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看着愣住，腦子一瞬間的空白。
城東，爆炸現場，萬峰建築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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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屏幕上背後的那棟大樓那麼熟悉，她就是從那裡過來。
“小姐，到你了。”店員說道得。
杜雪放下東西，大步的推門出去就跑。
去地下停車場開車，發現手抖的連車鑰匙都拿不住，急忙的又折回來，在大街上面攔出租車，一邊攔車一邊給章東遠打電話。
電話那邊沒有人接聽。
已經關機。
這個時候會有很多媒體打過來，可是她打的是他私人的電話，怎麼可能沒有人接？
杜雪不敢想象。
匆忙的打回老宅裡去。
“喂，他們現在在哪個醫院？東遠怎麼了？誰能告訴我，他怎麼樣了？我要過去，在哪裡？”一連串的問題問出口，幾乎是不知道怎麼說好，全都亂了。
“你在哪裡？”對面的人說。
她看了一眼，說：“學校東門。”
“原地待着。”電話就掛斷，她再打，竟然也就打不通。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手裡捏着電話，就要哭出來。
是怎麼會有小販的液化氣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怎麼就剛好高層視察，會不會章東遠根本不在裡面，可能根本不在，一定會沒事，一定沒事……
這樣想着，站在街頭就好像凌遲，可是不知道去哪裡。
“鈴鈴鈴”電話鈴聲響起來，杜雪急忙的接了，有人說：“你在哪裡，我到學校東門了。”
杜雪四下的望一眼，一輛越野車停在路邊，旁邊站着的人是林巖川。
剛纔電話裡面說話的人應該也是他，只是她急了，急的忽略了這件事。
“他人呢？現在怎麼樣？是不是他根本沒去視察，出事的是別人是不是？我給他打電話了沒有人接，是媒體太吵所以關機的對不對？他現在在哪裡？我要去見他，是不是在家裡？”杜雪急了，衝過去就問。
林巖川眼底是一瞬間的黯，說：“杜雪，你明知道他的私人電話知道的人並不多，而且是二十四小時開機的。”
一句話，將杜雪打下深淵。
“他現在在哪裡？到底怎麼樣？傷的怎麼樣？”杜雪幾乎是發顫。
剛纔看電視上面，液化氣罐爆炸後還起火，現場有老舊的住宅，平方的那種，已經燒黑。
“你先上車，我們去醫院。”林巖川先轉身上了車子。
杜雪猶豫一下，她再給跟林巖川有瓜葛，章東遠可能是會不高興了，章東遠很看重這些，可是這個時候，她顧不上。
跳上副駕駛，車子開出去。
路上還是堵，林巖川一邊開車一邊接了兩個電話，似乎面色都凝重。
杜雪眼淚都要落下來，手不停的發顫。
“你不是隻愛他的錢，杜雪，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只愛他的錢你不會這樣。”林巖川開口，有些沉悶的空間裡有人說話。
杜雪扭頭過去看窗外，眼淚落下來：“跟你沒有關係，我愛誰都跟你沒有關係。”
林巖川的聲音好像是敲擊在鋼琴的琴鍵上，一下下的：“你是不是愛上他？”
杜雪沒說話。
車子繼續往前開，遇到紅燈停下，林巖川伸手過來拉她：“是不是？”
杜雪回頭：“是，那有什麼問題？我媽媽生病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去跟董綺萱在一起，我連醫藥費都付不起我就在病房裡看着我媽被拔掉管子！他來救了我，他跟我結婚，他照顧我，你的寶貝董綺萱說一萬句話都是假的，可只有一句我記得，她說我除了章東遠什麼都沒有！我的一切都是章東遠給的！我爲什麼不愛他？爲什麼不！”
