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而豪華的客廳裡,暗紫色的寬大沙發上,坐着一大一小兩個人,還有一男一女站着的人。
閔晟冥交疊着雙腿,雙手合十,深邃而銳利的眸子,微微眯着盯住對面小身子板。
他有着一頭利落而不失帥氣的短髮,和他整個臉型很搭,他的臉也是如此的傑出引人注目,小楓都覺得自己也要變花癡了。
他承認,除了景辰祖外,這是他見過最好看,最完美的男人了。
他立體的五官叔一臉的淡漠,跟景辰祖有得一比,雖然他們之間有某種共同點,但絕對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眼前的大男人,讓小楓覺得,他就像是一個來自遠古而幽深的人,他的身上,到底都透着神秘氣息,有種,無法不讓人膜拜的氣勢,像王者,最孤寂的王者。
他的眼眸裡,好像是有永遠都花不掉的冰川,冰冰冷冷的感覺,讓人看着都覺得發寒。
小楓竟是有點不敢與這樣的男人對視了,明明很多時候,他都覺得,景辰祖是他最難接近的人,可是此時他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完全讓他沒有辦法接近的。
他身上透露出的寒冷,絕對讓人避之不及。
當然了,他覺得景辰祖難以接近,又可以慢慢接受,那只是因爲,景辰祖畢竟是他老子,就算景辰祖再冷漠,他都不當他是回事。
這就是他這個當兒子對老爸的態度了,都是親情在作祟,否則他也不敢對他那麼猖狂!
閔晟冥神秘莫測的目光從見到小楓的那刻起,就一直沒有從他身上移開過。
他的腦海裡彷彿有個聲音在問他:這就是她的兒子嗎?
原本,閔晟冥得到了炎門總部的具體座標,而他正要趕往炎門總部的時候,妖魂帶着小楓出現在他面前,之後,所有的準備都被消散,他竟然選擇了呆在這裡,與這個男孩對視!
這種感覺,既是奇妙,也是尷尬的,而令他有更多的感覺是,複雜!
就像是見到了什麼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然後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目標迷茫,他失去了原本規定了一切。
妖魂和刺蝟站着一起,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閔晟冥的反應,又瞅了瞅小楓的態度。
結果,是令她失望的!
他們已經這樣對視有半個小時了,究竟誰纔開始有點對話,或者什麼動作啊?!
他們這樣坐着,不會僵化嗎?
那個小子,還沒來到這裡之前,總是唧唧歪歪的跟她說一大堆話,怎麼一來到這裡就這麼沉默了?
還有少爺啊,見到那個女人的兒子,你怎麼就是一副沉默的表情?至少也該問點什麼吧!
想想,她好不容易帶着那個小鬼才找到這裡,結果卻是這樣情況,究竟算的是哪門子的事!
妖魂用胳膊肘捅了通旁邊的刺蝟,她低聲問,“少爺現在究竟在想什麼?”
刺蝟微微蹙眉,沒有理會她,他隨眼看了看閔晟冥,又瞥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小楓,而後,他轉身,朝門外走去。
妖魂沒有想到他竟然突然要走,想着如果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那種感覺一定很怪異,並且她可受不了這個樣子。
所以,在刺蝟走出去之後,妖魂也立馬跟了上去,只要是出去了,就不會覺得這麼壓抑了。
是的,在這裡呆着,會讓她覺得壓抑!
當刺蝟和妖魂出去之後須臾,閔晟冥盯着小楓微眯着的眸子,緩緩鬆了開。
他倏爾問道,“你是……純白的……兒子?”
話語中,有點不確定和僵硬的成分,似乎說出這句話,對他而言,很生澀,有種難以開口的感覺。
小楓頂着一張酷酷的小臉,淡漠的點了點頭,平靜的問,“你認識我媽咪?”
“……嗯!”他微垂着眸子,輕聲說,“很早以前,就認識了!”
還是媽咪的熟人?
小楓內心疑惑着,他怎麼就從來沒有聽媽咪說起過呢?
不過也是,媽咪鮮少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她過去的事情,所以就算他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這樣啊!”內心雖疑惑,小楓的臉上,卻是平靜的,“你叫什麼名字?”
這句話其實是不該問的,至少如果妖魂在的話,是不容許小楓這麼無所謂的問出來的。
因爲,他的名字,是被冠上尊貴的存在,是誰也不可能輕易就能問的。
“我叫……”閔晟冥微微怔愣着,倏爾,他說,“閔晟冥!”
“哦!”小楓點了點頭,根本沒有知道他名字後的喜悅,然後他又問,“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的問題總是這麼直白又坦然,好似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一樣,波瀾不驚的態度,倒是讓人有點欣賞。
閔晟冥開始覺得苦澀,果然是她的兒子,作風都是如此如出一轍。
而他語氣,哪裡有一點像是隻有四歲多點的孩子的語氣?神態,是像極了景辰祖!
