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禪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枝州大街小巷都沸騰開了。許涼一走出去,便會有各種關於那天酒會的新聞。
媒體更是看熱鬧嫌勢頭不夠忘一樣,將她的過往又挖了一遍。這次華聞的公關就乖多了,關於林雪禪和“神秘人”一同出遊的隱秘舊聞便被娛樂報紙一筆帶了過去。
有人全身而退,有人卻被推上風口浪尖。至少林雪禪一從警察局出來,便被媒體通緝,但她似乎從此失蹤。
於是槍口便對準了同爲當事人的童湘。
都在猜測,林雪禪在自己酒會上卻曝出那樣的醜事,後與童湘廝打成一團,場面熱鬧到連警察都來了。
童湘當衆被打,各類人士有目共睹。她作爲受害人,卻沒能獲得多少同情。能讓林雪禪不顧儀態,那樣發瘋,一定是童湘做了什麼讓她恨之入骨的事。
這其中的緣故也不難猜測,酒會那些淫穢視頻,十有*是童湘的手筆。
有人爆料,童湘和林雪禪曾手挽手一同逛街,儼然一對閨蜜。如果實情真是童湘陷害林雪禪,那這個女人的心機簡直深不可測。
不過立刻另有營銷號深挖林雪禪的過往,歷數其罪狀,說她假懷孕搏公衆眼球,當過某個世家公子的情婦,最讓人噁心的是,她曾經在夜宮當過“免費公主”。
後者更是有圖有真相,將林雪禪的拜金,勢力,不擇手段,以及淫蕩展現得淋漓盡致。
所以很快大家的焦點都在狠罵林雪禪上面,因爲她的形象太惡劣,甚至有人慢慢浮出水面,在爲童湘洗白。
許涼看了新聞,圍魏救趙這一招,童湘做得不錯。至少公衆的嘴算勉強堵上了。
只不過她一向要強,又自詡枝州的頂級名媛,這一次卻在鏡頭下狼狽不堪,足夠她回去沉默一陣了。
對於童湘,許涼雖然看不慣她,但也沒什麼落井下石的心思。只要兩不相干許涼便心滿意足。
但如果事態真無法控制地蔓延下去,肯定要將作爲童湘繼父的許若愚牽扯進來。
官場上的事許涼了解得不深,但也知道如果有心人要拿這件事大做文章,也不是沒可能。
葉輕蘊一回來,便看見許涼隨意梳了一個丸子頭,身穿家居服,盤腿坐在沙發上咬手指。
她這樣子,倒像小時候做作業,遇上了解不開的難題。
他走到跟前,影子將燈光擋住大半,許涼這才反應過來。擡眼看他的空擋,只覺得全身都僵掉了。
許涼拉着他,將剛剛腦子裡糾結的問題扔給他了。
葉輕蘊摸摸她的腦袋:“難爲你這空空如也的智商,也能想得這樣深”
許涼在他手背上掐着十字架,“快說!這事兒會不會牽扯到我爸身上去?”
葉輕蘊笑吟吟地看着她,本以爲她與童湘天生相互看不過眼,此時見地方落難,會心情飛揚。
只是打開門一看,這傻子還愁腸百結地坐在沙發上,擔心起她父親來了。
真不知道她是心寬還是心窄。
葉輕蘊讓她放心:“你父親在官場這麼多年,這點兒事都應付不了,只怕早就保不住如今的地位”
許涼也覺得自己在家裡胡思亂想太多。訕訕笑道:“我這不是……在允許範圍內合理想象嗎?”
葉輕蘊斜她一眼:“智商本來就不高,還不省着點兒用?”
許涼眼睛一亮:“你也覺得我是動了腦筋的?”
葉輕蘊:“……不如多想想,吃什麼補腦”,損了她兩句,他又轉到正題上來,“你爸爸跟童湘的事沒什麼關係,不過你公司倒杯林雪禪牽連得不輕”
這個她倒沒想到,“怎麼回事?”
許涼一整天關注重點都在那兩個作死的女人身上,所以忽略了有關公司的消息。
葉輕蘊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等許涼心不甘情不願地給他揉捏,開口卻是:“用點兒勁兒!”
許涼咬了一下脣,盡職當着小丫鬟。
葉輕蘊這才滿意道:“因爲林雪禪的事,你公司股票跌了不少”
這些她知道得並不多,模模糊糊猜測道:“蝴蝶效應?”
“對,你們公司一直髮展不錯,貝櫻投行有意向增資。但從林雪禪的事情上來看,顯然公司內部管理有些不足,vincent主要負責娛樂行業,有風聲說,他本來一心看好,這時候倒卻步了”
許涼不解:“林雪禪的合約已經到期了,怎麼怪罪得到我們公司身上?”
“只是那個視頻錄製的時間,是在合約期內。亞森影視對自己旗下藝人約束不利,vincent纔會猶豫起來,畢竟貝櫻的去留影響着亞森未來的發展,既然貝櫻不看好,那股東們自然不會買賬”
許涼問他道:“這裡面……不會有你的手腳吧?”
葉輕蘊悠然一笑,緩緩道:“亞森還沒重要到讓我出手的地步”
許涼爲自己的飯碗不平:“我們公司在圈子裡的業績,好歹數一數二好吧!”
葉輕蘊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這只是冰山一角”
她又想起另一樁:“那林雪禪不就把亞森給得罪狠了?”
葉輕蘊點點她的額頭,嗤笑道:“怎麼光知道替其他人操心,也沒見你這麼擔心我啊?”
