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那麼多男人,每個人的眼裡都閃着狼一般的光芒,像是要將她撲到吃掉?
席司曜眉頭越皺越緊,周身的氣息也越來越寒,夜清歌覺得有些不對勁,視線轉過去,看着他,“怎麼了?”
他不語,只是坐了起來,一隻手將小君遇抱着,另一隻手,倏地伸過來,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拉近一些,而後就低頭吻上了她柔軟的紅脣。
這一吻來得猝不及防,夜清歌根本毫無心理準備,整個人都愣住了,任由他吻着,長舌如入無人之境,長驅直入。
直到她被的吻得幾乎要窒息了,她才反應過來,騰出一隻手抵在他的胸口,輕輕地推了推。
那隻席司曜非但沒有後退,反手手腕一轉就將手移到了她的後腦勺,扣住,更加用力地吻下去。
他是在用一個吻告訴全世界的男人,這個女人是他的,誰敢覬覦,殺無赦?
夜清歌被他那力道吻得脣上發痛,但是他明明在吻他,眼角的光卻是在看着別處,漸漸的,她就明白了什麼。
可是關她什麼事啊?是別人看她,又不是她看着別人犯花癡,哼?
眼底閃過意思狡黠,緊接着,席司曜就一聲悶哼,放開了她,擡手摸着自己的嘴脣,還好,脣沒被咬破。
再看某個作爲罪魁禍首的女人,望天一臉無辜狀。
他不由得覺得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那聲音溫柔中又帶着濃濃的霸道,“你是我的,他們看都不許看。”
夜清歌真是哭笑不得,伸手拍在他的肩頭,“那你把我關起來算了。”
哪有不讓別人看她的,難不成她永遠躲在家裡不出門麼?
席司曜眉眼生光,淡淡一笑卻是魅惑衆生,“我也想把你關起來,或者把你變小藏在口袋裡,但是關起來……”
他頓了頓,脣線微微一抿,又是另外一副清冷的模樣,但一樣迷人。
夜清歌覺得自己並不花癡啊,可是眼前的這個人,不論是什麼樣,在她看來,都是那樣地帥,那樣地讓她深陷無法自拔。
周圍的那些男人,早在席司曜吻她的時候就捧着自己碎掉的心走遠了。
嚶嚶嚶,女神是有主的人?而且那個主人氣場還很強大,他們都不是對手啊?嚶嚶嚶……
席司曜在面前小女人冒着桃心的眼神中,越來越得意,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看到夜清歌變了臉色。
他順着她的時候回頭看去,一時之間,也就噤聲了。
因爲他們看到了霍行知。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霍行知現在在做的事——
他的病服髒得一塌糊塗,坐在輪椅上,傻傻地笑着。
一羣小孩子看戲一樣圍着他,其中一個小孩手裡拿着一個蘋果,遞過去像是要給他吃,卻在他伸手的時候,又收了回去。
如此反覆好幾次,霍行知像是失去了耐姓,也知道了自己被耍了,頓時不高興,哭了起來。
夜清歌完全愣在那裡。
自從那次爆炸之後,得知他還沒死,就一直沒去看過他,誰知……
此時此刻,她已經可以肯定,霍行知已然癡傻,或者婉轉一點說,他的智商已經和小孩子一樣,甚至比小孩子還不如。
她定睛看了看,才發現那個蘋果一面是好的,一面已經爛了,那些小孩子很壞,故意將好的一面對着他,讓他看着想吃。
霍行知哭了一會兒,忽然又傻傻地笑了起來,對着那蘋果,口水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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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他一直在說吃這個字,別的字都沒說,好像他會說的,也只有這個字。
如果說看着這樣一幅場景,夜清歌心裡一點感受都沒有,那未免太自欺欺人了。
她覺得心口壓着一塊石頭,悶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可是同時她又怕席司曜看到她這幅樣子會有什麼想法,一時之間,進退兩難,她只能匆匆地站起來,想要逃離,也許看不到,就不會這樣了。
席司曜也跟着她站了起來,在她準備轉身的時候,拉住她的手,聲音淡淡,卻帶着一股子堅定,“去看看。”
畢竟那個男人,也曾讓她感受過世界的美好,她如果鐵石心腸到此刻毫無反應,那他纔會有什麼想法。
夜清歌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而後和他一起走了過去。
霍行知並不認識他們了,看到他們靠近,居然有些害怕地縮在了輪椅上,而後時不時地偷瞄他們幾眼。
夜清歌抱着孩子不能蹲下去,只好微微彎腰,看着他,聲音沙沙地問:“你認識我嗎?”
