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夜,說不少好說不上差。
顧明月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擡頭看過天空,小時候還會好奇天上是不是有神仙在看着她。
她獨自走在寬廣的上海街頭。
上海的夜晚璀璨得耀眼,她想她要是離開這座城市,應該會經常想起這裡的美麗。
顧明月回神,轉頭看着小區內,顧明路的那棟酒店公寓。
從喬汐莞的別墅離開,顧明月已經在顧明路家的小區門口搖晃一會兒了。
喬汐莞說別找她兒子上牀,怕傳染。
可她總是這麼壞。
她深呼吸一口氣,準備走進小區時,一閃耀眼的車燈光讓她的眼眸不自覺得眯了一下,她皺着眉頭,看着那輛似乎有些熟悉的保時捷。
保時捷停靠在她的腳邊,車燈熄滅,車內的燈光點亮。
顧明月看到了顧明路,看着顧明路從駕駛臺下來,而他的副駕駛臺坐着一個女人,一個陌生的女人。
“明月,你怎麼在這裡?”顧明路問她。
顧明月眼眸從那個女人身上移開,淡淡的轉眸看着顧明路,“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我說過,如果你來了可以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可以……”
“我剛到。”顧明月說,嘴角一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什麼吧。”
“什麼?”顧明路完全不明白顧明月在說什麼。
顧明月抿着脣,眼眸微動,看着副駕駛室下來的女人。
女人看着顧明月,友好的一笑,對着顧明路恭敬道,“顧總,謝謝你送我回來,那個我不耽擱你了,明天早上我在大門等你,拜拜。”
顧明路微點頭,保持着他的禮貌。
女人對着顧明路又是一笑,大步的走進了小區。
顧明月看着女人的背影,臉上還是如此。
顧明路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低聲說道,“公司的同事,因爲住在一個小區,所以……”
“我對你的故事一點都不感興趣。”顧明月打斷他的話。
顧明路沉默着,喉嚨微動,終究沒有在多說。
顧明月走進小區。
顧明路開着車去了地下車庫,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到顧明路的公寓。
剛開始在暗黑的空間彼此都看得不太清楚,所以都沒有注意到顧明月臉上不同尋常的潮紅,而顧明路滿臉疲倦。
兩個人這麼看着彼此。
沉默。
顧明月說,“我去洗澡。”
“嗯。”顧明路點頭。
顧明月走進浴室。
她把溫度調高了些,因爲莫名覺得很冷。
發燒的人,總是很容易寒冷。
顧明路在顧明月洗澡的時候,去書房處理一個緊急oa,這是明天要和對方公司談的項目終稿,有些數據市場部出了點錯,需要重新覈算,而他不希望把這麼重要的文件再交給別人來製作,所以他即使作爲執行ceo的行政總助,卻比下屬更累。
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敲打。
顧明月洗完澡,穿着顧明路的白色浴袍站在門口。
熱水泡了之後,顧明月的臉色更加紅潤。
“顧明路,你幾點睡覺?”顧明月問他。
顧明路沒有回頭,一邊敲打着鍵盤一邊說着,“你先睡覺,我還有一會兒,明天早上9點要出終稿。”
“我來你這裡不是爲了睡覺的。”顧明月一字一句。
顧明路敲打鍵盤的手頓了一下,他回頭,“等我10分鐘。”
顧明月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顧明路看着她的背影,也沒有多想,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之中。
接觸工作後,就變成了工作狂。
這樣的生活狀態,又再次的被他母親所嫌棄。
好在,他從小就異於常人,他母親也真的習以爲常,只是偶爾仰天長嘆一聲。
臥室內。
顧明月在玩。
玩一些毫無營養的小遊戲打發時間。
10分鐘。
這都過了足足1個小時了吧。
顧明月本來就覺得頭重腳輕,感冒讓她整個人懶洋洋的,好幾次都差點就這麼睡了過去。
她看着門口的方向,突然放下電話,掀開被子起牀。
書房中,顧明路在打電話,壓低聲音,似乎是在談工作的事情,表情無比嚴肅,她其實真的很難想象顧明路上班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19歲,大概沒辦法好好帶領一個公司吧。
畢竟,太年幼了。
顧明路看着顧明月,眼眸微動了一下,對着電話說道,“我一個小時內要我剛剛說的數據,你想辦法!”
聲音,帶着些不容置喙。
說完,就掛斷了。
顧明月覺得顧明路剛剛那一秒,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兒。
“對不起,我剛剛有點事情耽擱了。”顧明路說。
顧明月輕抿着脣,開口道,“我只想問你,還讓我等幾個小時?”
“我去洗澡。”
顧明月沉默。
顧明路走出書房,回到臥室。
顧明月頓了頓,跟着回到臥室,躺在牀上。
顧明路今晚洗澡很快,身上甚至都還有水滴。
顧明月就看着顧明路走向大牀,然後上牀,將她壓在身下。
顧明路習慣性的輕吻了一下她的脣瓣。
沒有深入,就是淺淺的一吻。
緊接着,他的手伸進了她的衣服裡。
穿顧明路的睡衣有個特別大的好處就是,真的很好脫,幾乎不費吹飛之力,顧明月就可以赤誠相待。
不溫不熱的房間。
兩具身體緊緊纏在一起。
一次。
即可。
顧明路從顧明月身上起來,“你早點睡。”
然後,下牀走了。
就跟完成任務一般,很是匆忙。
顧明月就這麼看着顧明路的背影,心口也說不出來什麼滋味。
她咬着嘴脣,抱着被褥靠在牀頭。
顧明路這麼心細的一個男人,卻沒有發現她在發燒。
她其實已經不太想去追究他是突然的“粗心”,還是說,根本就不在乎。
她起身,掀開被子,還是穿着那件鬆鬆垮垮的白色浴袍。
顧明路回到書房,手指一直在鍵盤上跳躍。
她看到他在聊q,表情嚴肅,應該是繼續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顧明月默默的站在門口很久。
久到也不知道何時,顧明路才注意到她,那一刻有些詫異,“明月,這麼晚了怎麼沒有睡覺?”
