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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影視大學。
校門口。
趙沁兒在權新和幾個人的簇擁下正往學校裡走,褲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停步一看,來電:吳騰飛。
心下一喜,接通笑着喚:“喂,騰飛哥。”
吳騰飛雖然只是歐陽家吳管事的兒子,卻因爲和歐陽琛關係極好,又是國內知名賽車手,在香江貴族圈子裡素來頗有些名氣。
周圍幾人聽見趙沁兒的聲音頓時面上一喜,駐足看着她。
趙沁兒最近一直和吳騰飛保持着聯繫,前兩天甚至還和吳管家通了一次話,因而對親子鑑定的事情深信不疑。
只等着結果出來,老爺子派人接她回家了。
吳騰飛的電話無疑讓她欣喜若狂,接通電話說了兩句,她很快答應說:“好。我知道了。我在上次那家西餐廳等你吧。”
話音落地,趙沁兒掛了電話。
“是要接你回家嗎?”邊上,權新眼看着她掛斷電話,喜不自勝地問,“吳騰飛親自過來呀?”
吳管家跟了歐陽傑多年,本身在華安集團也有一點原始股權,吳騰飛作爲他唯一的兒子,也算有點身價了,那人浪得很,除了爲歐陽琛鞍前馬後,其他人的帳可從來不買。
眼下他專門過來接,可見歐陽家對趙沁兒還挺重視。
四公子出現了,大公子回來了,二公子的人都各種獻殷勤,趙沁兒在歐陽家的地位自不必說,定然萬千寵愛在一身。
自己眼下先下手爲強和她拉近了關係,真是運氣爆棚!
權新的眼神讓趙沁兒有點害羞。
她其實知道,權新對她獻殷勤是因爲這個身份,可她從來沒談過戀愛,也從未和男生走過這麼近,權新又高又帥,這幾天又對她溫柔備至,慢慢地,她就有點飄飄然了。
趙沁兒輕輕地嗯一聲:“應該是。”
親子鑑定的事情她並未透露給其他人,也就她和陶靜知道。
先前她給陶夭打了好幾次電話都因爲各種原因沒聯繫上她本人,無奈之下,她只得和陶靜一起想辦法,兩個人用光了身上的錢,在外面七七八八借了一圈,勉強湊了二百三十萬給吳騰飛。
吳騰飛勉爲其難地收下,沒再提剩下那二十萬。
很值了。
趙沁兒看一眼邊上幾個人,笑着說:“他一會就過來了,我去外面等着,就不和你們一起進去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給權新使眼色。
權新笑着問趙沁兒:“見了面你直接就回去嗎?宴會可就在明天了,我們這幾個連請柬都沒有呢,怎麼給你慶祝呀。”
趙沁兒微微一愣,靦腆說:“那我一會問問騰飛哥?”
“哎呀,我覺得不用。”一個染着亞麻色短髮的女孩笑說,“沁兒可是明天的主角,到時候直接把宴會地址告訴我們就行了。我們去了你要沒時間出來接,找個人接一下我們就行了嘛,搞那麼麻煩。”
“也是。”權新點點頭,淡笑,“那就這麼說定了,怎麼樣?”
“好。”趙沁兒抿着脣看了他一眼。
權新目光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溫柔笑着說:“估計要明天晚上才能見了,提前祝你生日快樂,小公主。”
趙沁兒:“……嗯?”
生日快樂?
她的生日根本不在明天啊。
她有點懵,怔怔地看着權新,一臉疑惑。
兩個人四目相對,邊上幾個男生女生卻有點受不了了,有人推了權新一把,哈哈笑說:“你有完沒完啊,走啦,真肉麻!”
權新在趙沁兒頭髮上揉了揉,轉身跟着其他人進了校門。
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
趙沁兒心裡卻突然非常不安,勉強笑着目送他,等他和其他人消失在視線裡,她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了。
生日宴?
歐陽家竟然準備了生日宴!
