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一次，我也不會錯第二次。”杜雪喝奶茶，緩緩的，已經是極力的鎮定。
林巖川的眼底滅掉了一點，坐在對面，半天才說一句：“我希望你幸福，哪怕不是我給的。羅”
杜雪點點頭：“謝謝，我會的。”
說完，看一眼表，站起來：“太晚了，司機還在等着我，我回去了。得”
自己往外面走去，身後沒有腳步聲，回頭看一眼，林巖川還在原地坐着沒動，看着他那樣落寞的背影，心裡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磕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看見他這樣的模樣，她一定會心疼，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過去抱住，問他怎麼了，問他能不能讓她代替他來難過……
可是現在，各奔東西。
***
上了司機小王的車子，小王還是笑笑的樣子，杜雪自己覺得挺抱歉的，剛纔電話裡說話那麼兇，下來小王還在這裡等着，如果她不到地下停車場看看，小王說不定就要等一晚上。
比自己還大幾歲的人，叫小王也挺奇怪。
這份差事誰做都一樣的辛苦，還遇上她這樣不可理喻的主子，隨叫隨到一等又等那麼久。
“不好意思，我晚了一點。”杜雪說。
小王笑的看起來好像沒什麼事似的：“沒等多久，能接到太太是榮幸。”
車子是豪華商務車，開起來安靜的一點聽不到響動，也不覺得顫，杜雪看着車子開出去，其實離她住的地方就兩站路，走也走的回去，不用讓司機來接的。
他去見了凌楠，也安排了她的事情。
這是不是就是未來的模式？
他不會離婚，凌楠他也不可能放下，於是就這樣，這樣算下來，外面沒了鶯鶯燕燕，只有一個凌楠，她是不是也划算？
只可惜不是宮廷劇，一個女人的心沒有那麼大，大的能容下很多人，甚至能容下很多人，可是容不下一個凌楠。
杜雪看着外面的景色，心裡有些說不出的難過來。
“我們去一下南邊的小吃街，我想吃點東西再回去，有些餓了。”杜雪說。
“好。”小王也不多說，就這麼一句。
車子開出去，前面調頭，又繞回原來的地方，開到地方，車子沒地方停，只能停在隔壁街，小王跟着杜雪一起下車，杜雪揮手說不用了，自己往裡面走。
一路走着，一路想到以前。
這裡的法國梧桐樹茂密的生長，就在她的中學附近，以前的時候，會跟着林巖川出來，手拉手到這裡，吃一點東西，再回家。
吃東西不是重點，重要的是可以手拉手找一點事情做，窮學生吃兩塊錢的餛飩，挺好的。
一路的走，鋪子還都開着，一條街都燈紅酒綠，早都變成了商圈，營業到凌晨，杜雪看一眼，拐進自己以前和林巖川會一起去的小店裡面，店已經不小，開的至少有三十桌，這樣深的晚上，還是一樣的人多，各種的包子和餛飩，杜雪找了個角落的位子坐下。
一邊用筆畫着單子，一邊聽見後面有腳步聲過來，回頭看，是小王跟着。
“您這麼晚一個人來這樣的地方不安全，還是我跟着吧。”小王笑笑，打算坐隔壁桌。
平常也不會上席面的人。
杜雪讓一個椅子出來：“過來跟我一起坐吧，兩個人來還能多點一點，以前最喜歡吃的。你愛吃什麼？我喜歡蟹粉小籠。”
說着，笑一笑。
對面的小王似乎有些愣了，最後過來坐下，低聲說：“少奶奶您笑起來真是好看，隔壁老闆娘都看愣了。”
杜雪笑笑，沒說話，點好了東西，坐着等着。
忽然就聽見有人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聽起來那樣的清脆而好聽：“就是這裡了！你不知道我多想念這裡的味道！”
杜雪看過去，有人從樓下上樓來。
