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貝迪和喬汐莞以及古源聚完餐,從外灘坐着出租車回家。
今天頭有點暈,還好這麼走了這麼一會兒,要不然現在肯定更加的難受。
她透過出租車後玻璃看着站在原地的古源和喬汐莞,忍不住微嘆了口氣。
即使現在古源已經有了女朋友,總覺得古源這輩子都放不下霍小溪,是一輩子。
她其實不知道,對於霍小溪而言,有這麼一個男人這麼愛着自己,到底是不好還是不好。
她收回視線,回頭。
出租車一路到達目的,她走進小區,坐着入戶電梯到家。
家裡面一片漆黑。
姚貝迪有些詫異。
瀟夜現在了還沒有回家嗎?!
她抿着脣,打開燈,玄關處沒有瀟夜今天穿出去的鞋子。
瀟夜今天很忙?
她脫掉高跟鞋,換上拖鞋走進家裡面,安安靜靜的,瀟夜真的不在家。
她回到房間,先洗了澡,然後又下樓看電視等他。
瀟夜其實很久沒有這麼晚回來了,她是有點真的不太習慣,一個人睡覺……
臉有些微紅。
瀟夜的腿上應該好多了吧。
有時候晚上睡在一起,兩具敏感而成熟的身體這麼靠在一起,那面*,但每次都會在關鍵時刻瀟夜被瀟夜推開,其實她說過,她可以嘗試的,甚至有時候還鼓起勇氣在瀟夜的耳邊嘀咕,瀟夜卻依然推開她,然後很大男人主義的說着,這種事情,怎麼可以讓女人這麼辛苦……
這不叫辛苦吧!
她羞澀着鑽進他心跳劇烈的懷抱裡,然後靜靜的感受着彼此的呼吸,慢慢平穩。
姚貝迪縮在沙發裡,每每想起牀上之事還是會心跳加速,心律不齊。
她努力讓自己把注意力鎖定在屏幕上,看一些她感興趣的綜藝節目,這段時間電視臺經常喜歡播放真人秀節目,她其實挺喜歡看明星帶着孩子參加戶外體驗的類型,而且這期重磅邀請到了程晚夏和她的兒子傅唯一,她真的太喜歡傅唯一那酷酷的小萌寵了,不僅她喜歡,她女兒笑笑也喜歡,其實看這檔子節目也是笑笑讓她看的,說傅唯一真的好可愛,看了之後,覺得傅唯一確實可愛。看上去冷冷酷酷的,卻是個小暖男,每每讓程晚夏氣得欲哭無淚,卻又每每的被他感動到不行,而且聽說下一期傅博文會出現客串……
咳、咳。
其實她一直都覺得傅博文那種男人很帥,爲了自己的女人可以極端到去坐牢……她是真的有些羨慕傅博文愛程晚夏能夠愛得這麼堅決。而且兩個人牽牽扯扯這麼多年終於還是在了一起,不得不說,愛情比很多人想象的要長久。
姚貝迪微動了動身體,拿了一個抱枕抱在懷裡。
她很容易去羨慕別人的愛情,比如在熒屏上出現的程晚夏,比如以前的霍小溪和齊凌楓……
她其實也期盼自己有一天能夠擁有一份堅決的愛情,和瀟夜……
嘴角微微一笑,姚貝迪轉眸。
一個人總是會胡思亂想。
不過,說起瀟笑,她是真的好久沒有帶瀟笑出去玩了,她捉摸着這個週末,怎麼也要帶瀟笑出去走走,不知道瀟夜能不能抽出時間,她決定勇敢一次。
瀟夜能夠慢慢的接受她,她相信,也能夠慢慢的接受笑笑。
這麼一直想着,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電視節目上。
時間滴答滴答,真人秀節目結束。
姚貝迪伸懶腰,看着牆壁上的時間。
都快12點了,瀟夜今晚還沒有回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姚貝迪忍不住還是撥打了電話,電話處於關機狀態。
姚貝迪眼眸一轉,又撥打了阿彪的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大嫂。”
“瀟夜手機沒電了嗎?”姚貝迪問道。
“嗯,可能沒電了。”阿彪恭敬的回答道。
“你們今晚是很忙嗎?”
