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何美妍選擇了先發制人,主動給媽媽打電話,一接通她就埋怨地說:“媽,您那介紹的什麼人啊?氣死我了!”
“怎麼了?”索秋珠心想那人條件不錯啊,她覺得很滿意。
“我這次特矜持,暗示他像拉手什麼的都要婚後進行,結果沒想到他那意思是不結婚,哎,您說不結婚來湊什麼熱鬧啊,合着光想沾便宜不想負責任呢?”何美妍氣呼呼地說。
“不能吧!”索秋珠心想人家那條件那麼好居然不在乎妍妍不能生孩子,看來果真是有原因的啊,太不像話了。
“怎麼不能?我說我挺矜持,他說他喜歡開放形的,不是那意思是什麼?”何美妍問。
索秋珠一聽就怒了,手機提示有電話進來,她一看,是介紹人,她對女兒說:“先這樣吧,我接個電話!”說完將介紹人的電話轉了進來。
“喂,秋珠啊,你們女兒怎麼回事?怎麼上來就要跟人結婚……”
索秋珠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我還沒跟你說呢,你介紹那男人既然不打算結婚來相什麼親啊!”
“誰說人家不結婚?人家那意思不想跟你女兒結婚,你們是不是太心急了,見一面就結婚,太早了吧!”介紹人對索秋珠這個態度十分不滿。
“得了,我女兒那意思說什麼都要婚後進行,結果那男人表示他不結婚,還說喜歡什麼開放形的,這不是不想負責任是什麼?”索秋珠質問。
“那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他原話就是那樣的,我女兒都氣壞了,你介紹的人太不地道,海歸怎麼了?海歸不是人?憑着自己條件好就提出這種無理要求?”她越說越氣。
“行了,你女兒也太過了吧,人家說了,都離過婚的女人什麼不知道?非要結婚再拉手,就是沒結婚的黃花大閨女也不至於這樣吧,做給誰看呢,讓人笑話!”介紹人也挺生氣,對方那麼好一條件,她這次把人給得罪了,所以說起話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你說誰呢?我女兒沒錯,我就是這麼教她的,婚前不讓拉手再正常不過了,拉手完了又會進一步,沒結婚堅決不能有別的關係發生!”
“她婚前跟男人同居過的事我都沒跟介紹人說呢,你可別說這話,讓人笑掉大牙,當初幹什麼呢,離了婚倒保守起來,太可笑!”介紹人咯咯笑着。
索秋珠氣壞了,“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呢?介紹的什麼人啊都是,還編排我女兒的不是!”
“明明就是你閨女有病,老楊跟我說她非要急着嫁人我還不信,這次我可信了,你趕緊帶她看看精神科吧,別看見是個男人就想嫁……”
“你混蛋,說誰呢你?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此刻咖啡廳裡何美妍問喬沐希,“你眼裴逸怎麼樣了?”
“沒好,倒壞了,都是讓那流言鬧的!”喬沐希嘆氣。
“什麼流言?”何美妍問。
“你沒聽說?”
“我整天光想着跟我媽戰鬥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上哪兒聽說去?”何美妍說。
“有個什麼綠依,瓊漿玉液的小姐,現在外面到處說她是裴逸的人,鬧的沸沸揚揚,真麻煩!”她說。
“啊?裴逸不能這麼做吧,真的假的?”何美妍吃驚地問。裴逸這小子雖然之前不怎麼樣,可是後面表現還是挺好的,再說了,爲個小姐捨棄喬沐希這樣的女人那不傻子嗎?裴逸猴精猴精的,想也不可能。
“應該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我早跟他離了,我想一個小姐還不至於這麼大膽,不知道後面是誰操控的!”喬沐希道。
“哦,我說你怎麼要去g市呢,敢情是躲事兒去了,真複雜,什麼時候走?”她問。
“我都好說,儘快吧,你呢?”喬沐希問。
“我也好說,咱們現在回去收拾,明天好了!”何美妍道。
“看樣子你也想出去走走!”喬沐希說。
“是啊,瞧咱姐倆兒苦悶的!”何美妍感嘆。
“真是,我還擔心你不要我哥了呢!”喬沐希說出了實話。
“哪能啊,這回我可是死心塌地跟定你哥了,你瞧我都豁出去裝精神病了!”何美妍信誓旦旦地說。
“我哥要知道了肯定感激涕靈!”喬沐希道。
“還是先別讓他知道,萬一又是空歡喜一場,我真不忍心傷害他了!”何美妍說着,臉上的神色淡了下來。
大大咧咧的何美妍也是有心事的,在愛情上面,她們一樣惆悵,一樣會不知所措!
晚上裴逸回來還算早,他看到桌上擺着外賣,顯然她已經吃過了,她從樓下探出頭,“你沒說回來吃就沒給你叫外賣!”
