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沐希的決定先得到了喬東寒強烈的反對,他不想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哪怕是回去面對那些流言也不行,她是那樣的高高在上,怎能讓那些無恥的人玷污她的名聲呢?他幾乎膜拜着她,像保護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一樣地將她捧在手心裡,爲了她,他不惜去幫助她的男人,爲了她,他幾乎放下了一切自尊!
這個莊園,他花費了所有的精力,這裡的每一處都是他親自敲定的,裝修的地磚也是他親自挑選的,甚至連輻射都是他親自測量的,包括裝修後屋內甲醛等有害氣體的測定,全部都是他自己來做的,他不相信別人,不願意有一點點的意外。他爲她建立一個自由的世界,她現在住進來了,這不是很好嗎?他都容許她的家人甚至她的老公住在這裡,難道就是這樣還不行?
還要他如何卑微啊?
他知道是自己偏執了,他知道她從來都未曾屬於過他,可是守護也是有癮的,他習慣了守護,習慣了爲她做一切對她好的事情,他知道這輩子自己都無法放開了,他看着她吃飯、陪着她鍛鍊,這已是他最幸福的時光了,難道她不能在這裡靜靜地等裴逸把一切解決掉,然後就在這兒幸福的生活嗎?
他可以答應自己搬出這座園子,避開她,如果她介意他存在的話。他就是想看她生活在這裡,證明他一切努力沒有白費,就只有這點奢望!
可是喬沐希並不理解他,他習慣了守護、習慣了深沉,喬沐希看的出他的感情,卻看不到那麼深,如果她知道喬東寒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或許她早就不敢見他,被嚇跑了!也正是因爲了解她,喬東寒才一直隱忍,不敢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太多,甘願當着她弟弟這個角色。
下午,她與他走在高爾夫球場,她說了半天,最後喬東寒就一句話:“我答應了姐夫,就要做到!”反正她想回去,那肯定不行,他就要把裴逸搬出來壓她。
“東寒,我這麼多難道都白說了?”喬沐希着急地問,氣的都想跳腳了。
“姐夫那麼鄭重地把你託付給我,我不能不負責任!”喬東寒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叫託付?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能管好自己!”喬沐希覺得這兩個男人一點都不尊重她。
喬東寒聳聳肩,“反正這是姐夫的意思,那我不管,你跟他溝通好了,讓他和我說吧!”
喬沐希氣,“我現在哪裡能聯繫到他?電話都打不了一個的!”
喬東寒攤手,“你就別爲難我了,我招誰惹誰了?行了,你該開始鍛鍊了,走了這麼久!”他說着將球杆遞到她手中。
她撅嘴,“打高爾夫能鍛鍊嗎?我真是一點都不喜歡這項運動!”
“你要什麼項目都嘗試一下,來吧,我教你!”他說着開始給她示範。
裴逸說她最好的項目是游泳,結果喬東寒第一次他進泳池陪她游泳,結果還沒呆兩分鐘就出來了,鼻血汩汩往外冒,他差點流血身亡,她穿的泳衣其實是最保守的那種,可他看到她身上白嫩的皮膚就受不了,他可是個正常男人,還是個長時間禁慾的男人,能受的了這種刺激嗎?
於是她以後的游泳鍛鍊他不再進去,他怕自己把持不住,萬一在午夜化身爲狼傷害到她,那死一萬次都彌補不了對她的傷害,所以他便改教她打高爾夫,打球是次要的,主要是這裡場地大,每次要走不少的路,對她也是一種鍛鍊方式。
照例是他先示範,喬沐希在一旁看着,夕陽染紅了半邊天,他的身上也被度上了一層金橘色,喬沐希站在不遠處看着,才發現他打球時的姿勢特別好看,頎長的身形,揮杆時顯出一種力度,白皙的側臉表情嚴峻,專注地盯着他打出的球,等球到了他目標位置,脣邊才隱隱勾出一絲笑意。
“看到沒有?”他轉過身卻發現她在走神,也不知道想些什麼,他脣邊的笑立刻消失,邁着大步走過來用手敲了敲她的頭,“喂,專心點,我白教了!”
“哎我說東寒,你對伏秀秀就沒動過心?”喬沐希突然問。她算是明白那個女孩爲什麼對他這樣癡迷了。
伏秀秀?他反應了一會兒纔想起是誰,跟着眉頭就皺了起來,“你提她幹什麼?我早忘了!那種女人本來接近我就是有目的,我傻了纔對她動心!”說罷,他凝視看她,“還有,你腦子裡亂想什麼呢?趕緊給我打球!”
她笑了一下說:“我才發現你長的很有型啊,怪不得那麼多女孩爲你癡迷!”
他有點彆扭的轉過頭,耳根處不爭氣地悄然紅了,心中雀躍不斷往上翻騰,她總算看到他的好處了。
她看他扭頭走了,還以爲他在生氣,不由跟着他的步子向前走,“喂,我這是誇你呢,你走什麼呀?”
