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貝迪一路趕到“溪水人家”的“鳳凰閣”時,喬汐莞和古源已經坐在了包房中。
她的腳步突然停在門口,在偷聽他們的對話。
“亦或者說,是嗎?霍、小、溪。”
姚貝迪纖細的的手指輕輕的捏在一起,心跳也毫無規律的不停的跳動。
古源一字一句的話語,分明是挑明瞭在說。
她一直以爲古源不會問出這樣的話,她還一直在捉摸着,她該要怎麼問出口,卻陡然,聽到了這樣的話語。
她的眼眸轉頭看向喬汐莞,看着她嘴角上揚的弧度也變得越來越僵硬。
她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古源,仿若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以前一直覺得古源纔是霍小溪最後的歸屬,到現在她也這麼覺得,從小一起長大,古源對霍小溪的好,簡直是人神共憤,也只有那麼沒心沒肺的霍小溪纔可以視若無睹,輕鬆愉快的投入到別人的懷抱。
“貝迪。”喬汐莞眼眸一擡,看着站在門口的姚貝迪。
姚貝迪恢復自若的走進去,坐在喬汐莞的旁邊,“有點堵車,遲到了一會兒。”
“那吃飯吧。”喬汐莞說。
剛剛那個問題,仿若就真的成爲了一個問題,喬汐莞沒有回答。
姚貝迪點頭,拿起筷子。
喬汐莞已經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姚貝迪看着古源,看着他一動不動的看着喬汐莞,忍不住說道,“古源,吃飯吧。”
古源回神,拿起筷子,卻終究沒有什麼胃口的,吃得很少。
三個人突然就很沉默。
以前霍小溪、古源、姚貝迪經常一起吃飯,話很多,很少這麼沉默。
姚貝迪看着喬汐莞,看着完全找不到熟悉度的臉頰,垂下眼眸,似乎有些若有所思。
“你們都沒胃口嗎?”喬汐莞擡頭,就看着身邊兩個人這麼食不知味的樣子。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是金。
喬汐莞叫服務員開了一瓶紅酒,讓服務員每個人倒了一杯,“喝酒如何?”
姚貝迪看着喬汐莞。
古源也擡頭。
“我不能回答你們的問題,因爲……暫時還不是時候。”喬汐莞對着他們,沒見着他們拿起杯子,自己卻是一乾二淨。
姚貝迪皺着眉頭,“爲什麼?不是把我們當朋友嗎?”
“朋友就一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嗎?”喬汐莞看着他們。
姚貝迪咬着脣。
“貝迪,古源。”喬汐莞叫着他們的名字,“我現在有我要做的,必須做的很重要的事情,等一切趨於平靜後,我想我會告訴你們所有的來龍去脈。”
“讓你承認你是霍小溪,就這麼困難嗎?”古源終究忍不住,一字一句狠狠的問她。
喬汐莞捏着酒杯的手指緊了一下。
“是怕我一直糾纏着你?放心吧,就算你真的是霍小溪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什麼?!反正什麼都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你的不辭而別,習慣了你和另外的男人牽手擁抱,習慣了你突然消失在我的視線……”古源一直看着她,仿若怕漏掉她任何一個眼神一般看着她,有些難受的說道,“我們只是想要知道,我們最好的那個朋友,到底是在我們身邊,還是永遠的留在了記憶裡,這點要求對你而言,真的難嗎?”
“嗯,很難。”喬汐莞說,毫不留情,斬釘截鐵。
古源隱忍的喉嚨處不停的上下波動。
姚貝迪看着喬汐莞這麼冷漠的樣子,也似乎是有些難受,爲自己不能得到答案而難受,爲古源而感覺到心酸。
喬汐莞就真的看不出來,古源的痛苦嗎?
“爲什麼你還是這麼自私?”姚貝迪對着喬汐莞,“爲什麼還是這麼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喬汐莞抿着脣,看着他們,“我一向如此。”
回答得理所當然。
姚貝迪想要開口再說點什麼,卻在那一刻找不到想要說的話語。
她咬着脣狠狠地看着她,對喬汐莞的態度,她真的有些生氣。
古源似乎也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他放下筷子,突然站起來,“我先回去了,你們慢用。”
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姚貝迪看着古源的背影,猛地放下筷子,快速的跟了出去。
跟出去的時候,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喬汐莞。
卻在那一眼,看到了喬汐莞有些紅潤的眼眶。
是真的有難言之隱,是真的有誤會嗎?
