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一般吃宵夜的地方就是晚上的大排檔。
但在上海不是。
準確說，跟着顧明路一起吃的宵夜不是。
一行4個人去了一件24小時不打烊的奢華餐廳，吃西餐。
環境很好，優雅高貴。
顧明月其實肚子很飽，實在是吃不下。
其實賴峰跟她一樣。
四個人圍坐在一起的餐桌，他們倆就看着顧明路和趙靚穎優雅的吃着牛排，而他們自己則就點了兩杯咖啡，總覺得成了陪吃，還是眼巴巴看着別人吃的自己不能吃的那種，陪吃。
餐桌上大家都很安靜。
還好他們選擇的餐桌靠邊，所以顧明月可以一邊抿着咖啡，一邊看窗外夜色斑斕的上海。
沒什麼特別的情愫，就這樣當打發時間。
她其實捉摸着，賴峰現在應該腸子都悔青了，本想着狠狠敲趙靚穎一頓，反而被那個女人擺了一道。
“明月有多久沒有回上海了？”趙靚穎突然開口。
顧明月看着窗外的眼眸微轉，回頭淡淡一笑，“7年了。”
“7年的上海發展很快，好多地方應該都變了。”
“嗯。變得很陌生了。”顧明月微微笑着，靜靜的答着。
“要不要我帶你四處走走？”趙靚穎主動說着。
“不用了。”顧明月直接拒絕，“我就在上海待兩天，開完會就要回去。”
“不多留下來幾天？”趙靚穎揚眉。
“不了。”顧明月也不多做解釋。
趙靚穎似乎是看了一眼顧明路，看着他依然慢條斯理，優雅無比的吃着那份牛排，沉默依舊。
餐桌上似乎又恢復安靜的氛圍。
賴峰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憋得心慌了，他突然開口說道，“趙靚穎，你不是請我們吃宵夜嗎？”
“這不是在請嗎？”趙靚穎直白。
“你確定這頓你請？”賴峰眯着眼睛。
這麼高逼格的餐廳，以趙靚穎這種一毛不拔的人，怎麼可能會請客。
“你這杯咖啡我請。”趙靚穎解釋，理所當然。
賴峰翻白眼。
就知道這個女人摳到家門口了。
“吃完了嗎？”顧明路放下刀叉，突然開口。
趙靚穎連忙恭敬道，“吃完了。”
“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有一天的會議。”
“嗯。”
所有人站起來，從咖啡廳離開。
顧明月走在最後面，看了看時間。
還好，也就40分鐘，也沒有耽擱自己太多時間。
一行人走進電梯。
趙靚穎按了兩個樓層，一個1樓大廳，一個—1樓地下車庫。
賴峰有些詫異，“你幹嘛按兩個樓層？”
“我們1樓下。”
“哦。”賴峰點頭。
想着—1樓是顧明路去，這麼晚了也確實不能讓領導還送他們回去。
電梯很快到達。
趙靚穎和賴峰以及顧明月很自覺地準備下車。
趙靚穎突然攔着顧明月，“顧總送你回去，我和賴峰有點事兒。”
顧明月一怔。
趙靚穎微笑着，“私事。”
然後，電梯關了過來。
沉默的空間，顧明月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電梯往下。
然後身體不自覺得有些緊繃。
總是很不自在，兩個人單獨在一個封閉的空間。
很快，電梯打開。
顧明月習慣性的退後一步，讓領導先下電梯。
顧明路看了她一樣，走在前面。
顧明月默默地跟隨其後。
兩個人坐進黑色轎車，顧明路開車，緩緩地駛出地下車庫。
顧明月的眼神就一直看着車窗外，然後默默的不說話，也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麼。
那晚上在合川酒店發生的事情並不愉快，應該不算愉快，她本想着第二天在公司見面肯定尷尬，卻聽到傳聞說大boss已經回了上海。
默默鬆了口氣的時候，似乎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情緒。
她不想深究。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上海繁華的街頭。
“怎麼不在上海多留幾天？”沉默的空間，顧明路突然開口，打破一室尷尬的寂靜。
顧明月頓了頓，說道，“沒什麼留戀。”
“自己生活了將近20年的地方，就沒有半點捨不得嗎？”
“沒有。”顧明月直白，似微笑了一下，“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從小就沒心沒肺，一般不會留太多感情在某一個地方，也不會堅持。”
“不會堅持？”顧明路眼眸微緊，“你是在提醒我什麼嗎？”
“我只是在說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顧總不會要誤會。”
顧總。
顧明路手指捏着方向盤，難掩難看的臉色。
顧明月也看到了，所以默默的垂下眼眸不再說話。
她不想招惹到任何人。
車子突然開快了些，很明顯的速度。
顧明月咬着脣也不說話，儘管有些心驚膽戰。