許涼瞥他一眼:“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在她眼裡,葉輕蘊儼然是個巨人,任何事都難不倒他,任何難題在他面前都會服服帖帖。他以一個無所不能的形象屹立在她心畔,所以許涼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纔會如此安心。
要等到以後她纔會知道,葉輕蘊並不是刀槍不入。他身上的軟肋全都暴露在她面前,也會滿身創傷地跟她說:“阿涼,我是個人,我的心也會疼”
但此時他們之間還親密無間,還美滿安好。許涼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輕輕笑着,隔着那件白襯衫,在他頸窩處烙下親吻。
隔一天便是亞森的尾牙會,恰好在華聞的宴會前一天。許涼要在葉輕蘊的主場,預演葉太太的位置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去亞森的尾牙會,正好給自己找點兒事做,不至於整天在家胡思亂想。
在去宴會之前,她先去了公司一趟,裴意初說他買了一份新年禮物送她。
許涼到公司收了包裹,便碰到了正往公司趕的molly。
見她一副懷孕破羊水的急相,許涼攔住她問道:“你不去會場,跑這兒來幹什麼?”
molly只恨不得自己頭上長着犄角,便可以像頭牛一樣往裡鑽。一邊被許涼拖着,一邊艱難前行,跺腳道:“你可別抹殺我這次的眼福。聽說大老闆來了,你瞧着那幾個大爺似的投資商什麼時候這麼積極跑到公司來?他們不去會場,迂迴到這裡,還不是因爲大老闆今天過來!”
“誰是我們公司的大老闆?”,許涼拗不過molly,只好陪着她往裡面走。只是一邊說一邊觀察molly將一雙“恨天高”踩踏得如魚得水,着實讓人驚歎。
molly白她一眼:“這你都不知道!那你聽過亞森影視只是瑋寧集團的分公司吧?”
許涼點了點頭:“連不是亞森內部的人,也知道這事兒吧”
“這次來的,是瑋寧集團的第二大股東。雖然他只擔了個董事會非執行董事的虛名,不過他說話一向比瑋寧的一把手還管用”,molly越說越激動,“更何況他一向神秘,從來不在公司裡露面,要是這次能得見天顏,我少活十歲也值得!畢竟是瑋寧的太上皇啊!”
許涼撇撇嘴:“你這個誓言一點兒也不走心,敢不敢說讓你見他一面,你皮膚提前老十年?”
molly咧了一下脣,“果然最毒婦人心!”
兩人到了公司大堂內,本來該冷清的地方,竟然簇擁着一堆人。裡面不少熟面孔,都是知名的藝人,只不過此刻都被經紀人或者助理伴着,在扶梯底下引頸而望。
許涼也沒想到會這麼大陣仗,周圍都是些演藝圈的名人,竟然爲了能見那人一面甘心在這兒等着。
畢竟這裡沒有獨立的化妝間,更沒有環境舒適的保姆車。
今兒來得人派頭可真夠大的,老闆帶着他去公司上面一層層視察,竟讓黑衣墨鏡的保鏢將上樓的每個入口都給攔了。怪不得這兒堵着一堆人上不去。
雖然沒看到人許涼也覺得有些掃興,但環顧四周,顏值頂天的各位女明星也十分賞心悅目。
她還能看顏自我安慰,molly卻顯得很失望,“本來想着大老闆可望不可即,現在才知道,他既不可望,也不可即”
許涼安慰她道:“瞧瞧這滿堂的衣香雲鬢,美人如雪,你也得振作起來啊”
molly絲毫提不起精神:“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整出來的。我給她們化妝的時候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把人剛做的下巴給捏歪了”
許涼忍着笑說:“你還要跟着一起等人下來嗎?”
molly搖了搖頭,十分深沉地說了一句:“算啦,有緣總會相見”
兩人又出了公司大門,這才往尾牙會的舉辦場地而去。
一下車,許涼便覺得這次亞森下了血本,至少從外部來看,花架四立,地上是撒着白玫瑰的紅地毯。一直延伸到大廳裡去。
每個人,不管是不是明星,都有這樣一次機會,耀眼於紅毯中暗暗發光的星途上。
這不像是公司的尾牙會更像是一場極富盛名的頒獎典禮。於是人人心裡都被感染上了激動和期待。
進去之後,會場的全貌便呈現在人面前。整個色調是淡雅的粉白,人的頭頂上懸掛着花球顯得活潑生動。
聽說會場設計是由亞森老闆的太太季曼操刀,今天一看,不似以前的華麗,但有一股別樣的清新。
雖然趙垣帶着大老闆去公司視察,引得不少人從會場跟過去。但現場還是有不少人在,大多都是明白人——別人身份那樣尊貴,跟過去也討不着什麼好!
雖然趙垣不在,太太季曼自然擔當起了女主人的指責,迎來送往,翩翩應酬於各類人中間。
季曼在大家眼裡也算是個傳奇人物,她年紀並不大,同趙垣算是老少戀。又生得美貌昳麗,讓自妻子亡故一直擔心的趙垣也動了凡心。
聽說季曼手段極高,還沒嫁給趙垣,就將他與頭個妻子生下的孩子給逼走了。
這些傳聞許涼都不大放在心上,唯一讓她覺得該警惕的是她另一個身份——季修源的姐姐。
畢竟裴意初和季修源爭鬥已久,內外皆知。不僅兩人之間有較勁的嫌疑,季修源甚至連裴意初這邊的工作人員也一起記恨上了。
來參加年會的只有許涼一個人,多加防備總是周全的。
剛這樣想,許涼旁邊的molly用手肘撞了撞正在出神的她。
許涼扭過頭,問她:“怎麼了?”
然後看見molly衝自己擠眉弄眼。
她會意,朝前面一看,心裡萬馬奔騰——在季曼出風頭的日子裡,自己竟然與對方撞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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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累啊,一邊碼字一邊打瞌睡,腦子裡想的情節,還以爲自己正做夢呢。晚了一點,抱歉,麼麼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