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怕,寧夏更想再繼續,繼續跟方時佑有關的一切關係。她急切的想把這種讓人羞於啓齒關係斷掉,她本就不是對這種事情太過放縱的人。
看着寧夏的慌亂與掙扎,方時佑一下子怔住,手中的吹風機就那樣吹着他的臉,久久不息。他任由吹風機裡噴出的熱風吹拂他的臉,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一絲的燒灼。
吹風機停的時候熱風已經不知道吹了多久,彷彿是燒斷了絲,一股焦灼的味道就那樣在兩人之間散開。
方時佑突然回神,扔下了手中的吹風機,顛了一下腿上的寧夏,手指撫了一把她的發,徑自把她抱了起來。他沒去看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只是說了一句,“頭髮幹了,睡吧。”他把她安放在了主臥的牀~shang,並沒有再多餘的動作,雖然他很想俯身親吻她的臉頰。
轉身之後便將燈熄滅,如此便只能看見男人一個略略的影在屋中默默無聲的走動。
寧夏低低的喘着氣,舒緩自己還未平靜的氣息,轉頭看向屋外的陽臺的,是一片夜色星辰的濃沉深邃。只是透過窗子,寧夏看見裡面明明滅滅的一點點光亮,火燒一般的*了她的眼眸。眉頭蹙起,卻無心再顧,寧夏翻了個身縮進了被子,只想趁着方時佑還沒回來早早睡去。
男人回來的時候寧夏是有感覺的,莫名的空氣中多了菸草的味道,混着空氣撲到了她的氣管裡,寧夏控制不住就咳了起來。
房間的燈啪的一聲被打開,方時佑正端着一杯水走了過來。他坐到牀邊攬起寧夏的背,讓她半坐起來,低聲說道:“來,來,喝口水,喝口水,壓一壓。”
寧夏睜開惺忪的睡眼,目光中有晶瑩閃爍。方纔她咳得厲害,眼淚都震了出來。她的臉頰正靠在男人的頸下,動脈上的平穩勁力,聽的那樣清晰。
水是溫溫的,順着平滑的杯沿,一點一點的滑入了寧夏的口中,而背後的一隻手掌正輕輕的在她的背上撫着順着,緩緩的,柔柔的,好像生怕嚇到她一般。
遙記起有一年發高燒,半夜咳的厲害,媽媽就是這樣餵給她水的,水也是那樣溫熱適中的,正好喝到口中,不冷亦不燙,竟就連這份撫拍的輕柔也好像不差分毫。一下一下,似是春水的柔情盪漾。
水止住了她的咳,也浸~run了她躁動不安的心。
“謝,謝謝。”寧夏道着謝,慌亂的從方時佑的懷裡跌回到了牀~shang。只是剛纔的睡意好像一瞬間就被炸開,怎麼找也都是碎片。
兩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直到房門被推開方時佑進來寧夏才把眼睛閉上裝作已經睡着。
燈已熄滅,男人的步子很輕,幾乎聽不到聲響。一會兒牀的另一邊陷了下去,寧夏便知道方時佑已經躺下。
同牀共枕的親密,不是她想要的……
男人的手臂環上了寧夏的腰,而後身體的重量與鼻息的熾~re慢慢的也靠了過來。溫溫潤潤的脣就那樣淡淡的貼在寧夏的眉心,輕的好像湖面微微浮起的波光與漣漪。
這種溫柔的動作,更不是她想要的。她會怕的,從心頭蔓延到了全身。
寧夏的身體不由的抖了一下,眼睛沒控制住就睜開了。而此刻男人的鬚髯點點,正輕輕的刺在她的臉頰。
寧夏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也許是因爲方時佑的呼吸均勻了,自己也就平靜了。
寧夏醒的很早,那時方時佑的手還搭在她的腰上,好像一晚上都沒有離開。寧夏想要起來收拾一下去上班卻又不好意思去扯男人的胳膊將他吵醒。好在冥冥中自有安排,男人翻了個身睡去寧夏便輕手輕腳的下了牀。
胡亂的洗了把臉,套上衣服就準備出門。方時佑的鑰匙放在了牀頭櫃上,出來時寧夏已經將它握在了手裡。
寧夏還沒有傻到忘記今天是要上班的日子,也沒有蠢到忘了自己現在鑰匙錢包u盤什麼都沒在身邊,所以她要一早趕回住處收拾東西,拿了包纔好去上班。只是慌亂間她竟把手機落在了枕邊,輕手輕腳的回去拿,卻見方時佑翻了個身,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怎麼起那麼早?”