“有點忙。”阿彪說,“不知道會忙到幾點。”
姚貝迪抿了抿脣,“那,麻煩你照顧好瀟夜的腿,我就不等瀟夜了。”
“大嫂你早點睡,忙完了我會第一時間送大哥回來的。”阿彪一直恭敬無比。
“好。”姚貝迪掛斷電話。
不太清楚瀟夜的世界,一直都不知道他到底都在做些什麼,但既然阿彪說瀟夜在忙,她就會很乖巧的認爲,瀟夜真的很忙,她不喜歡這麼去懷疑一個人,從小就不喜歡,所以霍小溪老是說她,笨。
她從沙發上起來,回到房間。
有時候習慣了一件事情是真的就會很習慣,一個人躺在牀上,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然後徹夜難眠。
……
市中心私立醫院。
阿彪放下電話,看着手術室外走廊上一直冷着一張臉的瀟夜,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恭敬的說着,“大嫂剛剛打電話,大哥你手機沒電了嗎?”
瀟夜點了點頭。
他沒有那個習慣保持手機24小時待機,所以手機會沒有電,他一般也都不太在意。
“大嫂說等你到現在,我讓大嫂先睡了,也不知道手上幾點能夠結束。”阿彪感嘆。
瀟夜看着手術室的方向,抿着脣沒有說話。
安靜而有些陰森的走廊。
透亮的燈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夜色很沉很沉了。
手術室的大門突然打開,醫生有些疲倦的說着,“手術基本算成功,不過拿掉了患者的子宮,對任何一個女人而言應該都會是一個致命的打擊,而且她還沒有生過孩子……總之多開導開導,好好康復。身體最重要。”
“嗯。”瀟夜點頭。
醫生離開。
瀟夜轉頭看着護士把裡面的女人推了出來,臉色慘白,此刻是清醒的,眼眸一直無神的看着自己,虛弱得仿若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他喉嚨微動,陪着護士把那個女人推進了病房中。
整理好所有一切。
瀟夜和阿彪在病房裡面陪着她。
病牀上的女人眼神就這麼一直慘慘淡淡的看着瀟夜,不發一語。
偌大的高級病房,那一刻顯得如是的冷冷清清,仿若就只有,點滴一直不停的往下滴的,動靜。
過了好久,瀟夜突然對阿彪說着,“你先回去,我陪她。”
阿彪抿了抿脣,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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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恭敬的點頭,“是。”
阿彪走出病房,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裡面的兩個人。
躺在病牀上那個是雷蕾。
在消失了1個多月時間的雷蕾,此刻又突然出現了,在今天下午時分,哭着給瀟夜打了電話,說自己懷孕了。說自己這段時間什麼都沒有過,卻懷孕了,因爲上次的事情懷孕的。
不是吃過避孕藥嗎?!
但聽說,有時候避孕藥也會有失誤。
瀟夜放下手上的事情,帶着他去了雷蕾的家,雷蕾臉色無比慘白,旁邊的垃圾桶裡面丟棄着一根驗孕棒,很明顯的兩條紅槓。
雷蕾看着他們,眼淚噼裡啪啦的就掉了下來,“爲什麼會這樣?”
瀟夜似乎是有些隱忍,看着雷蕾已經把自己糟蹋得不成樣子。
他果斷的把她送去了醫院,做流產手術。
雷蕾一直怕,她一直拉扯着瀟夜的手,說怕,說自己好殘忍,說自己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瀟夜一路上一直隱忍着,隱忍着雷蕾在他身上哭,哭得天翻地覆。
送進手術室。
瀟夜就和阿彪在手術室外面等候。
聽說無痛人流患者是沒有痛楚的,而且只需要半個小時,但半個小時,醫生卻急急忙忙的跑出來說道,雷蕾失血過多,子宮太薄已經不能夠保住,需要立即切除子宮,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瀟夜和阿彪都愣怔在了那裡,半天似乎都沒有反應。
僅僅一個流產手術而已,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醫生一直催促着,讓他們趕緊下決定,雷蕾的生命狀況已經很差,不能耽擱。
瀟夜簽下了手術同意書。
雷蕾被火速的送去另外一個手術室,然後一直做了長達好幾個小時的手術。
阿彪剛開始一直覺得雷蕾是故意的。
他其實一直就懷疑雷蕾,覺得依照那個女人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安分得了,肯定會弄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來,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手,他甚至想要提醒瀟夜,不要上了雷蕾的道,誰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什麼時候有的,但終究覺得,不管如何,除了大嫂以外,瀟夜對雷蕾這個女人也曾經有過感情,而且這麼多年,說得太難堪對誰都不好,也就隱忍着一路跟來,沒有說任何不好的話語。
而到了現在。
似乎更加說不出來了。
雷蕾現在的遭遇,應該是一般女人都無法承受的打擊。
是咎由自取,還是天災*?!
