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辰祖來到純白麪前,深邃的眼眸緊緊鎖住她幽深的瞳仁,“你們今天去了哪裡?”
就像是在問逼問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去了什麼地方一樣的口吻。
純白瞪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連她的私人問題都想過問?抱歉,她沒這個義務回答。
“老爺子把你交給我,我就有必要知道你的行蹤。”
“拜託,我現在都回來了,現在說這種問題,似乎是不是有些多餘?”
雙眸一暗,闔了闔,他陰邪的說,“你是在提醒我,應該裝那個追蹤器?”
“STOP!”純白雙手交叉,“麻煩把你那種變態的思維換掉,我堅決不準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在我身體裝置那種東西。”
“我現在正在和你說。”他一點一點危險逼近。
景辰祖穿着一身黑色手工剪裁的西裝,他桀驁的挺拔的身姿就在她的面前,讓純白有種壓迫感,是種令人窒息和心態狂亂的感覺。
純白只能一點一點的後退,他逼近一點,她就後退一點。最後,她被逼牆角,退無可退。
“怎麼樣?是自己跟我說你們今天的行蹤,還是選擇讓我在你身體裝上那種東西?”陰霾而磁性的聲音在耳畔繚繞響起,帶着一股屬於男人的雄性氣息,他玩味的說。
“兩個都不要。”
“二選一,沒得商量。”
“……”
真是混蛋,混蛋,超級混蛋。純白在心底狠狠的將他低咒了個遍。
景辰祖捏起純白的下巴,薄涼的脣畔溢着玩味而逼迫的笑意,“你要怎麼選?”
理智點的人,都會選擇前者,純白一直都還蠻理智的,所以她也是選擇了前者。
“很好。”
景辰祖鬆開她了,回到總裁椅上,雙腳攀在桌子上,眼神慵懶的看着純白,悠哉的坐着,等待她的一一報告。
唉,看來她是免不了的了!
純白認命的走過去,站在他前面,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垂着頭,有氣無力的一一報告着自己的惡行,當然,她被景辰錫強吻的那件事,她自動忽略掉了!早就爛在腦海裡。
那種事情是自然不能記得滴,否則她以後要怎麼面對景辰錫?!哦,不說以後吧,至少在還沒離開G市之前,他必須得忘記得乾乾淨淨。
純白報告完後,景辰祖還算滿意,他點了點頭,好似特赦了她的“罪”。
純白完全沒把他當回事。
在接下來的兩天,都還算平靜。
柏晨也有再找過貝貝,可貝貝仍然拒絕回去,在他無奈之際,一個電話就將他召喚回國。貝貝知道,這一定是景辰祖從中凱旋,因爲景辰祖曾和伯利茲國的國王打過交道,但其中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沒人知道。
平靜的這兩天,基本都差不多交道妥當,準備就緒。也就是說,純白將和景辰祖,去到他們的本部,樑永成所在的地方。
其中,貝貝也強烈要求去,景辰祖無奈,也只得答應。
穆婉清呆在房間裡,手中拿着手機,她壓低了些聲音,說,“該做的我已經做了!你只需要再等一個月,就可以了!”
那邊,傳來一個優美的女聲,話音中帶着陰毒的興奮,“很好,你做得很好!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也一定會辦到。我先幫你償還你的欠債,只要等到一個月後,尤純白死了,立即就會有一棟豪華別墅轉到你的名下。”
穆婉清握電話的手微微有點顫抖,她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恐懼,說,“我知道了!”
倏然,門外的敲門聲響起,穆婉清說,“有人來了,我先掛了!”
電話掛斷後,她長長的吁了口氣,朝房門走去。外面站着的人是純白,見到她,穆婉清也不覺得驚訝,只是一如既往的淡聲道,“你來做什麼?”
純白闔了闔幽眸,說,“想來問問你,明天我們就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明天就走?”穆婉清稍微有點驚訝,雖然知道她們要離開這裡是早晚的事,但沒想到竟然就是明天了!
明天,是多麼急促的一個詞啊!
“嗯!”純白點了點頭。
穆婉清移開身,朝房間內走去,“我看我還是算了吧,你自己的事情都沒處理好,我去,豈不是要跟着你受苦?而且,你其實是什麼身份,我又不是不清楚,我去了,等到有一天他們發現你身份的時候,我豈不是也要跟着受連累?”
身後的純白垂下頭,其實穆婉清說得不錯。她並不是樑永成真正的外孫女,她的任務就是去殺他。如果帶着穆婉清去她都不瞭解的地方,將來肯定會連累到穆婉清。
如果真的是爲了穆婉清好,最好的選擇就是將她藏到一個景辰祖他們不會發現的地方。
但是,她有這個能力嗎?
倏地,一個人猛然間閃過她的腦海,純白頓時一驚。
是啊,他可以,他一定可以的。
她忽而擡起頭,堅定的看着前面穆婉清的背影,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人傷害到你的。”
聽聞,穆婉清的心猛然一跳。如此鄭重的話,她竟然會從她的嘴裡聽到?!她本應該是恨她的纔對!
