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寧瞳眸早已縮到了極致。
在那一瞬間,他徹底想明白了所有未解之謎!
爲什麼夜蒼麟當初會親自簽了那份至高龍令?
因爲被鹿白藜用這朵花控制了心神!
爲什麼一年前鹿白藜能那麼順利接近夜寧?
因爲夜寧也被鹿白藜用這朵花控制了心神,只是因爲意志堅定,並沒有被完全控制。
難怪夜寧能夠隱隱約約記得當時見過鹿白藜,卻印象不深!
爲什麼五年前那些炸彈會那麼容易被埋進神策山?
必然也是鹿白藜用這朵花動了手腳!
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心甘情願爲鹿白藜赴死?
還是因爲這朵花!
這朵名爲鹿白藜的花!
一朵能夠禍亂整個天下的邪花!
夜寧眼神裡殺氣一閃,身影已是消失在原地。
可鹿白藜卻知道他要做什麼,詭異笑道:“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在這個房間待太久了。”
她不慌不忙地轉動着手裡的花,面上帶着瘮人的笑。
整個房間,一片寂靜。
每個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
雙目無神,彷彿被挖走了靈魂一般。
就連原本站在鹿白藜身前的米象,也是同樣的表情。
夜寧飛奔到一半,也定格在了半途。
業雲劍,只來得對準鹿白藜,差幾公分就能刺穿鹿白藜的身體。
可這幾公分,卻彷彿隔着整個世界。
夜寧臉上的神情,定格在驚怒和懊惱上。
這一刻,彷彿所有人在一瞬之間全部變成了石雕,只剩鹿白藜一個活人。
如鹿白藜所說,衆人待在這房間的時間太久了,早已吸足了花上的藥性。
鹿白藜又何嘗不知自己早已被懷疑了?
又何嘗不知今天是一場局?
但她將計就計,將夜寧等人全都引到這裡,並一網打盡!
“呵呵呵”
鹿白藜看着手裡的花,繼續低聲笑着。
“我是要製造一起集體自殺案呢,還是把這羣人全都製作成我的傀儡呢?”
“集體自殺一了百了,變成傀儡好像也很有意思呢”
“夜寧?夜神策?夜皇?
呵!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今後也將成爲我的一條狗!”
眼看這場局中局鹿白藜即將獲勝,可沉浸在幻想中的鹿白藜,並未注意到一個人。
一個,在今晚的局中最容易被忽視的人。
一個既沒戰鬥能力,又完全不知情的,彷彿局外人一般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此時卻是唯一清醒的人!
唐蘇葉眼神驚恐,一動也不敢動。
這場異變,發生的太過突兀,發生的太過玄幻,以至於她的腦袋此時還沒反應過來。
昏昏沉沉的她,只能隱隱察覺到手指上傳來一股冰涼。
就是這股冰涼的氣息,讓她成了現場唯一一個清醒的人。
而原本驚恐萬分的唐蘇葉,聽到了鹿白藜口中的夜寧名字。
聽到鹿白藜竟然想控制夜寧之後,唐蘇葉心裡大喊着:“不!絕對不能讓她成功!”
這一刻,她冰涼的四肢中彷彿傳來一股力量。
她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並一步一步接近夜寧身邊。
而後,把手緩緩伸向夜寧的手。
“嗯?”
此時的鹿白藜,好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猛然擡頭,正好看到能夠自由行動的唐蘇葉。
那一刻,鹿白藜的臉色萬分精彩,駭然道:“你、你怎麼沒事?”
唐蘇葉卻沒有理她,她只是咬着牙,雙手重疊在夜寧手背上。
就像和夜寧一起握着那把業雲劍,然後
狠狠往前一送!
“噗——”
鋒利的業雲劍,瞬間洞穿鹿白藜胸膛。
鹿白藜呆呆看着唐蘇葉,嘴裡不甘道:“爲什麼.憑什麼.”
此時的唐蘇葉,也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整個人,心有餘悸地癱坐在地,渾身被冷汗填滿。
聽到鹿白藜的話,唐蘇葉搖了搖頭,看向了夜寧,目光滿是溫柔:“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許這就是愛的力量吧。”
“愛”
鹿白藜愣愣重複了幾遍這個字,而後慘然一笑,徹底閉上了眼。
手裡的鹿白藜花無力落在地上,被她身體中濺出的血液染得通紅。
唐蘇葉這纔想起來那朵花纔是關鍵,趕緊爬了起來,用業雲劍將白花戳了個稀巴爛。
一邊戳一邊罵:“讓你控制夜寧!讓你控制夜寧!”
罵着罵着,卻是忍不住哭了起來:“夜寧,你趕緊醒過來。
我、我還有很多話想對你說.”
就在唐蘇葉淚流滿面的時候,腰上忽然一緊。
一道溫暖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那麼,你想對我說什麼呢?”
“噹啷——”
唐蘇葉手裡的業雲劍掉落在地,轉身趴在夜寧懷中,嚎啕大哭。
房間裡,所有恢復過來的人都是微笑看着這一幕。
一年後。
神策山上,熱鬧無比。
重建後的神策山,成了夜寧和唐蘇葉的愛巢。
這一天,神策軍團全員匯聚神策山。
整個龍國,更是有大量大佬被邀請到了山上。
大廳裡,當今龍座夜蒼麟,正抱着一個嬰兒,朝着賓客們炫耀着:“你們看我孫兒,漂亮不?”