姚貝迪顧不了那麼多,追着古源跑了出去。
喬汐莞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他們一前一後的背影,她是不是應該大聲叫着姚貝迪,她還沒有埋單,估摸着要是這麼叫了,姚貝迪會更加的鄙視她吧。
她低垂着眼眸,重新給自己到了一杯紅酒,一小口一小口淺酌着。
爲什麼不願意承認?!
因爲。
不想要給了他們希望又讓他們失望。
她其實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不是會像上一世的自己那樣,莫名其妙就被結束了性命。
所以,她不想要輕易的承認自己。
而且。
到現在爲止,不只是外人懷疑自己的身份,她有時候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誰?霍小溪嗎?可這確實是別人的身體。不是霍小溪嗎?她卻有着霍小溪所有的記憶和思維。
所以,她能夠給他們承認什麼。
她有些諷刺的一笑,把杯中剩下的紅酒全部幹掉。
但願有一天,真的可以給她一個明明白白的結果,好的壞的,是結局就行……
……
姚貝迪在餐廳門口澆築大步往前走的古源,她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說的話也有些急促,“古源,你別這樣,或許她有真的不能說的理由。其實承認不承認又有什麼關係,是不是也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只要覺得這個朋友可以交就行了,不是嗎?”
古源停下腳步,轉頭看着姚貝迪。
在門口有些透亮的燈光下,古源的眼眶似乎也已經紅透。
姚貝迪抿着脣,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換個地方吃飯吧。”
古源看着姚貝迪。
“讓喬汐莞自己一個人吃吧,看她覺得孤獨不孤獨?!”姚貝迪故意慪氣的說着。
古源那一刻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他只是沉默的跟着姚貝迪的腳步。
兩個人開車,換了一間餐廳,吃牛排。
兩個人對立而坐。
古源似乎還是沒什麼胃口的,吃得很少,幾乎沒怎麼動刀叉。
姚貝迪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拿過古源手中的刀叉,幫他把他碗裡面的牛排一小塊一小塊的切好,然後叉了一塊牛肉往古源的嘴邊送,口吻還很嚴厲,“人是鐵飯是鋼,你是想要把自己餓死嗎?爲了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古源看着姚貝迪手上的牛肉,看着姚貝迪,“你說,我爲什麼喜歡的女人不是你?”
姚貝迪陡然一笑,笑得很燦爛。
“我其實也很好奇,分明我比霍小溪更漂亮更可愛更會體貼人,當年知道你喜歡霍小溪後,我真是想了幾個晚上想不明白,總覺得你丫的就是白眼狼,有眼無珠。”
古源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也或許就只有最好的朋友,纔會開出這樣的玩笑。
“手都軟死了,快點張嘴。”姚貝迪忍不住抱怨。
古源張開嘴,正欲吃掉他面前的牛肉時,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女人的嗓音,“貝迪,很巧啊,在這裡遇見你。”
兩個人同時轉頭。
原本都掛着笑容的臉頰瞬間就收了回去。
姚貝迪看着瀟夜和雷蕾手挽着手出現在她面前。
瀟夜冷毅的眼眸看着她,然後視線又放在她拿着叉子的手上,臉色,看不出來的,冰冷。
雷蕾卻是一副笑得很開懷的模樣,“你是古源吧,不知道古大哥還記得雷蕾不?當年一個學校的,和姚貝迪是同級。”
姚貝迪不着痕跡的把叉子放回古源的餐盤裡,很自若的低頭吃牛排,什麼都沒有說,連表情也不想有一個。
古源看了一眼姚貝迪,看了一眼瀟夜和雷蕾,不溫不熱的口吻說道,“如果想要開始,根本就不需要等到這個時候。信不信,隨便你。”
這些話是對瀟夜說的。
不想要姚貝迪被誤會,但也不想要太委屈求全。
姚貝迪在這個男人身上已經夠忍讓了,總不能,一讓再讓。
瀟夜的眼眸看了一眼古源,似乎又回眸看了一眼姚貝迪,沒有說一個字,帶着雷蕾大步離開。
古源看着瀟夜離開的方向,回頭對着姚貝迪說道,“他們走了,你再這麼低下去,頭就埋進餐盤裡面了。”
姚貝迪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脣,拉出一抹淡笑,“我習慣了,好在內心夠強大,不會有事兒。而且剛剛其實你就算不做解釋,他也沒反應的。我們倆的婚姻,也就是這麼得過且過。”
古源看着她的模樣。
“別這麼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姚貝迪依然笑着,“不過倒是,爲什麼當年你喜歡的是霍小溪而不是我?要不然,或許我倆就成了,你看我爸媽其實都挺喜歡你的,也用不着像現在這樣……”
“命中註定。”古源說,“命中註定,我們倆幸福不了。”
姚貝迪陡然笑了一下,爆出口,“去他的命中註定,總有一天或許就違背命運了呢!”
