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鬧出這樣的事?”羅萍坐在大廳主位上,五十五歲的她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保養的極好,雖然是在家,她身上依舊穿着得體的套裝,臉上的淡妝更顯她精神了幾分,不胖不瘦的身材端坐在沙發上,再配上她高傲的表情,更有幾分震懾力。 。
“媽,不就是個三流小明星,至於嗎?”裴逸大大咧咧地斜在沙發上,毫不在意地說。
“誰讓你開口的,我問沐希呢!”羅萍犀利的目光落到喬沐希身上。
“得,我上樓歇着去,你們慢慢談!”裴逸說着給喬沐希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雙手插兜閒閒地向二樓走去。
喬沐希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興災樂禍,氣的直咬牙,但臉上仍是一副謙恭的表情,什麼道理?兒子搞大了別人的肚子,她還是受害方呢,婆婆不管自己的兒子來訓兒媳這是還有沒有天理?想是這麼想,她對這個婆婆還是有些怵頭,不得不小心隱忍!
羅萍緩緩地開口,“別以爲你們那點事我不知道!”
她心裡一驚,難道婆婆知道她和裴逸……
“裴逸天天在外面醉生夢死,有的時候一連幾天都不回家,我知道他不喜歡聯姻,跟你也沒有感情,你心裡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是作爲女人既然你嫁了裴逸,就得想辦法籠絡住男人的心,你們喬家也是大戶人家,怎麼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羅萍說罷,拿過一旁的骨瓷杯喝了兩口茶水。
原來指的是這件事,喬沐希心裡鬆了口氣,恭敬地說:“我知道了,媽!”
羅萍沒有就此罷休,接着訓道:“我看你是不知道,婚前喬家沒給你上課?穩固地位第一就是孩子,你們結婚多長時間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結婚才三個月,三個月就讓她肚子有動靜,就算她真跟裴逸有什麼也沒那麼快,她爲難地說:“媽,我會努力的!”違心的話不得不說,先把這位婆婆打發了再說。
“要是照這樣下去,我看三年你們也沒孩子,多花點心思在裴逸身上,夫妻之間沒什麼可顧忌的,有的時候你也不用太端莊了,明白嗎?”羅萍暗示道。
她的臉紅了起來,低聲地“嗯”了一聲。
羅萍看她態度不錯,語氣也平和了一些,繼續說道:“裴逸是愛玩了些,不過現在哪個男人不愛玩?他身邊那些烏七八糟的女人你得看牢了,像這種挺着肚子的可不能再發生了,否則你就等着被人踢下裴太太的位子!”
“我知道了,媽!”她心底裡暗自腹誹,看那個陳雪兒的肚子,肯定在她嫁給裴逸之前就懷上了,她怎麼管?
“行了,今天裴逸不會出去,是個好機會,你自己好好把握,上去休息!”羅萍說了半天也有些累了,這些小輩真不讓她省心,揮了揮手開始趕人。
“是,媽,那我先上去了!”她恭敬地說着人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嗯!”羅萍輕哼一聲眼皮都沒擡起來。
喬沐希一步步走的很穩,保持着貴婦的風範,她真想快點跑上樓,偏偏要保持形象,這種感覺就像百爪撓心,她走進裴逸的房間,關上門,這才靠着門板長長地鬆了口氣。
裴逸坐在沙發上笑道:“受訓完了?”
“跟你媽說話簡直能被扒層皮下來!”她說着人已經倒在牀上,快虛脫了。
“你以爲我裴家主母那麼好當,慢慢有你受的!”他興災樂禍地說。
“當初我怎麼就沒想到婆婆這一層呢,真是失策!”她哀嘆。
“我說心肝兒……”
“我警告你,別再這麼叫我,這種稱呼還是用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身上!”她打斷他的話。
“什麼叫‘亂七八糟’?”他挑眉。
“這可是套用你媽的詞,在她眼裡,你那些女人都是亂七八糟的!”她呵呵說着,算是回擊。
裴少愛玩大家都知道,誰要是惹了裴少會被他玩死,裴少的惡作劇千奇百怪,人見人怕,在他桃花般的笑容下是一顆陰狠冷厲的心,所以通常沒人敢隨便惹他。
偏偏今天喬沐希惹了他,當然喬沐希至今還沒見裴逸出過手,所以不把他放在眼裡。
“睡覺,無聊!”他說着指指浴室,“我已經洗完了,你快去!”
她從牀上坐起來,找好衣服便去沐浴。
半小時後,她出來吹頭髮,裴逸已經躺在牀上靠在牀頭隨便翻着本雜誌,她撇了一眼,封面美女穿的很清涼,“男人裝”這本雜誌很暢銷,尤其裴逸最愛看。
“哎,我媽跟你說什麼呢?”他漫不經心地問。
“讓我趕緊生孩子鞏固地位!”她也隨意地答。
“那你怎麼答?”他問。
“我說會努力的!”她老實回答。
“哦?”他眼裡閃爍着興味的光芒問:“你怎麼努力?”