賓客們哪敢說半個不字,全都微笑點頭。
不過他們也沒違心,因爲這嬰兒的確遺傳了他爸媽的完美基因。
沒錯,這嬰兒就是夜寧和唐蘇葉的兒子。
今日是嬰兒滿月酒,所以纔會這麼熱鬧。
在某個房間中,夜寧親自幫唐蘇葉梳理妝容。
唐蘇葉雖然一臉甜蜜,卻也不免擔心道:“你不去外面迎接賓客,會不會太失禮了?”
夜寧微笑搖頭:“外面有叔公他們在,不用我擔心。”
他忽然湊到唐蘇葉耳邊,笑眯眯道:“話說.我們的兒子還沒名字呢,你有什麼想法沒?”
唐蘇葉一看夜寧這個表情就知道他早就想好了名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夜寧也沒繼續逗弄唐蘇葉,而是笑着道:“就叫他【夜歌】怎麼樣?”
“夜歌?”唐蘇葉咀嚼着這兩個字,忽然秀眉一挑:“好你個夜寧,不會還惦記着韻兒妹妹吧?!”
夜寧瞬間瞪大眼睛:“你怎麼會聯想到韻兒身上去的?”
唐蘇葉背過身去,氣呼呼道:“韻兒妹妹是個歌手!”
夜寧可算是服了唐蘇葉的腦回路了,苦笑着解釋道:“老婆大人,這你可就冤枉我了
我發誓,夜歌這個名字和韻兒絕對沒有半點關係。”
“那是爲什麼?”
“因爲.”夜寧忽然湊到唐蘇葉耳邊,輕咬着她的耳垂道:“夜夜笙歌(夜葉生歌)呀。”
唐蘇葉整張臉,忽然從耳根一直紅到了脖頸。
“你個流氓!”
她羞惱地將夜寧一把推開。
夜寧逗弄成功,也是得意大笑起來。
唐蘇葉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唐蘇葉忽然想起了一年前那個夜晚,對着夜寧問道:“你說,當時爲什麼就我一個人沒事呢?”
夜寧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至今爲止,這依舊是一個謎。
“不管這件事了,咱們出去吧,別讓客人們等急了。”
“嗯!”
十六年後。
邊境某小鎮,一個小攤上。
一名賊眉鼠眼的中年古董商,又開始吆喝起了生意。
“看一看,瞧一瞧了,傳說中的白象紫帝玉戒啊,龍座夫人同款哦!”
有人聽後停下腳步,一臉不信道:“吹牛吧你?龍座夫人會戴這種破戒指?”
“我郭馳什麼時候吹過牛?”古董商一臉傲然道:“想當年,當今龍座還是神策軍團的夜皇閣下時,就在我這裡買走了白象紫帝玉戒,並親手送給了他的夫人唐女士!”
“嘁!那你倒是說說,這白象紫帝玉戒究竟神奇在哪?”
“這個.那個”
郭馳支支吾吾,路人不耐煩,轉身欲走。
“我想起來了!”郭馳大喊道:“這枚白象紫帝玉戒有着靜心凝神的功效。
只要帶上這枚戒指,管你什麼魑魅魍魎,通通都無法干擾你的心神!”
“神經病!”
路人聽罷,毫不猶豫離開。
“別走啊!可以打折!可.”
郭馳鬱悶地看着路人離開的背影。
不過就在此時,他卻發現路邊有一名少年一直默默看着攤位上的白象紫帝玉戒。
那少年清秀白皙,彷彿靈水泡出來的的乾淨人兒。
一舉一動,都帶着和普通人格格不入的氣質。
不知爲何,郭馳總覺得少年有些面熟。
但很快,他就將這種感覺拋在腦後。
一看這少年的打扮和氣質,簡直是在臉上寫了肥羊二字啊!
“這位客人,可是看上了白象紫帝玉戒?”
郭馳笑眯眯地招呼着少年。
少年也不廢話,點頭問道:“多少錢?”
郭馳眼睛頓時一亮,而後眼珠子轉了好幾圈,這才伸出五隻手指道:“五萬!”
少年沉吟不語,嘴裡呢喃着:“老媽手裡已經有一枚了,我如果再送一枚給老爸嗯,就這麼辦”
郭馳聽不清少年在說什麼,還以爲他嫌棄太貴,咬牙道:“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我今天第一個客人,我就吃虧一點,給你打一折,收你五千!”
少年也沒說什麼,拿起手機,直接掃碼付了款。
少年的果斷,讓郭馳大爲懊惱。
早知道,就不一口打這麼多折了。
不過少年的這副做派,再加上面熟的臉龐,讓郭馳心中那種見到了故人的既視感更加強烈。
在少年拿着東西就要離開時,他終於忍不住問道:“這位客人,能冒昧問一下你的尊姓大名嗎?”
少年回過頭,微笑道:“我叫夜歌。”
說完之後,便離開了。
“夜歌.夜.!!!”郭馳皺眉唸了好幾遍這個名字,忽然瞪大了眼眸!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