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又在家休息了一星期後就去了工作室。
見她來上班,安槿和張文文都顯的格外高興。
她看了工作室的進度,把手邊的工作都交代了下去。
“馬上就要過年了,把這些事情做完就放假。”
安槿高興地蹦了起來,“歐耶,頓時又充滿幹勁了。”
蘇念下午早早就離開了工作室,按照厲墨琛給的地址去到了容清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佈置採用的是極簡風,大氣典雅。
如果不是門牌上標示着心理診所,蘇念都以爲這是個茶館。
“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剛一進門,一個女人就帶着微笑迎了過來。
蘇念脣角微揚,“你去告訴你們容醫生我叫蘇念,他就知道了。”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兩眼,微微俯身,“您稍等。”
蘇念站在原地等了大概有三分鐘,女人去而復返。
“您跟我這邊請。”
蘇念點頭致意,“謝謝。”
推門進去,蘇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後的容清。
男人高挺的鼻樑上帶着一副金絲眼眶,斯文紳士。
見到蘇念,容清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厲太太,你好。”
蘇念伸手與他交握,兩人的手一觸即離。
“容醫生你好。”
容清給蘇念倒了一杯水,笑了,“叫我容醫生多見外,你直接叫我容清就好了,我和寒聲,墨琛都是朋友。”
蘇念想了想,溫涼一笑,“那我叫你容清哥吧,你也別叫我厲太太了,叫我蘇念就行。”
“好。”容清坐到了蘇唸的斜側沙發。
“我們聊聊天吧。”容清並不急着詢問蘇唸的情況。
蘇念一愣,而後緩緩點頭,詢問道:“聊什麼?”
容清嗓音溫潤清淡,“聊聊生活,你想讓我知道的,都行。”
不似許言的儒雅,容清更像是一個紳士的貴族公子,他笑着,看似親和,但眼裡始終帶了一股疏離感,讓人不好接近。
蘇念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心裡是相信厲墨琛的。
所以她平靜地說着自己的一些雜事,容清十分健談,會適當的插入幾句。
蘇念沒有發現,聊着聊着容清已經掌握了主動權,把話題引到了這次的綁架事情上去。
“蘇念,你心裡壓了太多的事了,這次的綁架或許只是一個突破口,但真正的癥結並不是這個。”
容清用着陳述的語氣,偏偏一字一句都說的無比準確。
蘇念放在膝蓋上的手有些僵硬,過了兩秒,她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輕抿了一小口水。
容清繼續說:“有些事情不如試着說開,亦或者...放下。”
蘇唸的情緒一直很平靜,在聽到容清說放下的時候,她的眼底就出現了一抹迷惘。
她搖了搖頭,倔強地說:“我不能放下,我若是放下了,那我這十幾年來的堅持和努力好像都白費了。”
容清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神看破了一切,他笑了笑,說:“蘇念,你太過執念了。”
蘇念清冷一笑,笑容裡滿是悲哀。
都說蘇沫過於執念,一心想要嫁給厲墨琛,想要做厲家的少奶奶。
但她自己比起蘇沫,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放棄愛厲墨琛她做不到,不顧一切的告白又沒有勇氣。
進退兩難。
容清把她情緒的起伏都看在眼裡,他優雅地起身,“語氣還是那般的溫潤清和,心病還須心藥醫,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蘇念又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起身,對容清道謝。
“謝謝你容清哥,我回去再想想。”
容清把玩着手中的鋼筆,語氣不置可否,“嗯哼。”
出了心理諮詢室,蘇念長舒了一口氣。
被人看透所有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蘇念站在街道旁,看着街上的人來人往,陷入了思考。
直到包裡響起電話鈴聲,她才慢慢地回神。
看到是段子謙的來電,蘇念有些意外地挑眉。
“喂,子謙。”
段子謙含笑的聲音傳了過來,“念念, 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有。”
段子謙在電話那邊溫聲詢問道:“你現在方便見一面嗎,我有點事情要給你說。”
蘇念看了一眼時間,眉毛微微上揚,“現在嗎?”
段子謙沉默了兩秒,說;“現在不方便就算了。”
蘇念笑了笑,說:“沒有,你把地址發我吧。”
“好。”
蘇唸到地方的時候,段子謙已經坐在位置上等她了。
見她來了,段子謙捻着佛珠的動作一頓,紳士地替她拉開了對面的椅子。
“謝謝。”
段子謙笑了笑,“跟我還客氣什麼,這是飲品單,看看你要點什麼。”
蘇念以前來過這裡兩次,沒有看單子,直接點了一杯自己常喝的咖啡。
服務員記下後,貼心地詢問:“兩位請問還需要別的嗎?”
段子謙說:“再加一份抹茶慕斯蛋糕。”
“好的,請稍等。”
蘇念有些好奇地問道:“子謙,你也喜歡吃抹茶慕斯蛋糕?”
段子謙搖了搖頭,“不是,是給你點的。”
蘇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
兩人聊了一會兒,蘇念才問道:“子謙,你約我來這是要說什麼重要的事?”
聞言,段子謙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把一直放在他身旁的牛皮紙袋退給了她,示意她自己看看。
蘇念滿頭霧水地打開,把裡面薄薄的幾張A4紙拿了出來。
看到上面的內容時,蘇念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
由最開始的震驚,憤怒,譏諷,到最後的冷漠平靜。
把這幾張紙上的內容全部看完,蘇念又慢慢地把它們裝回了牛皮紙袋。
整個過程中的蘇念動作很慢,像是一個緩慢的舊電影。
喝了一口又酸又苦的咖啡,蘇念看着蕩着微波的液體,心下澀然。
咖啡雖苦,但是這遠不及她剛剛看到那些內容時心裡的苦。
當初那件事她一直懷疑是王秀蓮和蘇沫一起做的,但是沒有證據,現在證據擺在了自己的面前,所有的真相都浮出了水面。
上面記錄着王秀蓮和張源的骯髒交易,包括蘇沫對她惡意的栽贓陷害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段子謙看着蘇念,眼底的心疼一身而過,拿着佛珠的手漸漸收緊。
他問道:“念念,你準備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