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釗只是看她,彷彿看着一尾游魚,沒任何情感可言,似乎根本將她沒放在眼裡,冷清而可。
她的憤怒,她的疼,她的掙扎,他彷彿都看不到歧。
米莉頭髮凌亂,掙扎着要起來往外走,肩頭卻被人壓住,整個人被按在浴室的牆壁上。
王釗直視着她的眸子,她也直視着他,他的脣壓下來,那樣兇猛,不像是一個吻,更像是要將他徹底吞吃入腹,她奮力掙扎也是無力,任由他來,他席捲她每一寸口腔。
米莉只覺得耳暈目眩,眼底有些澀澀的感覺,是流不出來的眼淚,心裡那樣絕望,彷彿黑暗無邊無際,耳邊是他的聲音,暴躁而可怖驁。
“你跟他還做什麼了?說給我聽!”
***
累到了極致,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也可能是昏闕,總之分不清楚,只覺得閉了眼就很好,至少不痛,心裡不痛。
醒來的時候,外面夜幕正沉,她只覺得腰上沉重,略微一動,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跟着痛,腰上是王釗的手臂圈着她,她在熟悉的大牀上,彷彿不過是無數個夜裡睡醒的樣子。
想要起身掙開他的手臂,卻覺得腰上他的手收的緊了,她用力,他也用力,她動彈不了絲毫,只能是回頭。
黑暗裡,看見他亮晶晶的眸子,被外面城市的光亮點染的那一點如同星光。
“你要什麼,我去拿給你。”王釗聲音不大,緩緩的,一邊說一邊起身。
米莉看他,也不開口,王釗穿着睡衣在黑暗裡摸索着起來,去一邊桌上拿了什麼東西過來,有種淡淡的薄荷的味道,他手伸過來到她脣邊,是某種軟膏,敷在她脣瓣上,涼涼的,她才覺察出脣角似乎是破了,有些腫。
她扭開頭,避開他的手。
王釗就扭上藥膏,放在一邊,也不言語。
這樣的沉默磨人,米莉終於忍不住,她沒那樣好的耐性,低着頭開口,一字一句:“王釗,你夠了嗎?還想怎麼樣?”
她很少這樣直呼他的名字,更多時候是叫他王少,總之是尊稱。
王釗伸手摸她的頭髮,沒開口跟她說他已經瘋了,在知道米莉去了唐邵逸酒店房間之後,他其實也在。
沒那麼難,唐邵逸酒店外面狗仔太多,隨便一個風吹草動都能到他耳朵裡。他放下所有事情到了酒店,joy嚇得如同篩糠,急忙解釋。
“王少,米莉絕不是來找唐導,是範慧玲范小姐拉着一起來的,是來捉那個白少,范小姐誤會了,米莉絕不是有意,絕不是!我發誓我以後一定看好她!”
王釗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讓人收了joy的手機禁止她出現,他自己站在套房的門外,最後還是轉身離開。
按常理,進去比較直接,他心裡的怒火已經到了極致,如果進去看到什麼場景,他覺得她承受不起,他可能會捏碎了她,可如果真捏碎了,比她還疼的一定是他。
那種彷彿被米莉拴在了手心裡,她疼,他一定十倍百倍的疼的感覺,逼的他發瘋。
所以他回家,等她回來,時間都好像成了煉獄,兩個小時漫長的如同兩個月,她終於開門進來,笑顏如花,他想當做沒事發生,想自己不要這樣敏銳,可她太笨,連一個謊話都不願意說。
接吻了對嗎?
