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亦焱趕到醫院的時候,溫馨雅呆呆的靠着醫院冰冷的牆壁,臉色蒼白怔然,眼神茫然的沒有任何焦距,整個人既脆弱又無助,他的心口瞬間漲滿了酸澀和心疼。
他連忙走過將,將她整個人緊緊的抱進懷裡,感受到她身體一片冰涼顫抖,他恨不得將身體所有的溫度都傳到她的身上。
“司亦焱,你怎麼來了?”溫馨雅的聲音輕顫着,低低柔柔的帶着撒嬌的意味兒,雙手緊緊的環抱着他的腰,小臉輕輕的蹭着他的胸口,像一隻溫馴到了極點的小貓咪。
“一直打你的手機,你都不接,我心裡擔心你。”簡單的話,卻無法詮釋他這一天他是怎麼度過的!聯繫不到她時的緊張焦慮……讓他幾乎忘記了送給她的手機上自帶着衛星定位,像是傻瓜一樣調集人手整個京城都翻了一遍又一遍。
“我的手機調了靜音,對不起!”溫馨雅這才感受到摟抱着她的力道,是那樣沉重而有力,可想他心中的擔擾有多麼強烈。
司亦焱低吻着她的鬢角,帶着纏綿悱惻的婉轉。
溫馨雅感受到那細碎的吻,帶着彌足珍貴的呵寵,內心壓抑的情緒,如潮水一般涌上來,毫無保留的表露在他的面前。低聲啞語道:“司亦焱,沈夢婷傷了寧舒倩,也不知道她會得到什麼下場,生命還沒有開出美麗的花,就徹底枯萎了。”
沈夢婷的下場,讓她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同樣是被寧舒倩毀掉了一生,她不斷在心裡拿上一世的自己和沈夢婷相比較,相較於沈夢婷的敢爲敢當,上一世的她卻是那樣的懦弱,不斷的乞求着別人的關愛,卻早已經失去了與命運相抗爭的勇氣。
司亦焱知道,她只是心有所感,並不是可憐同情沈夢婷,所以輕輕的抱了抱她以示安慰!
“司亦焱我好冷!我們回家吧!”
“好!我們回家!”司亦焱將溫馨雅打橫抱起,大步離開醫院。
溫馨雅的雙手輕輕的攀在他的肩膀上,從來沒有哪一刻感覺生命竟然這樣安寧。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安靜與柔順,司亦焱低頭朝看她,她的眉目越發的淡遠秀麗,雙眼越發的瀲灩清透,爛漫蘼麗的臉兒竟然有一種鉛華銷盡見天真的純粹。
他突然間感覺懷裡的重量變得愈輕起來,他微微蹙眉,想到那天晚上,她曲綣在他的懷裡睡去時的情形來,小小的一團,像一隻小貓咪一般,睡在他的懷裡,就像被包裹的豌豆夾。
“馨雅,你竟然這麼輕,應該吃胖一些!”太輕了,每一次抱她都覺得沒有重量,讓他有一種難以滿足的感覺,總覺得太輕了,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慌,他突然間抱緊懷中的人兒,彷彿只有這樣緊,才能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存在。
溫馨雅不明所以道:“回到溫家差不多大半年,我身上已經長了很多肉了,明明剛剛好,哪裡輕了?”
大半年來,她的身體已經養好了,如今已經不見原來的骨感,身體的發育比例卻越發的好,顯得十分均稱,周天瑜和許彤萱不知道多羨慕她。
“抱在身上跟羽毛似的,沒有一點重量。”司亦焱認真的看着她,那雙似琉璃一般晶瑩剔透的眸子,徐徐的綻放出流光溢彩、美倫美煥的光芒來。
溫馨雅被他眼中的色彩絢麗、變幻瑰美蟄了一下:“那要多重纔好!”
司亦焱眼中的光芒緩緩的變幻瑰麗色澤流動:“至少……要比我心裡的重量要重!”
他的心裡,她的重量有多重?
恍然驚覺,他竟然已經無法衡量!
溫馨雅準備好反駁的話,就這樣卡在喉嚨裡,看着司亦焱那雙極致瑰麗的眼中,清晰的映照着她的模樣,就像琉璃裡開出來的一朵極致蘼麗的花兒,清晰,透徹,精緻,細膩……
“你心裡,我的重要有多重?”溫馨雅聲音微幹,帶着一絲澀然,聲音地甘甜如蜜,帶着甜美的喜悅。
司亦焱親呢的用額頭觸了觸她的額頭笑道:“目前看來,已經超出了我能衡量的範圍!”
溫馨雅忍不住輕輕的捶了一記他的胸口,嬌嗔道:“你耍我,等我胖到你心裡能衡量的重量,你估計就要嫌棄我了!”
司亦焱正色道:“不嫌棄,永遠也不嫌棄。”
溫馨雅突然道:“司亦焱,你說我們上輩子認識嗎?”
司亦焱仔細觀察她的表情,在她的面前謹慎變成了一種習慣,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會費心的去琢磨,就怕回答不當,惹她不快。
溫馨雅推了推他的胸口催促道:“快回答!”
司亦焱目光一片深諳,低聲道:“認識吧!大概上輩子欠了你,所以這輩子上天懲罰我,用一輩子來償還!”
溫馨雅突然間笑了起來,之前沈夢婷瘋魔刺傷了寧舒倩,激起了上一世她永遠深埋在心底的記憶。
她在嘉園俱樂部,被人下了情藥,失去理智之前,她準備逃跑,逃跑的過程中,她碰見穿着一身黑色風衣,混身散發出寒冽殘騖氣息的男人,她像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從背後抱住了他,低吟乞求:“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帶我走……”
那個男人,一個轉身便將她甩到地上,既殘酷又無情,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的狼狽不堪,哪怕隔着鏡片,她依然看出來,那雙黑色的鏡片下,到底生着一又如何涼薄秀麗的眼。
那一瞬間,她突然生出一股,猶如螻蟻一般的自慚形穢,哀求的話,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接着,她看着他的背影遠走,身形秀雋,灼骨清傲!
而她,最終落得身敗名裂,人盡可夫!
記憶中那模糊的身影和司亦焱相重疊,她這才驚覺,原來上一世她就認識了司亦焱。
可不是欠她的嗎?
前世今生,都是註定!
“司亦焱,你會丟下我嗎?”就像上一世那樣,毫不留情的甩開她救助的手,涼薄無情的轉身離開。
司亦焱的雙眼一片流雲漓彩:“不會!”
簡潔有力的話,沒有任何贅飾,帶着虔誠的宣誓,似鐫刻在心底的誓言一般,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