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希只覺眼前一花,她本能地翻身往前爬,想要躲開司徒遲。他的大手抓住她纖細的腳踝,稍稍一用力就將她拖了回來,她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這個陌生的男人!
這個時候的司徒遲哪裡還有別的想法,只想把她拆進腹中,他是個霸道的男人,向來不懂得什麼是溫柔,喬沐希已經讓他破了例,多少個不可能都用在她身上,可是這個女人竟然不知好歹地背叛他,隨便就把自己又嫁了出去。
喬沐希眸中閃出驚恐的光,看在他眼裡分外得意,這下知道害怕了麼?他的大手伸下……
“別,求你……”她的聲音顫抖。
他半跪着,把手撐在牀上將她圈在雙臂中間,他擡起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她細密的發,低柔地說:“乖,寶貝,一會你就會求我愛你的!”
這種溫柔聽到她耳中只覺得顫抖,他沒有一絲憐憫,只聽“刺啦”一聲,她的衣服被他扯開露出圓潤的肩和胸口大片肌膚,她下意識地把手捂到胸口。
又是一聲,她的裙子也被撕破,修長的大腿無處可藏,他俯下身,她痛苦地喊,“司徒遲,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他的聲音暗啞,“我今天放過你,你也不會跟我一輩子!”
她失了控地又打又叫,他嫌煩,堵上她的脣,她哪裡肯吃虧,二話不說就咬下去,他的脣被咬破了,血腥的味道在二人嘴裡傳來傳去,這樣的味道更加刺激了司徒遲,她的掙扎在他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他的手隨意一扒,她的整個肩就漏了出來。
他肆虐蹂躪着她的脣,門“砰”地一聲被撞開,司徒遲還沒回頭,只覺得有人拽住他的頭髮向後拉,他吃痛地被拉下牀,摔在地上。
一件西裝蓋在她身上,她被攔腰抱起,喬沐希只覺得淚意擋住視線,只看到白茫茫一片,又被人抱在懷裡,她嚇得尖叫起來,裴逸低聲說:“希希,是我,別怕,沒事了!”
聽到裴逸的聲音,他終於來了,她委屈的聲音喘着氣叫,“裴逸……裴逸……”
他只覺得自己的心縮成一團,心疼極了,他低聲哄着:“希希,我在,沒事了、沒事了!”
司徒遲被摔的不輕,他正慾望高漲,一下子被摔下來蒙了一下,罵道:“誰tmd敢拉爺?”擡頭看到是裴逸,他伏地站起來叫道:“裴逸,爺讓你今天有來無回!”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少爺!”身後傳出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
司徒遲錯愕地回過頭,意外地說:“威叔?您怎麼來了?”
司徒遲口中的威叔是跟在司徒塹身邊最長的人,司徒塹手下的第一大將,跟着他一起打江山的人,誰都知道威叔代表着司徒塹,就連司徒遲都敬重他三分。
威叔面色冷峻,張嘴道:“少爺,老爺讓你現在回去見他!”
司徒遲明白裴逸這是把他老爹都驚動了,他瞪了裴逸一眼,然後又瞄了喬沐希一眼,這才頭也不回地走了。
喬沐希雖然並沒看司徒遲,可是她卻感受到他的目光,整個人又忍不住顫抖起來,裴逸收緊自己的手臂。
威叔看向裴逸道:“裴少,今天的事兒對不住了,老爺說了回去肯定好好教訓少爺一頓!”
裴逸點頭,客氣地說:“威叔,謝了!”
司徒遲的人都走了,裴逸將她的臉掩進自己懷中,抱着她大步往外走,她已經不哭了,安靜的就像睡着一樣。
裴逸一行人穿梭在各色人羣中,遠處尤姐跟綠依正在一起說話,她們眼尖地看到裴逸,頗有點驚訝地看着他抱着一個女人,綠依自語道:“裴少很久都沒來了,難道他又看上我們這裡誰了?”
尤姐回過神,厲聲道:“別亂說話!”