似乎是昨天下午開始給有的家裡寄請柬,權新他們討論了半天,卻沒有人提及是生日宴!
她的生日根本不在明天!
陶夭的生日在明天。
怎麼回事?
巨大的恐慌感幾乎在一瞬間就席捲了她,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也慢慢萌芽,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歐陽家爲什麼會準備生日宴?
因爲陶夭?
不對啊,陶夭最近一直在乾州拍戲,吳騰飛和吳管家還都和她保持着聯繫,一切都很正常。
不對不對,不正常。
歐陽老爺子那麼喜歡她,從她離開歐陽家那天起,卻再也沒有見她。
到底怎麼回事?
趙沁兒有點快瘋了,想要打電話問吳騰飛,又有些不敢,想了半天,她抿着脣給陶夭撥了電話過去。
一連兩個電話,沒人接。
趙沁兒握着手機愣在原地,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前幾天打給陶夭的最後一個電話,陶夭那邊直接掛斷了。
難道她知道了真相?
怎麼可能!
就算她知道了真相,歐陽家那邊也應該對她有所表示啊,根本沒有人指責怪罪她!
趙沁兒肩膀都抖了起來,心神不寧地先去西餐廳。
她要了一杯奶茶,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吳騰飛拿着一個文件袋上來了,遠遠朝她揚了一下。
這一下,趙沁兒定下心了。
吳騰飛到了跟前,大咧咧地坐到了她對面,朝服務員打了個響指說:“冰紅茶,謝謝。”
隨後,他將文件袋推到了趙沁兒跟前。
趙沁兒有些緊張,看了他一眼,抿脣一笑,先打開了文件袋。
很快,看到鑑定結果:“100%排除血緣關係。”
砰——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耳邊炸開了。
她一張臉剎那慘白起來。
“您的紅茶。”
“謝了。”
耳邊兩道聲音拉回她思緒,她下意識看向吳騰飛,聲音顫抖地問:“騰……騰飛哥,這怎麼回事啊?”
吳騰飛喝了一口茶,嘆氣說:“老爺子覺得你那個表妹剪短髮的樣子十分神似當年的大少年,一時興起,和她也做了一個親子鑑定。這不,我找的人就沒轍了,只能給你出了這個報告,你和陶夭姓都不一樣,也沒辦法說你們是親姐妹啊對吧。”
趙沁兒:“……”
她求爺爺告奶奶借了幾百萬,就換來這個報告?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吳騰飛,顫聲問:“那可是五百萬。”
“對啊,五百萬。”吳騰飛點點頭。
趙沁兒整個人都抖起來:“五百萬出具了這麼一份報告?你們當我是傻瓜嗎?”
吳騰飛一臉鬱悶地看着她:“那老爺子要做什麼,也不可能經過我啊。”
“你們在玩我是不是?你們早知道陶夭的身世,故意在玩我!我已經知道了,歐陽家在準備生日宴會,明天是陶夭的生日。”
吳騰飛惱火地看着她:“你這人怎麼回事兒?這不你求着我辦的嗎?那本來也沒說是生日宴會,可這親子鑑定結果前天出來了,陶夭那就是老爺子的親孫女,正好她生日,這宴會就成了生日宴,家裡那寫好的請柬廢了一大堆呢。還有你啊,分明一隻山雞充什麼鳳凰呢,要不是醫院那邊反應快給你換成了這個報告,老爺子一下子蹦出來倆親孫女,這不嚇死人嗎?我都得被你牽連!”
趙沁兒怔怔地看着他,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她求着人家辦的。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到底人家是有意耍她還是幫忙未遂,她也不曉得了。
這下怎麼辦?
她整個人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坐在沙發上,對面吳騰飛又從衣服口袋裡找了張欠條出來,煩躁地甩在桌上:“吶,我還給你墊着二百五十萬呢,一個月內還回來,這可是我全部家當。”
吳騰飛手指敲着桌面,神色鄙夷又氣憤。
趙沁兒喃喃說:“我已經沒錢了!我欠了二百多萬!”