“等着你那一天。”
“我也等着你那一天!”姚貝迪說,“所以,爲了未來會有這麼一個振奮人心的時刻,我們應該舉杯慶祝一下,服務員。”
姚貝迪揚着嗓子,“兩瓶紅酒。”
古源本來想要叫住她的,但……
偶爾這麼放縱一次,又有何不可?!
兩個人一人一杯,更喝白開水一樣的喝了個精光。
這麼高檔的餐廳,這麼優雅的格調,兩個人卻像鄉巴佬進城一般的喝得毫無形象,服務員好幾次都想要上前提醒注意保持安靜,因爲周圍很多客人都開始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在服務員終於下定決心去好心提醒時,姚貝迪和古源也已經喝完了,豪邁的付了錢之後,兩個人都暈暈倒到的往餐廳外走去,世界好像都在旋轉,這樣微薰的感覺,莫名覺得很痛快。
餐廳樓下,停着一排的出租車。
兩個人隨便找了一輛坐進去。
“先送你回去。”古源說。
姚貝迪點頭。
古源說了一個地址,出租車行駛在上海夜色迷茫的街道上。
“要是霍小溪在,我們倆應該就不會醉的這麼慘了。”安靜的小車內,姚貝迪突然開口。
古源點頭。
霍小溪的酒量確實很好。
“其實,她就是霍小溪吧。”姚貝迪說。
“嗯,她是。”古源點頭。
“可是,她爲什麼就不願意承認呢?”
古源拉出一抹苦笑,看着車窗外流利的上海夜色,“貝迪,你知道爲什麼我要逼着她承認嗎?其實,承認與否,我們都清楚不是嗎?”
“所以,你爲什麼要逼着她承認?”姚貝迪很認真的問道。
“因爲,我總覺得她好像在做什麼極端的事情,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如果她承認了自己,至少那些極端的事情不會危害到她的生命安全,霍小溪當年突然死亡的那一幕,讓我真的,不敢去回想。要是再經歷這麼一次,我不知道自己會崩潰到什麼地步……”古源有些難受的說着。
在如是昏黃的燈光下,姚貝迪那一刻似乎看到了古源有些紅潤的眼眶。
她靠在車座椅上,嘴角拉出一抹淡笑。
她剛剛一直很害怕古源在生喬汐莞的氣,雖然自己也有些生氣,但作爲朋友,還是好怕他們之間出現什麼隔閡……
姚貝迪微微鬆了一口。
原來,全部一切都只是因爲擔心,都只是因爲古源擔心着喬汐莞,怕她受到傷害。
果然,這個世界上除了古源,沒有任何人可以對霍小溪,這麼無怨無悔吧。
車子一路平靜的行駛。
車內瀰漫着憂傷的情緒,沉默無言。
一直到達姚貝迪的小區門口。
姚貝迪下車,對着古源微微一笑,“我回去了,你慢走。”
古源點頭。
姚貝迪擡起腳步,頭有些昏,拖着自己搖擺不定的身體慢慢挪動。
她真的覺得有些醉了。
連看眼前的路都是暈的,但就是莫名的,思維清晰得要命。
要不然,她想她應該就不會那麼清楚的看到,大門口另外一輛黑色轎車前,雷蕾在墊着腳尖親吻瀟夜了。
她的腳步就這麼歪歪倒倒的經過他們,沒有半點停頓。
她現在的目的就是回家,睡覺,讓自己這麼天翻地覆的暈眩感能夠儘快消失。
她努力讓自己走得很平穩。
其實,想要忽視自己的情緒也不難。
看,她此刻就可以表現得這麼滿不在乎的樣子往小區內走,在經過他們身邊時,也可以這麼的淡定自若,連半點不一樣的表情也沒有。
她正在爲自己感到驕傲的一瞬間,腳上猛地踢到一道階梯,本來就不太穩的身體在那一刻就直直的摔了出去,她閉着眼睛,認命的忍受着接下來的各種狼狽不堪。
意外的,在自己摔倒的一瞬間,卻突然被一個堅實的懷抱接住。
當自己還未反應過來時,那個堅實的懷抱突然靠近她的臉,一個重重的吻壓在她的脣瓣上。
古源。
姚貝迪瞪大眼睛。
這個男人在做什麼?!