綠依馬上反應過來,低頭說:“對不起!”
尤姐知道自己說嚴重了,她軟聲道:“既然跟了唐少就別亂想,要是讓唐少知道了又沒你的好日子!”
“嗯,我知道,謝謝尤姐提醒!”綠依乖巧地說。
喬沐希被裴逸抱進車裡,裴逸升起車子擋板,這才小心地扳開她的臉,她很安靜可並不是睡着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怔仲的,那樣黑白分明,卻沒有集聚,裴逸心裡一驚,這個樣子分明就是不太正常,他輕輕地搖晃着她說:“希希,希希!”
她還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胸口,對他的叫聲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急了,伸手拍上她的臉,“希希,醒醒!”
她沒反應,他的力度越來越大,在車子裡顯得很響亮,她的臉被他拍的發紅,可是她還是沒反應,他想起喬沐翼,生怕她也會變成那樣,又急又驚之下,他氣急敗壞地堵上她的嘴,以毒攻毒。她就像受了刺激一樣地推開他,又叫又鬧,見她總算有了反應,他這才放心,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哄着,“希希,我是裴逸,別怕,別怕我在這裡!”
喬沐希抱住他的脖子,嗚咽着,“裴逸,裴逸,我怕……”
“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他輕拍着替他的後背,他的衣服已經從她身上滑落下來,露出小半個上身,就那麼在他眼前晃,真是考驗他,還好他現在沒什麼興致,心裡嘆氣輕聲哄着她。
她連哭都不敢大聲,小小的腦袋埋在他頸間低聲抽泣,好不可憐。裴逸要多心疼有多心疼,心裡咬着牙,他記着,遲早要讓司徒遲還回來!
到了家,他把她裹得嚴實,她小聲的抽泣一直沒有停過,無論他怎麼哄都沒用。他將她抱進屋裡,直接走到她的房間把她放了下來,他柔聲地問她:“我去給你放水,洗澡吧!”
她仰頭看他,臉上遍佈着淚痕,可憐兮兮地搖頭,他說:“那就睡覺吧!”
她點點頭,也不脫衣服,穿着被撕破的衣服就鑽進了被中,知道今天她受了刺激,一切都由她了,他起身剛想走,卻被她抱住脖子,低低的哀求聲,“別走,陪我!”
她哭的嗓子都微啞了,帶着慵懶的魅惑,這樣的夜、這樣的話簡直就是誘惑他,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有反應太正常了,可是再看她滿是淚的小臉,有點髒兮兮的,那猛躥上來的慾望全部化成如水般的溫柔,其實他應該感激她的信任不是?剛從一個男人手裡逃脫,又把自己送進另一個男人懷中,他如何能辜負她的信任?
擡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我給你拿毛巾擦下臉,看髒的跟小花貓似的!”
她勉強鬆開手,目光帶着不捨,生怕他會食言走掉。
裴逸到衛生間去拿毛巾,順便給父親打了個電話,他哪裡敢拿她的事開玩笑,所以一直到希希被司徒遲擄走就給父親打電話求助,父親找的司徒塹,然後司徒塹把威叔派來了。
他一邊放出熱水,一邊把毛巾扔進池裡,應着聲,“嗯,就差一點,沒事,很險!”
“是啊,嚇壞了,我看人都有點不正常,再觀察看看吧!”
“行,我知道,有事給您電話!”
嘆聲氣剛把手機收好,就聽到外面傳來細小的聲音,“裴逸……”
“我在,馬上過來!”他撈起毛巾擰了兩把,大步走出去。
她看到他出來,長長地鬆了口氣,他拿着毛巾也沒給她,細細地給她擦着臉,直到看她臉上又恢復成往日的白淨後這才把毛巾放到一邊的牀頭櫃上,脫鞋鑽進她的被中,把她抱在懷裡低聲說:“睡吧!”