“你在董綺萱身邊，你說愛我也一樣在董綺萱身邊，她懷你的孩子，所以你們就很了不起是嗎？要輪流來我面前耀武揚威！她自己摔下樓梯就來找我的麻煩！林巖川你只讓我跟她道歉！你認爲是章東遠一手導演的一切，連同結婚都是章東遠安排的！可在我身邊的人是他，只有他跟我在一起！他是我丈夫！
你這個混蛋口裡說的愛太不值錢！你根本沒資格說愛！”杜雪說完，解開安全帶就要跳下車去。
腦子裡都是亂的，全都亂了。
亂的徹底。
林巖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拎住她：“你去哪裡！”
“不用你管！放開！”杜雪大聲。
林巖川死命的拽着她回來：“我帶你去看他！你知道他在哪裡？再耽誤時間可能連見都見不到！”
杜雪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有這麼嚴重？
心裡一下子就怕了。
前面紅燈變綠，林巖川過去開車，似乎也是極大的不耐，強行的壓下了心頭的煩躁，極力的壓抑着，看着前面的路，半天才說：“杜雪，我曾以爲你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杜雪轉頭看外面，不說話，手緊張的捏着。
車子開到醫院，杜雪第一個跳下來，拔腿就往醫院裡面跑。
一路上跌跌撞撞，問了很多人，好容易找到，又說轉到高級病房，急忙上樓。
章東遠躺在病牀上面，眼睛閉着，眉毛有些燒到了或者是頭髮，看着有些微微的焦，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蓋着被子，看不出其它的傷。
她過去，章東遠聽見聲音睜了眼睛，看見是她，開口：“你先到了。”
“有沒有什麼事？你有沒有事？”杜雪急忙的問，看他伸出的手上面也有繃帶纏着。
“沒事，一個液化氣罐爆炸，燒了一些頭髮，腿骨折，沒有大事。”章東遠說。
杜雪坐下，看着他，都已經被護士清理的差不多，才鬆一口氣，看他打着石膏的腿，早上出門還是好的。
“怎麼還哭了？”章東遠看她紅腫的眼睛。
杜雪點頭：“我在超市看見新聞，嚇的，不知道你怎麼了，你手機也不開機。”
“手機不知道丟在哪裡，醒了就沒找到，以爲你不會看到，想等晚一點你下課再跟你說。”章東遠語氣淡淡的。
杜雪拉着他的手：“第一時間就應該告訴我，我應該知道，怎麼會就這麼巧液化氣罐爆炸，你要是有事……”
章東遠微微的笑意：“我不會有事，不是說了，還要走下去。”
一起走下去，一起變老，曾經覺得這是章東遠綁住她的託辭，此刻卻覺得，這樣的暖。
兩個人要一起走完一輩子，太難太難。
杜雪拉着他的手，微微的摩挲，眼淚又掉下來：“怎麼會那麼不小心，以後危險的地方別去了，工地是不是都很危險？”
雖然矯情，可是一下子猛然的就覺得脆弱。
失去了母親，不能再失去章東遠的感覺。
“只怕是有人在刻意的製造事端！”外面有人的聲音傳進來，門開，是章洪濤。
聲音厚重而威嚴。
杜雪站起來：“爸。”
章洪濤身後跟着林巖川，大家都沒說什麼，章洪濤的注意力都在章東遠身上，過來看了看情況，確定沒有大事，才說：“我找公安局的朋友問了，事發時候的液化氣罐裡面沒有多少液化氣，而且在東遠過去的時候剛好就爆炸，是有人要提醒東遠。”
章東遠眼底快速的變幻，似乎是想到什麼，卻沒有多說，只指了一下杯子：“杜雪，出去給我倒杯水來。”
杜雪過去拿了杯子，往門外走。
門關上的一瞬間，聽見裡面章洪濤說：“東遠，最近凌家是不是有跟你聯繫？”
凌家？
門關上，聽不清楚了，杜雪去倒水。
其實屋裡就有飲水機，可是章東遠是想支走她，所以她走出來。
