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有之和韓武彥整個下午都在房間裡嘀嘀咕咕。
二丫很忠實的守在門口,眼睛像毒蛇一樣的盯着在簡有之房前路過的每一個丫頭、小廝、大媽、大爺以及老鼠。
小官人說了,這是在商議賺錢的大事,千萬不能泄密。
雖然二丫對小官人和韓武彥商量的賺錢大計心裡有疑惑,但是她還是選擇了相信。這樣的轉變在以前是不可思議的。
是的,她相信小官人。
“此乃上等貨色,精美的瓶子加上純釀的美酒,自然價格要高一些,一瓶酒五貫,貴是貴了些,但好在面對達官貴人,倒也先試試。這類酒註定要限量銷售的。還有些蒸釀次數少一些的,則定在百錢,面對小康殷實家庭,至於蒸釀的初級產品,便只賣十錢一瓶。自然這瓶子也就粗糙一些……”
“關鍵是上層市場的開拓,這個就要煩擾韓兄。高檔品牌的樹立是最重要的,今後無論是紈絝衙內、花癡小娘、貪官污吏,我們的聽香酒必須成爲指定的宴席用酒。”
“我們要讓所有喝聽香酒的人,無論身份高低,都能當成是一種身份的象徵。要做到蘋果一樣的著名,哪怕是賣血也要喝一斤聽香!”
“還有廣告很重要,廣告是聽香樹立高端品牌形象的最好的手段,當然,我們還要找個形象代言人,這也很重要,能夠樹立消費者強大的信心!”
……
韓武彥目瞪口呆、啞口無言、萬分欽佩、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韓兄聽懂了嗎?”
韓武彥點點頭,又搖搖頭。很明顯是抄襲二丫的動作。
“知道這是什麼?”簡有之忽然對着韓武彥豎起兩根手指。
“手指!”
簡有之搖頭。
“二?”
韓武彥猜錯一次後,馬上顯得小心翼翼,信心不足!
“二成!”
簡有之點點頭:“若是這事做成,便分二成純利與韓兄。”
“咯吱!”
韓武彥坐的椅子,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真——真——的兩成?”
“咯吱!”韓武彥的椅子又發出令人心顫的聲音。
“對,是兩成,這是不會變的!”簡有之點點頭,“現在你懂了嗎?”
“懂了!”
韓武彥猛點頭,渾身有些顫抖起來。
眠花樓被老鴇趕出來的羞辱、賭場失意脫褲而出的羞愧、酒樓只點小菜的尷尬這一刻將統統成爲過去了!聽香酒的銷量絕對不會成爲問題。他一定會讓它成爲全開封的高檔產品,一定要讓聽香酒走上公務員的飯桌、走進才子佳人的閨房、寫進遷客騷人的詩詞文章裡,不——不止是開封,應該是全大宋!
“咯吱——”
“啪嗒——”
“轟隆”一聲,韓武彥屁股下的椅子,終於在他抖動的身軀下四分五裂,肥胖壯碩的身子轟然倒地,一個四腳朝天。
“哈哈哈——”
二丫感覺地動山搖、霹靂雷鳴的時候,第一時間衝進了房間,然後就看到一個四腳朝天的人在哈哈大笑。
“韓大官人瘋了!”
簡有之點點頭道:“他該吃藥了!”
“發財了,發財了!”韓武彥猛然從地上蹦起來,抱住簡有之大笑,“好兄弟,好兄弟,今後只管吩咐一聲,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吃喝嫖賭,都算我的!跟兄弟說說,看上哪家的小娘了,我去給你搶來!”
“你貴姓?”簡有之一頭黑線。
“姓韓,名武彥!”韓武彥還是很激動,渾身都在顫抖,“你最鐵的兄弟!”
“哦,我以爲你姓王,名老虎。還演過‘王老虎搶親’!”簡有之搖頭,日後不要和這貨走的太近了,丟人啊丟人!
韓武彥心滿意足的去了,甚至忘記了籤一份合同。
“韓大官人瘋了嗎?”二丫很執拗的對着他的背影問簡有之。
“他沒有瘋!但是以後我們會賺錢賺瘋了!”
簡有之很自信的走到窗邊,推開窗戶,望着窗口,窗外正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落在院子裡,一抹陽光斜斜的照進來,照在簡有之的身上。
“小官人——”
二丫看着簡有之的眼光有些亮。
“什麼話也別說,安靜的享受這一刻!”簡有之微微的閉上眼。
“是!”二丫果然不再出聲了。
良久,簡有之這才睜開眼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很氣魄的揮一揮手:“今後,我要做大宋的喬布斯!”
“喬布斯是誰?”
“一個只啃一口蘋果的男人!”
“是那個改變世界的蘋果嗎?”
二丫的聯想非常豐富。
“是的,喬布斯改變了世界!”簡有之眯起眼睛,彷彿已經化身喬布斯,手執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不是蘋果改變了世界嗎?”二丫很純很天真。
簡有之石化!