她把頭埋進他懷中,他的手臂圈着她,輕易地察覺到她身子的顫抖,他輕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睡吧、睡吧,有我在,誰都不用怕!”
真是一個恐怖的夜,她往他懷裡拱了拱,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浮萍一樣。
司徒遲跟着威叔回了家,一進門就看父親坐在大廳的沙發上,鐵青着一張臉,他還沒走近父親就低吼,“給我跪下!”
司徒遲一看父親這臉色,沒吭聲,乖乖地跪在他面前,司徒塹站起身,拄着柺杖怒道:“你這個逆子,裴家人是好惹的麼?你要什麼女人不好?偏偏要裴家的兒媳?”司徒塹身體很好,不用柺杖都健步如飛,拿柺杖只是爲了表現他的威儀而已。
“爸,我們發展到今天要是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得不到那豈不是太窩囊了?”司徒遲不服地說。
“混賬!”司徒塹一柺杖就打在司徒遲背上,“我們黑道的難道就是想爲所欲爲、強搶民女麼?且不說裴家的關係,就算喬沐希沒有背景你也不能用強的!你這樣還是男人麼?我們這一行講的就是道義,你呢?連做人的基本要求都沒有了,簡直就是個畜生!”
“爸,我是真喜歡她,要不是喜歡我幹什麼強要個女人,還要個已經結了婚的?”司徒遲頂嘴。
“人家不喜歡你,說什麼都白搭,更何況我早就跟你說不要跟裴家對着幹,裴家的背景不簡單,就算現在你稱霸k市也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山外有山,知道麼?這樣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爲了個女人就成了這副德性,沒種!”最後兩個字簡直就是咬出來的。
司徒遲梗着脖子,心裡還認爲攪了他的好事而不服。
“阿威,給我拿鞭子來!”司徒塹看這小子斜着眼一副豁出去模樣,不教訓是不行了!
威叔愣了一下,低聲叫:“老爺?”畢竟司徒遲已經這麼大了,難道還要用打的?
“給我拿來!”司徒塹的語氣不容置疑。
威叔不得已,只好把鞭子拿來,司徒塹二話不說掄起鞭子就衝他背上打了起來,一下、兩下,沒幾下他的衣服就被打爛了,血水浸溼衣服流出來,他咬着牙愣是一聲不吭。
司徒塹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出來,無論是罵還是打這小子就一副認準自己做得對的模樣,他氣的把鞭子扔到地上,跺着腳說:“你要是再冥頑不靈,我就派人殺了喬沐希!”
司徒遲大吃一驚,擡起頭叫,“爸!”
“我是不容許一個女人毀了我兒子的,你知道幹我們這行的人不容許有弱點,愛情這玩意不是我們能碰的,所以爲了司徒家族今後的繁榮,我也只能冒着得罪裴家的風險去殺人了!”司徒塹沉痛地說。
“爸,你不能!”司徒遲叫道。他清楚父親手下有幾名出色的殺手,如果想殺喬沐希,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除非你答應我,今後不再騷擾她!”司徒塹趁熱打鐵。
他看着父親沉着的臉,上面寫着“威嚴”二字,這些年來,父親說過的話從來都沒食言過,他不能拿喬沐希的命去賭,就算她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能看着她死去,他咬牙道:“爸,我答應,不再去騷擾她!”
司徒塹一看兒子答應了,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命令道:“阿威,扶少爺去上藥!”
威叔把司徒遲扶了起來,向他的房間走去,命令女僕拿藥來給他上,威叔低聲說了一句,“這世上什麼女人沒有?何必非戀着一個呢!”
“威叔,我知道,您去忙吧!”他聲音低迷。
威叔走出去,女僕端着藥進來了,他也不顧身後的傷口,脫掉上衣趴在牀上,女僕紅着臉過來給他上藥。
棉棒觸碰到他身上,他皺起眉,女僕趕緊說:“弄疼你了嗎?對不起啊,我輕點!”