一男一女，女孩子笑容好看，是那種天生就好看的女孩子，明媚的咄咄逼人，帶一點狡黠的意味，上身正紅色的小斗篷，下身鉛筆褲一樣的筆直，以前都不曾這樣遠看過，今
天看見，覺得不知道爲什麼，想到了黃蓉，就是《射鵰英雄傳》裡的那個。
小王看她看過去，也轉頭看，杜雪拉住了，做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們坐的角落，人又不少，沒被他們注意到。
凌楠拉着章東遠，如果不是章東遠並不是蠢笨的類型，杜雪也覺得就是個靖哥哥了。
在凌楠面前的章東遠，有些沉默而順從的感覺，就好像凌楠拉着他下油鍋，他也是肯的。
怎麼就這麼巧在這裡遇到？
老闆過來給他們這一桌上菜，一籠籠的小包子，晶瑩剔透，一下子也沒了心情吃。
小王在一邊警惕的看着，又回頭看了杜雪，低聲：“少奶奶，不然去打個招呼吧？”
杜雪搖頭，他們旁邊是隔斷，上面插着假的綠色植物，一叢叢的草，章東遠和凌楠最後被引着到植物後面去，跟他們隔着一道半人高的牆，剛好把臉遮住，彼此看不太見。
“別出聲。”杜雪小聲跟小王說一句，往後面挪了一點位子，幾乎就是在凌楠的隔壁坐着了，示意小王吃東西。
小王一臉食不下咽的架勢，有些愁苦。
杜雪只是靜靜的聽着隔壁的對話。
“以前你帶我來的時候，還有那種菜卷，現在怎麼沒了？老闆娘，我的餛飩要多放紫菜……”凌楠的聲音裡面洋溢着笑意。
章東遠也點了東西，聲音沉沉的好聽，看向凌楠，說了一句：“太晚了，別吃太多，你胃會不舒服。”
凌楠笑意盈盈：“我就知道你還關心我！”
語氣裡都是篤定，笑聲那樣的驕傲。
小王回頭看一眼杜雪，杜雪示意他不準說話。
小王又轉頭過去，杜雪在這裡靜靜的聽着，其實都不用這麼仔細，凌楠的聲音清脆，大半個店裡都能聽得到，可是章東遠是那種低沉的聲音，所以她需要靠近一點。
心裡某個地方還是芥蒂於董綺萱說的那一句，他說的，後悔了結婚，後悔了沒有等凌楠的事情吧？
很多她不敢問的問題，她可以這樣靜靜的聽到答案，可能也就這一次的機會，錯過了，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
章東遠的聲音沉的如同是靜靜的湖水，杜雪用了很大的心力才聽清楚。
他說：“凌楠，我不會跟杜雪離婚。”
說完，一下子的安靜。
凌楠頓了一下才開口：“我知道，可是你陪我吃一頓飯的時候能不要說這種話嗎？而且東遠，你愛我，我也知道你愛我，我只知道，如果不能跟愛的人在一起似乎多麼的痛苦，我失去了那麼久，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了，我在美國的時候，你每次來看我，我都笑，你走了，我就哭，可我不能留下你，不想讓你難過，你知道那種難受有多難過嗎……我再也不想了……”
有些泫然欲泣的味道。
章東遠沒說話。
凌楠繼續說：“就算你不離婚，你也拒絕不了我，因爲……”
凌楠的聲音頓了一下，杜雪微微的回頭，透過綠色植物的一些空隙，看見凌楠伸手出去，戳着在章東遠的左胸，心口的位置，聲音肯定：“你的心在我這裡……”
章東遠沒再說話，那邊的食物也端上來。
凌楠低頭吃東西，又有聲音過來。
“你嚐嚐這個。”
杜雪靜靜的聽着，一會兒，章東遠說：“好了，我送你回去。”
凌楠好像並不想走，忽然的問一句：“你愛她嗎？愛應該沒有，喜歡有嗎？有一點點就行，告訴我，讓我傷心一下，說不定我一個傷心，以後就再也不找你了。”
杜雪的耳朵豎起來。
凌楠又補上一句：“杜雪愛你，還愛的挺深的，你這樣公平嗎？你只能給她錢，你的心在我這裡。”
章東遠回答：“你想的太多了，起來，我們回去。”
“她就是愛你，我知道，我下午給她打了電話，她親口說的。”凌楠辯解回去。
小王的目光看向她，她看回去。
根本
沒說過的話，讓凌楠說出來，好像真的一樣。
