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以防萬一,秦君抱起明菲,把她放在安全位置,而後迎上發瘋的牛車。
明菲內心一暖,望着他飛速離開的背影,她大喊道:“小心。”
秦君武功高強,內力深厚,他使出的內力,可以瞬間擊碎上千斤的石塊。他走向牛車時,便已經調集內力灌注在右手之上,迎上牛車時,他一拳打在牛腦袋上。
幾千斤重的牛,眼珠蹦出來一個,口吐白沫,瞬間倒地。
秦君收斂內力,眼見牛車快要翻車之時,他腳蹬地,身子躍起,一把扯住牛車上那人的衣裳,把他救下牛車。
牛被秦君一拳斃命,馬車倒地時四分五裂。
明菲小跑過來,拉住秦君仔細檢查他的身上,忙問:“可有受傷?”
小女人關心急切的模樣,他很受用,但爲了不讓小女人擔心,他還是如實道:“無礙。”
急速調動內力,他只是有些氣息不穩,沒有大礙,等回去之後調息一個周天便好。
牛車人驚魂未定,這是位三十七八歲的漢子,他忙上前給秦君道謝:“多謝壯士英勇相救,若牛車衝入人羣,可不得了。”
“舉手之勞。”秦君道。
牛車人看了眼倒地的牛,目中露出不捨與傷心。
明菲問:“大叔,牛爲何會發瘋?”
“俺也不知怎麼回事,俺正要睡覺,聽到院裡有動靜,出門一看,見牛發瘋,從家衝出來,俺一急,就跳上牛車,想要制服住牛停下。牛不聽使喚,橫衝亂撞,停不下來。若不是這位壯士攔着,還不定惹出多大亂子呢!哎!這牛俺家養了六個年頭,一直是家裡的勞動力,如今卻……”中年漢子悲痛之情溢於言表。
“別傷心了,總歸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這算是萬幸。”明菲安慰。
“說的是。”中年大漢點頭。
這時,從剛纔那條巷子中跑出一個十六七的姑娘,她眼眸滿是焦急,步伐匆匆。
當她看到倒地的牛,及站在牛車旁的中年漢子時,姑娘表情明顯鬆了口氣。
她快步過來,對中年大漢道:“爹爹,你沒事吧?牛怎麼了?”她指着地上已經斷氣的牛。
“小芝,咱家牛瘋了,橫衝亂撞,是這位壯士一拳把牛打死,又救了我。”中年漢子說道。
被稱作小芝的姑娘這才扭頭看向爹爹所指的壯士。
天!
她這是在做夢嗎?
只一眼,她便沉浸在秦君那張天人之姿的俊美容顏中。
有時候,愛上一個人僅需一個眼神,一秒鐘。
小芝在爹爹的咳嗽聲中回神,面上升起一抹緋紅,羞答答地行禮:“多謝公子救家父一命,公子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嗯。”秦君清冷嗯了一聲。
轉頭,秦君便用柔和的聲音對明菲道:“走吧!”
小芝這纔看到身旁默不作聲的女子。
容貌秀美、肌膚白皙、一股高貴氣質在她周圍縈繞,一看就是出身貴族的小姐。
小芝神情有些僵硬,她擠出一抹笑,問道:“公子,這位姑娘是?”
“內子。”秦君很討厭女子看他的眼神,回答完這句話,他便拉起明菲的手,擡步離去。
明菲制止他,道:“等一下。”
“怎麼?”秦君停下腳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身上還有錢嗎?一頭牛大概值十兩銀子左右,牛是你打死,你得賠錢。”明菲道。
她瞧見了,趕牛人身上穿着補丁衣裳,叫小芝的姑娘身上衣裳洗的發白,頭上只有一個銀花簪子,不值幾個錢。想來,這家人的生活只能保持溫飽,若沒了牛,定然會對生活造成不少損失。
秦君掏出一百兩銀票,灌注內力,把銀票投擲到中年漢子的手中。
“不用,不用賠錢。”中年漢子忙道:“公子幫小人把牛打死,還救下小人,小人已然感激不盡,可不敢再要恩公賠錢……”
“吵。”秦君冷冷看了中年漢子一眼,那一眼,中年漢子就好像有人扼住他的脖子似的,讓他忍不住背脊發涼、冷汗直流,口中說不出一個字來。
收回視線,秦君堪稱變臉界鼻祖,他換上柔和麪容,看向明菲,說道:“娘子,現在可以走了嗎?”
明菲瞪他一眼,這廝,裝夫妻還裝出隱來了。
她沒好氣地道:“我累了。”
“爲夫揹你。”秦君彎下挺直的脊背。
明菲臉紅一片,先一步向前走,道:“我又不累了。”
秦君寵溺一笑,擡步隨她離去。
這一刻,小芝神情暗淡,有些自嘲。
她竟然對這位不凡的公子動了心思,如此完美的公子,豈是她能褻瀆?
而且,公子對他夫人真好。
若她有這般完美的夫君,她想,她做夢都會笑醒。
中年漢子沒發現女兒異常,他正處於懵圈中。
死了頭牛,天上掉下一百兩。
真的不是做夢?
好在這是夜間,夜市那邊的人沒注意到他們這裡,他趕緊把銀票收入懷中,貼身收着。
“小芝,你看着牛,爹去叫人幫咱把牛拉回家。”
小芝呆呆愣愣地,也不知道聽到自家老爹的話沒有。
夜空有漫天星辰照耀,灑在大地,夜色朦朧。
二人並肩而行,寂靜的夜晚,甚至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長青。”
“我在。”
明菲開始說教:“下次出門,記得帶碎銀子,一百兩一百兩的花,左相府家業再大,也經不住你敗家。”
“好。”秦君記下,聲音柔和的根本就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冷血。
在明菲面前,秦君一直是溫暖、體貼、聽話、友好。
明菲總覺得二人這種介於朋友與曖*昧之間的關係有些亂糟糟。
她覺得,有必要與長青好好談談。
深吸口氣,她道:“長青,你今日很反常。”
“何處反常?”其實,他也覺得自己嚴重反常,但,他喜歡這種感覺。
明菲道:“方纔吃餛飩,那老闆娘眼神精明、面色獻媚,話語討好,綁定你我夫妻關係,她短短几句話,你卻付了一百兩銀子飯錢。此乃反常其一。”
“還有呢?”秦君認真聽着,眸色緊張。
“其二:你牽我手,行爲出格,超出普通朋友的交往範疇。其三更過分,在外人面前稱我內子,誤導別人你我是夫妻。”
“明菲。”秦君輕聲喚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