這聲音嫋嫋的真好聽,他轉過頭看她一眼,柳眉杏眼,紅脣一點,他讚歎,這老頭子這裡連女僕都堪比明星。
女僕被他這麼毫不遮掩的目光看的臉一紅,頭垂的低了一些,不好意思地抿嘴嬌笑。
司徒遲迴過頭,並未把他放在心上,他腦中想着喬沐希,一旁的女僕給他上了藥,柔軟的聲音傳進他耳中,“少爺,還疼嗎?”
他只覺得軟軟的東西貼上他的手臂,扭過頭一看是那女人的胸,他微微皺起眉,女僕嬌吟的聲音又響起來,“少爺……”這明擺着就是勾引。
司徒遲眉一橫,一甩手那女僕臉一歪就摔了出去倒在地上,什麼藥盤之類的掉一地,威叔聽見動靜推門進來,“少爺怎麼回事?”
“不要臉的女人,給我攆出去!”司徒遲厭惡地說。
女僕嚇壞了,威叔命人把她拉出去,叫人收拾了房間,司徒遲趴在牀上心裡嗤道,他是那種見了美色就上的人嗎?再說他的背傷的這麼重,難道還有心思ooxx?真是沒眼色的女人。
他又想起喬沐希,想起今晚跟她的接觸,她柔軟的身子跟盈盈的眼,她可憐的、嬌豔的、楚楚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就像放電影一樣,記憶最深刻的還是她哭的樣子,這個時候他冷靜下來,慾望全無似乎覺得自己做的真是過分了,那樣的一個女孩,柔弱而乖巧,何時受過那等對待?他是不是太粗暴了?她不是別的女人,而是他司徒遲愛的女人!
外面阿威對司徒塹低聲彙報剛剛的情況,司徒塹嘆了聲氣,“慾望全無,看樣子他真是愛上那個喬沐希了,難辦啊!”
“老爺,您說要不要讓少爺結婚收收心?也是時候有個家了!”阿威出主意。
司徒塹皺着眉,“我再想想!”
第二天,喬沐希一睜開眼就看到裴逸俊美的臉放大在自己眼前,昨天的事涌入她腦中,就像一個恐怖的夢,如今夢醒了,此刻她能深刻體會到哥哥的痛苦,比她要痛苦百倍。
裴逸睜開眼看她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他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真被嚇出毛病了?他生怕驚擾她,低聲叫了一句,“希希?”
她的眼珠轉向他,沙啞地說:“你醒了啊,昨天謝謝!”
這幾個字他就明白她沒事了,長長地鬆口氣,坐起來說:“你可真把我嚇壞了!”
她也跟着坐起來,可是還沒起來又栽進牀上,裴逸又是一陣緊張,“怎麼了?”
她扶着頭,“昨天哭多了,頭疼!”
“不光是頭疼,看你眼腫的,我去拿冰袋!”他說着下牀走向房門。
他一向都愛乾淨整齊,可是現在他的衣褲經過一晚的折騰就像乾巴巴的鹹菜一樣,他也不注意,眼裡只有她,她盯着裴逸離開的地方許久,直到他拿着冰袋又進了門才移開視線。
他發現她似乎很愛發呆,心裡警惕起來,可別是表面看着沒事了,可心裡留下後遺症,把冰袋給她,他小心觀察着她。
“對了,昨天我被擄走,喬東寒那裡會不會有影響?把司徒姍嚇壞了吧!”喬沐希問。
“昨天還是她給我打的電話說司徒遲的事,聽聲音是被嚇壞了!”裴逸故意在她面前說出“司徒遲”三字,想看她的反應。
她只是皺了下眉,沒有特別激烈的反應,裴逸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真後悔當初上學的時候沒選修個心理學。
“我打電話問問!”她說着扭頭找電話,她的神色暗了下來,“看我這記性,昨天手機被司徒遲扔出車外,估計早就粉身碎骨了!”
“拿我的!”裴逸說着撥了司徒姍的號碼。
司徒姍看到裴逸來電剛接通就問:“裴少,希希怎麼樣?救回來沒有?”