“科技也改變世界!”
二丫進一步打擊!
“蘋果改變世界,科技改變世界,你聽誰說的?”
“聽小官人說的!”
“那麼喬布斯改變世界,是誰說的?”
“也是小官人說的!”
二丫點頭,但是眼睛裡帶着笑,這丫頭肯定什麼都知道,她一定是故意這麼說的,想要看自己的笑話!
“那麼世界就是喬布斯改變的!”
簡有之很霸氣側漏的說了這一句,不容二丫分辨。
看着二丫一臉的笑意。簡有之忽然有種罪惡感,對這樣非常具有可塑性的二丫,進行知識上的強買強賣,是不是有點過分。
但是自己的態度一定要堅決,一定要形成權威,自己說什麼就一定是什麼。哪怕今後說世界是簡有之改變的,家裡的馬駒是頭驢生下來的也要相信。
“簡有之改變世界!”
這個命題非常好。如果歷史前進道某一時刻,或者在簡有之有生之年發明了電影,那他一定要拍一部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紀錄片——《簡有之改變宋朝》。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已經邁開了第一步。
改變,從釀酒開始!
“二丫,如果我變得有錢了,那個蘇家的小娘會不會後悔?”
在簡有之的雄心壯志中,還有這樣一條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
二丫搖頭,表示不知道。她很聰明,不能在這上面發表任何看法,儘管她心裡很恨那個女人,甚至有點嫉妒——對,就是嫉妒,爲什麼小官人總是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
“我想,她一定會後悔的!”簡有之嘿嘿的笑着,彷彿已經看到了成了暴發戶的自己,騎着“法拉利”一樣的阿拉伯大**。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對着自己苦苦哀求的蘇家小姐。
“她退過婚的!“
二丫總是時不時的提醒簡有之。
“這才具有挑戰性!”
但是這根本就不是簡有之能夠做的了主的事情。
簡金銀坐在廳堂裡,看着簡有之。簡有之旁邊站着的是二丫和吳老漢。
“蘇家已經知道我們釀的新酒了!”簡金銀對着簡有之點頭而笑,這個兒子最近越看越滿意,這纔像他的兒子。
“知道了也沒用,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怎麼釀出來的!”簡有之嘿嘿的笑着,蒸釀酒,是大宋朝的首創,蒸釀的器具也是他簡有之的首創。
“蘇守財給我傳來這封信!”簡金銀點了點桌子上的信。
貌似蘇家也沒有什麼文化,起的名字和老爹的不分伯仲。簡有之心裡很感慨,加強地主家的文化素質培養迫在眉睫啊!
“他要和我修補關係!”簡金銀笑着看了看簡有之。
“不可能!”簡金銀的話才落下,二丫就表示了反對。當然她馬上就意識到自己這樣說話,很不恰當,趕緊捂住小嘴,一臉煞白的看着簡金銀。
雖然簡金銀很和藹,雖然她可以在簡有之面前耍耍小脾氣,但是這樣的撍越還是讓她感到害怕了。
簡金銀沒有計較,而是將目光投到簡有之身上。
“他想要恢復婚約!”
簡金銀的手指敲着桌子,不緊不慢。
簡有之還沒有說話,吳老漢上前一步:“若是蘇家恢復了婚約,兩家結爲秦晉之好,蘇家的鋪子開滿了開封城,便是京城裡也有不少。如此我家出酒,他家賣酒,如此形成一個非常好的補充,從此莊主的利潤只怕不可同日而語!”
這一點,吳老漢還是挺有見地的。
“有之,你的意思呢?”簡金銀挺尊重簡有之的意見的,特別是他顯得這麼能幹的時候。
“蘇家姑娘我至今未見一面,卻不知長得如何?”
這是簡有之關注的第一點。
二丫使勁的瞪着他。簡金銀尷尬的乾咳幾聲,吳老漢眉開眼笑。
很顯然,簡有之的話很不上檔次。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完全沒有什麼可討論性,簡金銀是見過蘇家姑娘的。
蘇家。
“啪啪啪!”蘇玉婷在房間裡拿起棍子,將書桌敲得天響。桌子上一瓶宛如美人的白色瓷瓶子。丫頭三環噤若寒蟬的站在一旁,眼皮隨着敲打聲,跳的老快。
“不行,不行,不行!”蘇玉婷最後坐下來,很煩惱的用手帕扇着風。
三環終於敢說話了:“聽說簡家的小官人釀的這種新酒!”
“我還不知道,定然是簡家的老爹釀出來的,假託是他,好叫父親重修舊好,使我嫁給那個浪蕩子!”
蘇玉婷氣不打一地方出。
“死性不改,還不是和那個衙內去了眠花樓,還被人趕了出來,臉都丟光了!”蘇玉婷小臉氣的煞白。
“小娘子,這上面的句子也寫得好!”
“是他寫的嗎?”
蘇玉婷一臉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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