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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路上的車輛行人已經很少了,寧舒倩開着車,絲毫也不敢耽擱的朝着匪徒給她的地址開過去。
從南區到東區,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一路上寧舒倩心中既激動又焦慮,複雜的心情根本不知道要怎麼描述。
激動的是,她終於知道瑜雅的下落,確定瑜雅沒事,可以拿贖金換回瑜雅,焦慮的是,如果對方不講信用,拿了贖金撕票,她又該怎麼辦?
懷着複雜忐忑不安的心情,寧舒倩終於來到約定的地點。
約定的地方,是東區名不經傳的一條小街道。
看着陌生熟悉的街道,寧舒倩整個人如遭雷擊的站在原地不能動彈,眼前的這一切彷彿刺激了寧舒倩那段,深埋在內心深處骯髒不堪的記憶,
地址變化了,但是地方卻一直沒變。
寧舒倩幾乎閉上眼睛都能看到,潮溼陰暗破陋寒酸的巷子,骯骯酸臭垃圾到處堆放,橫七豎八的晾衣竿上掛着男人的短褲和女人的內衣。
屋子裡油膩木桌,昏黃的燈泡,酸餿發黴的飯菜,牀鋪下的塑膠的夜壺,沾滿汗漬的髒衣服,還有……男女交纏時,那令人作嘔的***,還吱呀響個不停的牀鋪。
這是曾經的她生活的地方。
那種千瘡百孔,腌臢到了極點的骯髒與貧窮,是她永遠也不願意想到,甚至是碰觸的記憶,是令她骯髒作嘔的記憶。
這段過去,早已經被她掩埋在記憶當中,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溫皓文!
寧舒倩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看着眼前的一切,身體不停的顫抖起來,雙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連轉動的力氣也沒有。
對方安排在這個地方碰面,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陰謀?
寧舒倩的內心不安到了極點,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因爲心急如焚,頭腦發熱就這樣一個人不管不顧的跑了過來,內心有些想退縮了。
但是,瑜雅該怎麼辦?
此時,寧舒倩的內心充滿了掙扎。
就在這時,寧舒倩的手機收到了對方的短信:“再給你十分鐘,否則你永遠也別想再見到自己的女兒!”
寧舒倩徹底慌了,再也顧不得其他,打開車子緩緩的下了車,因爲天黑巷子裡漆黑得不見五指,車燈打過的地方,鮮紅的“拆”字,讓她明白了,這個地方早已經沒有人住了。
對方挑在這個地方見面,果然是有備而來的。
寧舒倩踩着腳下的細跟鞋,拿出手機,打開手機的應急照明燈,走進了巷子裡,小巷子破敗的太久太嚴重,寧舒倩幾次絆到地上的雜物,差一點栽倒在地上。
走了大概兩分鐘,漆黑不見五指的小巷子裡,出現了昏黃的燈光,寧舒倩知道那間屋子,正是她的目的地。
寧舒倩的腦子這才清醒下來,覺得自己一個人,大半夜孤身來到此處,這種行爲實在太過莽撞了,如果瑜雅的“綁架”事件,真的是溫馨雅的報復舉動,那麼等待她的又是怎麼樣可怕的下場呢?
寧舒倩慌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
後退的過程之中,腳後跟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硬物,“呀——”的一聲,她的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狠狠的跌倒在地上。
巨大的疼痛,讓她腦中繃緊的弦,瞬間斷裂,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準備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這一刻她的腦子裡全然忘記了,她的女兒寧瑜雅正等着她救命。
“你以爲,你來到這個地方,還能跑得掉嗎?”陰冷猥瑣的聲音,陡然間在她的背後響起。
“啊——”陡然間響起的聲音,讓本來就繃緊神經,嚇得只想逃離的寧舒倩,幾乎是下意識的尖叫出聲來。
寧舒倩幾乎是本能向前跑,至於她跑了之後,寧瑜雅會怎麼樣,暫時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
下一秒,她的手臂就被人緊緊的拽住,鉗在手腕上的力道,又狠又重,就像兩隻大鉗子似的,將寧舒倩往那間亮着昏黃燈光的屋子裡拖。
“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寧舒倩激烈的掙扎,混亂之中她腳下昂貴優雅的高跟鞋都遺落了。
“放了你,做夢!我好不容易把你引到此處,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你,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叫你好看。”對方陰冷恐喝的聲音,在黑夜裡有一種令人毛骨怵然的兇狠。
寧舒倩整個人被拖拽着行走,光祼着的腳心,踩在冰冷髒亂,凹凸不平,垃圾遍地的地上,時不時的疼痛,男人和女人天生體力差距,讓她在這樣的力道下,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無力的掙扎。
對方很顯然對她老實,相當滿意。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要幹什麼,不是說好的嗎?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寧舒倩害怕到了極點,黑暗裡對方穿着黑色的衣褲,幾乎與黑暗融爲一體,她只能隱隱的看到在黑暗裡晃動的模糊輪廓,那輪廓就隱藏在黑暗裡,無比的陰冷。
“我是什麼人,你很快就會知曉。”對方陰惻惻的說道。
聽到這個聲音,寧舒倩全身上下直髮寒。
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瑜雅失蹤,這不是普通的綁架事件。
手腕間的幾乎撕扯一般力道,讓她的手腕巨痛,只差沒有斷掉,劇烈的痛楚提醒着她,對方對她深深的惡意。
寧舒倩心中驚懼不已,悚然的情緒,讓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她試着穩定自己恐懼的情緒,和對方好好談談:“我知道你綁架我的女兒是爲了求財,你要的一千萬我已經帶來了,如果……如果你還覺得少的話,我……我可以再加五百萬的……”
提起五百萬,寧舒倩肉疼到了極點,爲了救瑜雅,她將溫皓文這些年來送給她的首飾典當了大半,小金庫裡也大幅度縮水,如果再加五百萬,簡直就是在割她的肉。
“你閉嘴!”
陰森森的聲音,冒着無邊的寒意,令人頭皮發麻。
寧舒倩一時間忘記了掙扎呼救,就這樣被人拖進那間亮着燈的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