光是這一句她愛他的話，就足夠讓章東遠退避三尺不願意搭理她了吧？
他喜歡銀貨兩訖，喜歡乾乾淨淨，一點不喜歡自己還不起的東西，從結婚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他給不起她愛情。
章東遠卻是看着凌楠，聲音有些詭異的沉：“她不會這麼說，凌楠，起來，我們走了。”
杜雪聽的不由的貼着一點，背也彎下來，怕被他看見。
可是那一句“她不會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她以爲以章東遠的自戀和自負的程度，一定會深深的憂慮了，如果她愛上他，他要怎麼脫身，沒想過，他竟然是淡淡的說一句：她不會這麼說。
心裡的疑問，被凌楠衝口而出。
“爲什麼？她爲什麼不會這麼說？她跟我說的，你是一個好男人，你有錢，你長得也好，你對婚姻的責任和態度都那樣獨一無二，你值得所有女人愛。”凌楠的聲音有些尖。
應該也是急於知道爲什麼。
杜雪看着面前有些油膩的不怎麼幹淨的桌子，手都忍不住的微微的發顫，想要知道爲什麼。
然而章東遠還沒開口，這邊小王已經一下子站起來：“章總。”
杜雪擡頭，小王臉上是尷尬至極卻又訕訕的笑容，大約是實在聽不下去，只能是站起來打招呼。
到底是章東遠那邊的人。
“小王？”章東遠完全沒有料到。
是不會料到，偌大一個京城，那麼多地方，又不可能是跟蹤，他和凌楠是臨時起意過來這裡，進來之後對着門口，再沒看見人進來，剛好兩個人在一家小店裡吃飯的機率幾乎是微乎其微。
凌楠也一下子站起來，看過來。
杜雪起身，看着章東遠。
章東遠臉色上面有些不悅的神色，那邊的凌楠，臉上寫滿了詫異。
“你是跟蹤我們？”凌楠問。
杜雪搖頭：“我們先進來的，我是餓了，想找一家吃東西。”
說着，指了指桌上的包子，單號也都是他們靠前的多。
要說意外，唯一意外的是，竟然凌楠和章東遠這樣的人，也會到這家小店裡，以前年輕時候的彼此，說不定還在這家店裡擦肩而過過，只不過那時候她是跟林巖川，章東遠跟凌楠。
兩對人都很幸福快樂。
凌楠也想到了跟蹤的可能性太小，過去拉了章東遠：“東遠，我們走了，你不是還送我回醫院。”
說着，挑眉看了一眼杜雪。
如果杜雪的單號靠前那麼多，那應該是所有的對話都聽到了，對於凌楠來說，也沒說什麼多不能讓杜雪聽到的話，還算是合理。
杜雪看着章東遠，章東遠臉上的陰沉更深重，好像是被拆穿了什麼的模樣，那樣的不悅，一眼都沒有看杜雪，轉身就往外面走，過去，捏了一張錢付賬，連同她這一桌的都付了。
回頭只說一句，卻是對着小王：“送她回去。”
回去兩個字咬的格外的重，聽得小王臉上汗都流下來。
說完，已經是跟着凌楠下樓。
杜雪過去窗前，看見他們的車子就停在門口，不好倒車的地方，兩個人上車，一點點的倒車，最後車子開出去。
“少奶奶，我們走吧……”小王過來說一句。
杜雪點點頭，不走留在這裡又能怎麼樣？他們都走了，凌楠有些耀武揚威的模樣，如同凌楠所說的，就算是章東遠不跟她離婚，可他的心，在凌楠那裡。
***
沒想到她到家睡下不久，他就回來，腳步聲算不上輕，從樓下上來。
她迷了眼睛，聽他去浴室裡洗澡的聲音，等他出來，在牀上躺下，從背後抱了她，彼此誰都沒有多說。
半天是杜雪壓不住，說一句：“我今天是真的想去吃餛飩，不信……”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他說：“我信，小王不會無聊到跟你一起跟蹤我，
除非他不想做下去了。”
章東遠的手，撫着在她的小腹上面，輕輕的，他身上很暖，手好像是個火爐一樣的，貼着她的腹部。
吻了吻她的耳際。
“過兩天我們就搬家，給寶寶一個好環境。”章東遠說。
隻字不提晚上的事情。