“是我,我沒事,東寒有沒有受影響?”喬沐希開口問。
司徒姍一聽到她的聲音放下心來,再聽頭一句就是問自己兒子情況,很是感動,大聲說:“他醒了,昨天你被帶走他就醒了,醫生說暫時脫離危險,讓好好養着!”
“太好了,我一會兒去看他!”喬沐希總算是露出了微笑。
掛掉電話,裴逸不可思議地問:“喬東寒醒了?”
“是啊,真沒想到,估計是昨天司徒遲對他說了那些話刺激到他,所以醒了!”她一邊說着一邊掙扎着要起來。
裴逸扶她起來說:“看你這身體,難道還要去醫院不成?”
“你說我都盼了好幾天,好容易他醒了,當然要去看看,裴逸你上午有事嗎?”她問。
“沒事,說吧!”就算有事也不能說。
“那你陪我一起去醫院吧!”她這樣說就是爲了表明對喬東寒的感情是坦坦蕩蕩的,很單純。
“好,咱們先去吃東西!”他說着看眼她的肩說:“還是先去換衣服吧!”
昨晚的衣服沒換,破碎的裙子只是草草掛在她身上,勉強能遮住關鍵部位,她低下頭臉一紅,轉身就跑進換衣間。裴逸揚脣笑笑,再低頭看自己這身跟鹹菜是的,也比她強不了多少,轉身出門去換衣服。
喬沐希到了醫院後,裴逸體貼的在病房門口等,估計喬東寒不會想要看到他,他還不至於去刺激一個傷重的病人,再者這樣也能體現出他的大度不是?喬沐希這個女人就是這樣,你越大度了,她越會自覺表示對得起你!
其實這次的婚姻二人都沒說的那麼清楚,不是假的,卻也不像真的,但唯一一點是確定的,二人都不會做婚內出軌之事。
喬東寒看到喬沐希顯得有點激動,瞪着她嘴張了又張卻說不出話來,她趕緊說:“我沒事,昨天裴逸救了我,司徒遲沒有得逞!”
喬東寒這才放心,安靜下來,目光直勾勾地、含情脈脈地盯着她。她的臉色很白,雖然已經上了淡妝但仍遮掩不住她的憔悴,想來昨天並不好過。
喬東寒全身力氣都匯聚到手上,可是手卻連攥拳這麼簡單的姿勢都做不了,他眼裡浮現出悲涼絕望的目光,喬沐希一看他的目光忽然變了,嚇一跳,趕緊說:“你可要好好養傷啊!”她拿起香囊,還好昨天衣服沒兜放到包裡,裴逸把她抱回來的時候,裴大掃了一下屋裡,把她的包拿了回來,這纔沒有丟,很險。
“自己的東西自己收着,等你從這裡出來我就還給你,我可不要!”舉着香囊說。
果真喬東寒一看到香囊眼裡一亮,脣角浮起一絲微笑,對她稍稍點了下頭。
她這才鬆了口氣,跟裴逸出了醫院後,裴逸看她走路虛浮,說道:“回家休息去吧!”
“你呢?”她問。
“我送你回去我再上班!”
“那個裴逸!”她扭捏。
“怎麼了?”他問。
“你說我跟你去上班好不好?”她不好意思地問。
他瞬間明白她還是害怕,不想自己在家呆着,這一刻他又很高興,自己給她帶來安全感,這簡直收穫太大了,他體貼地說:“當然好,你總不出現,也不跟我親親熱熱的,搞的公司里人們都以爲我復婚是假的!”
她感激他的善解人意,也覺得自己做的真夠差,沒有一點做人老婆的樣子,她不由想起那天裴逸請他朋友自己連面都沒露,直接趕往醫院了,她有點內疚的問:“哎,你還請你朋友吃飯嗎?”
裴逸知道她這是愧疚上了,隨意說道:“不用了,都是些酒肉朋友,我老婆哪裡是他們想見就能見到的?對了,那天唐澤皓也來了,我還不想讓他見你!”