這是他跟純白的孩子,是嗎?!
閔晟冥沒有回答小楓的話,他放下退,站了起來,“想不想吃點什麼?我讓人給你弄!”
對這個孩子,連他自己都詫異,他會對他那麼溫柔!
是因爲,純白的關係嗎?
這麼說了,小楓這才覺得自己好像有很久沒有吃東西了,肚子竟然也不配合的咕咕叫了起來。
既然這個男人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就算他問再多也是沒用,當下,還是先把肚子填飽。
至於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這種事情,也不需要他去問了,因爲這個男人,總會給出答案的。
就算不說,他也會用行動證明!
炎門總部。
樑琪思聽下人來報說,純白在牢裡突然吵着說她是兇手,樑琪思聽到時,心中一個激靈,她很快就來到了純白所在的地下牢籠。
在進去之前,樑琪思遣散掉了所有看守這裡的人。
鎖被她快速打開,她慌張而憤怒的走了進去,一進去之後,卻是看到純白正在悠哉的吃着葡萄。
純白見到樑琪思怒氣衝衝的走進來,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反而,她還笑道,“等你很久了!”
由於知道這裡沒有人,樑琪思當下也被激得憤怒,頓時就吼道,“尤純白,你竟然敢這麼對外說我是兇手?”
“看來你都知道了!”純白悠哉的說,幽深的眸子,瞟向樑琪思,帶着銳利的視線,“這不都是事實嗎?”
“事實?”樑琪思冷哼一聲,“尤純白,究竟在玩什麼把戲?難道你忘記了,我手上有你在意的人?你不怕我殺了她嗎?”
純白聳聳肩,無奈的說,“你說的是穆婉清,你不都已經知道了,她被救出來了麼?”
她笑,笑得諷刺,“樑琪思,你以爲,還能拿她威脅我麼?現在她人在哪,你應該都不知道吧?!”
聽聞了她這麼說,樑琪思當下就明白了,“果然,懷彌是你讓他去救人的!”
她惡毒而犀利的眸子,緊緊鎖住純白,“你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早知道,我應該在此之前,直接處理掉你!”
果然,讓這個女人在這裡繼續呆着,是錯誤!她應該早點想辦法,直接把她在這裡面弄死纔對!
“可是那可能嗎?”純白失笑,“樑琪思,你應該還沒有那麼笨吧?只要炎門所有的人決定還沒有出來,外公的喪禮還沒有辦完,你們是不可能會處理掉我,如果你真敢暗中算計我,所有人都會懷疑其中有陰謀,你沒有那麼去做,顯然你還有點理智!而我現在也很好的站在你面前!”
“哼,你倒是想得清楚!”樑琪思朝她走近,“但是尤純白,你真以爲,我手裡,只有穆婉清那個女人一個而已麼?”
純白微微蹙眉,樑琪思的話使她無法這麼淡定了。
她站了起來,“你想說什麼?”
事情果然沒有這麼簡單,樑琪思還留有後手,那會是什麼?
“呵呵……呵呵呵……”樑琪思忽而瘋狂的笑了起來,她猖狂着一張美麗的臉蛋,笑着說,“尤純白,你敢告訴別人,是我下的手,那麼,你就等着成爲罪人,害死一個你們都不想害死的人吧!”
“……”純白錯愕着,她始終想不明白,樑琪思說的,究竟是誰?
她不想害死的人?他們都不想害死的人?是誰?
樑琪思陰狠的說,“你居然敢告訴別人,但是,他們真會相信你說的話麼?尤純白,我來這裡,就是告訴你,你最好老老實實給我呆着,明天,就是對於你的處置,在此之前,你若是還敢說些瘋言瘋語,我會讓你後悔莫及的!”
她說,“尤純白,你最好別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這句話,純白是絕對相信的,樑琪思如果真的被逼急了,真不懂會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她的親爺爺已經被她殺死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究竟還想做什麼?”純白着急的問,“你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你究竟還想害多少人?”
“害人?”樑琪思不屑的勾起嘴角,“別把你自己說得那麼神聖,你不是從小到大,都經歷自己身邊的人,被害的事實麼?”
“尤純白,你難道忘記了?那些人都是因爲你的存在,才被害死的啊!這個,我應該得感謝閔嚴伸那個老狐狸吧,都是他,讓你的人生充滿了鮮血,所以,你纔是所有一切禍害的源頭!”
樑琪思惡毒的說,“所以,我想做的還不簡單,還不明確嗎?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真正的懂得,只要你死,一切就會終止這個事實?”
純白的心,驟然拉緊,她沒有忘記那些過去,也沒有忘記那些爲她而死的人。
只是,她累了,她不想報復什麼,她只想,過去的,都過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