她嗤道:“明知故問,我不這麼說能輕易上樓來嗎?”
他合上雜誌,“要是三年後你還沒生出孩子,看你怎麼辦!”
“興許那個時候咱倆已經離婚了!”她把吹風機放在桌上。
“來,上牀!”他拍拍寬大的另一半。
她咬咬脣,泄露了一絲緊張的情緒,他勾起一抹笑,看來她不如表面那樣鎮定,這纔好玩!
回老宅住是一項極其煎熬的事情,因爲她必須和他睡在一張牀上,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櫃裡沒有多餘的被褥,更何況早晨興許還有傭人突擊檢查,這裴宅簡直是令她心驚肉跳。
躺在牀上,還好牀夠大,裴逸睡在另一邊,跟她距離不算近,她微微安下心。
關上燈,房間一下子變的漆黑,裴逸還不困,更何況他還沒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怎麼可能就此罷休?他一向喜歡看別人的心裡防線被他突破,那時他會有巨大的滿足感。
“我覺得現在咱倆挺好,要不就這麼過一輩子!”他突然開口。
“那不行!”她想也沒想就斷然否定。
他挑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發光格外有神,像是緊盯獵物的豹子,“反正你也沒想嫁人,咱倆不是剛好!”
“誰說我不想嫁人,是一時沒找到合適的而已,要不是情況緊急,我也不會走這麼一條路!”她說罷,又補了一句,“反正我的情況你也知道!”
像裴逸如此謹慎的人,不調查清楚怎麼可能答應她的提議,搞這種契約婚姻?
“離了婚你還想嫁出去?”他滿眼都是譏笑,雖然聲音還算正常。
“如果他介意我的離婚身份,那肯定不是真的愛我,不如不嫁!”她糯糯的聲音響起來,帶着她特有的堅定語氣。
“真愛?”黑暗裡他脣角的笑意越來越大,豪門裡談愛很幼稚,果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要不是他突然玩興大起又能順便解決母親大人的催婚問題,才懶的跟這女人搞什麼契約婚姻。他不緊不慢地說:“想離婚,估計這輩子很難,在愛上之前你還是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她一下子緊張起來,聲音也有些冷清,但並不大,“裴逸,咱們可是說好的,如果有一方找到愛人想離婚,另一方需全力配合!”
“你放心,到時候我會配合,不過……”他拉長尾音,“看今天你在我媽面前那副德性,唉,可別還沒來及離婚,孩子先出來了!”他黑亮的眼睛還是能看到她的表情,雖然屋裡掛着窗簾,月光透過窗簾有微弱的光打在她臉上。
她的表情是不屑,以爲他看不見就開始毫不掩飾了?
她篤定地說:“你放心,這種情況肯定不會發生!”
他忽然覺得,如果真弄出一個孩子,她是如何反應,到時候肯定很有意思,他想着一把將她拽過來壓在身下。
“啊!”她驚呼一聲,刻意壓低聲音問:“你幹什麼?”
“聽我媽的話,造小人啊!”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着深夜裡的魅惑。
她只感覺他溫熱的呼吸噴在她頸間,癢癢的,畢竟是未經過人事的處子,她心裡一亂,情地地說:“你不守信!”
他沒理她的話,也沒再做進一步的騷擾,只是把她圈在懷裡,“睡,如果沒錯的話,明早會有傭人闖進來!”
“那到早晨再這樣好了……”讓她在一個男人懷裡,如何睡着?
“你知道她幾點進來?”他簡直快要笑出聲。
“可是……”
“行了別廢話,快睡!”他不耐煩地說着,已經閉上了眼。
新婚夜那晚,她睡一邊、他睡另一邊,二人晚上連對方衣服都沒有碰一下,後來到老宅裡也是如此“相敬如賓”,這是頭一次她和他如此親近。
裴逸是從不跟女人過夜的,他無法忍受濃郁的香水味,那會讓他覺得呼吸不暢,頭一次抱着女人的身體睡覺,感覺倒還不差,她比抱枕要溫暖、要舒服,更令他滿意的是她身上那淡淡的馨香,讓人聞了舒心又不刺鼻。
他沉沉的快要睡着,忽然問:“你用什麼牌子香水?”
她一愣,隨即答道:“我從來不用香水!”她先天不足,心臟不是很好,所以有刺激性味道的東西都不能用。
“嗯,睡!”他本能答了一句,沉沉睡去。
這下可苦了她,在他懷中又不敢動,被一個大男人抱着她毫無睡意,估計今晚要徹夜不眠了。
這就是裴少的詭計,讓她一晚不睡覺的最好辦法,既不費力又能給她目前最大限度的懲罰,他一向喜歡算計如何走捷徑,以她的身體情況,一晚不睡估計要緩上好幾天!
她以爲只是場簡單的契約婚姻,卻不想誤把自己送進了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