“啊?他居然還來?”她不可思議地說。
“沒想到,看樣子臉皮真是夠厚的!”
二人到了裴氏,裴逸拉着她的手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吸引了衆多人的視線,一路走來員工都在叫:“裴總、裴太太!”
喬沐希也很大方,她知道這樣跟裴逸一起出席的場合不少,在外人表現兩人恩愛還是必要的。
進了裴逸的辦公室,他先將她拉進休息室,“行了,今天你的任務就是睡覺,中午吃飯我來叫你!”
她嘿嘿一樂,沒有拒絕,她的頭一直很疼,巴不得趕緊睡一覺呢,她說:“好啊,今天的報紙拿來讓我翻一眼!”
“睡覺還是看報?”他板起臉。
“看眼有沒有什麼重要新聞,只看標題,兩分鐘!”她討好地說。
他這才同意,轉身拿了報紙進來遞給她,她剛剛翻開就說:“裴逸,你看!”
裴逸過去一看,竟然是裴氏與喬氏合作的消息,喬氏脫離困境。他說:“這事我不知道,應該是我父親跟你父親之間的事!”
跟她想的一樣,裴逸目前也沒這麼大的能力去管喬氏。
裴逸怕她亂想,勸道:“我爸也是好意,他說喬氏是自家人,該幫的就幫,你別多想!”
她笑,“我多想什麼?有人救喬氏我巴不得呢,誰傻到把錢往外推呢?”
裴逸剛想說話,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喬硯雄,趕緊接起來說:“爸!”
“裴逸,沐希的手機怎麼打不通?她跟你在一起嗎?”喬硯雄動完手術後聲音不若從前有底氣,有點虛弱。
“在呢……”他看她一眼說:“她手機壞了,我讓她接聽啊!”說着把電話遞給她。
她捂着話筒小聲問:“你爸還是我爸?”
他笑,壓低聲音說:“你爸!”
她這才鬆了口氣接聽,“爸!”
“沒出什麼事吧?”喬硯雄問。
“沒有!”
“哦,是這樣,喬氏的資金週轉過來了,我給你開了支票,你有時間過來一趟,把裴逸替咱們還債的錢還給他!”喬硯雄道,如果他直接給了裴逸,裴逸肯定會拒絕,這不是一筆小錢,更何況裴逸現在在裴氏的情況他也略有耳聞。
“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她就高興地說:“哎,你那幾個億要回來了,下面有什麼計劃,趕緊執行。”
裴逸知道只要喬氏資金鍊接上就沒什麼問題,還他錢是遲早的,他笑道:“裡面還有你幾個億呢!”
“希翼最近還應付的過來,沒什麼大的開銷,你先用吧,做房地產沒錢怎麼行!”她說。
“希希,乾脆你來給我做策劃算了!”他忍不住提議。
“專職的不行,兼職的還可以,不要你工資,夠意思吧!”她問。
“我以身相許如何?”他打趣!
“我要睡覺!”她躺下,把被子往頭上一蒙。
裴逸被趕出來臉上還帶着笑,看的出來她在努力讓自己變得正常,他真是沒再見過比她還要堅強的女人了,痛苦過後能夠清楚地面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從不會自怨自艾或是埋怨命運不公,她對人生的態度是積極的,不得不說跟她在一起時間久了,他也變得積極起來,似乎又找到了當初剛進裴氏時的鬥志昂揚的感覺!
休息室裡其實並不算安靜,門並未關嚴,她隱約能聽到他打電話、下命令,甚至翻文件沙沙的聲音,她有一種安全感,裴逸就在外面,司徒遲肯定不會闖進來了,帶着這種想法,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極其香甜,她被裴逸叫醒的時候還哼哼着,“別鬧,再讓我睡會兒!”