她驚恐的看着他近距離的臉。
全身不自在,從頭頂到腳,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古源似乎是感覺到姚貝迪的反抗,也知道這個女人不喜歡任何人靠近,更別說這樣親密的舉動了,但那一刻,古源瞪着眼珠子,似乎是在威脅她別動。
姚貝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男人把自己當霍小溪了,還是說……
不管怎麼樣,真的好惡心,她想她等會兒回去後,肯定要漱口一百次!不,兩百次!
她噁心的閉上眼睛。
噁心死了。
突然,脣瓣上的柔軟消失,接下來聽到“哐”的一聲,是拳頭打人的聲音。
姚貝迪愣怔了好一會兒,纔看清楚眼前真的是瀟夜在揍古源。
古源哪裡是瀟夜的對手。
剛開始還不要命的反抗了一會兒,後來就反抗不了了,被瀟夜揍在地上,一動不動。
姚貝迪連忙跑過去,一下子蹲在地上,護在古源的身上。
因爲有些始料不及,瀟夜的拳頭猛地一下揍在了姚貝迪的背上。
真的好痛。
姚貝迪咬着脣。
剛剛古源被揍了這麼多次,應該痛得要命吧。
她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要流出來,其實不是因爲難過,只是因爲痛得有那麼一瞬間是控制不了生理反應的,眼淚自然就蹦了出來。
瀟夜捏着拳頭,他似乎沒有料到姚貝迪會有突然的舉動,他惡狠狠地看着地上的兩個人,眼裡的努力,顯而易見。
姚貝迪轉頭望着站在他們面前的瀟夜,“打夠了嗎?”
瀟夜捏着的拳頭似乎更緊了,甚至於還能夠聽到拳頭太用力後的骨頭聲響。
“如果打夠了,我就送他回去了。”姚貝迪說。
她忍着心裡的各種不舒坦,去扶古源。
“姚貝迪!”瀟夜猛的一下拉起去靠近古源的姚貝迪,力度大到,姚貝迪連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她猛地一下就被瀟夜拉開了,因爲腳步太過匆忙,身體不穩的就直接往瀟夜的懷抱裡面撞。
雷蕾一直站在旁邊,看着這一幕,臉色一下就變了。
今晚好不容易纏着瀟夜陪他出來吃飯,卻碰到姚貝迪喜笑顏開的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互相喂牛排,那一刻她真的覺得是天助她也,總算是抓到了姚貝迪的把柄,對以後瀟夜離婚肯定是有幫助的。
可是一晚上瀟夜的表現卻讓她整個人更加慌張了。
瀟夜整個晚上幾乎都沒有說一個字,臉色更是黑到要命,她故意的討好他也視若無睹,吃過晚飯後,瀟夜就直接帶着她離開,而且按照以前的定律,瀟夜總會先送她回家,可當他坐上車後對司機說的卻是,先送我回去,再送雷蕾回家。
這樣的疏遠,讓她幾乎有些忍受不了。
但在瀟夜面前,她不敢發太多脾氣,瀟夜現在對她是個什麼態度她真的不知道,只能一再忍耐。
兩個人到達小區門口。
瀟夜徑直的下車,也沒有對她說一句話。
她連忙跟着他小車,拉着他的手,“夜。”
瀟夜看着她。
“聽阿彪說你這幾天事情很多,肯定很累了。我不耽擱你睡眠時間,會自己乖乖的回去,你也回去早點休息。晚安。”她很乖巧的說着。
她想她都能夠做到了這個地步,瀟夜對她多多少少就都會有些不一樣的。
現在她不能強勢的逼着瀟夜爲她做什麼,她只能以退爲進。
瀟夜點頭,“嗯,晚安。”
轉身,冷漠的準備離開。
雷蕾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一轉,忽然看到姚貝迪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整個人靈機一動,猛地一下跑過去勾着瀟夜的脖子,努力墊着腳尖吻他的脣。
瀟夜是愣怔了一下。
卻最後沒有推開她。
她其實知道,瀟夜只是應付她而已,每次想要極快的擺脫她,總是這麼滿足她的一些欲。望,然後就支開她,不想要和她過多糾纏。
雷蕾也就是抓住瀟夜這點心裡,纔敢這麼肆無忌憚。
她就是想要刺激姚貝迪,她就是想要姚貝迪知道,她和瀟夜已經到了不能分開的地步,她就是要看到姚貝迪整個人崩潰,她要看姚貝迪的笑話,像當年自己被所有人笑話一樣的,看着她不得好過。
可是。
這是什麼情況?!