阿彪深呼吸,他只是突然覺得,老大的生活馬上就會變得,一團糟。
他有預感。
……
阿彪離開。
病房中似乎更加安靜了。
雷蕾一直看着瀟夜,眼神無力的一直看着他,也不說話,就這麼蒼白着臉,毫無表情。
瀟夜推着輪椅走近雷蕾,臉上是一貫的冷漠,話語間卻溫柔了很多,“別想了,睡覺吧。”
“沒有子宮的女人,還算女人嗎?夜。”雷蕾問道,聲音有些啞啞的難受。
瀟夜嚥了咽喉嚨,他從來都不會一個會安慰別人的人,所以更多的時候都只是在沉默,沉默無語。
雷蕾的眼淚順着眼眶,無聲的滑落,她眼眸微轉,看着天花板,“原來有一天,我也會慘到這個地步,我總是在想,我沒有了瀟夜,我還能夠努力的讓自己走出去,不管多久,半年,一年,十年,或許哪一天我就能夠過上我自己的生活,我都那麼努力了,爲什麼是上帝還要這麼的來對待我?!”
瀟夜捏着手指,一直默默的看着她。
“你回去吧。”雷蕾突然開口。
“不了,今晚我陪你。”瀟夜直白的說着。
遇到這種事情,他沒想過今晚會離開。
雷蕾有些諷刺的笑着說,“陪得了我一晚上,陪得了我一輩子嗎?!瀟夜,你不能這麼殘忍的!不要給我希望,又讓我絕望,不要讓我好像能夠觸碰,實際上是妄想而已。”
瀟夜抿着脣,說不出一個字。
他現在不可能給雷蕾任何承諾。
以前沒有和姚貝迪發展到現在,他或許會答應雷蕾,答應這個女人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但是現在,他確信自己做不到,他不可能再讓雷蕾出現在他和姚貝迪的世界裡。
雷蕾看着瀟夜的表情,笑得更加的諷刺了,眼裡真的是毫無預兆的,哭得稀里吧啦,她泣不成聲的說着,“你走吧,瀟夜,你走,我求你了,我現在不能看到你,要讓我心死,就徹底一點,反正這個世界上,估計也沒有什麼,能夠讓我更慘了……”
瀟夜捏着手指,就這麼直直的看着雷蕾,看着她崩潰的情緒。
醫院醫生護士那麼多,他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如果雷蕾覺得他的出現反而是她的負擔……
她抿着脣,推動着輪椅,“那你好好休息。”
然後,冷漠的離開。
雷蕾淚眼模糊的看着瀟夜的背影,極恨極恨的目光,讓她整個人的呼吸似乎都有些不太順暢,她覺得自己此刻好想要殺人,好想要殺人,爲什麼自己會遭遇這樣的事情?!爲什麼?!
爲什麼到了現在的地步,瀟夜對她還是可以這麼冷漠處之。
她咬着脣,那一刻在儘量的控制自己崩潰的情緒,崩潰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發泄的情緒,她手有些發抖的拿起電話,她也不知道此刻能夠找誰傾訴自己的悲哀和諷刺,她身邊似乎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只有一個有着利益關係,純利益關係的男人。
電話撥通。
那邊聲音有些慵懶,似乎是從沉睡中醒過來,“這麼晚了,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齊凌楓,我現在沒有子宮了!”雷蕾崩潰的尖叫。
齊凌楓一怔,似乎是被雷蕾突然的尖叫聲徹底的吵醒。
他抿着脣,口吻冷漠的問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雷蕾諷刺無比的說着,“所有都是你的主意,你說的讓我被人lun奸,你說的讓我不吃避孕藥,你說的流產,所以一切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到現在,我居然連子宮的都沒有了,齊凌楓,你不覺得我的代價太大了點嗎?!”
