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雅緩緩的睜開眼睛,昏沉的大腦依然有些木然的疼痛,她不由伸手輕輕的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整個人這才清醒了一些。
入目的是雪白的牆面,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徐徐的飄入鼻間,讓她意識到,她已經脫離那個猶如地獄一般的黑色星期天,身處在醫院之中。
喉嚨裡一片乾澀,她想喝水,撐着自己痠軟無力的身體剛坐起,接着一道閃光燈伴着清脆的【咔嚓】聲,讓她神色巨震。
這是怎麼回事?
是記者嗎?
記者爲什麼會拍她?
自從她成爲夏傢俬生女之後,三流的家世已經沒有任何可供記者挖掘的新聞。
這樣想着,病房的門被推開,夏家老爺子夏明德手裡拿着一疊的報紙衝進了病房裡,後面還跟着臉色冰冷陰沉的夏浩霖,以及拿着一本雜誌幸災樂禍的繼母陳琳芳。
她的心一咯噔,油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也許是因爲生病大腦昏沉脹痛的關係,她的大腦混混噩噩的根本無法思考,整個人木木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行人,油然生出厭惡與煩躁,讓她根本無法掩飾臉上蒼白冷漠的神色。
“孽障,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夏明德一把將手裡的報紙甩到夏如雅的臉上,神色間沒有半分對孫女兒生病住院該有的關心。
鼻息間全是報紙上面,那劣質印油味兒,這樣難聞的味道,讓夏如雅腦子間一片暈眩,她緩緩拿下臉上的報紙,攤看一看,頓時瞳孔不住的收縮,雪白憔悴的臉色,瞬間慘淡的似一朵完全頹敗的花朵一般。
“原溫家大小姐玩轉夜店,竟是豪放女!!!!”
接着底下配上了一張,他被那穿着黑色制式西裝的男子抵在牆上的畫面,照片因爲拍攝的角度關係,並沒有拍到男人的臉,反而將她的臉拍得十分清晰。
旁邊還配着文字,有這樣一段話:“原溫家大小姐,現夏傢俬生女夏如雅,向來以純潔善良的形像在圈子裡走動,誰知純潔善良的表皮下,竟然隱藏着糜爛的豪放,還真是應了古人說的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呼籲大家,不要以貌取人啊!也許在你眼中清純漂亮的神仙姐姐,其實骨子裡就是風騷****的白骨精!”
她不可置信的喘着粗氣,不停的翻看着面前面的報紙。
“清純小姐,原是豪放女!!!!”
她只是一個夏傢俬生女,夏家不過只是三流小家族,有什麼新聞值得媒體這樣大肆挖掘報道的,不過只是因爲她頂着【原溫家大小姐】的名頭,溫家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的溫家大小姐,真假小姐相對比,這樣的新聞纔有喙頭,用她來反襯溫馨雅,這樣捕風捉影的新聞,纔是大衆最喜歡新聞。
她曾經因爲溫家大小姐這個身份享盡了榮耀,如今就算她不是溫家大小姐,她依然頂着原溫家大小姐的名頭在圈子裡走動,因爲溫奶奶和溫叔叔寧姨對她的喜愛,她也算名正言順。
而此時……原溫家大小姐這個稱呼,卻似一把利劍似的,狠狠的戳進了她的心窩子裡,這樣利的刀子,捅出來的傷口格外的疼,讓她有一種萬劫不復的感覺。
她這才意識到,原溫家大小姐這個稱號,竟然一把又刃劍,從來都不是她能駕馭的,一不小心就會傷了自己。
看着報紙上面【原溫家大小姐】的字樣,她只覺得諷刺,她原來沒有發現,原來當她冠着【原溫家大小姐】這個名頭的時候,她和溫馨雅便是雲泥之別,別人……就會拿着她和溫馨雅比較。
她要冷靜,必須冷靜!
夏如雅蒼白的臉上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來,紅紅的眼眶,襯着她蒼白憔悴的臉色,更顯得楚楚可憐:“爺爺,這上面的新聞,不過只是報紙雜誌亂寫一通,根本不是真的,我昨天晚上確實去了黑色星期天,不過我是和茹雪,江雨倩還有姜若茵幾個一起去的,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們都很清楚,不信您可以打電話問問她們。”
只要她能證明自己清白,這件事就是媒體空穴來風,是子虛烏有的事,她也能像溫馨雅那樣利用法律的武器,來捍衛自己的名聲,她的名聲遲早會被洗白,所以並不足爲懼,當下她應該想辦法將眼前三個人搞定,不然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妖蛾子來。
她的冷靜與清醒,連夏明德幾個人都驚訝到了極點。
陳琳芳聽到她提起茹雪,豁然瞪大眼睛,那雙兇狠的眼睛,似是會吃人一般:“夏如雅,你這個小賤人,你就算犯賤,也不要拉着茹雪,茹雪昨天明明去了她的外婆家裡,怎麼可能會去黑色星期天那種不三不四的地方,你想洗脫嫌疑,也不要這樣胡編亂造把茹雪牽扯了進去。”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茹雪今天早上回家她就知道了,她敏感的感覺到了不妙,所以早已經和茹雪以及孃家那邊串好了詞,決不能透露茹雪昨天晚上去了黑色星期天的事。
夏如雅被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脹痛的大腦,更疼了起來:“母親,我說的都是真的……”
陳琳芳打斷她的話,便是一陣尖聲怒罵:“夏如雅,你這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你休想污衊茹雪,咱們茹雪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怎麼可能會去黑色星期天那種地方,不像某些人,根本就是不要臉的賤貨。”
“母親,我沒有……”夏如雅試圖辯解,但是無奈本來就脹痛的腦子,因爲陳琳芳尖利刺耳的聲音,而越發的頭痛欲裂,混沌痛楚讓她根本不能安靜的思考。
陳琳芳一把將手中的雜誌朝着夏如雅砸去:“長着一副清純樣,其實骨子裡根本就是狐媚風騷的下賤貨,還想將茹雪拉下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夏如雅看着迎面而來的雜誌,下意識的偏頭躲過,雜誌狠狠的砸到牀上,她拿起雜誌,雜誌的封面用黃色的粗體字印着:“清純小姐,原形披露,竟是人盡可夫的豪放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