“今天週一,我要去上班了。”
“哦,那也不用這麼早。”
“我需要回去拿包……”
“你的包在我車裡,一會兒送你去。”
他一言,她一語。
男人不是沒睡醒在說胡話,那帶着起牀氣的面容上顯示出的是十分的認真。他伸手拍了拍身邊的空地方,強勢的命令道:“再躺會兒。”
方時佑那樣說,寧夏也沒轍。他竟然已經拿了她的包,她倒還真是覺得匪夷所思。
時間確實還很早,指針剛剛過了十二,另一個指針則邁到了五上。寧夏想要退去客廳等卻看到男人突的睜開眼睛瞪了自己一下就只能煞有戒心的躺在了牀~shang。不知不覺的想起了昨天早上,寧夏還是心有餘悸。
牀其實足夠大,只要她不想靠近,就可以與某人隔着天地一般的距離。
醒的那麼早,說不困是騙人的。男人連一絲多於的動作都不曾有過,更莫提對她有什麼不軌。背對背,其實是他們最好的相處方式。
寧夏醒來時方時佑的臉就在她的斜上方,一擡臉額頭便被男人下巴上的胡茬刺上。男人的鼻息平穩而均勻,平靜的睡眠竟如一個嬰兒。
寧夏卻遠沒有方時佑的那樣的平穩睡意,她的眼梢只悄悄的看了下表就騰的坐了起來。
“天吶!”寧夏低低嘆了一聲,爬下牀去陽臺扯了昨夜洗的衣服就手忙腳亂的套着。
“亂什麼亂。”
寧夏這番動靜方時佑又怎麼可能再安穩的躺着。剛纔被某人撇到一邊去的手臂騰的拍在他的身上。方時佑厭惡的低吼,聲音裡依舊帶着不耐煩的起牀氣。
“我要遲到了,都怨你。”寧夏只是委屈的嗔了一聲,好似平常女孩子家的撒嬌。
寧夏正火急火燎的東忙西亂,方時佑卻因那她的話猛的醒了過來,翻身坐在牀~shang看着寧夏忙東忙西,目光膠着在她的身上,越發深沉。
“方公子,勞您大駕給我拿下東西,我要去上班了。”寧夏急得火燒眉毛,連口氣中都是幾分討饒的意思,而此刻方時佑卻剛剛從牀~shang站起來,穿着家居服到處亂晃。
寧夏徹底認輸了,也是實在沒力氣和他大少爺鬥了。她全部順從還不行麼,寧夏委屈的垂着頭。她什麼都依他了,難道這種人非要把人往死裡逼了纔會開心麼。
寧夏跑去門口穿鞋,方時佑卻已經提前站到了門口。他見寧夏過來便陰沉着臉問她,“你收拾好了沒有!”。
此時,方時佑身上穿着家居服,腳上的蹬好的開車鞋顯的格外突兀。
男人就穿着這麼一身讓人匪夷所思的搭配跟着寧夏進了電梯。他大喇喇的往車上一坐,就催促寧夏去車後面拿她的包,見她不過慢了幾步就態度極惡劣的兇她,“不是要遲到了麼,怎麼還這麼磨蹭!你們公司這是什麼效率!”
寧夏拿了東西就跑,哪裡有心思去聽方時佑的炮轟。她要的只是不遲到被罰款,而他方時佑奇怪的喝了一聲,“你幹什麼去?還不快上車!都不看看什麼時間了,就憑你那短腿什麼時候能跑到?。”方時佑是知道寧夏平時都是步行上下班的,步伐快時那絲絲縷縷的碎髮便隨着身體的起伏輕輕搖擺。
他形容她的時候一向極盡惡毒之能事,好像就怕說的不夠狠讓她能夠原地滿血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