齊凌楓在那邊沉默了一下,眼眸微動,“這樣不更好?!”
口吻,顯得尤其的冷漠,簡直是冷血。
雷蕾諷刺極了,“齊凌楓,你能夠還殘忍點嗎?!”
“我說的是事實,沒有了子宮,對瀟夜而言不是更加的內疚,你現在成爲了一個不健全的女人,除了他,這個世界上還有哪個正常的男人願意接納你?!”齊凌楓說的一字一句,顯得那樣的理所當然。
“果然,果然和你合作,和你合作,我就是自己在找死!”雷蕾狠狠的說着,狠烈無比。
“錯了雷蕾,你跟我合作,終究你就會得到你的所有。你現在是無法接受自己的遭遇,到最後,你會達到你的目的,你應該感謝我。”齊凌楓說的沒心沒肺,那樣的殘酷。
雷蕾咬牙切齒,真的很想殺了齊凌楓,此刻卻無能爲力的,身體只是氣得發抖,不停地發抖。
“雷蕾,不要鑽牛角尖了,趁着現在的大好機會,裝裝可憐,重新回到瀟夜的身邊。我一直覺得你不笨,至少比你的好朋友楚以薰聰明,所以我相信你,憑你的能力肯定可以重新擁有瀟夜,到時候不要太乾系誒我,幫我做點小事情就行了。”齊凌楓還是那樣,仿若點都感覺不到她的難受一般,還在不停的算計利益得失,利益得失!
“齊凌楓,你就不怕我不做了嗎?!你就不怕我把所有事情都捅出來嗎?!瀟夜不是一個喜歡被人算計的人,到時候知道所有一切都是你在安排,你覺得你的日子會好過?!”雷蕾冷冰冰的說着。
“你不會。”齊凌楓很肯定的說着,“如果你子宮還健在,或許你突然會良心發現的放過瀟夜走自己的道路,但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了,依照你的性格,怎麼可能善罷甘休?!雷蕾,破罈子破摔,我等你的好消息!”
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對於她剛剛的威脅,他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
她是真的很想很想撕破那層皮,讓齊凌楓這個男人也得到該有的下場!
一切都是他在設計,一切都是他在策劃,一切都是那個男人在不折手段的安排!
她知道齊凌楓的手段狠烈,她知道齊凌楓或許真的有那個能耐讓她重新靠近瀟夜,但是她沒有考慮到,這個男人的狠烈,不只是用在瀟夜身上,更多的是用在了她雷蕾的身上,她甚至於用了比死還難受的代價!
她控制情緒,控制自己顫抖的身體。
齊凌楓真的太殘忍了。
殘忍到她似乎真的沒有辦法脫離他的魔抓。
她本知道了齊凌楓所有的算計都會用在她的身上,以殘忍的方式體現,可現在她卻只能依附於他,而且就如他說的那樣,在自己什麼都沒有失去的時候她或許會放下仇恨和不甘,到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她爲什麼還要放棄?!她永遠都不可能放棄,她絕對不會!
她怎麼可以忍受着看着瀟夜和姚貝迪這麼,雙宿雙飛下去。
她眼眸一緊。
轉頭看着茶几上的水果,以及水果刀。
她剝掉點滴,一步一步走向忍着傷口的疼痛走向茶几,拿起那把水果刀,眼神中充血,嘴角狠狠的笑着。
更慘烈是吧!
讓自己慘到,人見猶憐的地步!
不就是再來一刀而已,不就是再做一些傷害自己身體的事情而已,她反正早就,體無完膚的,一個什麼都沒有了的人,還能有什麼畏忌的?!