她看着吳騰飛,突然吼說:“我欠了二百多萬啊,你讓我怎麼還?二百多萬,一分錢都沒了!”
吳騰飛一愣,收起欠條裝進口袋,冷着臉說:“我管你!欠條我這收着呢!真是的,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事兒逼,那姑娘可是你親表妹,你還有沒有一點良知了?原本好歹還能跟着攀個親呢,這下好了,跳樑小醜一樣上躥下跳老半天,老爺子估計噁心死你了。”
趙沁兒一口氣沒提上來,突然趴在桌上劇烈地顫抖起來。
氣火攻心,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只是一時念起而已,她怎麼知道那竟然是首富之家,要早知道那是歐陽家,她肯定得權衡顧慮了。
歐陽琛先前就認識陶夭。
可她又怎麼甘心?
陶夭在他們家那幾年還得處處看她臉色,一樣的苦日子裡出來的,她還不如她,憑什麼有這樣的好運氣!
嫉妒憤恨的怒火差點將她吞沒了。
吳騰飛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帶走了那張欠條。
趙沁兒起身摔了一跤,臉色慘白,失魂落魄地往出走。
二百多萬怎麼辦?
權新他們要是知道了,怎麼辦?
很快要到明天了。
她一無所有,欠了一屁股債,突然就走投無路了。
陶夭!
對,她還有陶夭!
雖然她在他們家過得不好,可畢竟活到現在了,她外公外婆還是她爸的救命恩人,歐陽家家大業大,肯定要名聲的。
她得找陶夭,還得和她媽一起,明天風風光光地出現在宴會上。
不是親孫女又怎麼樣?
她是陶夭的表姐,也就是歐陽四少的表親,權新他們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至於和她爲難。
權新還有一點喜歡她。
他對她的溫柔體貼不是假的,肯定有一點感情的。
她不是歐陽家的千金,那也是歐陽家的表親,嫁不到更好的,嫁給權新這樣的小開足夠了。
時間還不晚。
她先給陶夭打電話,再找權新。
應該和他上牀嗎?
兩個人要是在今晚生米煮成熟飯,權新肯定更憐惜她。
趙沁兒胡思亂想着,心情慢慢地平復下來,走到了學校裡,她拿出手機,又一次給陶夭打電話。
——
閒人居。
陶夭在樓下坐了一會,又被歐陽琛催着休息。
她有點不情願。
歐陽琛無可奈何,握着她手腕將她領上樓了,按着她肩膀讓她坐在牀上,笑着說:“睡吧,我在邊上守着你,你隨時醒來我都在。”
陶夭抿脣看着他,不說話。
歐陽琛拍拍她肩頭,溫柔笑說:“聽話。”
“哦。”陶夭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歐陽琛給她掖好被角,順勢靠着牀頭櫃坐在牀邊的淺米色地毯上,笑着看她睡。
陶夭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聲問:“我是不是很煩人啊?”
歐陽琛臉色微沉:“不許亂想了,閉上眼睛。”
陶夭側個身抱着被子看他,似乎有點興奮,小聲地問:“你下午真的沒事要去做嗎?”