半路殺出個陳咬金。
一個男人突然抱住姚貝迪,在他們面前重重的吻在了一起。
當時她看到瀟夜的臉色一下就變了,變得那個天翻地覆,連一向都不喜歡錶露自己多餘情緒的人,那一刻的情緒一下子就上了頭,他直接推開自己,甚至是有些蠻力的,雷蕾那一刻不穩的後退了好幾步,她就看着瀟夜這麼直接甚至粗魯拉過吻着姚貝迪的男人,毫不猶豫的一拳打了過去。
瀟夜對姚貝迪……
雷蕾咬着脣,站在旁邊,不會的!
只是因爲,瀟夜太大男人主義了,看不得現在還是自己老婆的姚貝迪,當着自己的面出軌,是個男人應該都接收不了吧。
她瞪着眼睛看着瀟夜拉着姚貝迪,不管姚貝迪的反抗直接拉進了小區,仿若自己,仿若地上躺着的那個男人都突然不存在了一般,那兩個人就這麼直接的走了。
古源覺得一身都快要散架了。
他動了動身體,以後再也不幹這種蠢死了!
他努力讓自己坐起來,看着面前兩個人離開的方向。
姚貝迪,我也只能幫你到這個地步了。
他忍着痛讓自己站起來準備離開。
“不是說了,如果要開始,不用等到現在嗎?!”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
古源離開的腳步回頭,看着雷蕾站在他身後,整個人都到了崩潰的地步。
“你果然是故意做給瀟夜看的是不是?!故意刺激瀟夜的是不是?”雷蕾怒吼。
古源也不否認,他對着雷蕾,“我在幫你讓瀟夜和姚貝迪儘快離婚,你不是應該感謝我?!”
“你當我是小孩子嗎?”雷蕾尖叫。
古源滿不在乎的,拖着自己疼痛的身體離開。
他沒有半點義務和這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解釋什麼。
他重新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他們三個人,他,霍小溪,姚貝迪。
有一個人幸福,也好。
……
姚貝迪被瀟夜這麼一路拖着走進了電梯。
姚貝迪整個人還處於酒醉中,腳步本來就不穩,被瀟夜這麼毫不憐惜甚至有些野蠻的拖着往前走,她覺得她好幾次都差點摔在地上,別提一路上多狼狽了。
到了電梯內,瀟夜卻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手,捏着她的力度,很痛。
她皺着眉頭,想要反抗。
反抗的後果就是,捏着的手更痛了。
電梯入戶到家。
瀟夜脫掉鞋子。
姚貝迪卻沒有動靜的站在玄關處。
“脫鞋。”瀟夜冷酷的說着。
姚貝迪依然沒動。
瀟夜眉頭皺了又皺,蹲下身體,毫不憐惜的擡起她的腳,三兩下的脫掉她的高跟鞋,似乎是有些不解氣的,把她的鞋子扔出了很遠,然後起身拖着姚貝迪走進客廳,一把把她扔在沙發上。
姚貝迪看着瀟夜怒氣沖天的模樣。
生氣?
瀟夜居然會這麼生氣?!
這就叫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了?!