***
“你想讓我死,就因爲我見了唐邵逸,就因爲他生病了我幫他打電話叫醫生?王釗,你是瘋子!我早晚會死在你手上,你一定會殺了我,對不對?”米莉心裡發疼,一陣陣的抽痛的心臟,看着面前的王釗彷彿是個陌生人。
“你洗我的嘴,因爲我被人碰了,你覺得我髒?王釗,我不是你的玩具,你怎麼不乾脆把我的舌頭割下來做成標本?殺了我也可以,也做成標本,你每天看着就好了!我是人!我是一個人!咳咳……”米莉歇斯底里。
聲音太急,情緒也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
王釗聽見她咳,目光一軟,過來給她拍背,她狠狠的一手推開,他的手僵在半空。
好容易咳嗽好了一點,他已經端了水過來,自己嚐了一下,才湊到她脣邊:“喝點水,別嗆到了。”
米莉揚手揮開,玻璃杯被摔在地板上,“啪”的一聲碎裂一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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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當我是三歲孩子,哄哄我就當沒事,王釗,你是要殺了我!你是瘋子你知不知道!”米莉大聲吼。
王釗深吸一口氣:“米莉,我能給你的我都給了,現在是你去了唐邵逸酒店房間,是你跟他接吻,你現在這叫做什麼?我給你自由,你卻拿它當成左右逢源的砝碼!你該給我一個交代。”
米莉不看他的眼睛,轉頭到一邊:“那只是個意外,我不想騙你,不然我說沒有你也不知道不是嗎?兩個人在一起我想坦誠,我只是去給他叫了醫生,就是這樣,他當了我十年的影迷,就算不是他,是另外任何人,我也會這樣做。”
“任何人都會接吻?”王釗反問。
他從她的反應得出他們接吻了的結論的時候,有一瞬瘋的徹底,他一點不相信米莉和唐邵逸真會有事,可接吻呢?是普通人之間的禮儀?她是打算拿他當傻瓜冤大頭嗎?他王釗,就這樣在她手心裡被耍的團團轉。
“我說了那是個意外,不能代表任何事,我說的話你都自動忽略,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一次,我只是不想騙你。”米莉解釋。
本來憤怒至極,被壓在水池裡的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就要死了,他是瘋子,他隨時會在不順意的時候捏死她,她心冷的透徹,可是在他說需要給他個交代的時候,又覺得,的確是要給他交代。
然而王釗卻是冷笑出聲:“意外?真是個好理由。”
天下竟然有這樣的解釋,這樣的意外,意外的接吻?不是任何人,偏偏就是唐邵逸,他寧願她別解釋,也不要解釋的這樣牽強。
米莉覺得沒辦法了,擡頭看他:“那怎麼辦呢?王少您還想怎麼懲罰我?再拽着我頭髮把我的頭按進水裡?消毒水來洗我的嘴洗不乾淨的,用鹽酸會不會好一點?乾脆把我從樓上推下去,這樣能好受了嗎?”
王釗的眸子幾乎是隱沒在黑暗裡,可那樣的怒氣肆意,誰都感覺得到。
“米莉,你不要得寸進尺。”王釗聲音幾乎是咬着。
米莉從牀上站起來,一動,渾身骨結都跟着痛,盯着他:“不然你殺了我,殺了我我就不會得寸進尺,你想把我擺在牀頭牀尾或者隨身攜帶怎樣都可以!我也不會出去見任何你不想我見到的人,你再不用擔心我不聽話,我就當你的擺設不是更好!”
兩個人對峙着站着,如同兩尊雕塑。
“米莉,我不動你,可我有一萬種方式對付唐邵逸,你信不信?”王釗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
米莉大驚,脫口而出:“你別動他!”
王釗卻是笑了,笑聲有些悲涼:“聽到他你就着急了?你自己死都不,動到他你就起來。米莉,我還真是低估了你們的感情,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攤牌?得了奧斯卡飛出我手掌心再攤牌?你還真是實際!”
“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女人?我怎麼對你的,你不清楚?”米莉手捏緊。
“怎麼對我?像現在這樣對我?”
米莉勃然大怒,他再如何也不該抹殺了他們之間的全部,這段時間她覺得這樣安逸,而在他眼裡,一定就是她的一場戲,爲了再撈好處而已,她在他眼裡,已經全剩下了物質二字。
“外面還有很多女人等着你,你覺得我水性楊花你可以去找別人!找你未婚妻或者隨便誰!我跟唐邵逸不過是接吻,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你拿什麼資格說我實際?腳踏兩條船的人是你!這是我的房子,你現在就給我滾!”
***
只有一件事不能提。
他們之間,最大的禁忌不是唐邵逸,從來都不是,從米莉到joy到傭人都隻字不提的人是謝芸芸,是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