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跟在後面，想送他到門口，冷不防他走了兩步驟然的轉身，驟然的轉身過來，伸手一把撈過她的頭，手掌扣着在她的後腦。
呼吸一下子噴薄過來，在她的臉頰上，她來不及拒絕，他的脣已經落下羅！
狠狠的落着在她的脣上面，不是淺嘗輒止的淺吻，而是深入進去，長驅直入，不給她任何時間，深深的進入，幾乎是要將她的靈魂都翻卷而出，深深的吻。
杜雪伸手捶打，他一點都不管不顧，一點都顧不上。
直到脣齒之間驟然的疼痛，血腥的味道蔓延出來，他才猛然的退開。
是杜雪咬了下來得。
林巖川伸手，手背蹭了一下自己的脣角，低頭看一眼，手背上果然都是猩紅的顏色。
她咬的很狠。
“我總會讓你知道，誰站在原地等你。有一天我會回來，給你帶上這枚戒指！”林巖川緩慢的聲調，說一句。
杜雪看着他，看他眼底那種一瞬間噴涌而出的咄咄逼人的光亮，似乎是發了狠，一瞬間的露出來，看的杜雪一怔。
眼前這個人還是林巖川嗎？那個溫潤的有些冰冷的學長，那個會在寒風的夜裡拉着她的手，默默的，沒有更多話說，可她知道他就在這裡的那個人嗎？怎麼會一下子那樣陌生，彷彿從來不曾見過。
林巖川驟然的握緊了手，轉身，大步的往外走。
門“砰”的一聲關上，杜雪緩緩的蹲下來，雙手抱住膝蓋，用力的抱住。
周圍靜的可怕，聽見外面林巖川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一切真正的靜謐下來。
杜雪看着地板，微微的發怔，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可是說不清楚，剛纔林巖川的模樣，那樣的可怕。
一擡頭，卻看見沙發下面，一個閃亮的小光圈，在微弱的燈光下面，那樣的閃爍。
杜雪急忙的伸手去夠，把沙發挪開一個縫隙，伸手進去，手臂伸進去，用力的夠，好不容易夠到了，捏着拿回來，閃亮的一個小點，是上面的鑽石。
杜雪臉上露出笑容來，脣角勾起，把戒指收在手心裡。
***
“巖川！這是怎麼回事？報紙上說的是不是真的？”章洪濤猛的把手上的報紙摔着在面前的茶几上面，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對面從外面剛剛回家的林巖川。
消息傳的很快，第二天就上報紙，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都是這條消息。
一來是因爲這位凌家的千金小姐以前跟章東遠過從甚密，之前被拍到也都是跟章東遠的緋聞，前兩天才鬧出來割腕自殺，一眨眼就要嫁給章家一個私生子，小三正室的爭鬥八卦瞬間變成了豪門兄弟相殘，自然是民衆關注的八卦點。
林巖川的目光掃過去，沙發上三個人。
章洪濤，王慧欣，還有就是董綺萱梨花帶雨哭的慘兮兮的也在，肩頭還不住的顫着，看上去那麼委屈。
“綺萱雖然是有些脾氣，可也沒什麼不好，都是小脾氣，還爲你懷過孩子，巖川，聽媽的話，你跟綺萱到底是怎麼了我不清楚，可畢竟綺萱爲你付出很多，你還是……”王慧欣也忍不住的爲董綺萱講話。
老人總是希望孩子好好的過日子，而不是這樣今天換一個明天換一個，而且對象還是凌楠。
王慧欣的心裡隱隱的也能察覺到一些，她開始所期望的，從章傢什麼都不帶走什麼都不要，好像已經越來越遠，這個兒子認回章家，分明就是有所圖的爲了一些東西而來。
她並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媽……謝謝您這個時候支持我，我以前不懂事，可是我會改的啊，我真的會改的，我真的都會改，我以後再也不會了……”說着擡頭，淚眼朦朧的看着林巖川：“巖川，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要娶凌楠，你不是那樣的人，只要你說一句，我們還能和好的，我再也不鬧了，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都不管着你了……”
林巖川只是看着董綺萱，只是看着，面上沒一絲表情，也不開口。
章洪濤看不下去的，插一句：“巖川！聽見沒有！說話！”
聲音也是十足的威嚇！