“顧明路,如果你覺得煩了,我們可以隨時結束我們這種關係。”顧明月淡淡的口吻,說得很無所謂。
顧明路蹙眉看着她。
“我想你應該也過了新鮮勁兒了。”顧明月繼續幽幽的說道。
“是我每次給你的錢太少了嗎?”顧明路問她,沒有半點焦慮和憤怒,表情還顯得很認真。
顧明月笑了一下,有些諷刺,“顧明路,你準備做好人做一輩子?”
顧明路就這麼看着顧明月,看着她諷刺的臉頰。
兩個人又是這般沉默,沉默得,仿若整個世界都是安靜得沒有聲息的。
顧明路眼眸微動,直直的說着,“如果你覺得是,那就做一輩子吧。”
心口,似乎是漏跳兩拍。
分明是因爲顧明路的話。
什麼叫,一輩子。
他真的以爲一輩子這般簡單嗎?!
顧明月轉身欲走。
很多時候,當她不知道和顧明路還有什麼話題可以說下去時,她都是選擇迴避。
她覺得這樣,是在緩解他們在一起的僵硬氣氛。
“明月。”顧明路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
顧明月停下腳步,看着顧明路。
顧明路看着她紅潤無比的臉頰,“你在發燒?”
“呵,你才注意到?”顧明月笑着,笑得很敷衍,“我以爲你上牀的時候會發現,我體溫比平時高了很多。”
“你在牀上,體溫總是比平時要高很多……”顧明路說着,那一刻似乎連耳朵都紅了。
顧明月微微笑着。
笑着,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她的笑意。
“我去給你找點藥。”顧明路說着,就準備走向客廳一角。
顧明月突然拉着他的手臂不放。
顧明路詫異的看着顧明月,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道柔軟的脣,這麼深深淺淺的親吻着他的脣瓣,舔舐着,甚至有些撕咬。
顧明月摟抱着顧明路的脖子,踮着腳,親吻着顧明路。
一點一點,吻得很深。
顧明路是愣怔的,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迴應顧明月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吻卻並沒有一方的沉默而變得冷漠,反而瘋狂的在脣上滋長,四片脣瓣緊緊纏綿,伴隨着敏感的舌尖,在脣齒間沉淪……房間內充滿了曖昧的氣息,此起彼伏。
直到,彼此氣喘吁吁。
顧明路看着顧明月越漸潮紅的臉頰,看着她嘴角迷離的笑,笑得那般的妖嬈絕代……
“聽說過感冒的人,就是要把感冒傳染給別人,自己纔會好。”顧明月說,輕輕的口吻,卻帶着一絲說不出來的韻味,散發着一種情。欲,“顧明路,記住了,我就是這麼壞。”
話音落,顧明月再次覆上了他的嘴脣。
這次,不在那般死咬着脣瓣不放。
她有些滾燙的小手伸進了他的衣服內,一點一點解開他白色浴袍,與此同時,她自己身上的浴袍也在自己手上,滑落,兩個人彼此坦誠的在書房門口糾纏,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發生在牀上以外的地方,火熱而瘋狂。
翌日一早。
顧明路睜開眼睛,看着窗外剛剛亮的天色。
他習慣了早起,所以昨晚就算是折騰了幾乎一個晚上,他還是準時準點的醒了,儘管腦袋有些迷糊。
翻身,看着身後空蕩蕩的牀鋪。
整個人似乎突然清醒,左右看了看房間。
顧明月平時起不來這麼早的,而且昨晚上這麼累,按照顧明月的生活習慣,她絕對會睡過頭。
顧明路掀開被子從牀上起來,走進浴室,又走向客廳,廚房,其他各個房間。
顧明月不在,連同他放在茶几上的那疊錢也不在了。
所以是真的走了。
第一次,在自己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顧明月離開了。
心裡有些空。
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其實很多夜晚也是這麼一個人睡覺,清早起來也是這麼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而今天這一刻,卻莫名的覺得心慌,有一種好像要失去什麼的感覺。
他拿起電話,給顧明月撥打。
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這麼連續撥打了好幾次,終究還是接聽了,接電話的卻不是顧明月。
“你好,明月在寢室睡覺,如果你有什麼事兒,晚點打過來吧,她在生病。”那邊好心的提醒着。
顧明路道了一聲謝謝,掛斷了電話。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多慮了。
顧明月做任何事情都是這般出乎意料,全憑她的心情,也從來不考慮被人的感受,他早該習慣的。
放下電話,顧明路起身去浴室洗漱。
今天這個合作項目是他第一次代表公司單獨去商談,所以難免,比平時更加認真。
他做事情一向不喜歡半途而廢。
------題外話------
老規矩,今日二更,下午4點,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