她用力的,一刀割下手腕。
血迸發而出。
她看着自己的鮮血如此有活力的在手腕上跳動,嘴角的笑容,變得越來越殘忍……
……
瀟夜回到家裡面。
那時候已經很晚很晚了。
他刻意的讓自己儘量不發出什麼吵鬧的聲音,他實在不想要打擾到某個女人。
嘴角有些僵硬的脣線似乎在那一刻有些微妙的變化。
今天壓抑了一個晚上,也只有這個時候,也只有回到這個地方,才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他挪動着身體,拿起柺杖,上樓。
現在他的身體情況其實已經好了很多,雙腿可以通過柺杖走一段路,而且醫生也說了,可以這麼適當的練習一下,但不能用力,用力容易將雙腿再次骨折。
他好不容易上樓,推開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打開一盞微淺的燈光,大牀上那個女人睡得香甜,長長的頭髮隨意的披散在枕頭上,紅潤的脣瓣微微上揚着,似乎在做着好夢。
有些冷峻的臉部線條似乎也被溫暖的燈光所感染。
有時候真的覺得,能夠有個女人在不管多晚都爲自己留一張淺燈,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彎腰,忍不住在她脣瓣上印下一吻。
那個睡夢中的人似乎有些感覺,有似乎只是微微動了動眉頭,小舌頭仿若是不自覺得生出來舔了舔,舔在他有些乾涸的脣瓣上,心都癢了……
他承認。
他對這個女人其實沒有多大的忍耐程度。
但是他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轍,上次的事情他身體難受,她似乎也很自責,他不想看到她那麼內疚的樣子。
而她說的主動……
他抿脣,嘴角一笑。
他其實不怎麼期待她的主動,他怕最後的結果還是,他會忍不住,再次撲向她,把她吃的一乾二淨。
這麼在她脣瓣上蹂躪了一番。
身下的女人卻還是沒有清醒一般,還一直在睡覺睡覺。
怎麼這麼能睡?!
瀟夜微離開姚貝迪的嘴脣,看着她熟睡的樣子,手指劃過她柔嫩的臉頰。
再次印下一吻,他拄着柺杖準備去洗澡,牀頭上正在充電的,姚貝迪的手機響了起來。
瀟夜皺眉。
雖然開的震動,但這麼安靜的房間,分明還是有些吵人。
瀟夜走過去拿起姚貝迪手機,準備直接掛斷時,突然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阿彪,眼眸頓了頓,接通,“阿彪。”
“大哥?”阿彪有些詫異,瞬間又恭敬的說道,“大哥,你電話關機了,我就是找你。”
“什麼事兒?”
“剛剛醫院打電話來說,雷蕾割腕自殺……”
瀟夜眼眸一緊。
“現在在營救,因爲發現得及時,並沒有生命危險,但醫院現在沒有一個人,只有醫生護士陪着雷蕾在開導她,我其實沒想過給你打電話,但又覺得,或許你應該知道。要不,我去醫院守着吧。”阿彪說了一通話,最後提議道。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瀟夜一字一句。
“但是,大哥……”
“不說了,就這樣。”瀟夜把電話掛斷。
他稍微緩和的臉色在此刻變得僵硬無比,放下手機,他轉頭看着迷迷糊糊似乎掙扎着想要睜開眼睛的女人,好半響,他直接走出了房間,將房門關了過來。
大牀上的姚貝迪翻身,迷糊的睜開眼睛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她剛剛是出現幻覺了嗎?她明明覺得瀟夜回來了,她似乎還感覺到瀟夜在親吻自己……
是錯覺吧。
瀟夜應該不會偷情自己的吧。
她翻身,實在太困,又這麼睡了過去。
……
瀟夜一路到達高級vip病房。
裡面有醫生和護士在守候着,似乎都不敢再離開,就怕雷蕾又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
瀟夜到達時,所有人似乎都鬆了口氣。
醫生看着瀟夜,連忙說着,“還好護工發現得早,要不然後果不敢想象。瀟先生,你作爲病人的朋友,多開導開導吧,女人遭遇這種事情,打擊是真的很大。”
瀟夜點頭,看着病房中三三兩兩的醫生護士,看着雷蕾比剛開始他離開時還要蒼白的一張毫無生氣的臉頰,說道,“你們出去吧,我陪她。”
“好。”醫生護士離開。
現在本來也是深夜,大家其實都累了困了。
所有人離開後,瀟夜推着輪椅走近雷蕾。
雷蕾看着自己的點滴瓶,沒有轉頭,只是靜靜的說着,“瀟夜,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瀟夜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閃動着的滄桑眼眸,又開始瀰漫淚花。
“我其實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是值得我能夠留戀的,想着想着,就這麼做了……”雷蕾轉頭,眼淚模糊。
瀟夜眼眸微動,“雷蕾,你先休息。”
“我也很想要休息,可是我睡不着。”雷蕾說,臉色有些落魄的笑着。
“我陪你。”
“陪我,做什麼?!”雷蕾笑着問道,即使滿臉淚痕,“你陪我,能夠陪我多久?!住院期間嗎?我不需要這樣的同情,我不需要的。”
“雷蕾,你能變成這樣是因爲我引起的,我會彌補你。”瀟夜一字一句。
“怎麼彌補?給我錢嗎?!”雷蕾搖着頭,“我一直都不需要錢。”
瀟夜看着她,“我送你去國外。國外很多丁克家族,他們比較開放,沒有中國人的死板。”
“國外,又是國外?!”雷蕾搖着頭,“你真的以爲我喜歡那些陌生的國度嗎?瀟夜,你想要支開我,也不是用這種方式,我沒有想過這麼一輩子纏着你,沒有想過!”
