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程度上,應該這樣說,南宮子苒就是南宮錦的煉藥對象,而她的醫術,一半是南宮錦所教,一半是自己悟的,南宮玉坤愣是沒有教過半點。
想着,她忍不住苦笑一聲,她早就應該明白的,南宮玉坤從小就沒有把她當女兒看,要不是南宮錦堅持,她早就在試藥中死亡了。
或許就是因爲這樣,她的血液纔會剛好巧合的,可以緩解伯爵的病症吧。
見她嘴角露出似是自嘲的笑意,伯爵心中一動,“想家的話,我送你回去。”
“不想。”她回答的斬釘截鐵。
那個地方,已經不能稱之爲家了。
原先還有南宮錦在護着她,但現在,她發出的求救消息那麼久了,南宮錦都不曾有過半點消息,可見,她又一次變成了南宮錦的棋子。
從她身上,伯爵看到了一種叫做孤獨的東西,這種感覺,是伴隨他時間最久的一種,是以,他很輕易便能從餘子苒的身上找到共鳴。
只是他不明白,餘子苒明明就有一家子的家人的存在,爲什麼還會如此孤獨,第一次,他有了想要了解一個血食的衝動。
但他還未來得及問一問,熟悉的痛苦感受再次襲來,淺灰色的瞳孔之中,漸漸沾染血色,呼吸漸重。
餘子苒聽到異樣,擡頭看他,立刻反應過來,他這是又發作了,應該是受傷帶來的後遺症,導致他的噬血癥提前,與發作次數增多。
等等,現在好像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她一個人啊。
她瑟縮了一下,指了指還在掛着的半袋血液,擠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商量的道,“額,要不,你吃這個?”
伯爵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脖頸上,那意思,在明顯不過。
我去,這又是要咬我,是吧。
餘子苒只來得及吐槽一句,便感覺眼前一黑,一張急速放大的俊顏壓了下來,隨即感覺到皮膚被咬破的痛楚。
“你妹,合約規定,你不能咬我。”她爆粗口了。
可就算是完好無損的她,照樣敵不過伯爵的身手,更別說是現在失血過後的身體了。面對伯爵,她壓根就沒有半分抵抗之力。
她凌亂了,她都放過一次血了,她自己還靠着輸血救命呢,伯爵竟然還要咬,這絕對是要吸乾她的節奏。
“我操,該死的吸血鬼,你,你,你。”餘子苒氣急,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其他爆粗口的經典句子了。
激動之下,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着。而伯爵又捱得她那麼相近,這麼一起伏,餘子苒的胸部便觸碰到了他的手臂。
伯爵吮吸的動作慢了一慢,手掌下移,也不知是巧合呢,還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總是他是一把就抓了上去。
似乎是觸感不錯,他順手,還捏了兩下。
餘子苒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滾圓,腦海裡閃過一個詭異的念頭,他不會等吸乾了她的血液,還打算來個姦屍吧。
話說,這種時候,她爲什麼還不暈啊。雖然不能反抗,但至少讓她暈一下吧。
還有,她發誓,再也不研究這什麼吸血鬼病了,要是還能活下來的話,她一定要逃走。
至於這個吸血鬼,管他去死啊。
餘子苒的胡思亂想,到此便戛然而止,因爲,她終於如願的昏了過去,只不過不知道是失血昏迷,還是被氣的昏迷。
當她再一次清醒的時候,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身邊的人,已經換成了西蒙管家,以及另一個女傭。
“餘小姐,你終於醒了。”西蒙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餘子苒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她命挺大的,這麼折騰,竟然還活着。“吸血鬼呢?”
“主人在忙。”西蒙的臉色有幾分古怪,指了指身邊的女傭,說道,“她叫簡,以後專門負責餘小姐的起居與調養。”
“隨便,我餓了,我要吃東西。”餘子苒想要伸手,可渾身軟的跟棉花一樣,她的意志力,根本就指揮不了自己的身體。
“好的,簡,你去廚房。”西蒙吩咐一聲,便開始檢查她的身體。
餘子苒忽的發覺,西蒙大總管,還是個全才,不僅會放血,還會治療,估計是沒少給別人操作過,熟能生巧纔是。
她沒有力氣,索性什麼都不管了,逼着眼睛隨便西蒙折騰。
“餘小姐的恢復力很強,安心養幾天,就沒事了。”西蒙說道。
餘子苒連個表情都沒有。
如果說伯爵是因爲嗜血纔不能自控的話,那眼前這個看似年老的管家,則是真的冷血到了骨子裡。
只要是爲了他的主人,她想,沒有什麼是西蒙做不出來的。
大概是感覺到了自己被嫌棄,西蒙主動說道,“那我就不打攪餘小姐休息了。”
餘子苒繼續不理睬。
西蒙退走之後不久,簡便進來,服侍餘子苒進食。
“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她邊吃邊問。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古堡中所有的房間,都是用厚重的窗簾布給遮擋住的,再加上她昏迷的時間肯定不短,所以,她就有了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
“白天,今天天氣很好。”簡微笑着回答。
她不像西蒙那樣,是個一絲不苟的像個雕塑,而是個跟餘子苒年紀相仿的女孩,看起來,很是活潑熱情。
“跟西蒙說,我要出去走走。”餘子苒想着,她自從來了古堡,就跟伯爵一樣,習慣了在黑暗中生活,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陽光了。
“西蒙先生不會同意的。”簡搖着頭。
“他會同意的,你跟他說,要一張輪椅,推我出去曬曬太陽。”餘子苒篤定說道。
算起來,簡是她這段時間見到的,唯一的一個正常人。大概是西蒙也知道,弄死了她,伯爵的病就更加沒指望了,纔會喊來簡吧。
“好的,我可是試試。”簡柔順的回答。
跟西蒙一比,她簡直就是個可愛的小天使。
果然,當簡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便多了一個輪椅,身後,還跟着西蒙大總管。
“餘小姐,我扶你下來。”西蒙解釋着自己的來意,將人放進了輪椅上,再將幾乎要吊完的點滴換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