裡面三個人談事情，她端着水杯站在門外，隔着玻璃窗看裡面章東遠的脣一動一動的，面色凝重，似乎是在考慮着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在這些上面，她幫不上忙，不如就不打擾，在這裡站着。
走廊那邊有人大步的過來，高跟鞋“蹬蹬”的聲音，杜雪想着凌楠的事情，低頭端着水
正愣，冷不防那邊人過來，迎面劈手奪過她手裡的水，用力一潑。
潑了她一臉。
淋的臉上了頭髮上都溼透。
“你這個賤人又去勾、引巖川！別跟我說什麼沒有這回事！別在這裡裝無辜！那些人被你裝出來的這幅樣子騙了不代表我也會被騙！杜雪你要不要臉！剛纔根本就是巖川送你來的！樓下停車場的管理員都跟我說了！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你跟我解釋一大早你們爲什麼會在一起！”董綺萱尖利的聲音一響起來，世界都要炸掉。
杜雪想着別的事情，忽然被硬生生的從思緒裡面拽出來，看着面前的董綺萱，真的覺得受夠了！
以前覺得董綺萱雖然是大小姐脾氣，可是人並不是不能接受，現在她的狀態幾乎就是不可理喻。
裡面的門一下子打開，林巖川出來，攔在杜雪和董綺萱之間，面向董綺萱：“綺萱，你幹什麼！”
“什麼我幹什麼！你還護着她！你就知道護着她！她推我下樓梯你護着她，她三番兩次勾、引你跟你見面你護着她！她哪裡好你這樣幫她！”董綺萱淚眼婆娑：“你們一大早上爲什麼會在一起？你告訴我！爲什麼？”
林巖川過去抱住董綺萱，已經是極力的壓抑：“我昨天是忙公事忙的很晚，早上杜雪打電話過來，我在家裡，我接的，去醫院順路，所以我去接了她一起過來。”
董綺萱眼巴巴的看着林巖川，聲音一下子的小：“真的？”
章洪濤也出來，看着這一幕，目光掃過杜雪和林巖川。
林巖川說：“真的。”
董綺萱徹底不說話。
“跟杜雪道歉。”章洪濤發話。
董綺萱吸吸鼻子：“我是孩子沒了精神不好，不是故意的……”
卻是向着林巖川，還搬出孩子來。
杜雪拿紙巾擦着臉上的水。
幸好水也不燙，是溫水。
杜雪先進病房裡，章東遠正看着外面，杜雪進去搖搖頭：“沒事了，綺萱剛沒了孩子精神不好。”
章東遠伸手，她把手放着在他手心裡。
“章傢什麼時候可以這麼沒有規矩？”章東遠看着外面：“必須道歉。”
董綺萱從外面衝進來：“她推我下樓梯也沒有道歉！我只不過是潑她水，爲什麼我要道歉！我失去了一個孩子，她如果自己做的檢點，就不會讓我誤會！”
“道歉。”章東遠只是冷冷吐出這兩個字。
其實沒必要的，她並不需要，可是章東遠堅持。
董綺萱看向林巖川，又看向章洪濤，轉身往外跑。
林巖川追着過去。
“東遠，你好好養傷。”章洪濤看着他們兩個人追出去，似乎是也耗費了很大的心力。
杜雪送章洪濤出門，一路上安安靜靜，章洪濤臨走的時候轉身看一眼：“你不要再讓我失望。”
杜雪點頭：“爸，放心吧。”
***
文件小山一樣的堆進門來。
以前跟章東遠在一起，從來不知道他每天要有那麼多事情忙，總覺得是個二世祖。
章東遠在牀上看文件，看不過來，醫生要求多休息，她於是也就幫忙跟着看。
“東遠，跟這家公司的合作一直都很順暢，爲什麼忽然就斷了？按照合同他們需要支付違約金，可是好像也沒有後續，這家叫南林的企業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特權，是很有背景？”杜雪看着其中的一份文件，問道。
對於這家企業，這麼幾天的文件看下來，都已經覺得眼熟，好像涉及了不少層面，最近都問題多多。
“你不用管，只用把重要的說給我聽。”章東遠這樣回答。
杜雪也就不說什麼，中午飯送過來，章東遠手不好，杜雪端了飯盒，一勺勺的喂。
“我自己能，給我勺子。”章東遠右手受傷，左手還是能動的。
杜雪把勺子給他，看他有些笨拙的吃飯。