“吃飯了!”他說。
“不吃!”她語氣不好,顯然是很生氣被人打擾。
“吃完再睡!”他好聲哄着。
“就不吃!”她把頭又往枕頭裡埋了埋。
“我爸剛纔來電話說讓咱們晚上過去吃飯呢!”裴逸道。
“啊?”她一下子清醒過來,轉過頭看他脣邊噙着笑,顯然是自己的表現就在他掌握之下,她鼓起腮不悅地說:“騙我呢?”
“沒有,是真的,我能拿這事騙你嗎?”
她苦了臉,“不是前幾天剛吃過,怎麼又吃飯?”
他知道父親的威嚴跟母親的尖利她都不喜歡,這小女人也不知道在他面前掩飾一下,還真相信他,什麼情緒都露給他看,想到她的不防備,他忍不住擡起手揉了揉她的發說:“沒事,我陪着你呢,來,先吃午飯!”
她被他連拉帶拽的拉到外面,整潔的辦公桌已經成了二人的餐桌,她坐在椅子上問:“你平時都在這兒吃飯?”難道他就不怕把文件弄上油?
“平時在茶几上,今天你在,破個例!”他一邊打開飯盒一邊說。
“那就在茶几上唄!”
“窩着難受!”他簡單地解釋,不欲多說。
顯然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她看飯盒裡的菜說:“嘖嘖,外賣都是叫翅港的,你們午餐標準真高!”
裴逸瞥她一眼,“這份飯是我掏錢,跟公司無關!”
想來裴默把持財政,也不會讓裴逸吃翅港的午餐,她嘿嘿乾笑一聲,拿起筷子不客氣地吃起來。
吃過飯鍾晴玉進來收拾,喬沐希坐在沙發上看着她曼妙的背影發呆,只可惜自己個子矮了,瞧人家個子高的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她不知道她這一看看的裴逸跟鍾晴玉冷汗直流,裴逸擔心她胡思亂想,他以前也向來不吃窩邊草,跟秘書都是規規矩矩的,鍾晴玉則擔心老闆娘誤會,自己的飯碗不保,要是像宋萌一樣被調走,那她的臉面往哪擱?她可是已經很小心了,跟裴逸的接觸非常注意。
鍾晴玉收拾完,端着一堆飯盒離開辦公室,裴逸的目光沉下來,想着要不要把話說開?再擡眼喬沐希的目光已經變得正常,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我接着去睡覺!”喬沐希站起身向休息室走去。
裴逸心裡拿不準她的想法,跟着她走了進去,“希希,你說我要不要把秘書都換掉?”
“換秘書幹什麼?”她不解地問。
“我看你剛剛在盯着鍾秘書看,你是不是……”
喬沐希笑,“心虛了?”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跟女秘書從來都沒有什麼,更何況生活上都是王志來負責的!”
“不心虛你換什麼?我看這位秘書比宋萌強多了!”她說着已經鑽到被子裡,“我睡了,你忙去吧!”
“小豬!”他咕噥着,還不死心,在她頭髮上蹂躪一番才作罷。
有時間好好睡一覺也是難得,她這算是找藉口好好休息,這段時間事情太多,搞的她精疲力竭。
醒來後,裴逸已經叫人把她的衣服拿來,她坐在牀上醒盹,他進來說:“還不準備?時間不早了!”
“那你不早點叫我!”她迷糊地說。
“看你睡的那麼香,沒捨得!”他說着指指牀上的衣服問:“看看喜歡嗎?”
“你的眼光?”她問。
“鍾秘書的!”他實話實說。
“嗯,不錯!”她蔫蔫的。
“快換了讓我看看!”他調動她積極性。
“嗯,再坐一下!”她說着眼皮又垂下來。
“老爺子一向都喜歡早到!”
果真她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拽起牀上的衣服瞪着他說:“出去,我換衣服!”
