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曜回到家的時候蘭姨還沒睡覺,看着他臉色陰沉地走進來,手上還拿着個盒子,頓時驚訝:“少爺,你回來了?”
席司曜點了下頭,一步沒停頓地往樓上走去,走到樓梯一半,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轉身下樓走到垃圾桶旁邊,把手裡的盒子扔在了垃圾桶裡。
“少爺,你扔了什麼啊?”蘭姨一邊走過去,一邊問。
“沒什麼。”席司曜的口氣很差,好像在誰那裡受了多大的氣似的。
蘭姨怔了怔,看他腳步沉沉地上樓,走過的地方像颱風過境一樣,一片狼藉,頓時,她的心裡有點眉目了。
不出意外,能讓少爺發這麼大脾氣,而且在家裡發的人,應該就只有少夫人了。
可是今晚少夫人不是要帶着親家老爺去國外看病麼?什麼時候和少爺見面的啊?而且少爺也剛從國外回來啊,難不成兩人在電話裡吵了一架?
蘭姨納悶又好奇,俯身從垃圾桶裡將席司曜剛剛丟進去的盒子撿出來,撞着膽子拆開包裝看了看,
居然是條白裙子,無論做工款式都十分適合夜清歌的氣質。
蘭姨幾乎在看到裙子之後的一秒鐘之內就認定,這條裙子是少爺買給少夫人的禮物!
可是少爺怎麼把裙子扔了?就算髮脾氣,也不用把禮物扔了吧?
蘭姨撇撇嘴,將那條裙子收好,把盒子給扔了。
——
因爲那家醫院是在國外,夜清歌不可能長時間呆在那邊,而且容遲說和蕭定卿打過招呼,蕭定卿也吩咐過,這裡的醫護人員會很好地照顧夜安華的。
準備回國的那天,容遲送夜清歌去機場,“我還要在這邊多呆幾天,你放心回去,什麼時候想來看你爸都可以,這裡的人會照顧好她的。”
夜清歌點點頭,“容遲,謝謝你。”
容遲溫暖地笑了笑,“你已經說了不止十遍謝謝,再說我耳朵都要生繭了。”
夜清歌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別過頭去,嘴角微微地上翹。
到了機場,剛過自動玻璃門,兩人同時看到了等在那裡的席司曜。
他斜倚在一根柱子上,雙手環胸,時不時地看錶,臉上雖然帶着大大的墨鏡,但是從他緊抿的薄脣還是可以看出他的不耐,亦或是……焦急。
“他是在等你吧。”容遲轉頭對身邊的人說,卻見她完全愣住了。
夜清歌定定地看着前方的他,身姿挺拔,神情淡漠,陽光從機場的落地玻璃斜灑進來,給他鍍上一層細碎而朦朧的光暈,他站在那裡,顯得那樣不真實。
他不是和程子言在洛杉磯嗎?怎麼會來這裡?
過了好久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發乾得她每說一個字都喉嚨痛,“是席司曜嗎?”
容遲的聲音很重,很真實,“嗯,是他。”
這時,席司曜彷彿感覺到了他們兩人的目光,視線看過來,準確無誤地落在她的臉上。
夜清歌的心,在那一瞬間狂烈地跳動起來,好似死寂之後的復活,機場明明那麼喧鬧,她卻那麼清楚地聽到他叫了一聲:“清歌。”
那是她聽過最美的聲音,如同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