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爺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直接就說她配不上，這是何等的羞辱。
由始至終，夏曦羽都沒再說一句話，也沒想到，老爺子會這樣讓劉月母女難堪。
說實話，她看得很解氣，只不過，見她們那模樣，又覺得有些可憐。
不過，可憐歸可憐，她可沒打算替她們說什麼。
敢陷害她的人，她是不會起什麼惻隱之心的。
說起來，她心底還有些幸災樂禍的，不過，眼前的氣氛，讓她不太適合笑出來而已。
“小羽。”
就在她在心裡暗自腹誹的時候，老爺子突然間開口叫她。
她驟然回神，目光快速看向老爺子，“爺爺。”
提步走到老爺子面前，手被老爺子緊緊握住。
“這事兒是她們不對，爺爺向你道歉。”
“沒關係的，爺爺，說清楚了就好。”
她搖了搖頭，哪裡忍心讓老爺子跟她道歉。
這件事，由始至終，老爺子都站在她這邊，她已經很感激了。
“況且，您摔倒確實是因爲我沒照顧好您，我也是有責任的。”
劉月跟蔣韻經過剛纔的事，在這病房裡哪裡還有說話的立場。
看到老爺子對夏曦羽這麼好，心裡自然很不平衡。
一個是他女兒，一個是外人，老爺子怎麼會老是偏幫着她。
到這時候，劉月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心裡就是覺得老爺子偏心。
從前偏心姐姐就算了，現在還偏心一個外人。
劉月看着夏曦羽，心裡怨憤得很。
得了便宜還賣乖！心機婊！
蔣韻心裡更是像吃了黃連一般得又苦又難受。
一是因爲自己的生世，二是自己在這個家裡，從未被老爺子放入眼中。
說好聽了是外孫女，說不好聽的，他什麼時候承認過她。
甚至，在這樣的場合，當着申擎的面，讓她這麼難堪。
想起來，蔣韻心裡對老爺子便多了些許冰冷的恨意。
這一場鬧劇，在幾人各自的心思之中，結束了。
夏曦羽也沒好意思在病房裡多待，跟老爺子道別了之後，換了自己的衣服，從外科大樓裡出來。
夏曦羽離開病房後，申擎並沒有離開，劉月母女哪裡還有臉在病房裡待下去，在夏曦羽離開之後沒多久，也抓準時機走了。
此時，除了老爺子之外，還有申方儒和申擎父子二人。
經歷了剛纔的事，申方儒臉色也不太好，加上自己聽信了劉月母女的話，心裡也是堵得慌。
雖然申擎是他兒子，可在這件事情上，他也覺得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當然，要讓他認錯，也是不可能。
“爸，我先出去一下。”
他起身，跟老爺子說了一聲之後，便離開了病房。
申方儒走後，申擎扶着老爺子在病牀上躺了下來，看着老爺子，有些欲言又止。
“說吧，有什麼事要跟外公說。”
就在他猶豫着該怎麼開口的時候，老爺子倒是率先出聲了。
申擎有些詫異地將目光投向他，見老爺子這麼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好像早就知道他有話要說似的。
老爺子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小羽都走了這麼久了，你都沒跟出去，不是留下來有話要跟我說，難不成真想留下陪我老頭子不成。”
申擎被老爺子這一聲打趣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卻也沒否認自己留下的用意。
可在即將要說的時候，又抿了抿，有些猶豫。
老爺子看出了他臉上的猶豫和徘徊，率先道：“跟小羽有關？”
申擎愣了一下，跟着，點了點頭，“嗯。”
申家跟劉家，恐怕也只有老爺子對小羽沒意見了。
“說吧，什麼事？是要徵求外公的意見？”
劉老爺子笑得有些曖昧，即使上了年紀，心也如明鏡似的，清楚得很。
申擎並不否認地笑了笑，點了點頭。
下一秒，眉頭卻有些爲難地蹙了起來，抿着脣，眼底多了幾分猶豫之色。
沉默了幾秒鐘後，才下定決心道：“我想跟小羽結婚。”
劉老爺子的臉上沒什麼反應，就連一點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只是靜靜地看着申擎在說出這句話之後，臉上堅定的表情。
似乎早就料到申擎會跟他說這個似的，他在愣了幾秒鐘後，語氣十分平靜地問道：“真決定了？”
“嗯。”
當他看着她幾次三番被他的家人以故去母親的事來爲難她，讓她難堪的時候，他就想清楚了。
她爲了他，堅守了這二十年的感情，他不能再一味地繼續讓她去做這一份堅持。
哪怕她繼續堅持，他也要做她的後盾。
同時，在任何人要欺負她的時候，名正言順地出來站在她這邊。
“好，既然決定了就去做，遇到什麼困難，一定要堅持下去的，別因爲一些其他原因而動搖。”
老爺子用力拍了拍申擎的手臂，鼓勵出聲。
手掌間的力量，彷彿在暗暗地支持着他去做這件事。
“謝謝外公。”
他慶幸，還有一個人能無條件地支持他，站在他這邊。
“傻孫子，能不能娶到小羽，就看你本事了。”
申擎笑了笑，一貫寡冷的面容上，竟多了幾分靦腆的笑容。
夏曦羽回到夏宅的時候，正好到了晚飯的時間。
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她的心情很好，整個人都覺得輕鬆不少。
就是前兩天還在煎熬之中的腸胃，都彷彿好了許多。
剛進門，便看到夏琳坐在客廳裡，看到她進來，對她招了招手。
“小羽，你過來，有件事，媽媽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
夏曦羽走到夏琳身邊坐下，如果是林晉昌的事，在她這裡，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夏琳放下手中的報紙，表情化作一絲嚴肅，看着夏曦羽，似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你願意嫁給申擎嗎？”
夏曦羽嘴角的笑容，僵住了，盯着夏琳，半晌沒有出聲。
她彷彿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笑話，沒錯，震驚！可偏偏，還是個笑話。
嫁給申擎？
這個夢，她做了二十年，可現在，卻是連想都不敢想。
夏琳見夏曦羽愣着不說話，眼神黯然，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更不清楚她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