裴逸笑,老爺子有那麼可怕嗎?八成老爺子最和藹的一面都給了喬沐希。
事實跟裴逸說的一樣,二人到的時候不光老爺子到了,人都到齊了,晚上是在裴宅吃的,顯然羅萍很高興,招呼着傭人拿這個拿那個的,祝綺麗的情緒不高,裴默的表情還是一如往常那般冷淡。
喬沐希一直考慮這是不是頓壓驚飯,可是裴老爺子什麼都沒說,只是問她公司如何等等一些普通的問題,她心裡一直緊張着,說實話,她不希望把這樣的事拿到飯桌上來談,更何況飯桌旁並不是跟她親密的人。
羅萍主動地給她盛了碗湯,她受寵若驚地站起身端過來,裴默突然說:“大嫂,聽說您差點被司徒遲欺負了,沒事吧!”
太突然了,喬沐希手一哆嗦,碗咣噹一聲掉在桌子上,熱湯濺得拿都是,她湖藍色的羣上更是沾了一大片污漬。
祝綺麗驚呼一聲,脣邊帶着笑。
裴成方板起臉,十分不悅地說:“裴默!”
裴默乖乖的閉了嘴,心情卻是愉悅的。
喬沐希心裡暗罵,這個悶葫蘆,不說話則已,說了就是一針見血,她光防備老頭子了,沒想被裴默給擺了一道。
裴逸站起身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說:“我陪你上樓換件衣服!”
羅萍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波瀾不驚地吩咐道:“劉嫂過來收拾一下!”
喬沐希被裴逸拉上樓,關了門他才問:“有沒有被燙到?”
她搖頭,“這裡有我的衣服?”
“有啊,你忘了,當初我們結婚時的那些!”
“啊?你沒扔?”她意外,畢竟她跟他離過婚。
“幹什麼要扔?我對你可是一片癡情!”
“得了吧,當初是誰非要跟我離婚的?”她嗤道。
他毫不客氣地一個暴慄敲到她頭上,“你還敢說?要不是你總激怒我,我至於跟你離麼?”
這真不是一個好話題,她趕緊轉言道:“我說你那弟弟陰損陰損的,我招他了還是惹他了?”
誰讓你跟我是一撥的?他拿我沒辦法,只好把目光放你身上了,再說我爸那麼喜歡你,他能甘心就怪了。
“這飯吃的!”她嘆氣。
二人下了樓,喬沐希這次穿了件黃色碎花小洋裝,整個人看起來很溫暖,又顯青春洋溢,看起來更小了些,如果此時走出去根本就沒人能想到這是位在商場上手段厲害的女強人。
她重新坐到桌前,羅萍爲了緩和氣氛故意說:“沐希啊,我看你跟裴逸也該要個孩子了,趁我年輕也能給你們帶帶孩子!”
喬沐希心裡一緊,這頓飯就是成心不讓她吃的。
裴成方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擺下手說:“不急不急,沐希跟一般女孩不同,她有自己的事業,再說她今年才23歲,年齡還小,晚幾年也沒關係!”
羅萍說:“生完孩子也能再工作啊!”
裴成方又道:“我還想着讓沐希去裴氏幫裴逸呢!”
此話一出除了裴成方外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裴默跟祝綺麗馬上緊張起來,羅萍那簡直就是心花怒放,裴逸也很意外,但十分高興。
“我的想法還不成熟,不過沐希現在還管着希翼,恐怕是沒時間,要我的意思呢,給沐希一部分股份,讓她進董事局決策!”裴成方雲淡風輕地說。
喬沐希站起身,“爸,我不……”裴氏的股份代表着多少錢?一股兩股是根本進不了董事會的,她怎麼能憑白無故地要裴家那麼多股份呢?
裴成方擺手打斷她的話,“只是一個想法,目前還不成熟,吃飯的時候不談公事,這件事容我再想想,吃飯、吃飯!”
喬沐希只得坐下來,可是此刻桌上已經是一片寂靜,顯然剛剛裴成方的消息震撼了所有的人。
裴默與祝綺麗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要知道裴默作爲裴成方的兒子都沒有裴氏的股份,現在老爺子要把股份給個外人,他能高興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