果然都是男人的劣根性。
“醫藥包在哪裡?”瀟夜突然問她。
姚貝迪指了指客廳外的一個櫃子。
瀟夜走過去,拿出醫藥包,從裡面翻出了一個藥酒瓶,直衝衝的拿過來,看着姚貝迪坐在沙發上,也似乎是難得多說一個字,一把把她按在沙發上,讓她的背對着自己,直接掀開了她的衣服。
她只想說,她穿的是裙子……
而此刻很顯然,她的小褲以及她的後背就這麼直接的暴露在了空氣下。
姚貝迪突然慌了一秒。
更讓她驚慌的是,瀟夜直接解開了她的黑色文胸後扣……
姚貝迪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脣。
這樣的姿勢。
那一刻,她卻只是把自己的臉捂在沙發內,手指狠狠的抓着沙發靠墊。
背上,突然感受到一點清涼。
接着,一雙大手開始在她的後背上用力,塗抹。
“痛。”姚貝迪咬着脣,忍不住低吟。
真的好痛。
比剛開始遭受的那一拳還要痛吧。
她死死的抓着靠墊,整個人痛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那一刻她甚至覺得,瀟夜就是在故意報復她。
“忍着。”感覺到姚貝迪整個人的不受控制,瀟夜冷酷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姚貝迪忍得難受無比。
整個過程簡直生不如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瀟夜手上的力度突然消失。
姚貝迪只覺得自己背上火辣辣的痛,痛得她半點都不想動。
“洗個熱水澡,明天如果後背還沒好,就去醫院照個片。”瀟夜丟下一句話,就轉身準備離開。
姚貝迪突然猛地一下抓住瀟夜的手。
瀟夜整個人停了一下。
姚貝迪把頭從沙發上擡起來,整個身體也艱難的坐了起來,她的裙子自然的垂放下來,擋住了她的身體,但卻因爲文胸並沒有繫上,那一刻似乎有些若隱若現……
她拉着瀟夜的手,忍着後背的疼痛讓自己站起來,面對面的看着他。
她突然踮起腳尖。
擡起手,用手指輕輕的擦拭着他的脣瓣,他的脣瓣有些薄,每次抿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一種讓人不能靠近的氣息。
她擦了擦,似乎覺得自己擦乾淨了,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脣瓣印了上去。
瀟夜整個過程都很冷漠,只是淡薄的看着姚貝迪,看着她的舉動,默許她的舉動。
吻,就只持續了一秒。
姚貝迪放開他,轉身欲走。
就算是心理作用也好,至少這樣,他們就公平了。
她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準備回房。
離開的腳步剛擡起,瀟夜突然拉着她,一個轉身,一個吻就重重的壓了下來。
不是剛剛的蜻蜓點水。
他的脣舌狠狠地咬着她的脣瓣,糾纏,深入……
……
喬汐莞從“溪水人家”離開。
武大來接她。
她坐在車後座上,不發一言。
武大透過後視鏡看着她的模樣,車上散發着巨大的酒精氣味,喬汐莞喝了不少酒。
是在借酒消愁?
她並不覺得後面那個女人會做這麼沒有理智的事情。
不過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多嘴的人呢,所以整個過程一直安靜。
到達顧家大院。
喬汐莞下車。
“需要我送你進去嗎?”武大問她。
喬汐莞擺了擺手。
她是喝多了,但是還沒有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她歪歪倒倒的往別墅走去。
現在已經很晚了,她小心翼翼的走進大廳,上樓。
不管如何,把自己喝成這樣的三更半夜回家,終究對老一輩而言,是不能夠理解的。
她憋足一個口氣,好不容易走進顧子臣的臥室。
一走進去,整個人就沒有半點形象了。
她把手上提着的包一下扔了出去,也不知道扔到了什麼地方,然後開始脫鞋,脫衣服,脫褲子,那個毫不忌諱。
脫得只剩下文胸和小內褲。
喬汐莞突然停頓了一下,她迷茫的眼神看着大牀上的地方,她其實也看不太清楚那個牀上的人是不是睜開眼睛,所以她走近了一些,再走近了一些,甚至於整個人已經趴在了牀上,瞪大眼睛看着牀上的那個男人,“你沒睡啊?”
顧子臣眼眸一轉。
這個女人一進門,包一下子就飛在了他的身上,他是忍了又忍。
接着就看着這女人開始瘋狂的脫衣服,脫得就像現在這個模樣。
“顧子臣,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身體?”喬汐莞突然拉出一抹笑,賊兮兮的問道。
顧子臣沒有說話。
“很想吧。”喬汐莞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支着頭看着牀上的男人,“其實我都很滿意這具身體的身材,該有的地方有,不該有的地方就沒有,我自己看着都噴鼻血……”
喬汐莞自顧自的說着,說着些不着痕跡的話。
顧子臣的眉頭皺起。
喬汐莞是喝得神志不清了嗎?!
