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伊人見他這副模樣,十足被嚇了一跳,“溟,你怎麼了?”
夜溟佈滿血腥的雙眼,在她臉上停留了數秒,只是那短暫的幾秒鐘,便看得藍伊人心驚肉跳。
隨後,他沒留下一個字,往樓下走去,對守在門口的手下吼道:“給我馬上去查炎溯在什麼地方!”
落下這句話之後,他那森冷暴戾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裡。
夜溟的車子從夜家別墅出來沒多久,手下就發來了炎溯所在的地方。
夜溟拿起手機掃了一眼,低罵了一聲,油門立刻踩到底,一路衝刺到了目的地。
炎溯坐在包間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無比愜意地搖晃着杯中的紅酒,輕輕抿了一口。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炎溯滿意地勾起了脣,轉頭看向門口鐵青着臉朝他殺過來的男人。
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一臉促狹道:“二十分鐘,比我想象得還要快一些。”
炎溯起身,給夜溟倒了一杯酒,遞到他面前,“不是說不出來嗎?一聽說司域在你就過來了,沒聽說你對司域這麼感興趣啊。”
他漫不經心地開口,眼中滿是揶揄的笑,絲毫不提宋安寧。
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啊,他一個跟隨了他二十多年的兄弟,還比不上那個一有機會就把他的心踩在地上碾碎的女人。
夜溟冷眼掃了他一眼,端過炎溯遞上來的酒,一飲而盡。
冰涼的液體,沿着他的喉嚨緩緩流進體內,卻澆不滅他身上狂躁的怒火。
他在炎溯對面的位子上坐了下來,原本想聽一聽隔壁房間的動靜,可這家餐廳包間的隔音太好,他他媽的竟然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端起紅酒瓶直接往自己的喉嚨裡灌下去,若不是炎溯及時搶下,他真能把這一瓶紅酒給喝光了。
“原來你這麼土,把紅酒當啤酒喝,這可是這家餐廳老闆珍藏的羅曼尼康帝,你可千萬別給我浪費了。”
炎溯鄙視地掃了他一眼。
那優哉遊哉的模樣,跟此時夜溟狂躁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待在包間裡忍耐了半個小時,夜溟就忍不下去了,起身從位子上站起,看往包間外走去。
“去哪啊?”
“洗手間。”
“房間裡有啊,出去幹嘛?”
“我喜歡用外面的行不行!”
不耐地低吼聲,從夜溟的口中傳來,緊隨其後的是一陣沉重的關門聲。
看着夜溟消失在門口,炎溯憋了很久的臉上,笑容逐漸放大,隨後化作一陣爆笑。
擡手再一次看了看手錶,“半個小時!這忍耐力還真夠差的。”
隔壁包間內,宋安寧其實對這些無聊的生日趴根本就沒什麼興趣,只是不想掃下屬的興,才一直坐在包間裡看他們玩鬧。
褪去了特羣人員的外衣,他們也是一羣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就像當年的她一樣。
天真,好動,充滿活力,夜溟能被她騙到,也不是全然靠自己的演技,她也是露了幾分真性情的。
想着想着,宋安寧自嘲地笑了起來。
不知不間又想到了夜溟,宋安寧嘴角的笑容,緩緩斂了下去,驟然間覺得房間裡有些悶。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你們先玩。”
“部長,需要陪你嗎?”
其中一名女特勤跟着她起身,開口道。
“不用了,你玩吧,我就去下洗手間,馬上回來。”
她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便從房間裡出來了。
她不想讓自己苦澀的臉,掃了那羣人的興致,可是真讓她一直保持笑容,她卻也是裝不下去了。
從房間裡出來,她順勢幫他們關上了門,正好跟隔壁房間裡怒氣蟲蟲出來的人,撞了個正着。
她下意識地擡眼,撞進了那人深邃如墨的黑瞳之中,她的心,被狠狠震了一下,手,握在門把上,因爲過於震驚而十分用力,差點就把門把手給掰斷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要回頭逃回到房間裡去,可腳下卻定住了一般,半晌沒辦法動彈。
她該哭還是該笑跟夜溟這樣的緣分。
就在開門前的那一秒鐘,她都沒想過會在這裡見到夜溟,彷彿一切都被命運給完美得設計好了一般。
她努力地想逃,卻總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不經意中,跟他撞上。
半晌,宋安寧纔回過神來,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點頭打了一聲招呼,“好久不見,夜先生。”
在出來之前,夜溟的腦子裡想了各種跟宋安寧見面的方式和開場白,卻萬萬沒料到會在開門的瞬間跟她碰上。
一時間,他自己都有些手足無措了,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是。
最後,他只是沉沉地應了一聲,轉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那背影,傲慢又絕然。
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壓制住心頭那呼之欲出想要將她揉進懷裡的衝動,逼着自己將行走的步伐,變得沉穩而富有節奏感。
看着他消失在洗手間門口,宋安寧才勉強壓下心頭難以控制的平靜,深吸了一口氣,往女洗手間走去。
她站在鏡子前,洗了一次又一次臉,好讓自己清醒過來。
“宋安寧,都過去了。”
她對着鏡子,自語道。
算了算時間,這會兒夜溟應該已經從洗手間離開了,宋安寧才深吸了一口氣,從洗手間裡出來。
剛誇出來,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用力往拐角處一帶,她腳下一個趔趄,直接撞進了那人的懷裡。
那熟悉的氣息,僅此一人。
宋安寧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靠在夜溟胸前,微微喘着粗氣,只是短短几秒鐘後,她便恢復了平靜,理智在此時控制了她全部的情緒。
冷靜地從夜溟的懷裡退出去,腰間卻在下一秒又被那霸道而強勁的力量給扣住,用力朝夜溟的身子壓了過去。
下頜被夜溟霸道地擡起,被迫直視着他幽暗深邃的眸瞳,以及他眼底隱隱流淌出來的火光。
“你勾引人的本事一次比一次見長,換對象的速度也挺快,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夜溟這句話,幾乎是咬着牙關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