林巖川挪了目光去看自己的父親，章洪濤很少發火，在生意上是一個沉靜而理智的人，從來不動怒
，爲了兒子的事情焦頭爛額竟然也有這樣表露脾氣的時候。
任何人都看得出，這時候觸怒章洪濤不是一個理智的人應該做的事情。
董綺萱眼底已經有了希冀的光亮，她本來不過是因爲杜雪的事情跟林巖川吵架，吵的賭氣回家去，以爲林巖川畢竟是高攀他們家，肯定會回去找她的，沒想到拖了這樣久，林巖川不但沒有消息，反而是媒體先爆料出來林巖川要跟凌楠結婚！
林巖川可以忤逆任何人，可是不敢忤逆章洪濤。
董綺萱脣角幾乎就要扯出微笑來，等這件事過去，她自然會跟林巖川好好的算賬！
然而林巖川卻是看着她，一臉的平定，一字字的說：“對一個連懷孕都不是我孩子的女人，我爲什麼還要遷就姑息？”
一語出，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
章洪濤身子幾乎顫抖，看向林巖川，又看向董綺萱。
董綺萱眼底一下子的變，沒想過連這件事都被林巖川知道了，還以爲瞞的很好。
“怎麼回事？綺萱！”王慧欣也是急忙的看向身邊的董綺萱，大聲的求證。
“他胡說！”董綺萱的手微微的顫抖，可是很快收斂了心神，擡頭逼視着林巖川：“你爲了跟凌楠在一起，說這樣的謊話！我怎麼可能不是懷着你的孩子，我有多愛你！你一無所有的時候，是我愛你，是我在你身邊！”
林巖川卻是笑，冷然的笑容：“牛郎的名字我都找人查到了，怎麼？還要我找他出來親口求證？”
“沒有！根本沒有！”董綺萱極力的否認，用力的抓住自己身邊王慧欣的胳膊：“媽，你信我，我沒有……”
王慧欣眼底有些猶豫，對於董綺萱，董綺萱做出什麼事都是不誇張的，林巖川說的又那麼肯定，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我沒有……我是有一些男人，可是那都是過去的，根本不是那樣……”董綺萱還想要繼續狡辯，大聲的衝着章洪濤。
林巖川卻是笑着說一句：“要他們信你，可以，你發誓好了。”
“我發誓！我沒有！要是那個孩子是別人的，我不得好死！”董綺萱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做一個發誓的手勢，兩指指天：“這樣可以了嗎？可以信我了嗎？”
林巖川點頭：“他們應該信了吧，我不信，我手裡的證據很完善，連同酒店的閉路電視。我能確定的一點是，如果真的有上天，那你可以不得善終了。”
董綺萱一下子愣住。
這個人是林巖川？林巖川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分明是在逗着她玩還給她一點希望，最後再打碎。
王慧欣也是驚詫，自己這個從來都溫和的兒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林巖川看着他們眼底的詫異，呼一口氣，似乎是收斂了心神，才又開口：“我錯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應該這樣，綺萱，來，我送你回家，就算過去的事情不可能挽回，我還是要謝謝你，你說的沒錯，你對我很好，只是我無福消受。到此爲止，以後還是朋友，你一個人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董綺萱委屈的看着林巖川，如果說有什麼是真的的話，那麼她愛林巖川的那顆心就是最真的東西，她是玩的很瘋，是有很多不同的男人，可是都是在林巖川拒絕她的時候，後來沒有了，有次喝醉了，莫名其妙的懷孕，她也很崩潰，剛好又要跟杜雪爭，所以就這樣下去……
不是真的要騙林巖川，不是真的要這樣……
林巖川伸出一隻手，衝着董綺萱：“來，走了。”
看起來那樣溫和。
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最後跟林巖川說的機會，林巖川最心軟不過，她可以在他送她回家的時候，在車上好好的求求他，抱住他再繼續說話，林巖川肩部的眼淚，以前就說最心疼她的淚水，說不定就心軟了。
“嗯。爸媽再見。”董綺萱拿了包，伸手去拉住林巖川的手，臨走還不忘禮貌的跟章洪濤和王慧欣打招呼。