“哦,我自己叫吧!”他說着看了看她這吃過的東西,都是最簡單的快餐,一點營養都沒有。
他嘆了聲氣,以前都是他帶她出去吃,可是自從有了流言,她就不願意出去吃飯,家裡只有個收拾衛生的鐘點工,她不喜歡陌生人呆在她的房子裡,所以根本就沒人做飯,現在只能叫外賣,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讓他或是她做飯不太現實,畢竟兩人都那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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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走上樓進了房間說:“希希,不然我們找個保姆如何?總叫外賣也不是事兒!”
“我說過不喜歡外人進我的家!”她淺淡地說。
“你看你晚上吃的,一點營養都沒有,你身體本來就好不好!”裴逸道。
“那也不找保姆!”她固執地說。
他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看到地上放着的旅行包,問她:“你收拾東西幹什麼呢?”她不會要跟他分居回孃家住吧!
“還沒跟你說呢,我要出差,去g市!”
“哦?怎麼突然要出差?”他敏感地以爲跟綠依的事有關。
她轉過頭看他一眼,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這裡氣氛不太好,我媽整天盯着我,我跟何美妍一起出去,剛好散散心!”
他知道她的難處,這段時間他光對付綠依呢,也沒能顧的上她,讓她出去呆一陣也好,等她回來事情都解決了!想到這裡他說:“那好,注意安全!”
“嗯!”她看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算了,裴逸那麼大的人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他自己清楚,現在她跟他總覺得有一層隔膜,她很清楚如果這種情緒不盡快解決的話很有可能影響兩人的感情,可是她也會有消極情緒,流言的事她不是不介意,如果不是他,也不會弄到這一步。
晚上睡覺的時候,裴逸環着她的腰說:“希希,對不起,我想給你帶來幸福的,卻沒想到給你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她盯着黑漆漆的房頂,沒有說話。
“希希,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的!”裴逸保證。
“期限呢?”她突然問。
“一個月、一個月好不好?”他說。
一個月,那就是過年以後了,她說:“從g市回來,我要交待!”她也就打算去一個星期。
他有點爲難,她萬一去幾天怎麼辦?她如果突然回來怎麼辦?這都不是他預計的到的,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反駁,因爲這個機會她肯給已經不容易了,如果他在這麼短時間內真的解決了,那無疑救了他的婚姻,所以他決定賭一把,深吸一口氣說:“好!”
她翻了個身,“好了,睡吧!”
他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她,頭一次沒有厚着臉皮過去,心裡嘆了聲氣,閉上眼。
第二天一早喬沐希就走了,裴逸說送她的,被她拒絕了,一想到那麼長時間見不到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可是這個時候她離開又是最好的,他也可能放開手去做,不用擔心有人會騷擾她。
喬沐希跟何美妍上了飛機後,裴逸吩咐道:“聯繫一下被王軍打傷的那家,讓他們馬上起訴!”他都準備好了,就等一個時機呢,最後綠依手裡的錢應該都用光了,他就是要斷絕她的經濟來源,將她逼上絕路,然後讓她供出幕後的主使。
綠依接到電話之後快要瘋了,不要這麼折磨她好不好?她真的沒辦法了,真的沒有了,她都成雞了,這樣都賺不來錢她還能怎麼辦?總不能去賣器官吧!說實話,她心裡清楚,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賣身跟賣器官是有本質區別的,就算讓她弟弟進去幾年她也不可能付出到那種地步。
綠依的父母也快要急瘋了,綠依媽更是拖着病弱的身子跑到了她的工作地點,是一家快餐店,這是女兒當初給她留的地址,然而她得到的答覆竟然是沒有這個人,並且從來都沒來工作過,綠依媽一下子就蒙了,女兒在哪裡?她竟然找不到女兒了?
她走了很遠才找到一家小賣部裡有公用電話,現在人人都有手機,公用電話少的可憐,她家還安着固定電話,全家人都沒有手機,除了女兒有。
綠依一看是媽媽的電話乾脆把手機扔到一旁,她沒辦法,真的沒辦法,不要再來煩她了。
打了幾遍都沒打通,綠依媽沒辦法,只好往家走,剛進了村,有同村的人看到她無精打采的,問她:“王軍媽,臉色這麼差,又犯病了?”她身體不好村裡人都知道,她家困難也是村裡有名的。
“唉,我剛剛去找麗麗的單位了,人家說就沒有這麼個人,你說這孩子能去哪兒工作呢?是不是我把地址記錯了?”綠依媽絮絮叨叨地說。
那人一聽臉色微微變了變,看四下無人,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哎,你也別嫌我多嘴,我聽說、也是聽說啊,你不愛聽就當是假的,有人在瓊漿玉液看到過麗麗!”
“啊?”綠依媽傻眼了,瓊漿玉液對於她來講那是在電視裡纔看到過的地方,女兒怎麼可能在那裡上班?她趕緊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我說了也是聽說的,我覺得也不可能嘛,行了,我先走了!”就知道人家不信,不過換誰家也不信自家女兒在那種地方呆着,更難聽的她還沒說呢,有人說王麗在那裡濃妝豔抹,一看就不是乾的好工作。
綠依媽回了家,綠依爸趕緊問:“怎麼樣?找到沒有?”