司機小林把新一批的文件送
過來，不少簽字的部分，章東遠沒辦法動手，乾脆說：“杜雪，你去籤。”
“我？籤你的名字？”杜雪問。
“要跟公司董事會交代的，你籤我的名字，拿我印章蓋，涉及向管理層的，籤自己的。”章東遠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眼杜雪，就說。
“哪天我要把你公司賣了，是不是你都不知道？”杜雪一邊拿筆，一邊覺得壓力真大，一筆一劃的寫自己的名字。
“少奶奶賣少爺的公司幹什麼？都是一家人，都信得過。”小林笑着搭腔。
一頁頁的給杜雪簽好字，小林抱着文件出去，章東遠一擡頭，看見杜雪還在愣着，問：“幹什麼？不是這麼快就開始盤算着怎麼賣公司了吧？章太太。”
她哪裡賣的動，過來牀邊坐下：“這麼大的權限你給我，我怕我做不好。就算是你身體不好的這幾天，我也怕，從來沒簽過那麼大的數目，下次這種投資建廠的，能別讓我籤嗎？反正你左手也能簽名。”
章東遠過來吻了吻她的眼瞼：“乖了，總要學一點，沒人希望你學的有多好多精，看得懂就可以，能信得過的人畢竟不多，你幫我看着我能放心。等我出院，你就繼續上學，想做點什麼都可以。”
一次意外事件，卻好像拉近了章東遠和她之間的距離。
至少章東遠是對她信任的多了。
擡頭看他，想了想，吻上他的脣，貼着上去：“你快好起來。”
章東遠停了卻是笑：“是得快點好好起來。”
卻是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吻自然而然的貼過來，他的脣帶着溫度，不緩不急，吻的好像年輕人剛談戀愛似的那樣漫長而溫和。
“杜雪！我來了！”郭雯雯一把推開、房門，從外面進來。
撞見他們擁吻的模樣，郭雯雯是一愣，臉上一紅：“完蛋了，以後進門我先敲門吧！章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杜雪我也不是故意的！”
杜雪起來拉她：“怎麼你來了？也沒提前打給我。”
後面有人進門：“我也過來看看東遠。”
杜雪看過去，正是章炎彬。
***
屋裡面男人談話，杜雪和郭雯雯到外面走廊的長椅上面坐着聊天。
聊着聊着聊到公司，杜雪想起來文件上面提到的那家叫做“南林”的公司，於是問：“雯雯，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公司，叫南林的，背景很硬是嗎？”
郭雯雯想了想：“知道知道，我有個姐們的姐們的男朋友家裡的公司，上次一個聚會上面還見到了，不過不是太熟，換女朋友換的特別快的，標準的二世祖，年紀不大很能生事的那種，怎麼了？”
“南林在城東那個地標建築那裡買了一個商鋪，現在怎麼都不肯拆走，整個工程都卡在那裡，誰都動不了，等東遠好了還要親自去談，我就想問問看。”杜雪如實道來。
前面文件提到的斷交都是小事的話，最後這個關於城東地皮的事情，就是大事了。
畢竟關係到公司地標建築的事情。
“我那個姐們的姐們晚上有個party，晚上我們一起過去，肯定能看見人，我們再問問到底怎麼原因，真不是什麼有背景的公司，就是一個什麼財團下屬的好多小公司的一個，具體我也不知道，晚上我介紹人給你認識。”郭雯雯說道。
杜絕看着章東遠牀頭堆着的那些文件，透過玻璃窗，也看得見裡面他微微皺着的眉頭，似乎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如果能給她解決一點，不是很好嗎。
***
晚上會怎麼樣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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