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沫沫啜泣着擡起頭,淚眼朦朧間看到一雙擦的埕亮的尖頭鱷魚皮鞋,再往上是一雙蓄滿力量的修長雙腿。
對上那張冷硬俊美的熟悉臉龐,雨沫停止哭泣,噌的一下快速站起來,彷彿看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陸子皓的胳膊,哀求道,“陸子皓。我求求你了,求你帶我去醫院,我要見我媽媽,我要媽媽,她在等我,求你,求你了……”
這個時候的雨沫把一切的恩怨和情緒放一邊,她只是一個無助的,傷心的孩子,想要趕去見她病危的媽媽。
陸子皓冷冷的站着,深沉的眸子掃過抓着自己胳膊的那隻素手,纖細蒼白,甚至能在太陽下看清那根根突顯的青筋。
眼前的楚雨沫這樣的悽楚無助,楚楚可憐的到讓他心有不忍。他本該狠下心腸的,那個狐狸精終於走到人生的盡頭了,她害的媽媽當年死不瞑目,今時今日他該做的是,阻止楚雨沫去醫院,讓那個女人同樣死不瞑目,那樣他就能替媽媽報仇了不是嗎?
可是,爲什麼他心軟了?爲什麼想要成全雨沫的請求?
是的,此刻他的內心不若表面這麼無動於衷,甚至可以說是狂熱沸騰,只要能止住雨沫的眼淚,讓他做任何事情他都願意。
久久沒得到迴應的雨沫以爲陸子皓不願意,她一咬牙,屈膝準備跪下,只要能讓她去醫院見媽媽,讓她付出任何代價都願意。
陸子皓在雨沫的膝蓋着地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肘,穩穩托住雨沫的身子,別過臉去冷漠道,“要去醫院就快點,哭哭啼啼磨磨蹭蹭的要到什麼時候?”語氣是粗魯而不耐煩的,可是表達的意思是願意。
雨沫聽陸子皓這麼說,就像見到了希望的曙光,用力擦去眼眶中不斷溢出的液體,跟着轉身的陸子皓朝停在馬路邊上的車子走去。
第一次覺得,原來陸子皓還是有人性的,並不是那個傷害的**。
雨沫趕到醫院的時候樓雪已經被送出手術室了,雖然暫無性命之虞,但是醫生說了,情況很不好,身體機能正在快速老化惡化,癌細胞擴散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上兩三倍。
按照醫生的意思是,用藥化療都已經沒什麼甩,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病人的生命最長不會超過三個月了。
聽到這個消息,雨沫一下跌倒在地,目光空洞的無聲哭泣。
雨沫跟陸濤兩人住在醫院一起照顧樓雪,之後雲博幾乎每天會來醫院報到,看着人前笑容可掬人後愁眉不展的雨沫,雲博總會想盡辦法博她一笑。
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陸子皓也經常會來醫院,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來了有時候站一會兒就走,有時候沉默的坐一會兒才走。
雨沫因爲那一天陸子皓的相助,所以之後並沒有在對他惡言相向,但是鑑於曾經發生的事情又不可能心平氣和的相處,於是只能最大程度的忽略不計。
轉眼一週過去,樓雪依舊藥石無效,身體一天天的惡化,每天吃什麼吐什麼,爲了保證營養只能打營養針,整個人瘦的可怕。
雨沫看見媽媽這樣,真的是心力交瘁,心裡因爲媽媽一天天的逼近死亡而害怕着,疼痛着。
看着睡着的媽媽,呼吸輕的幾乎就以爲她已經去了,雨沫心疼的撫上樓雪憔悴的臉,“睡吧,媽媽,睡着了就不覺得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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