“我能夠想到的就這麼多。”瀟夜面無表情。
“你能夠想到的其實更多,只是你不願意這麼做而已?!”雷蕾哭着,哭得崩潰,“你不願意,讓我重新的留在你的身邊!”
瀟夜捏着手指。
是的。
他想到的,但是做不到。
所以他保持沉默,沉默的看着雷蕾完全已經崩潰。
“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你的身邊了,以前我還算一個正常女人時你都這麼把我推開,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子宮沒有了,你更不會接受我……”
“而你子宮沒有關係雷蕾。”瀟夜一字一句。
“對,沒關係的,有關係的只是我這個人,只是我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所以我無論做了什麼,受了什麼委屈,就算我以死相逼,或許你都不會讓我再次的留在你的身邊,我其實知道的,瀟夜,我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已經一文不值,可是我真的很難受,我真的很難受,我除了愛你,我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爲什麼會得到這樣的報應,現在我最愛的男人不會再愛我,我身體也失去了女人最重要的東西,你說,我到底還要怎麼的活下去?我覺得很累,很崩潰,我真的受不了……”雷蕾已經哭得虛脫,嘴裡面也已經語無論的,絕望到不行。
瀟夜卻只是這麼默默的看着她,沒有主動伸手,沒有將她的脆弱擁入懷抱。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都把自己說得這麼可憐了,瀟夜還是無動於衷嗎?!
真是,好可悲。
真是覺得自己,好可悲。
她突然猛地撲進瀟夜的懷抱裡,狠狠抱着他的身體,將自己的頭埋在他的胸口上,“瀟夜,對不起,瀟夜,對不起……我真的不能一個人,我嘗試過了,我真的不能一個人,我求你,求你不要推開我,我不要什麼名分,不要什麼名分的,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甚至可以默默無聞的,我不會和姚貝迪爭搶你,只要你偶爾想起我,偶爾讓我躺在你的懷抱裡,偶爾出現在我能夠觸手可及的地方就行了。”
瀟夜默默的承受着懷抱裡面女人的不停哭泣和呢喃,他不發一語,也沒有反手抱着她給她安慰,就是這麼靜靜的陪着她,直到她的情緒開始慢慢的放鬆下來,開始變得沒有那麼的極端和崩潰。
好久好久。
房間再次陷入安靜。
瀟夜推開雷蕾,一字一句很認真的說着,“雷蕾,我不會再把你留在身邊。”
雷蕾看着他,乾涸的眼淚再次迸發。
“我說的是真的。”瀟夜說,“我對你的內疚,只會用除了我身體外的任何東西彌補。”
雷蕾咬着脣,脣瓣狠狠的咬着,在控制情緒,控制仿若天都塌了的絕望情緒。
“爲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雷蕾問他。
瀟夜薄脣微動,“因爲愛姚貝迪,不想傷害她。”
“愛?!”雷蕾笑了一下,諷刺都不行。“原來你會愛上一個,對你算計的女人。”
“愛情裡面,沒有算計。只有愛或者不愛。”瀟夜一字一句。
“可是以前的你不會這麼認爲。”
“那是因爲以前不知道愛情。”
“所以說,其實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雷蕾問他,此刻反而尤其的冷靜。
瀟夜僵硬着脣瓣,點頭。
只是好感,還談不上愛。
雷蕾望着瀟夜,就這麼望着他,“那這麼多年,我到底算什麼?”