純白繼續說,“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到你。”
她緩步上前,在穆婉清的身邊停下,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穆婉清聽後,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純白。
從穆婉清的身邊移開,純白道,“你放心,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穆婉清只是眼神複雜的看着純白,她不知道,尤純白這幾年究竟經歷了些什麼事情,認識了些什麼人。只是現在,爲什麼她感覺,尤純白已經不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了?!
“那麼你自己呢?”穆婉清神色幽冷的問,“你就不怕自己出事嗎?”
嘴角乏起一抹苦澀,真的很難得她會關心她。純白努力牽着出一抹弧度,淡淡的說,“我不會有事的。”
其實她自己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完成這個任務,畢竟,對方可不是簡單的人。
她更是不懂,就算她走運殺了樑永成後,她是否還走得出被景辰祖包圍起來的世界。
吃過晚飯後,純白說有事要出去一趟,畢竟都快離開這裡了,她還有些事情要辦。景辰祖本想要跟她一起去,可她堅定的說,她需要個人空間,不喜歡那種時時刻刻都被人監督起來的感覺。最後景辰祖妥協,雖然他沒有跟着一起去,但是有一個人,是絕不容拒絕的要跟着去的。
“你跟着我去,是怕我跑了還是怕我飛了?”不悅的睨着身邊的貝貝,純白不滿的嘀咕。
貝貝則很愉快的無視掉她抱怨的眼神,輕鬆愉悅的道,“怕你出去幹壞事!我得監督你,不能讓你做錯事!”
純白眉頭抽.搐,誰能告訴她,在一個小孩的眼裡,究竟什麼纔算壞事?而且,她是那種看起來就會做壞事的人嗎?等等,眼前這個小孩非彼小孩,她的思維絕對不能說只是一個小孩。
車子在一家酒吧面前停下,純白下車,貝貝也跟着下車,當然,還是少不了伏夜的。
擡頭便能看見那幾個偌大的色彩名字,“夜色”酒吧。
貝貝不滿了,懷疑的眼神撇過純白,“你來這裡做什麼?”
純白挑下眉,“當然是有事了,叫你不來你偏要來,酒吧都是未成年人禁止入內,你就乖乖在這裡等吧!”
“不要。”貝貝瞪着酒吧入口,眸色一眯,“我偏要進去。”
這個女人現在有多危險她不是不知道,在這樣的地方,更加難免會發生什麼事情,如果她再不看緊點,等下又被人綁去了,她就交不了差了!
貝貝的堅定倒是讓純白心裡挺好奇的,這個小傢伙,看着小,鬼主意卻多得不像話,真有些好奇她等下要怎麼進去。
純白揮了揮手,兀自先走,“你要進去拿就去哦,反正我就先走了!”
純白知道,不論她做什麼,都不太可能瞞得了景辰祖銳利的眼睛,就算他沒有跟來,也難免有些人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者她,她到乾脆,索性直接往她的目的地來了,這樣大家都不那麼累。
純白大大方方的走進酒吧,貝貝看着她越走越遠,恨恨的眼神瞪着她。
這個女人,果然夠陰的,明知道酒吧不準未成年人進入,她偏偏就選這個地方。但,她來這裡做什麼?難道這裡有她認識的人或者朋友?
純白是怎樣的人貝貝早已經知道,她也不難猜出,這裡很可能就是以前那些跟她一起執行任務的人,或者,這裡也有可能就是她們的窩點。
貝貝咬了咬牙,如果這裡真是她們的窩點,那麼她想要進去,那就等同於羊入虎口,如果有人知道她的身份,那就更加危險了!
現在好像是,她畢竟危險,而那個女人,似乎畢竟安全。現在的性質簡直就是完全顛倒過來的。
如果這裡真是她們的窩點,就算那些人把她抓住了,那個女人也不會見死不救吧?畢竟,她自認爲,最近一直以來,她對這個女人好像還挺不錯的。
況且,有小老公在,她應該沒什麼問題,並且,這個酒吧是面向外面的,在這裡的人,也有很多真正的消費者。在公共的場合下,應該不會發生什麼。
貝貝握住伏夜的手,擡頭睨向猶如黑夜裡鬼魅般的他,說,“小老公,你能不能幫我進去?”
伏夜微微擡頭,看了看酒吧入口以及酒吧四周的景物,那被密發所遮擋起來的眼,滲出幽幽冷芒。看過之後,他淡定而無波的說,“可以。”
貝貝頓時一喜,果然是沒什麼是她小老公辦不到的。
純白進了酒吧,直接朝吧檯走去。她記得閔晟冥說過,這裡很多工作人員都是他的人,包括領事的。如果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領事的,他會轉告他的。
“你好,請問,你們的經理在嗎?”到了吧檯,純白禮貌的問道。
正在調酒的調酒師一聽到有人直接問他們的經理,當即停下手中的動作,看着純白的眼神盡是打量,卻不易察覺,他面帶和善的微笑,“請問您找我們經理有什麼事嗎?”