“暫時沒有。”歐陽琛抿抿脣,笑容淺淺。
“要不我們去樓下下棋吧?”陶夭皺着鼻子想了想,提議說。
歐陽琛:“……”
以前沒發現她有這麼話癆的一面。
小孩子一樣,幼稚還粘人。
他心裡無聲地笑了笑,板着臉說:“不許說話了。”
陶夭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轉個身平躺着,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眼睛閉上。”歐陽琛說。
陶夭哦一聲,嘆着氣閉上了眼睛。
高強度的工作連帶着情緒不穩精神緊張,她這段時間其實非常疲勞,身子又虛,安心地閉上眼睛後,不一會便發出了輕微的呼吸聲。
總算是睡下了。
歐陽琛看着她乖巧的樣子,心裡暖暖軟軟的。
好像是第一次看女孩子睡覺。
臥室這樣的地方,原本是比較曖昧私密的,可他看着陶夭睡下,卻沒有一絲一毫旖旎的遐想,只有憐惜疼愛和欣慰。
歐陽琛嘆口氣,突然聽到了一陣手機的震動聲。
他起身循聲看去,很快拿了陶夭手機。
趙沁兒來電。
歐陽琛臉色驟冷,擔心吵醒陶夭,握了手機直接下樓。
他在樓下接起了電話。
“夭夭——”
“我是歐陽琛。”不等趙沁兒那邊說什麼,他直接打斷,聲音淡淡地說了一句。
趙沁兒那邊直接掛了電話。
歐陽琛眉頭微蹙,將她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趙沁兒臉皮被他想象中還要厚,這種時候了,竟然還會打電話給陶夭,簡直刷新他底線。
她找陶夭幹嘛?
借錢?
歐陽琛緊緊地擰起了眉頭。
這件事肯定要告知陶夭,他一時間卻不曉得怎麼開口。
她的過去好像家裡一衆人心上的傷疤,想起來總會難受,因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暫時沒有提及過去,也沒有問她以往的生活。
歐陽琛放下手機,若有所思地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幾分鐘後,重新上樓。
——
盛夏,夕陽西下。
金色的陽光從開了一扇的窗戶裡映了進來,照亮房間。
木茶几上攤開了好些紙張和畫筆,陶夭跪坐在地上低着頭,一臉專心地在紙張上塗鴉。
紙上是一個長頭髮的女人。
她用鉛筆勾畫了線條,黑筆描了幾筆頭髮,紅筆點了嘴脣。
一個媽媽畫好了。
陶夭拿起紙展開在眼前看,窗戶透進來的陽光很亮。
亮光裡坐着一個胖乎乎的男娃娃。
他坐在窗臺上晃着腿,光溜溜沒穿衣服,嬉笑。
陶夭拿下紙,定定地看着他。
“媽媽,媽媽……”
小娃娃突然咧開嘴開心地喚了兩聲,他張開胖乎乎藕節一樣的白嫩手臂,似乎想要抱。
身子一仰,人從窗臺上掉了下去。
陶夭啊一聲扔了紙筆,扭頭就往門口跑,撞在男人腿上。
“夭夭怎麼了?”陶謙拎着兩個塑料袋,彎下腰,眉眼溫和地問她,“畫了幾張呀?”
陶夭怔怔地看着窗戶的方向。
“媽媽,媽媽……”
小孩子驚恐的聲音落在耳邊,她手指顫抖地指過去,一回頭,發現門口站着的男人變成了程牧。
他看着她,臉色冷漠極了。
“夭夭,夭夭。”
“啊!”陶夭猛地一聲大喊,坐起身,對上面前歐陽琛擔憂的臉色。
歐陽琛看着她,輕聲問:“做噩夢了?”
陶夭擡手在臉上摸了一把,溼溼的,好像是汗,又好像是淚。
“媽媽,媽媽……”
夢裡那道聲音又突兀地響起在耳邊,她一隻手捏緊了被子,聲音啞啞地說:“我……我想喝水。”
“嗯,我去給你倒。”歐陽琛鬆口氣,轉身下樓了。
陶夭目送他身影,心裡浮現出陌生的恐慌感,下意識地,她一隻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
是寶寶啊……
胖乎乎的,那麼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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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羣麼麼。
中午看了一下月票撒撒的,看到你們好愛我,還有兩個小萌新解元郎,感謝厚愛。然後,一不小心早更了會,我決定出門吃燒烤替泥萌犒勞一下我寄幾。o(n_n)o~
捶地笑。
感覺在夭夭做噩夢的時候跑去吃好的有點負罪感,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哇,我們家小貓兒今天會爬兩下了!會在牀上各種翻滾轉圈!她才五個多月!我雞凍。
阿彌陀佛。
看清爽的小說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