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後,狄揚未能如願以償。
他這人,其實就是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
狄揚樂顛顛地幻想着一親芳澤,抵達人生巔峰,與實際撅嘴鎖定紅脣,這之間完全就是雲泥之別。
人齊上桌,等到狄揚即將就座的時候,一張大號圓桌,只剩下兩隻緊挨着的位子。
“嘿嘿,乖女人,你看見沒,這就是天意。”
原本倏地黯淡降下的眼睛,對着那兩張緊挨着的椅子,目露亮光,“乖女人,請。”
雙腳交叉站立,左腳在前,右腳在後。一手背在腰後,一手至胸前,旋轉向上,攤平。
藉着自己身體前傾的姿勢,修長細嫩的手指尖,距離徐筱筱的身子不到一尺。
狄揚緩慢地擡頭,急速眨動的眼睛卻是泄露了他的狂喜。
憋了許久,狄揚實在是壓抑不住自己澎湃的內心,“乖女人,來,放上你的手。”
冷心冷面,抿緊脣線,露着一截白皙的脖子,裹挾陣風,擦過那隻向上攤平的手。
狄揚深呼吸,那隻手漸漸地蜷縮成團,白於常人的膚色,至此似乎是沾上了些許的蒼白。
狄揚轉身,苦着一張臉,親眼看着徐筱筱和兜兜換了一個座位。
呸!
臭女人!
以爲小爺還非你不可嘿?搞笑!
兩眼噴着怒火,滾燙的血液全部都往頭頂衝去,漲紅了臉,狄揚暗自發誓:等除了這揚魚,他一定是要去找三千後院,找十妻九妾,讓徐筱筱一個人孤寂地哭去!
否則的話,日後他的揚魚,就跟着徐筱筱這個臭女人姓。
呵,某日。
痛心疾首的某隻小羊,才明白了一個道理。
話不能說得太滿,一語成讖的感覺真的比啞巴吃黃連,還要地苦澀。
只不過,一餐下來,都是在與自己盤子裡的食物幹架的狄揚,尚且還沒有這個自覺罷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容景歡已經有了些許的醉意。酡紅着一張嬌俏的臉,無力軟弱地蜷在閻璟睿的懷裡,有意無意地蠕動着嘴脣。
“甜疙瘩兒,我們……再幹一個!”
鉚足了勁,一聲頗有架勢的嚶嚀便就從容景歡的口中道出。
閻璟睿正是在接受着容朔與閻琨將雙方的盤問,只得是騰出了一隻手,小心翼翼地護着她的腦袋。
又是抽出了容景歡手裡攥着的酒杯。
手一空,嘴裡也是沒有嚐到自己心心念唸的酒,吧唧嘴,猛然向前跳起。
朦朧着雙眼,未能是掌握好合適的力度,咣噹一下,光潔的額頭就與那桌角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一瞬間,額頭疼得厲害,醺醺的醉意也跟着變得不安分。
“哇!疼!”就好像是嬰兒啼哭,毫無徵兆,破音震響,“嗚嗚嗚,甜疙瘩兒,你不愛我了!哇!甜疙瘩兒,我要……要和你離婚!”
“疼死了!”
“我讓你出去,讓你停下,你都不聽我!還說什麼我是你最愛的人?你以爲我是一隻好欺負的小白兔嘛……”
後面的長篇大論,全部都喪身在閻璟睿寬厚的大掌下。
也是他反應慢了一拍。
但是,他怎麼是會知道自己的景景會將他們的閨房情趣的話語搬上飯桌的!
什麼快啊慢啊,這種事情是能夠在日光下言語的嘛。
可……遲了。
在場的人,除了一臉霧水,獨自咬脣納悶的兜兜以外,一個個的臉上都是戲謔到猥瑣的笑容。
“嗷!三哥,沒有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狄揚果斷地選擇敬酒,見閻璟睿壓根兒就沒有理睬他,無所謂,他一人的自娛自樂也是極其快樂。
獨自喝下,捶了自己的胸膛,轉而看向徐筱筱,“乖女人,你放心。小爺我比三哥要厲害,還要貼心。”
“真的。”眨眨眼,一邊秀着自己傲人的睫毛,一邊真情實意地傳達着自己的意思。
他知道,徐筱筱這是懂的。
“臭小子。”
容朔一拍桌子,震的幾隻盤子晃盪幾下,“夠爺們!不過還不得勁!小睿啊,讓容爺告訴你,容爺我當年可是大戰了一天一夜,這吃的可是新婚夜過後,第三天的中飯!”
說完,用一種嫌棄的眼光掃視閻璟睿,“誒,你這股後浪不猛吶……”
“嗷……葙葙老婆,疼!”
容朔捂着自己的胳膊,含淚瞧着上面的一塊紅腫,機智地閉緊牙關。
嗯,一切都在不言中。
倒是閻琨將還勉強算是正常。
但這份正常,也不過就是相比較容朔而言。
第一次,閻琨將對着閻璟睿露出了一個慈愛的老父親的神色,欣慰地摩挲下巴,“兒子,虎父無犬子。你爹我就知道你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一頓,鑑於他的容朔老大的經歷,伸手摟住一旁的季清婉,急促地開口,“兒子,昨夜幾回啊?”
閻璟睿幫容景歡揉捏着額頭的手,停下,認真地看向閻琨將和容朔,“兩位父親,窺探別人隱私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喲,我們還成別人了?”異口同聲,同樣的怒氣衝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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