“無聊,快點,按我說的來做!”他突然轉過頭,面色嚴肅。
她是覺得無聊,她對這個遊戲項目提不起一絲興趣。並且令她沮喪的是,她根本就沒有運動細胞,在這方面就像個白癡一樣,於是喬東寒教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甚至有點氣急敗壞,“你怎麼這樣笨?”她真是有種能把他逼瘋的本事。
她把杆扔到地上,“不學了,麻煩,反正我學它也沒用!”
怎麼能不學?這片高爾夫球場就是爲她而建的,她不用,那不是白弄了?他不幹,將她拉回來說:“不急,我慢慢教你!”
“我是真的不想學!”她既沒興趣,也沒心情,因爲掛念着遠方的裴逸,她有心思打球纔怪。
可是喬東寒不肯依她,只是說:“姐夫說這項運動很適合你,所以一定要讓你學會,等他回來要檢查的!”
果真,一擡出裴逸就非常好使,喬沐希十分無奈地又撿起杆,按照他教的打了起來。可她怎麼也不行,最後她氣急敗壞了,叫道:“我真不想學這東西了!”
他看着她那副懊惱的樣子,低笑了兩聲,走到她身後輕輕地圈住她,然後握着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來,這樣,按照我說的去做……”
離她太近了,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松木的清香味,他的聲音低柔,就在她耳邊,她隱隱覺得不妥,可就此推開也會顯得小題大做,兩人都會尷尬,所以只好由他手把手教着,打出了這個球。索性,球剛剛出去,他的手就鬆開了,人站到她身邊,並不太近,一點故意侵犯的意思都沒有,他看着球說:“就是這樣,你再來一次!”他在故意掩飾,剛剛他情不自禁地那樣做了,可真的將她嬌小的身體圈進懷中,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可此時後悔已經晚了,只好硬着頭皮打出球,然後裝成一副坦然的樣子。
喬沐希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人家明明沒那意思,就是爲了幫她打球,她不由爲自己複雜的想法而汗顏,避免再碰到剛剛尷尬的情況,她的態度認真多了,比剛剛大有進步,他站在一旁不斷誇讚,不知覺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傭人過來請他們吃飯,站的很遠,頭微低,手標準地放在身前,這裡的傭人都是外國人,全部訓練有素。
喬東寒將她手中的球杆拿了過來,說道:“走吧,去吃飯!”
兩人一起向城堡走去,剛剛的運動雖然不激烈,卻也消耗了她的體力,她抹着汗,看着遠處城堡,這走過去還要一段距離,“住在這裡太累了,無論去幹什麼都要走很遠!”
喬東寒淡笑不語,這裡有電瓶車、腳踏車甚至摩托車,願意騎哪個代步都行,只不過爲了讓她多走路,纔不告訴她。
城堡外面的露天遊樂場,愛愛還在瘋玩,看見媽媽和舅舅過來,她捯飭着小腿,跑過來一頭便扎進喬東寒懷裡,叫着:“舅舅!”
喬東寒抱起她,毫不吝嗇地露出笑,捏了捏她的鼻子說:“小瘋子,我們該去吃飯了!”
因爲喬東寒很寵愛愛,所以愛愛非常稀罕這位舅舅,在她心裡,舅舅的地位比媽媽要高。 wωω •тtκan •¢Ο
喬沐希一直光想自己的事,這纔想起喬隱,不由問他:“喬隱那孩子呢?”
“他要上學,要學很多東西,所以不能住在這邊。”喬東寒解釋道,語氣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喬隱當他兒子可不是來享福的,他要學很多東西,就連放暑假也要去島上參加野人訓練。
喬沐希說他:“我怎麼看喬隱一點也不像你兒子啊!”
喬東寒的目光微微有些變化。
喬沐希接着說:“瞧你那麼狠心,對他太嚴厲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喬東寒說道:“男孩子就要嚴厲一些,不然以後在外面如何生存?不像我們愛愛,只要享受生活就行,將來自然有個男人會呵護她!”
“算了吧,她要是成了刁蠻的性格,你看會不會有男人呵護她?恐怕到時候男人避之不及!”喬沐希不以爲然。
“誰敢這麼對我們小公主,我就饒不了他!”喬東寒輕笑道。
在這個問題上喬沐希與喬東寒是誰也說不過誰,還好裴逸在對待孩子教育問題上和她態度一至,不然就有她愁的。一想到裴逸,她的情緒難免失落,他真是夠狠心的,哪怕讓她時常和他說說話也好呀!她非常清楚,什麼沒有網線之類的事都不過是藉口,以裴逸與喬東寒的財力,建個基站簡直就是小意思,現在明擺着是不讓她得到國內消息,越是這樣,證明那邊情況越不好,她怎麼可能完全沒有擔憂的在這裡享受呢?
進了門,裴成方與羅萍帶着騰曦已經坐到了飯桌前,騰曦看到媽媽,伸出胳膊咿咿呀呀地叫,他是個老實孩子,不喜歡哭,跟愛愛當初簡直就是兩個類型,這也令裴成方擔憂,這孩子將來是否適合做家主?不會是當初說的讓愛愛做家主的話一語成讖了吧!
