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她和葉霏雨兩個人站在太陽底下站軍姿,葉霏雨站了兩個小時,就開始繼續參加接下來的軍訓內容,而溫馨雅還差一個小時才能解放。
站軍姿被稱爲,軍訓裡最難熬的軍訓項目,你可以想象,你要保持同一樣姿勢整整三小時,平時哪怕是就這樣隨便站三個小時,也會覺得累,腿痠,更何況是軍姿。
溫馨雅最害怕的就是軍姿,因爲站軍姿考驗的就是耐力,她的身體暴發力強,但是耐力比較差,而最痛苦的莫過於太陽底下站軍姿。
溫馨雅的身體底子本來就比較差,之前就因爲站軍姿中過一次暑氣,不過因爲發現的早,所以休息了一會兒,就沒事了。
而此時,溫馨雅經過了這段時間,高強度的訓練,身體本來就吃不消,在太陽底下這樣一站,只覺得胸悶氣短,噁心嘔吐,混身虛軟無力,眼前一陣陣發黑,接着……她的身體就栽倒在地上。
葉霏雨一直在關注着溫馨雅,見她栽倒了,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尖叫道:“教官,馨雅她暈倒了。”
徐辰宇的心一慌,差一點沒有控制自己的腳步,跑了過去:“不過只是中暑了,大呼小叫做什麼,給我認真訓練。”
徐辰宇安排了隊長監督訓練,接着便大步走向溫馨雅,毫不費力的將她抱進了懷裡,步伐沉重有力朝着醫務室走去,如果有人注意到他的腳步就會發現,他的腳步,早已經亂了。
徐辰宇抱着溫馨雅進了醫務室。
醫生連忙這來給溫馨雅做檢查。
“醫生,她怎麼樣了?”徐辰宇想到溫馨雅的身體底子本來就很差,軍訓二十來天了,她暈倒過兩次,寒體症發作了一次,他不由後悔自己這幾天的行爲,他不該這樣對她的。
醫生道:“沒什麼大礙,只是低血糖發作了,喝一支葡萄糖,補充一些糖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軍訓不過二十來天,這個女生已經是第四次來醫務室了,醫生對溫馨雅的印象很深刻。
徐辰宇不由鬆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醫生按按了溫馨雅手臂,還有小腿肌肉,感受到隨着他的力道,昏迷中的女孩的身體,下意識的顫抖,微微蹙眉道:“身體肌肉大面積拉傷,至今尚未恢復,筋骨長期處於疲憊狀態,密度下降,很明顯是進行了短期高強度長時間的訓練,再這樣下去,會對學員的身體造成嚴重損傷。”
徐辰宇說不出話來,他也不想這樣對馨雅的,只是每次看到他,都用一種驕傲倔強的態度,完成他規定的任務,他就忍不住憤怒。
醫生冷聲道:“你是怎麼搞的,軍訓雖然要嚴格,但是也不能超出學員們的負荷,做爲教官,要對學員們的身體負責,我正式通知你,接下來二天,你必須中止對她的訓練。”
徐辰宇道:“我知道了。”
醫生給溫馨雅餵了葡萄糖,便去忙別的事情去了。
徐辰宇怔然的坐在醫務室裡,溫馨雅牀邊的椅子上,看着溫馨雅疲憊蒼白的面容,心裡止不住的心疼,短短几天的時間,她竟然比之前軍訓半個月還要瘦得厲害。
這都是,他的傑作。
他突然間用手捂住了臉,內心偏執暴躁的情緒,終於冷卻下來,他不該這樣對她的。
馨雅沒有錯,錯的人一直是他。
當初,他選擇離開京城,便已經輸了。
他口口聲聲說愛她,爲了變強,能夠站在她的身邊,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自私呢?
他比誰都清楚,溫馨雅剛剛回到溫家的處境是如何艱難,前有繼母繼妹設計陷害,後有夏如雅視虎眈眈,溫皓文冷血無情,溫老太太待她厭惡。
他是在馨雅需要他的時候離開的,三年沒有參與她的生活,沒有參與她的喜怒哀樂,更沒有陪伴在她的身邊,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馨雅,等候着他,等着他回來。
等待,這是多麼虛無飄緲的名詞。
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莫過於等待,這世界上……沒有多少等待是能善終的。
更何況,馨雅從來沒有承諾過要等待他。
一切,不過只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他不該將一切怪罪在馨雅的身上,更不該這樣折磨她,他真是該死……
溫馨雅並沒有完全昏迷,她只是處於半昏的狀態,喝過了葡萄糖之後,也緩了一口氣兒,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當看到守在她身邊的徐辰宇時,忍不住露出一個蒼白虛弱的微笑:“徐辰宇……”
徐辰宇激動的拉住她的手道:“你醒了!”
溫馨雅點點頭:“沒事,只是低血糖,一會兒就好了。”
她能看得出徐辰宇對她的擔心和關切,心裡的一顆巨石終於落下。
這樣——真好!
徐辰宇啞聲道:“馨雅,對不起!”
溫馨雅緩緩從病牀上坐起來,看着徐辰宇道:“徐二,你這前其實是被寧舒倩附體了吧!”
她就知道,徐辰宇不會真正的傷害他的,這是源於她對徐辰宇兩輩子的信任。
徐辰宇聽到溫馨雅居然拿他和寧舒倩相提並論,一下子炸毛了:“靠,你才被寧舒倩附體呢,你全家都被寧舒倩附體。”
寧舒倩那個毒婦,成天想着怎麼算計馨雅,他就算因爲求之不得,而產生偏執的情緒,但是也不會因此而真正傷害馨雅。
本來,有點哀傷難過的氣氛,被溫馨雅這樣一攪合,也變得自然了起來,溫馨雅嘻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說,我到底哪裡得罪你徐二少了?”
徐辰宇猶豫着要不要將自己的心意,表露出來,但是當注意到,溫馨雅看他的目光,透亮而清澈時,他如何也說不出口:“那天,來基地視察的司先生,其實是衝着你來的吧!”
徐辰宇的話,讓她確定了,徐辰宇果然是因爲她和司亦焱戀愛的事而生氣,所以佯怒道:“徐二,你還真是小氣的可以啊!我又沒有故意不告訴你,你之前故意隱瞞我,悄悄從大西北迴到京城的事,我不也沒生你的氣嗎?”
徐辰宇不由苦笑,只是並沒有讓溫馨雅看清楚:“少給我打馬虎眼,那個男人是誰,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溫馨雅知然是據實以告:“是外公的學生,我們在一起差不多三年了吧!”
接着,她又講了和司亦焱是怎麼認識的,還講了司亦焱爲了她幾次身陷危險之境的事,自然也講了小夥伴們對他的認可。
徐辰宇一直注意着溫馨雅的表情,提起司亦焱,她的臉上的表現,一直是柔軟到了極致的,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