“只是不知道這具身體承載過多少男人……”喬汐莞有些若有所思的想着,又喃喃自語道,“這麼美好的身體,其實就算多點男人,也不會被人嫌棄吧……”
“可惜了,我曾經都沒有過一次……”喬汐莞趴在牀頭,有些惆悵的說着。
這個女人到底都在說什麼?!
顧子臣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身上這麼大一股酒味,也不去洗澡,趴在他牀頭做什麼?!
更讓她崩潰的是,他似乎是聽到了這個女人均勻的呼吸聲。
這種姿勢,也能夠睡着。
他微微擡起了自己的身體看着喬汐莞此刻的模樣,穿着一條小內褲坐在光亮的地板上,身體趴在他的牀邊,就這麼自若的睡得一本正經……
顧子臣忍了又忍。
真是受夠了這個女人的,莫名其妙了。
他躺下去,往裡面挪了點,睡覺。
他沒這麼好心把她挪上來。
他轉身,背對着她。
“顧子臣,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啊?!”身後,突然響起喬汐莞有些深惡痛絕的聲音。
顧子臣沒有回頭。
“勞資就算是冷死了你也不會搭理吧!”喬汐莞突然從牀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進了浴室。
顧子臣轉頭看着浴室的方向。
這個女人,到底還是和以前的不一樣了。
很不一樣了。
只是,到底怎麼變化的?!
到底爲什麼會變化?!
就真的成了一個迷了嗎?!
沒多久。
浴室門打開。
喬汐莞穿着一件睡衣從浴室出來,爬上他的牀,睡覺。
安靜的空間。
喬汐莞不敢閉上眼睛,因爲一閉上就天翻地覆的選擇,很容易讓自己吐出來。
她就瞪着眼睛看着那盞昏黃的燈光,突然開口說道,“顧子臣,你有過朋友嗎?”
顧子臣一直背對着她,沒有說話。
“你這麼冷血的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朋友吧。”喬汐莞繼續說道。
顧子臣抿了抿脣,不準備搭理。
“所以應該就感受不到,有時候朋友難受時,比自己難受還要不爽一百倍!”喬汐莞說,轉身,突然靠近顧子臣。
手臂就抱着他的腰,身體貼在他的後背上,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她凹凸有致的身段,緊緊相貼。
“每次和你說話總覺得是對着一堆空氣在說。”喬汐莞抱怨,整個頭卻埋在了他的後頸窩處,又說道,“好想有一個依靠,就今晚,所以別推開我,行嗎?”
顧子臣的身體似乎是僵硬了一下,又似乎是她的錯覺。
她那個時候胃裡面不舒服,腦袋也也有些暈,根本就沒想要去深究。
在她心目中,顧子臣就不可能對她有半點反應。
這個男人。
下體不遂。
“晚安,顧子臣。”沒有推開她,喬汐莞嘴角微微一笑,閉上眼睛說道。
顧子臣僵硬着身體,卻怎麼都睡不着。
耳邊,很快傳來了喬汐莞均勻的呼吸聲。
感覺到喬汐莞已經睡着,他動了動身體想要掙脫開喬汐莞,卻越是往裡面睡一點,那個女人就越是靠得更緊。
最後他索性放棄。
只是這樣的姿勢,他很難入眠。
他其實也沒想什麼,也習慣了這麼讓自己的情緒隱藏。
卻終究莫名的失眠。
夜原來越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不容易終於睡過去。
或許才睡着不到兩分鐘,就感覺到身邊的喬汐莞突然從牀上蹦起來,然後往廁所跑去,裡面傳來撕心裂肺的嘔吐聲,吐了好半響,那個女人才迷迷糊糊的出來躺在牀上,睡覺。
安靜了一會兒。
那個女人又蹦起來跑進廁所,又是一陣嘔吐。
此起彼伏。
那個晚上,簡直就是沒玩沒了的。
顧子臣捏着手指,他就知道他不應該對這個女人有任何一點仁慈之心,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故意和他作對,分明就是和他,天生犯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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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小宅話不多說。
總之就是愛你們得很。
麼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