漱、盤發。
做好這一切後,秦君像是掐着點而來,他手中端着托盤,盤中有着簡單的早膳。
兩碗粥,兩個雞蛋、一碟小菜,一盤小籠包。
丫鬟退下,屋內只餘二人。
秦君擺飯,扶着明菲落座。
明菲坐下後,纔想起來莫未清,她道:“莫未清怎麼樣了?他昨天染了風寒。”
“你關心他?”端着粥的手一頓,秦君問道。
“不算關心,只是問問,畢竟他是悅兒的父親。”明菲語氣淡淡道。
“死不了。”秦君給的答案。
明菲:“……”
她怎麼覺得秦君對莫未清有敵意呢?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此刻天已大亮,而且,今日是早朝的日子,她道:“你怎麼沒回京上朝?”
“無礙,我已給皇上去信,告假三日。”秦君道。
似乎怕明菲誤會,他道:“你身上有傷,暫時不宜移動,而且我還要調查昨晚黑衣人身份,我們在這住上三日再回京。你養傷,我查案,兩不耽誤。”
“三天啊!”明菲有些憂心。
“怎麼了?”
“我擔心悅兒,幾日不見我,怕她想我。”明菲道。
“福國公會照顧好悅兒,不用擔心。再說,你渾身是傷,悅兒見你如此,只怕會心疼到哭。”秦君道。
“嗯。”明菲道:“我給父親寫封信,三日後回京。”
“好。”秦君嘴角微微勾起。
秦君給她夾了個小籠包,明菲左手接過,咬了一口,“很好吃。我好餓,我感覺我現在餓的能吞下一頭牛。”
“不可多吃,喝一碗粥,吃一個雞蛋、一個籠包。”秦君道。
她半天加一夜未進食,自然不能多吃,要循序漸進,少食多餐。
明菲噗嗤笑出聲,道:“我怎麼感覺你不是朋友,而是老嬤嬤呢!”
老嬤嬤?
秦君一陣臉黑。
頭一次有人如此形容他。
不過,望着她的笑顏,他只要無奈笑笑,由着她去。
早餐吃完,明菲無所事事,秦君也沒有向他說的那樣要去查案,而是就在屋內,陪着她。
明菲有心要問小驛站的事。
秦君知無不言,都告訴了她。
原來,明大他們救下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不是被毒毒*死,便是被黑衣人殺掉。
想到小驛站那些無辜避雨的人是因爲喝了她命人熬的薑湯纔會中毒,明菲多少有點自責,她道:“長青,等小驛站傷亡人數統計出來,我會給體卹金,畢竟他們是間接因爲我的緣故才失去生命。”
“不怪你,你沒有錯。”秦君道:“小驛站事件屬於意外,朝廷會給予補助,無需你出錢贖罪。”
明菲搖頭,道:“那就連着朝廷的一塊給吧!”
見明菲堅持,秦君便沒有再反對。
他又說起毓婷被黑衣人抓走,用以威脅他,他並未理會一事。
聽到這段時,明菲小家子氣地爲秦君束起大拇指,“秦君,你若去救毓婷,我會生氣。雖然按照大局着想,你救她是情理之中,可你若救她,我就是不高興。”
秦君哭笑不得道:“現在呢?”
“現在嘛!我要給你頒發一個‘得我信任獎’,小青子,表現不錯。”明菲道。
秦君抿脣一笑。
明菲道:“毓婷救出來了嗎?”
秦君便把昨晚莫未然清繳匪患,意外救出毓婷,後來莫未然又恰巧被福國公所救一事告知給明菲。
“莫未然受傷了?嚴重嗎?”對於莫未然,明菲還是很關心的,畢竟二人曾經是夫妻,雖然現在關係不明,但他們之間始終是親人,這點永遠不會變。
“你很關心太子?”秦君問,眼眸微眯。
“嗯。”明菲沒有否認,她道:“莫未然於我而言,是不同的。”
秦君心中有一股酸味升起,他道:“我呢?我若受傷,你是否會擔心?”
明菲白了他一眼,威脅道:“你若敢受傷,我不原諒你。”
長青受傷,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她會很擔心好嗎?
“我儘量不受傷。”秦君保證。
只是說盡量,沒有說絕對。
他的身份,決定了他必定險象環生,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