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靠近寧舒倩,溫皓文就一把將她推開,腦了一熱,反手便抽了溫馨雅一個耳光:“蓄生,你還想做什麼?你寧姨到底懷的是溫家的骨肉,你怎麼能這樣狠心?”
“啪!”響亮的耳光在宴會上回蕩着。
大家不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一幕,記者見此情形瘋狂的拍照。
溫馨雅被打得面頰偏向一旁,她緩緩的正過臉,臉上的巴掌印浮現出觸目驚心的紅來,嘴角的血線順着她潔白完美的下顎線往下流,流到下巴處卻又像屋檐下斷線的雨珠子,滾落在地上,濺出一朵妖豔入骨的豔花來。
“爸,我不管你相不相信,寧姨摔倒的事和我無關。”她的目光落在地上曲綣成團痛苦難當的寧舒倩身上:“我之前跟着杜爺爺一起學過一些醫理,你讓我替寧姨把把脈,看看她的情形如何。”
溫馨雅的冷靜態度,讓大家對這件事又抱有懷疑。
溫馨雅和寧舒倩不合,是圈子裡衆所周知的事。
溫馨雅應該不會這樣愚蠢在溫氏集團年會上對寧舒倩動手吧!
但是溫皓文早已經失去了理智,看着寧舒倩面色蒼白慘淡的模樣,腦子裡一團混亂,所想的都是這個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想到喪子之痛,他怒紅了雙眼:“你這個畜生,你會這麼好心?”
夏如雅也跟着流淚失聲道:“馨雅,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對寧姨當初害死莫姨的事耿耿於懷,所以自從回到溫家之後,處處與寧姨針鋒相對,但是寧姨就算千不對萬不對,她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錯,你怎麼能這樣心狠,那可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夏如雅的一番話情深意切,對於溫馨雅的指控卻是有理有據,必竟莫雲瑤當初之所以早產而死,就是因爲知道寧舒倩和溫皓文之間的事大受刺激,任何一個人知道自己母親的死因,都會對害死她的人心懷怨憤。
況且,二年多前溫馨雅介紹晚宴剛過兩天,寧舒倩的女兒寧瑜雅就被趕出溫家送到國外,溫皓文夫妻搬出溫家老宅這也是事實。
溫馨雅淡淡的看着夏如雅,反問道:“夏如雅,你怎麼知道我對寧姨害死我媽的事耿耿於懷?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還是這僅僅只是你的猜測?你又怎麼能肯定我害了寧姨肚子裡的孩子?是你親自看到我推她的嗎?夏小姐你如今可是知善雅會的成員,你這樣紅口白牙的胡亂揣測,當着衆人的面污我的聲譽,我相信知善雅會也不會任其所爲。”
夏如雅一時間啞口無言,看着溫馨雅眼中無聲無息的淌着淚水,心中油然生出一股子忌憚來,她好不容易纔成爲知善雅會的會員,若是因此讓知善雅會的高層對她產生不滿,卻是得不償失。
溫皓文看着溫馨雅平靜淡漠的表情,更是怒意勃發,雙眼赤紅的瞪着溫馨雅,恨不得撲上前去吃了她似的:“你這個畜生,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你不過只是擔心,你寧姨如果平安生下孩子,你就再也不是溫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怕你寧姨肚子裡的孩子威脅到你現在的地位。”
溫馨雅依然冷靜的看着溫皓文:“爸,寧姨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再這樣拖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來。”
溫皓文滿腔的怒火變成了慌亂無措。
溫馨雅趁此機會,蹲到寧舒倩的身邊,伸手便扣住了寧舒倩的手腕。
她之前和杜爺爺學習醫理的時候,雖然沒有打算治病救人,但是杜爺爺還是教了一些淺薄的脈象知識給她,對於診脈雖然不太懂,但是孕脈這樣簡單的脈象還是能探出來的。
此時,寧舒倩的脈像十分絮亂,起伏速度快,似滑非滑,按照脈象來說,確實像是懷孕的症狀,可能是月份太淺,她的脈象知識太過淺薄的關係。
她正欲再探寧舒倩的另一隻手時,溫皓文反應過來,一把揮開了溫馨雅的身體:“溫馨雅……不許你碰她,如果你寧姨和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輕易饒過你,到時候就算你爺爺護着你也沒用。”
溫馨雅淡淡道:“寧姨的身體氣血過剩,大概是服食了大補之物,有絮亂之象,所以纔會發生腹疼的症狀,你還是趕緊送她去醫院吧!”
懷孕初期最忌大補,大補之物容易造成氣血過剩,從而產生滑胎的跡像,寧舒倩大概是因爲之前人工授精和排卵針傷了身體,所以一直在吃一些大補之物,才造成了身體脈象絮亂之症。
溫馨雅的表現,太過冷靜淡定,聽了她的一番話,大家隱約也相信她說的話,必竟做人工授精和和打排卵針,都需要補身,而且在場哪個名門夫人沒有生過孩子,對於懷孕期間一些事也知道的很清楚,溫馨雅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女,卻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由不得她們懷疑。
溫皓文突然間想到,屋子裡沒有斷過的燕窩,阿膠,還有高麗蔘,對溫馨雅的話有些半信半疑的。
夏如雅聽了溫馨雅的話,頓時反應過來,連忙道:“溫叔,先送寧姨去醫院要緊,再拖下去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
後面的話她緊咬着脣,卻是說不下去。
溫皓文像是突然間反應過來似的,一把抱起寧舒倩就衝出了宴會。
之前溫家老爺子當衆正位溫大小姐溫家繼承人的身份,彷彿變成了一場笑話,就像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煽在溫家大小姐的臉上。
寧舒倩懷孕,溫馨雅就再也不是溫家唯一的繼承人了,甚至有可能不再是溫家的繼承人。
大家看溫馨雅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甚至還有一些人,當衆竊竊私語的議論了起來。
一場好好的宴會,因爲寧舒倩而變成了一場鬧劇似的,剛剛還站在溫老爺子身邊,光芒璀璨,受萬衆矚目的溫家大小姐,因爲寧舒倩懷孕的事,彷彿一瞬間變得狼狽起來。
溫馨雅站在宴會上,冰冷的水晶燈光傾泄在她的身上,讓她單薄削瘦的身影顯得倍感寂寥落寞,她緩緩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線,對於記得們的狂拍並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