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申擎冷着臉，目光從申方儒臉上收回，往外走去。
“申擎，你現在要是去把她叫回來，這頓年夜飯我不吃了。”
申擎的腳步頓了一下，突然覺得申方儒這話可笑得很。
“何必呢，廚師辛辛苦苦做的，還是被浪費的好，爸既然不想跟小羽一起吃飯，我不帶她回來就是了。”
說完，冷着臉，走出了屋。
那話已經很明白了，既然不願意讓夏曦羽回來吃，那他就一個人在家裡吃。
申方儒氣得臉色發黑，好幾次都背過氣去。
“老爺，您這是何苦呢？明知道少爺護着少奶奶，您這樣幾次跟少爺對着幹，多傷父子感情。”
“哼！他娶一個仇人的女兒當寶貝一樣捧着，幾次跟我對着幹，何曾考慮過我們的父子感情。”
當初，他信了他的話，信他等到夏琳死了之後，就跟夏曦羽離婚，可是現在，讓他怎麼去相信。
管家沒有再說話，自從少爺跟少奶奶結婚之後，很多事，他都看在眼裡。
老爺因爲夫人的死性格變得偏執，他都可以理解，但是，幾次三番針對一個無辜的少奶奶，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申擎黑着臉，開着車直奔醫院，握着方向盤的手，有些發緊。
心裡又一次想起了那場申方儒刻意安排下的車禍，他真的不敢去想，萬一小羽知道了，該怎麼辦？
那種無聲的恐懼，在這密閉的空間裡，變得格外得清晰和強烈。
搭載方向盤上的力量，變得越來越緊。
“小羽……對不起，小羽，我不能讓你離開我，所以，對不起，我不能告訴你，對不起……”
此時此刻，他只想見到她，把她抱在懷裡，什麼面子，什麼驕傲，在此時此刻，都不再那麼重要了。
申擎到了醫院的時候，並沒有在休息室找到夏曦羽的影子。
眼底，多了幾分失望。
“你找夏醫生嗎？”
這時候，一值班護士經過他身邊，小聲問道。
“嗯。”
申擎點頭。
“夏醫生在搶救室搶救病人已經有一會兒了，應該快回來了，要不你在這裡等等。”
“好，知道了。”
跟護士道了一聲謝而之後，申擎並沒有留在這邊，而是去了急診大樓那邊。
這個時候，他有些迫切地想要見到已經心心念唸了兩天的女人了。
“醫生，謝謝你，謝謝你……”
“不用客氣，現在病人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你們不用擔心。”
夏曦羽從急診室出來，跟病人交代了一聲之後，準備回去休息，剛轉過身，便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正一步步地向她走近。
夏曦羽的腳步，停在原地，一言不發地看着面前這張離她越來越近的臉。
他來做什麼？
夏曦羽的臉色，在下一秒，往下沉了下來。
難不成她躲到這裡來了，他還在懷疑她在跟景言曖昧不清嗎？
想到那天申擎說的話，夏曦羽心裡頭原本因爲見到他而升起的欣然之色，瞬間斂了下去，換上了一張沒有溫度的臉，帶着濃濃的失望和漠然。
申擎已經站在她面前，手上還拿着她之前落在他車上的包。
“申總這除夕夜不在家裡慶團圓，來醫院裡做什麼？是想看看我有沒有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好現場來個抓姦嗎？”
在申擎開口之前，夏曦羽搶先了一步，把話頭給搶了過來。
她沒有留在原地，雙手因爲緊張而揣進白大褂裡，提步離開，也沒打算跟申擎多說話。
知道夏曦羽在生他的氣，這番刻薄的說辭，他也沒怎麼計較，而是提步跟在了她身後。
“你不是讓管家給你送包過來嗎？我給你送來了。”
他將包遞到夏曦羽面前，柔和的眸光，帶着幾分刻意的討好。
夏曦羽收住了腳步，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皮包，又擡眼看了看申擎，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
她承認，自己剛見到他的時候，心裡無疑是開心的，哪怕她掩飾得再好，還是騙不了自己。
再看申擎，她不是氣她爲別的男人說話，他不是相信了照片上的那些內容了嗎？
現在又來找她是什麼意思？
斂下眼中的委屈，她身後接過包，“謝謝，你現在可以回家團圓了，我還要值班，就不送你了。”
說完，她繼續往前走，身子卻被申擎從身後抱住了。
雖然是晚上，醫院來來往的人少了，尤其是急診科這邊。
可畢竟醫院是公共的地方，再加上時不時還會有值班室的醫生護士經過，他這樣抱着她，實在是……
“你能鬆開我嗎？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
她在申擎的懷中，用力掙扎了兩下，卻並沒有什麼用處。
“老婆都不在家，這個除夕夜怎麼團圓？”
申擎的聲音，從夏曦羽的耳邊傳來，讓她掙扎的動作，瞬間停止了下來，
申擎溫熱的氣息，不斷地在她耳邊流轉，放肆地侵略着她耳廓上的每一根神經。
沉默片刻之後，她在他懷中轉過身來，擡眼，對上了他深深的目光。
“家裡不是有你爸嗎？他現在肯定不想見到我，這麼喜慶的日子，何必讓我回去掃他的興。”
夏曦羽的心裡還是有些賭氣，甚至，秦羽能那樣有恃無恐，除了申擎對她種種行爲的視若無睹之外，另外一個原因便是申方儒。
申方儒一直不想要申擎娶她，哪怕因爲種種原因結婚了，申方儒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她這個兒媳婦。
甚至，幾次幫着秦羽拆散她跟申擎。
申擎的目光，依然深深地望着她，半晌，一言不發。
夏曦羽被他看得煩悶，他現在是無話可說了是嗎？
有些賭氣地甩開他，她再一次轉身離去，申擎走到她身邊，將她的手，牢牢地裹在掌心之中，道：“我沒讓你回去掃他的興。”
夏曦羽的臉色，因爲他這話，往下一沉，“所以呢，那你又來做什麼？”
“當然是陪你一起過年。”
夏曦羽一愣，隨即便明白了過來他話裡的意思。
心頭一悸，對着申擎的臉色，也明顯緩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