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堆着的火堆漸漸熄滅,夜幕之中,只餘下細微的蟲鳴之聲,以及落葉的簌簌聲音,整個世界都像是步入了一種異常的安靜。
但很快,生長在最高處的枝葉輕微搖晃起來,幾個矮小的身影,在枝葉之間一晃而過,飛快的接近了帳篷。
很快,考古隊的其中一個帳篷裡,便發出了一聲女子的尖利驚叫。
這一聲叫喊,立即讓夜宸等人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紛紛拉開拉鍊走了出去。
此時,藉着手電的光芒,衆人看清了情況。
十數個矮小的身影行動有序,有幾隻遊走騷擾,剩下的則是跟兩個女孩手上的揹包展開拔河戰。
被燈光一照,那些矮小的影子徹底暴露真身,同時發出了吱吱吱的響聲似是在恐嚇衆人。
這些小東西看起來,有幾分類似野生猴子,但尾巴卻極短,雙目帶着紅色,在夜色裡看來,就像是一個個猙獰的小魔鬼一般。
麥斯立即上去幫忙,用燃燒了一半的木頭,揮舞着驅趕這些不知名的生物。
而琳達跟露西,因爲這突然加入的幫助,心頭一鬆。
鬆懈的結果,自然就是兩人的揹包都被搶走,十幾只不知名的‘猴子’,頓時鳥獸散,紛紛跳上了樹枝。
眼看着這些‘猴子’都要沒入夜色,一聲槍響在夜色中突兀的響起。
“誰讓你開的槍。”夜宸冷峻的眉眼上,閃過了怒色。
伊萬一邊哆嗦着,一邊結結巴巴的解釋,“可是,它們要搶走我們的東西。”
夏文哲快步走了過去,一巴掌扇在伊萬的臉上,“早知道你會不聽話,我一定先殺了你們。”
伊萬哆嗦的更厲害,一副眼鏡都被打的歪斜了不少,辯解道,“我們帶槍,是爲了自保。”
“閉嘴。”夏文哲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伊萬這纔不敢說話了。
身爲助手的麥斯立刻衝過來,但純粹只有蠻力的麥斯,很快就被夏文哲給踹倒在一邊。
就在這極短的時間裡,吱吱聲四起,彷如他們已經被‘猴子’包圍,下一秒,‘猴子’從茂密的枝葉之間,紛紛投射出石塊。
顯然眼前這種生物,是一種極其記仇的羣居動物。而伊萬開了槍,便將它們的兇性給激發了出來。
伊萬作爲主兇,自然是被‘猴子’重點照顧,他的腦袋很快被石塊砸破,流出了鮮血。
“快走。”夜宸看了看四周不斷投擲出來的石塊,與完美隱匿在密林之中的對手,只能無奈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背起揹包,快速撤離開。
伊萬意識到脫離了保護,說不定就會死在這裡,他驚慌的大叫,“先生,等等我們。”
這種時候,夜宸一行人,殺了這考古隊的心都有了,又怎麼會真的去等他們。
於是考古隊幾乎是下意識的,跟了上去,甚至來不及收拾他們的揹包,便狼狽的逃竄而走。
‘猴子’佔據了制高點,夜色又給了它們最好的掩護,夜宸能做的,就是儘快往前走,離開‘猴子’羣的包圍圈,至於反擊,根本就是無用功。
夜色中視線極暗,再加上猴羣的攻擊,即便是夜宸,也辨不清楚方向了。
他的心猛地一沉,這一次,恐怕早已偏離了既定路線,想要再找到原本正確的方向,恐怕很難。
想着,他的視線,忍不住瞪了一眼後面跟着的考古隊,若不是時間不允許,他更想要將這些人,一個個在這點殺掉。
忽地,衆人感覺腳下一空,頓時全部就從上往下的掉了下去。
這突然的情況,讓莫雨涵跟餘子苒皆是低呼一聲。
厲思羽跟伯爵一直牢牢牽住了自己女人的手,因此,當感覺到異樣的時候,便已經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女人。
至於其他人,則都是各自顧着各自了,在落地的一瞬間,下意識的擺出了進攻的姿態。
而考古隊的人,卻沒有那麼好運氣了,一個個的摔倒在那,狼狽的滾成了一團。
尤其是兩個女人,因爲摔疼,而忍不住哭泣出聲。
伊萬的情況也不太好,他頭上的傷口處,血流的更快了。
倒是年輕力壯的麥斯,看起來,沒什麼事。
藉着電筒的光,夜宸一行人將四人考古隊的情況看在眼裡。
厲思羽的脾氣最暴躁,這會便舉着槍對準了伊萬,“都是你做的好事。”
伊萬雙腿發軟,顫顫的站不穩,也不知是嚇得還是因爲失血。“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保住我們的裝備。”
在這樣的密林裡,沒有了裝備,那就是死路一條,所以,他的話,也算是情有可原。
兩個女孩更是幫着求情。
“厲先生,老師他不是故意的,是我們的錯,要是我們讓猴子搶走東西,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琳達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厲思羽身上。
露西則是將求救的目光放在夜宸身上。“夜先生,求求你,勸勸厲先生,別傷害我的老師。”
夜宸的目光一直在順着手電掃視周圍情況,眼角餘光瞥見厲思羽是動了真怒,打算開槍殺人,便開了口,“厲思羽,你過來看這個。”
厲思羽脾氣再爆,也多少顧慮夜宸這個唯一的朋友,便順着他的手電光芒去看,牆面上畫着簡易的壁畫,但因爲年代久遠,大多已經斑駁脫落的看不清楚了。
“這是什麼?”他皺皺眉,看向夜宸。
“古希臘壁畫。”伯爵的視線也被吸引,但他從小出身於梵蒂岡,對這種壁畫見過的不少,才能在第一時間看出端倪。
一聽到古希臘壁畫這五個字,伊萬的傷就像是突然好了,他快步上前,擠到前面去看,一張沾染了血污的臉笑的開了花,“先生,這是神蹟。”
厲思羽看向他,“什麼神蹟。”
“我敢肯定,這是通往小島中心的通道。”伊萬篤定的說道。
“你怎麼確定。”夜宸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個壁畫,還有我之前撿到的陶器,上面的花紋都是一樣的。”伊萬從貼身小包裡將那塊殘片取出來,放在牆壁上對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