王慧欣目送着他們兩個人出去，直到拐角的地方看不到了，纔是嘆一口氣：“這都是怎麼一回事……綺萱也太，巖川說離婚，如果是這樣的理由，我們還能說什麼……可你看綺萱，現在也知道禮貌了，她應該是知道錯了，走的時候還知道打招呼，這……”
有些自相矛盾的說着，眉頭皺
起來。
身爲一個長輩，身爲林巖川的母親，她是真的非常發愁。
章洪濤嘆一口氣，真是夠他煩的了，人年紀大，只希望是能平順的過完此生，可現在的情況，顯然是更亂。
“就看巖川的想法。”章洪濤也是看着門口的方向，說。
“巖川好像有點不對勁，脾氣不太好。”章洪濤頓了一下，又說。
王慧欣點點頭，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一直以來都是溫和的人，就算是遇到任何事都是隱忍，這一次卻忽然的暴戾起來，那種暴戾從眼底就散發出來，那樣的令人覺得可怕。
***
車子飛馳在夜色裡。
兩邊的路燈和霓虹在窗外一閃而過，有種時光飛逝的感覺。
車子裡的兩個人都不說話，林巖川是不想說話，董綺萱一直想開口，可是林巖川目光看着前面開車，車速又是非常離譜的快，一輛輛的超車，在夜晚的環線上面飆到140邁，這樣的速度，完全是不要命的跑法。
周圍的車子看見這輛豪華跑車，都紛紛的避開，任由他瘋狂的向前。
董綺萱看了他好幾次，都不敢說話，以前她跟林巖川在一起，都是林巖川寵着她讓着她，她耀武揚威，所以纔會一回家就回那麼久，可是真的林巖川要跟她分開，她就怕了。
此刻的林巖川，臉色隱藏在光影下面，隨着外面的燈光明滅，更是看不清楚。
繫着安全帶，她只敢小心翼翼的在車子上面，一動不動。
一路開到她家的大院外面，門口守衛不放行，她降了車窗下來，守衛看見是她，才升了欄杆。
大院裡面，住戶並不多，很多獨棟的小二層，算不上別墅，可是守衛森嚴，平常人是不可能進來的。
車子在她家門口停下，一如以前的每一次。
“巖川……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對不對？不然你怎麼會送我回家？你對不想看見的人根本不搭理的，你肯送我回來就是還有餘地……巖川，我很愛很愛你，我高中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愛你，我知道那種感覺，你跟別的人不一樣，我不是故意的，我跟你在一起以後再也沒有出去玩過，以前是我們這一羣人都很無聊，所以纔會……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董綺萱看車子已經停下，可憐兮兮的望着林巖川。
小手輕輕的抓住林巖川的衣袖。
林巖川沒說話。
董綺萱覺得鬆動了，更是殷切：“我錯了，你隨便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巖川，這世上只有我最愛你，只有我會一直愛你，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愛你，我愛你那麼多年……你以前沒錢的時候，我也沒有嫌棄過，我不是愛你的錢，外面的那些女人呢？多多少少都是爲了利益，你說對不對？”
林巖川打開駕駛座前面的抽屜，從裡面拿出煙來，點燃了，還是不說話。
“如果你不要我了，我會很可憐的，我只愛你，我真的只愛你……我沒辦法想象沒你的日子。”董綺萱眼淚流出來，淚眼汪汪的看向林巖川。
眼淚打落下，落上她的衣襟，消失不見。
林巖川終於是轉頭過來看她，看她淚眼朦朧的樣子，似乎是捨不得，可還是說：“我一想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受不了，你必須要受到懲罰不是嗎？不然我接受不了，不然這樣，這裡有一根菸，你按在你胳膊上按滅了，我就考慮原諒。”
董綺萱一下子愣住了！
這是林巖川說的話？
林巖川卻是看着她，認認真真的看着她，沒一點開玩笑的意思，反而是把手裡的煙遞過來。
董綺萱看着菸頭，緩緩的伸出手，非常慢的，接過來，拿在手上。
猩紅色的一點光亮，那樣的刺目，就在自己的指間。
“我要是真的做了，你會兌現你的承諾嗎？”董綺萱顫巍巍的開口，聲音都忍不住的顫抖。