純白當然聽出且看出了他的小心,她闔了闔眸,淡淡的微笑說,“是我一個朋友讓我來找他的,說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來找你們經理。”
調酒師看純白的眼神多了一份詫異,她的話裡明顯是透了某種東西,他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同一般,當下就跟另一邊的人小聲說了幾句,然後轉過頭就對純白說,“請跟我來。”
他走出來,避開了那些人羣,朝着一方門走去,純白緊跟其上。
走過走廊,到了一間貌似是經理專用的包間,他推開門,“你先進去,經理馬上過來。”
純白微微點頭,什麼也沒說就走了進去。
這裡是閔晟冥的地盤,她有些放心,相信那些人不會對她耍什麼小陰謀,並且,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絕對不敢這麼做。
純白在裡面站了一下,時間不大,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來人是一個戴着眼睛,看着挺斯文的男人,二十五出頭。
“你好,請問是你要找我嗎?”男人走進來,直接問道。
純白轉過身,沒想到這裡的經理竟然這麼年輕且斯文,倒是有些小小的驚訝,不過她很會掩飾,從她的神情裡看不出什麼。
純白點頭,因爲貝貝和伏夜就在外面,時間不允許她耽擱,直接了當的說,“我是閔……”忽然想到好像在別人面前直接稱呼閔晟冥的全名有些不妥,她當即改口,“我是冥少的朋友,他說如果有什麼事情,就讓我直接來這裡找你。”
聽聞竟然是他們頭的人,男人明白了什麼,伸手說,“您請坐。”
純白搖了搖頭,“我現在時間有些緊迫,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希望你能告訴他,我有些事情要麻煩他。”
男人仔細的聽着純白的話,閔晟冥曾經和他們說過,如果有個女人是來找他,有事情的話,可以直接答應她的要求。按照閔晟冥的形容,應該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了!男人知道了,她說的可能有些嚴重,也不敢敷衍過去。
純白說完了,男人點頭,“好,這件事情,我會跟他說的。”
“麻煩你們了!”純白說完了,就退出了包間。
想到貝貝可能還在外面等,就直接朝着來的方向走去,可纔剛剛到了大廳,人多吵雜的地方時,她的手揹人猛然拉住。
純白警惕回頭,看到的人,令她驚訝。
“你竟然真的進來了!”這個小鬼頭,注意還真的確實蠻多的,她說她要進來,竟然真的進來了!
貝貝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那種表情好像就在說,“這有什麼大不了的。”貝貝隨即打量着純白,問,“你去哪裡了?我們剛纔進來的時候,在這裡面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你。”
純白一臉神秘,“不告訴你。”
貝貝有些不悅了,眉頭漸漸攏起,小小宇宙也開始陰沉,似是火山爆發的前奏。
她好不容易進來了,卻因爲沒找到這個女人,就不知道她究竟幹嘛去了!就因爲這個這樣她就不知道,讓她怎麼服氣?
純白四下看了看,酒吧內霓虹燈不停閃過她們的身上,這裡一個小孩都沒有,自貝貝來後,有不少的眼神都在她們身上,而那樣透着神秘色彩的伏夜,更是容易招惹那些來這裡玩樂的女人。
這裡很明顯就是一個不容停留的是非之地,眼看着就有保安朝這裡走來了,她趕緊拉着貝貝的手,“我們先出去。”
貝貝也看到了那些保安,雖然這些人對伏夜來說根本形不成對手,但爲了不招惹是非,她也覺得還是趕緊出去的好。
純白和貝貝還有伏夜出去了,二樓上,被黑色籠罩起來的人,點燃了一支香菸,星星火光在黑色中閃爍。
“既然都看到她來了,爲什麼不去跟她見個面?”後面是刺蝟,從純白一進酒吧時,他們都看到了。
閔晟冥吸了口香菸,黑色裡眼不見那種好看的菸圈,他說,“不想她危險。”
刺蝟沒有說話了,過了會,一整支菸都被閔晟冥抽完,泯滅掉菸頭後,他才說,“我去問問,她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閔晟冥沒有說話,但意思也是明顯不過,刺蝟退下。
閔晟冥對尤純白是怎樣的感情,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看到總是如此隱忍的閔晟冥,刺蝟真的有些有些痛恨那個令他痛苦的女人。
如果沒有尤純白,也許閔晟冥就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他絕對不會因爲感情這種東西,一直放慢自己的步調。感情,真是一個懾人心魂的東西,最是讓人可恨。
純白和貝貝出了門,貝貝一直都在問她剛纔究竟幹嘛去了,可純白就好像是那種就算你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說的樣子,貝貝很無奈。
最近,她負氣的撇過頭,不說就不說,以爲誰稀罕?!
然後貝貝和純白一直去買些小東西后,才返回別墅。她們回來,景辰祖到是很從容,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說,就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控的範圍內,任你隨意弄些小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