杜雪想問，可是不知道怎麼問出口，最後說：“東遠，我今天看一本雜誌，上面說你能看透人心，說你在商業上成功的秘訣就是知道所有人都想要什麼，給予你能給予的，獲得最大的利潤。你怎麼知道看透人心？”
這個彎子，繞的不可謂不大。
章東遠只說：“多關注一點，從細節就知道。”
杜雪於是對號入座，想，細節？
比方是他每次過來吻她，她就往後退想要躲避？還是她和林巖川的種種，還是什麼……
對於林巖川的事情，他有些寬容，只在她叫錯名字的那一次發了火，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也可能就是林巖川所說的，他根本一早就知道，爲了氣爸和林巖川，才刻意娶了她。
杜雪轉身過去，貼着一點章東遠，章東遠的胳膊伸過來，從她的頭下面穿過去，讓她枕着。
她擡頭，對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好像是夜空裡的寶石。
她擡頭一點，傾身吻上去。
他加深了這個吻，氣喘吁吁的，最後卻是退開，呼吸那樣粗重，聲音也粗嘎起來，低聲：“你這樣，我會受不了……”
過來抱了她，安安靜靜的抱着，半天問一句：“嫁給我，你會不會委屈？”
杜雪搖頭：“不會。”
章東遠彷彿是自嘲的笑了一下：“杜雪，你的心不在我這裡，我的心也不在你那裡，我們是不是絕配？”
她擡頭看他，看他眼底的那些光亮：“我的心在你那裡。”
他看她，仔仔細細的看她，看得她有些心慌的想要避開，終於是別開了目光一點，他卻是伸手，颳了她的鼻子：“你說謊，我媽媽說過，說謊的人會長長鼻子。”
杜雪搖頭：“我沒有。”
可是那樣的沒有底氣。
他也不計較，只是抱着她：“睡吧，對孩子好，別總是熬夜，晚上餓了可以打給我，我買回來給你，以後家裡也有傭人，別自己出去，我總怕你下樓摔到了，或者走路走不穩當，你實在不讓人放心。”
有些溫柔的語氣。
杜雪不說話，在他的胸前睡，聽着他的心跳，一聲又一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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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搬了一所，有了傭人和醫生，更加不自由，雖然也建議她這麼早期可以有些正常活動，可是鑑於她之前摔倒有些不穩定，幾乎就將她的行動都拘泥在房子裡。
也是一個挑高層的複式，只不過更大，下樓走不了100米就是醫院，非常方便，幾乎就是萬無一失。
米莉來看她，一進門就誇她真是命好，這麼奢華的房子，然後去她房間裡，兩個人在沙發上坐着，米莉拿一個包包，開心的一塌糊塗：“章太太，王少給我買的，好開心啊！比接了新劇本都開心！新劇本我還得自己拍三個月，我現在是個新人，就算是力捧，也沒多少片酬，還是包包好，白得來的特別開心！”
杜雪接過來，很大的一個h的標誌，是定製款，至少也是二十多萬的東西，也難怪米莉開心。
“我都沒敢用，就等着什麼時候去把它給賣了，最好是能退回去，這個應該挺值錢的吧？”米莉笑的一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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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挺喜歡米莉這個賤小三的，王少還沒結婚，歐耶耶耶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