加快的車速很快到了酒店大門。
顧明月抽調安全帶，說着，“謝謝顧總，再見。”
“明月。”顧明路突然叫她。
顧明月沉默。
“趙靚穎喜歡賴峰。”顧明路一字一句。
顧明月詫異的的看着他。
完全看不出來啊！
“喜歡了很多年，但是賴峰一直不知道。”顧明路的嗓音很低沉，很有磁性，“趙靚穎一直用靠近我的方式來讓賴峰感知她的存在最後都失敗了，所以她現在決定主動展開追求，她說這麼多年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對愛情的等待就是對自己將來的辜負。”
顧明路說完，眼眸一直看着顧明月。
顧明月的手一直放在車把上，卻沒有打開車門。
此刻沉默着，眼眸沒有看着他，在酒店大門金碧輝煌的燈光下，不太明朗的五官恬靜而美好。
以前的顧明月很少露出這般安靜的神情。
可現在的顧明月總是安靜得，恨不得被所有人所忽視。
時間一分一秒。
沒有誰開口說話，氣氛就會一直如此。
好久。
夜晚越來越深。
顧明路說，“早點休息，晚安。”
“嗯，晚安。”顧明月拉開車門，下車。
下車後，走得很快。
顧明路看着顧明月的背影，他真的看不到這個女人的心。
……
翌日一早。
顧明月起牀，昨晚上有些失眠，好在這麼多年習慣了鬧鐘一響就蹦起來，起牀也不會太難受。
她下樓去酒店吃早飯。
剛坐下，就看着賴峰一臉完全沒有睡醒的模樣出現在她面前，黑眼圈簡直是堪比國寶。
“賴經理，你昨晚沒睡覺嗎？”顧明月問道。
“我失眠了。”
“怎麼了？”
賴峰擡眸看着顧明月，似乎是忍了好久才說出來，“趙靚穎那個女人昨晚上居然向我表白了！”
“……”顧明月看着他。
“簡直是晴天霹靂！我跟她認識不說10年，也有5、6年了，這個女人突然說喜歡我，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今天是愚人節，第二反應就是這女人撞邪了，第三反應就是我他媽心跳加速了！”
“證明賴經理也是喜歡趙秘書的。”顧明月笑着說道。
“沒有道理啊！這麼多年，要喜歡早就喜歡了，需要等到現在嗎？！我他媽的還一直以爲趙靚穎那妞喜歡的事顧總！不過昨晚看到她那麼認真的表情我承認我當時真的有些無措，甚至是從她面前逃走的，回到酒店後一直睡不着，睡不着，腦海裡面全部都是趙靚穎那女人的身影！”賴峰抓了抓頭髮，似乎是真的有些崩潰。
顧明月忍不住笑了一下。
總覺得看別人糾結的感情，挺好玩的。
“話說明月，你不覺得趙靚穎這個女人很蠢嗎？！”賴峰狠狠地說着。
“啊？”顧明月詫異。
“她說她喜歡我很多年了。你說喜歡我很多年了爲什麼不早點說喜歡我，非要我談了一場又一場戀愛，甩了一個又一個女人後才說！她腦袋瓜有病嗎？”賴峰一副完全不能理解的模樣，“她看着我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時候，就不難受？”
顧明月擦了擦嘴角，笑着說，“或許她當時覺得配不上你。”
“……啊？！”賴峰詫異。
“女人很容易自卑的。”顧明月笑了笑，“趙秘書看上去一本一樣的在跟着顧總工作，其實應該也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女人。而你這麼開朗帥氣，工作上也這麼有有能力，她大概覺得自己配不上你。”
“是嗎？”賴峰似信非信。
“我也是猜的。”顧明月笑了笑，“賴經理聽聽就好。”
“可如果是這樣，她爲什麼現在決定告白了？”
“兩個原因。第一個是她通過努力，覺得自己已經可以並肩的站在你的身邊，所以她鼓起勇氣。第二個就是，她已經等不下去，等不下去一直的等待，所以選擇孤注一擲。”
賴峰沉默，似乎也在默默的想着什麼。
“如果是第二個原因，賴經理要是這次拒絕了趙秘書，趙秘書應該就不會再等下去了。”顧明月抿了抿脣，又是一笑，“所以賴經理好好把握，趙秘書真的很棒，你們很相配。”
賴峰看着顧明月，好半響，“你覺得我們很配嗎？”
“嗯。”顧明月點頭。
賴峰這麼直直的看着顧明月，眼睛都不眨一下。
顧明月差點以爲自己臉上有髒東西時，賴峰突然從餐桌上站起來，撒腿就跑，跑得很快，很急促。
嘴角淡笑，看着賴峰離開的方向。
她是不是又促進了一段姻緣，這算是給自己積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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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親們都還記得二更的事情啊！
哈哈。
晚上宅補更。
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