霍行知可能是看她對自己沒有惡意,膽子稍稍大了一些,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搖頭,“不認識,不認識你……”
他的眼神太誠實,夜清歌幾乎是一秒之內就可以肯定,他是真的不認識自己,而不是在裝傻。
在他還完好的時候,想起他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她幾乎是想要他去死?
可是在經歷了程子言事件之後,她把那些仇恨怨氣都看淡了許多,此刻對着霍行知,終究還是覺得遺憾。
遺憾沒能彼此都好好的,遺憾此刻自己有丈夫有孩子,他卻變成了這樣。
她叫來了護士,給他洗澡換衣服,好好收拾了一番。
病房裡,霍行知因爲雙腳已經廢了只能躺在牀上,卻是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不過,他感興趣的不是夜清歌,而是夜清歌手裡的席夜白童鞋。
“姐姐,他好可愛,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嗎?”他歪着頭,那樣天真又那樣認真地問着夜清歌,還眨了眨眼睛。
夜清歌這時就覺得心酸了,幾乎是不能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可是小夜白童鞋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人,因爲當初就是因爲他自己纔剛出生就差點夭折。
所以當霍行知伸手想要摸摸他的時候,一向安靜的他,忽然毫不客氣地、十分嚇人地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屋裡的人皆是一愣,而後席司曜就過來,和她換了個孩子抱,開始哄兒子。
夜清歌抱着小君遇怔怔地看着父子倆,過了會兒,又看了看霍行知,眼神十分複雜。
霍行知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小夜白生氣了纔會哭,頓時委屈地扁嘴,然後慢慢地,他自己也哭了起來,還一邊哭一邊道歉,“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的,我愛你,我愛你……”
他說的話令房間裡的兩個大人瞬間就變了臉色,夜清歌更是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像是要看出點什麼。rBJo。
可是他嘴裡說着這些話,實際上是真的沒有想起什麼,他只是本能地在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席司曜眉心微微蹙着,銳利的眼神盯着他幾秒就收了回去,看着夜清歌的時候,眼神已經變得柔軟了,“他不記得。”
淡淡四個字,如同定心丸,讓夜清歌那個動盪不安的心,徹底安寧了下來。個只心時。
她走到席司曜身邊,輕聲說:“走吧。”
席司曜挑眉,像是有些訝異她這麼快就要走了。
夜清歌卻是沒再說什麼,對他笑了笑,然後就拉着他走了出去。
回到他們自己的房間,夜清歌將孩子放到嬰兒車裡,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很平靜,彷彿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沒見過霍行知,也不知道霍行知變成了這樣。
席司曜擰着眉站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忍住,也將孩子放到了另外一輛嬰兒車裡,然後上前,從她身後將她抱住,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輕聲問她:“能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麼?”
他太好奇現在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能在看到霍行知變成那樣之後這麼平靜?
夜清歌將最後一件衣服疊好彷彿行李箱,這纔回頭看着他,淺淺地笑了起來,“我不告訴你好不好?”
席司曜也笑,只是那笑有點危險,他箍住她的腰,一隻手在她腰間輕揉慢捻,啞聲說:“你說好不好呢?”
夜清歌將他的手拿開,他又放上去,幾次之後她只好投降,“好好好,別鬧,我告訴你。”
席司曜這才收了手,挑着眉,一臉滿意,看着她,靜等她說。
其實夜清歌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說才能完整地,清楚地表達自己內心此刻的想法。
霍行知變成這樣,和她有很大的關係,甚至可以說,是她害他變成了這樣。
但是,她已經不是當初的夜清歌,她心裡哪怕有憐憫,也不會再付諸行動。
“司曜,我忽然覺得好累。”她還沒說心裡在想什麼,就已經先抱住了他,將頭枕在了他的肩頭,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席司曜低頭看了看她,只見她眉眼之間,疲憊之色很重。
他忽而心疼,那些好奇的都不再繼續問,只說:“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
夜清歌睫毛顫了顫,然後笑着點頭,“嗯,好,現在就回家。”
席司曜放開她,原本是想要伸手去拿行李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他就收回手掏出了手機接通電話,是唐越,一句話就讓他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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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好戲開始了喲?最後一個高 潮從這裡開始,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就大結局了?推薦完結文《危險纏綿:撒旦老公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