瀟夜無語。
“你生命中的一個女人而已嗎?”雷蕾諷刺極了。
瀟夜依然沉默。
沉默就是默認?!
雷蕾揚着脣瓣,她真的在努力的讓自己微笑,微笑着說,“瀟夜,不愛我也沒關係,反正我很愛你。”
瀟夜眉頭一揚。
“當我卑鄙也好,當我不折手段也好,當我獲得同情也好,瀟夜,如果不想要讓我馬上就死在你的面前,你就不要離開我,我不要求你和姚貝迪離婚,但是我希望你陪在我的身邊,不是一陣子,是一輩子。”雷蕾一字一句,說得很認真,很用力的讓自己的她吐詞清清楚楚。
瀟夜眼眸一緊,狠狠的看着雷蕾。
“或許這對你不存在威脅,因爲對於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她的生死又有什麼關係?!”雷蕾慘笑着,“可退一萬步而言,瀟夜,我所有經歷的一切,不都是你給予的嗎?!”
瀟夜臉色有些微怒,他從來都不喜歡被人威脅。
雷蕾卻不怕死的這麼一直看着他。
到了今天的地步,她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忌諱的。
到了今天的地步,就算下一秒被瀟夜掐死,也可以就這麼的坦然,坦然的去死。
不能報復姚貝迪,不能得到瀟夜,還不如真的,死了!
她那個時候,真的已經極端到了這個地步。
所以那個時候,她可以這麼無畏的威脅瀟夜。
瀟夜狠狠的看着面前的雷蕾,看着她已經虛弱到不行的一張臉,看着她的淚痕,突然推動着輪椅,離開。
雷蕾看着他的背影。
“瀟夜,我真的會死。死了,你覺得你和姚貝迪就可以這麼安心的生活一輩子,死了你覺得你和姚貝迪會幸福嗎?你們的幸福,建立在一個我的死之上,你不覺得,很殘忍!”雷蕾大聲的朝門口吼去。
瀟夜頓了頓腳步,然後義不容辭的推着輪椅出門。
雷蕾想,這輩子或許就真的這樣了。
她得不到這個男人,她不能報復自己最恨的女人,她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情,得到了該有的報應,所以,她其實是真的可以去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就再也不會這麼難受,這麼扭曲,這麼變態。
到了下輩子,她祈禱她再也不要遇見瀟夜,再也不要……
她拔掉點滴,從牀上下地。
房間裡面沒有水果刀了,所有致命的東西都被醫院收了起來。
其實一個對人生真的絕望的人,想要死很簡單。
她推開陽臺,腳步站在陽臺傷。
這裡是高級病房12樓。
這個樓層下去,應該也活不了。
她想,她現在摔下去,是不是正好可以摔在瀟夜的面前。
夏風這麼輕撫着她的臉,她嘴角掛着一絲殘忍的笑容。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讓所有人都沒辦法忘記!
她忍着身體的劇痛,擡腳翻陽臺,閉上眼睛正準備往下撲的那一刻,她的身體突然被一個蠻力猛地一下拉扯下來,兩個人雙雙倒在地上。
雷蕾一怔,轉頭看着和她一起躺在地上的男人。
瀟夜。
她看着他冷得發寒的一張臉。
她其實沒有想過,瀟夜走了還會回來。
她看着他,那一刻莫名有些感動的,鼻子胃酸。
“夠了嗎?!”瀟夜冷冷的說着。
雷蕾咬着脣,一直看着她。
“雷蕾,不就是想要把我留在身邊嗎?!你答應你,但是我會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喜歡你,絕對不可能!”瀟夜一字一句,冷冷的說着。
雷蕾眼淚往下掉。
不喜歡沒關係,我喜歡就行。
“你是答應和我在一起了?”雷蕾問他。
瀟夜冷着臉,臉色真的很難看。
“就這樣就好。”
就這樣,至少可以報復姚貝迪。
齊凌楓說得對,不管過程如何,結局就是這樣。
她真的擁有了瀟夜,在自己用盡手段那一刻。
但是她一點都不內疚。
因爲姚貝迪當年也是如此。
因爲瀟夜剛剛也說了,愛情沒有算計,只有愛或者不愛。
而她,真的很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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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小宅覺得自己又要被噴了。
小宅頂着鋼盔,默默的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