愛愛吵着要舅舅給餵飯,喬沐希不悅地說:“你不是自己會吃了嗎?”
愛愛用一雙哀求的大眼睛看着喬東寒,軟軟細細地說:“舅舅喂、舅舅喂!”
喬東寒哪裡肯捨得愛愛失望呢,他當即抱着愛愛說:“走,先跟舅舅洗手去!”
隨着愛愛越來越大,他總是錯覺地將愛愛看成小時候的喬沐希,儘管愛愛長的比較像裴逸,儘管愛愛的性格和她一點都不同,但他還是在愛愛身上尋找着她的影子。更何況,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他不疼誰疼?
羅萍笑着說:“東寒這個當舅舅的可真夠用心,把愛愛都能給寵壞了!”她心裡很高興,有東寒這麼個有本事的舅舅,自然不錯,這座莊園徹底使羅萍對喬東寒另眼看看。
喬沐希則擔憂地說:“愛愛這丫頭太會看人行事了,知道東寒對她好,便總纏着東寒,現在居然都躲着我,以後可怎麼是好?”她頭疼。
裴成方倒不急,呵呵地笑着說:“暫且由着她吧,只要心性不壞,沒什麼大問題。”
公公看人一向精準,既然公公都這樣說了,那她不好再說什麼。
雖然愛愛調皮,可她卻非常聽喬東寒的話,喬東寒喂她吃飯,她不是像往常那樣跑來跑去,而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吃的很認真,這令一家子都覺得奇怪了,一物降一物,難道這舅舅就是來降這位小魔女的?
吃過飯,愛愛纏着喬東寒又玩了一會兒,喬沐希說:“該洗澡了!”
愛愛居然說:“讓舅舅洗澡!”小丫頭現在還沒有性別的意識。
喬沐希一把拎起她,照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扔給羅萍說:“你不要總纏着舅舅,快去洗!”
羅萍逮着愛愛,將她拖走了,和傭人一起給她洗澡準備哄睡覺。
裴成方也抱着騰曦去洗,他與羅萍分工明確,他負責孫子、羅萍負責孫女,兩人都不會太累。
喬東寒看向喬沐希說:“到散步時間了!”
“又散步?我累死了!”她說。
“走吧,消消食,你吃那麼多現在就去休息,會消化不良!”他說着站起身,走到她的不遠處等着她。
這裡晚上的氣候是有些涼的,他直接帶着她從一側小門走出來,這裡出門就是玻璃長廊,裡面是恆溫,排氣也好,用來散步非常不錯,兩邊種的都是各式各樣的花,就連一向珍貴的藍色妖姬在這裡也是成片的,令她大開眼界。
“你這裡有多大啊?住這些天,我還是頭一次來到這裡!”她感嘆地說。每天她都會有一處沒去過的地方。
“慢慢發掘吧,你會發現驚喜多多!”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因爲他想不斷從她眼中看到驚喜的表情。
曲折的長廊一眼望不到頭,她本來不想多走,此時也好奇地想看看長廊盡頭是什麼?這裡的裝修與設計令她折服,使她再一次感嘆那句話,天外有天,這麼一處大工程,也不知道是誰設計的,她問過喬東寒很多次,喬東寒就是不說。她不明白這有什麼可保秘的?
終於走到盡頭,是一個水晶球一樣的巨大房屋,裡面全部都是一些有名卻又少見的花,再往外面卻是假山一般的建築,影影綽綽地延伸隱於暗處。
喬東寒打開門,她感覺有股溫熱的氣息,隨着他走了出去,隱約聽到水聲,她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問他:“難道這後面是溫泉?”
喬東寒淺笑,“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頗有興致地沿着圓石小路走進去,幾座假山錯落而立,使人一眼看不到裡面,越往裡走,水氣就越大,還夾雜着硫磺的味道,這是溫泉特有的味兒,她加快步子,向裡走去,真是一處露天溫泉,四周嶙峋怪石包圍着泉水,渾然天成,真是一處好地方。
她驚喜地說:“有這麼處好地方,你怎麼不跟我說?”蹲下身子,手探到水中,溫度熱熱的,想來泡進去應該很舒服。
“這裡好地方太多了,我說不過來,你一處處發現豈不更好?”他立在她不遠處,雙手插兜,看她玩水。
她轉過頭,“東寒,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小看你了,我都沒有那麼大的實力建這麼個地方!”這是實話,住的越久,發現的東西越多,她就越驚訝,想來當初喬東寒家的那些奢侈品跟這裡比起來就是九牛一毛。
“財富都是積累起來的,這裡是我畢生的心血!”他說罷,在心裡補了一句,爲你建造的!
越是這樣,她以後就越不可能住了,住在這裡她能踏實嗎?更何況這樣美麗的城堡,連他的家人都沒住進來,她憑什麼住?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代表了什麼。
“要不要泡溫泉?我讓傭人在外面守着,給你拿換洗的衣服?”他轉言問。不想給她太多壓力。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好吧!”既然看到了,那就享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