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讓一讓”周和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厲墨琛滿身戾氣地走了進來,目光冰冷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記者, 命令道:“周和,讓他們把相機裡的內存卡都留下,記下他們的名字,讓公關部馬上把這件新聞給我壓下去。”
周和對跟在身後的保鏢打了一個手勢,保鏢們立馬訓練有素地沒收了記者的攝像機和錄音器。
又記者不滿地出聲:“唉,你們憑什麼搶我們的東西。”
一個女記者看作者藏在牀上的兩人,嗤笑出聲,“厲總,您這樣是沒用的,我們今天是直播。”
聽了這話,厲墨琛雖然沒有什麼反應,但他眼角掠過一絲鋒芒,聲音夾着憤怒,“讓他們都滾出去。”
周和看着厲墨琛不善的臉色,立馬應道:“是。”
讓保鏢把記者都清出去以後,周和看了一眼凌亂的臥室,也走了出去,站在門口把手。
剛剛還鬧哄哄的臥室頓時就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趙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厲墨琛陰沉的滴出墨來的眼色,立馬求饒說:“厲總,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有人給了我錢讓我來這等...說是有女人會送上門。”
說話的時候,趙陽的頭低的很低,根本就不敢看厲墨琛的臉色。
話落,厲墨琛久久都未出聲,他這才擡頭看了厲墨琛一眼。
男人還是剛纔的那個姿勢站着,看着他的眼神裡滿是厭惡,從他的表情裡看不出他的喜怒。
厲墨琛薄脣溢出的聲音字字冰冷,“把衣服穿上。”
“是,是。”趙陽連忙應聲,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趙陽把衣服穿上後,連滾帶爬的就要離開房間。
厲墨琛一腳就跺在了他的後腿腕,沉聲道:“讓你走了?”
趙陽被跺的直接以狗吃屎的樣子趴在了地上,腿上鑽心的疼,但是也沒有敢喊出一聲。
厲墨琛對着門外喊了一聲,“周和。”
聽到聲音的周和推門進來,“厲總。”
“把他看好了,一會兒我有話問他。”
“是。”周和麪無表情地看了趙陽一眼,把他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拉到了門外。
等到房門關上,厲墨琛在繞到牀的另一邊,看着被子里正在低聲哭泣的蘇沫。
厲墨琛喉結微動,溫聲喊道:“沫沫。”
蘇沫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把臉從被子裡露了出來,抱着厲墨琛的腰大哭。
“嗚—墨琛,你終於來了。”
厲墨琛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出聲哄道:“好了,我來了,不哭了。”
蘇沫哭得都上不來氣了,抽噎地問道: “墨琛,你會不會...會不會...”
厲墨琛知道她後面要什麼,直接斬釘截鐵地說:“不會。”
在剛剛進門的那一瞬間,厲墨琛確實是滿肚子的怒火,但怕會嚇到蘇沫,所以被他生生地壓了下來。
蘇沫擡起頭,看着厲墨琛如刀削般的下頜,眼底滿是懊悔與恨意。
“墨琛,我是和蘇念一起吃飯的,但是不知道,我怎麼...”
說着說着,蘇沫又淚眼朦朧起來。
厲墨琛替她擦淚的手一頓,而後說道:“沫沫,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的。”
蘇沫心下一凜,她根本不想讓厲墨琛查清楚,她只是想讓厲墨琛知道這件事是蘇念做的就夠了。
按照厲墨琛的手段,查到她自己頭上是早晚的事。
蘇沫試探地說:“墨琛,要不這件事就算了,我和蘇念畢竟是一家人。”
厲墨琛看着蘇沫的臉,聲音溫柔,“這件事交給我嗯?”
見厲墨琛態度強硬,蘇沫只好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好。”
厲墨琛把她從懷裡拉了出來,輕聲說:“把衣服穿上,我再外面等你。”
蘇沫抱着牀上的被子,“嗯。”
在厲墨琛離開後,蘇沫嘴角瞬間拉平,指甲早已掐入手掌。
她不知道原本計劃的好好的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和蘇念脫不了干係。
蘇沫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一想到是剛剛那個猥瑣的男人留下的,她就噁心的想吐。
強忍着身體的不適,蘇沫把散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拾起來穿上。
一直在安全通道觀察着的蘇念,見厲墨琛出來了,她想了想,邁步走了出去。
正在靠着走廊牆壁垂眸吸菸的厲墨琛,看到面前的鞋子,他緩緩地擡起了頭。
見到是蘇念,厲墨琛的眼神裡有些驚異,他向空中吐出了一個漂亮的菸圈,嗓音低啞,“你怎麼在這?”
蘇念如實回答,“剛剛和蘇沫一起吃飯。”
厲墨琛剛剛還平靜無波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下來,盯着蘇念畫着精緻妝容的臉。
就當蘇念以爲厲墨琛會暴怒,像上次那樣掐着自己的脖子質問自己的時候,他忽然笑了。
厲墨琛雖然笑着,但眼裡沒有絲毫的笑意,讓人不敢接近。
“你做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厲墨琛面無表情,語氣也沒什麼起伏,更像是隨意一問。
蘇念看着他的臉,煙霧模糊了他的臉,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
須臾,她清冷一笑,輕聲問道:“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厲墨琛又吸了一大口煙,沒有出聲。
蘇念輕嘲一聲,毫不意外的答案。
厲墨琛把她臉上的嘲諷盡收眼底,眼眸微眯,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的。”
蘇念彷彿沒有聽到厲墨琛的話,又繼續說:“那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蘇沫作繭自縛呢?”
厲墨琛剛剛還淡漠的眼神忽的冷了下來,深邃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蘇沫,“蘇念...”
話還沒說完,蘇沫就穿好了衣服打開了酒店的房門。
厲墨琛和蘇念同時朝她看去,只不過兩人目光裡所含的含義相差天地。
蘇沫看着蘇念好好的站在這裡,還若無其事地和厲墨琛說着話,她就恨不得撲上去掐死蘇念。
蘇念上上下下打量了蘇沫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曖昧痕跡,她忽然笑了。
或是嘲諷,或是不屑,卻無半點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