她從小是天之驕女，根本沒有被這樣對待過，從來都是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沒有人動她一下。
林巖川點頭：“當然。”
董綺萱看着菸頭，手不住的顫，反轉過菸頭來，看着自己左手的胳膊，按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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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巖川看着她半天不動，終於是直起身子，轉頭看着前面：“我就知道，你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知道什麼叫愛情……”
董綺萱看他，眼淚落下來，手用力的一按！
“啊……”
刺耳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林巖川扭頭，就看見董綺萱抱着胳膊趴着在座位上，眼淚不住的流，胳膊上面一塊焦黑的原點，菸頭已經掉落在地上，火已經滅了，昏暗的燈光看不見更多……
董綺萱擡頭看着他：“巖川，你原諒我了嗎？你會跟我在一起了嗎？我懂愛情了是不是？”
林巖川看着她，脣角卻是一分分的扯開，露出一個邪肆的笑容：“你怎麼這麼幼稚……你永遠也不懂愛情。”
“可你說……”董綺萱大驚失色，顧不上痛。
林巖川絲毫不爲所動：“我剛纔說只要你按了就考慮原諒你，只是開玩笑的，現在考慮完了，還是不能原諒，你可以滾了。”
董綺萱一下子愣住，伸手要抓住林巖川，林巖川已經先一步打開車門下去，董綺萱眼睜睜看着林巖川繞過車頭，又過來開了她這一邊副駕駛的車門，一手扯着她就要拉她下來。
她死命的不肯，抱着車靠背死命不肯，被他用力拖下來，一下子站立不穩，摔倒在地。
“林巖川！”董綺萱氣憤的擡頭，想要瞪視着林巖川。
然而林巖川一秒鐘都沒有多停留，轉身就往駕駛座走。
董綺萱急忙的爬起來，踉踉蹌蹌，渾身是泥土的爬起來，拽住林巖川的胳膊：“林巖川，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早都想過這一切！你早都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你卻一直瞞着，就等着一個時機跟我分開的時候讓我啞口無言是不是！你這個混蛋！”
這是埋在她心裡很久的話！
林巖川一把別開她，她站不穩，又一次摔在地上。
林巖川一手開了車門，回頭看她，居高臨下，光從他背後過來，讓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鷙裡面，好像從黑暗裡前來的撒旦，一字字的開口，如同是宣判了董綺萱死刑。
“是啊，沒錯，我一開始就知道，不是每個男人都是傻子，尤其是我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每次結束之後你喝的牛奶，裡面都有避孕藥，怎麼會那麼巧？我不是傻瓜！”
董綺萱眼底的淚一下子落下來，低了頭，又擡頭看他：“那結婚呢？我想問你，結婚是什麼？你當時怎麼都不肯跟我去領證，你總有很多借口，我都信了，是不是結婚也是你故意的，你根本沒打算跟我結婚，你只是要我們家的力量讓你進章家，是不是？”
有些事，早都想通了，可是不想面對，現在一下子都攤開在眼前，非常清晰。
“是。”林巖川聲音冷的如同的冰封。
董綺萱頹然的跪坐在地上，再也沒了力氣。
這一次，內心充滿了絕望。
眼睜睜看着林巖川上車，林巖川倒車，林巖川開着車子從她面前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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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奇奇勤快一點，晚上再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