“沒!”綠依媽搖頭。
“是沒上班啊還是沒找到地兒?”綠依爸追問。
“我……我記錯地兒了可能,沒找到!”綠依媽說了個謊,要是讓他知道麗麗騙人,那他還不打斷麗麗的腿?
“這可怎麼辦啊?軍軍老師來電話了,要是不給人家錢,可能軍軍就得進去,你說他才這麼小,要是進去幾年,出來可怎麼辦啊!”綠依爸一臉愁容。
“我再去找找,我又想起來女兒說的可能是別的地兒!”綠依媽呆不下去,又出了門。只要有一線希望她也要試試,眼下只能靠女兒了,能借錢的地兒她都去過了,一分錢都沒借出來,她也明白,她家這種情況誰借給她家那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轉了幾趟車纔到瓊漿玉液,她剛走到大門保安就來轟人,“去、去,我們這裡不賣廢品!”
“我是來找人的,我女兒可能在這兒!”綠依媽趕緊說。
“你女兒叫什麼啊?”保安問。
“叫王麗!”
“是幹什麼的?”保安問。
“不……不知道!”
“不知道就沒辦法了,這裡面那麼多女的,我們也沒聽說王麗,你讓我們去哪裡找?”保安不耐煩地說。
“可是……唉大兄弟,我們家裡出事了,急着找我女兒呢,救命啊!”綠依媽說着抹起淚來。
保安一看心也軟了,興許真有急事兒呢,他嘆氣說:“這樣吧,你有她照片嗎?我看看有沒有見過!”
綠依媽一聽,趕緊從兜裡掏出一張全家福來,她總是帶着這張照片,上面有女兒、兒子,有了他們纔是她快樂的源泉。
保安探過頭一看,照片上的女人是十幾歲模樣,保安看着有點眼熟,想了想,這不就是綠依嘛,原來她以前這麼土啊,平時腦袋還仰的老高,有什麼了不起?他說道:“阿姨,她在這裡叫綠依,是個小姐!”
“啥?”綠依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小姐?她就算不識字也知道小姐是不好聽的意思,是陪男人的那種,她當時就說:“不可能、不可能!”
“我讓人把她找出來,您自己看吧!”保安說着,叫人去通知。
綠依媽在外面等着,心裡亂極了,她的女兒怎麼能幹那種不要臉的事呢?
此時剛剛開始營業,綠依化好妝換了衣服心想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接位客人,她聽到有人找很意外,誰會找她呢?但還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算出去看看。
綠依媽一眼就看到走出門那個穿着旗袍的女人是自己的女兒,綠依每次回家都是換身很樸素的衣服,也是不化妝的,現在的她反差極大一走路就露出白花花的大腿,旗袍還那麼瘦,胸鼓鼓的,臉上化着濃妝,腳上是豔紅的高跟鞋,走路扭的跟蛇似的。
綠依看到門口的媽媽,怔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問:“媽,您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綠依媽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混帳、你、你怎麼有臉幹這種事?”她氣的身子都抖了,她窮了一輩子,可從沒爲了錢出賣什麼。
綠依的臉白了幾分,此時正是上人的時候,她站在這裡不好看,說道:“媽,回頭再說吧!”
“回頭?你跟我回去,我們沒教好你!”綠依媽說着就來拉她。
“媽,別鬧了,我要不是爲了這個家能幹這個嗎?”綠依氣急敗壞地說。
綠依媽聽了以後猛地一怔,愣愣地看了她幾秒說:“是我們拖累了你,閨女兒,你弟弟不救了,你跟媽回去,咱不幹這個啊,咱們重新做人!”
短期內有大量的現金注流入,她不可能再去幹別的工作,辛苦一個月還沒這裡一小時賺的多,就算家裡不用她補貼,她也不可能出去工作了,她甩開媽媽的手說:“媽,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再回家!”
“不行,你跟我回去,我絕不讓你在這種地方呆下去。”綠依媽固執地說。
“媽,現在已經不由我了,我不幹不行!”綠依不耐煩地甩開媽媽的手。
“那怎麼辦?我跟你們老闆去說說?”綠依媽不死心。
越來越多的人往她這邊看來,還有很多是認識的,綠依覺得這樣很丟人,她躲開媽媽又一次伸來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行了媽,咱們回頭再說吧!”說罷轉身進了門。
綠依媽追進去,被保安攔住,保安態度倒是還不錯,“阿姨,您不能進去,別爲難我們啊!”
綠依媽往後退了幾步,抹着淚,然後一步一回頭地慢慢走遠了。
綠依進了大廳心裡也不是滋味,她發誓,遲早有一天她要當上人上人,讓家裡都過上好生活,她要把欺負她的人都踩在腳底下。
裴逸到了瓊漿玉液,這次不用他叫,綠依主動來了,她一進門就跪到裴逸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裴少,我真知道錯了,求您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