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
這聲音好耳熟!
路漫順着聲音看過去,只看到一個鬍子邋遢,眼睛血紅的人。
這個人有點像裴修遠……
她那樣定定地看了一會,又覺得他不是像,是真的是!
天堂裡肯定沒有裴修遠,那麼說……
她還沒死!
“爸爸,她怎麼了?”裴子辰看見路漫直盯着他爸爸看卻不說話,也沒有什麼表情,小臉上滿是擔憂,怕她喝海水喝多變成白癡了。
“漫漫,你怎麼了?感覺怎麼樣?”裴修遠看到她這樣也是很擔心,她怎麼這樣看着他?
就在他打算叫醫生的時候。
路漫忽然笑起來,雖然她的聲音嘎啞的難聽,可她卻笑的好不歡樂!
裴子辰這下不是擔心了,是一臉的驚恐!“爸爸!爸爸怎麼辦!她傻了!她真的傻了!”
不傻怎麼會,醒來哈哈大笑啊!
果真是傻啊!
天啊!地啊!她怎麼給傻了!
怎麼喝了點海水就傻了呢?
怎麼可以這樣啊……
裴修遠也很是擔心啊!她怎麼醒來就笑呢?還笑的這麼開心!這……這……
讓他也忍不住懷疑她是海水喝多了,沒吐出來,進到腦子裡去了。
路漫看着他們還是直笑。
老天待她路漫不薄!真的不薄啊!她開心!真的好開心!
她笑的更開心。
裴修遠父子倆更覺得瘮人了。
“漫漫,你跟我說句話,別這麼笑了。”裴修遠的語氣是帶着絲絲哀求,她這樣笑,真的很瘮人!
路漫想說話,可開心的猛地停不下來。
“爸爸快叫醫生吧!我覺得她真傻了!”裴子辰快要哭出來了。
“你才傻了。”路漫總算是能剋制住自己的開心。
“嘎?”裴子辰看向突然正常的人,瞪大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睛,眼睛裡還有着霧氣。
他的英雄淚,可是差點就掉下來了!
“漫漫你沒事?”裴修遠也是一怔。
“沒事,我好的很!”能活着,真好!真的很好!能活着見到他們,她真覺得好得很,太好了!
“你沒事吧?成這樣了還好的很!還笑的這麼開心,你是不是真是腦子進太多水了!”裴子辰覺得,她還是有些問題的!
那有人被綁架了扔到海里,差點淹死,醒來就是笑,問她有事沒有,她還說好的很?
正常人不都應該哭,應該害怕的說不出話來嗎?
她怎麼看怎麼都不正常啊!
“我還活着啊!我能活着再見到你們,這難道不該笑,不該是好的很嗎?”路漫反問道。
她這麼一說,裴子辰竟覺得,她真該笑!
大難不死,真的該慶幸,該開心啊!
“你還是有問題……”跟正常人不一樣!
裴修遠聽到她這句話,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忍不住看着她,她……
真的很讓他意外!
碰到這樣的事,她竟還能有這麼樂觀的想法!
她跟她,真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真的,一點都不一樣!
醒來笑了那麼一會,又說話,路漫口渴的不行。
“給我來點水好嗎?”
裴修遠聽到這話,眸中閃過一抹懊惱,他只顧着傻了,竟沒有想到這點,急忙去幫她倒水。
“你還喝水,你腦子裡進的水已經夠多了!再喝,你就真變成白癡了!”裴子辰斜眼看着她,能看到她醒來真好!
這兩天來,看着她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他真的很怕她就這樣醒不來了,他再也不能跟她鬥嘴。
所以,她現在醒來了,他要能多諷刺她,就要多諷刺啊!
要珍惜,不能等到失去後再後悔!
路漫嘴角微抽了一下,“變成白癡總比渴死強。”
“這個有道理。”裴子辰很是贊同的點頭。“不過,你變成白癡的話,離死也不遠了,果然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嗎?”
路漫,“……”
“好了,別跟你媽媽鬥嘴了,讓你伊叔叔送你回家。”裴修遠很喜歡他們兩個鬥嘴,不過這個時候不喜歡,他想要路漫多休息休息。
“好吧,看到她沒死,沒白癡,我也安心了。”還有句話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所以,先讓她養傷吧!
“謝謝你關心啊!”
“誰關心你了!你沒死,我們就不用花錢葬你,你沒白癡,就不用白養你一輩子,所以我才安心回家。”他纔沒有關心她!
裴子辰有時候毒舌,真毒的能要人命啊!
路漫醒來沒有多久,喝了點粥就因爲體力不支又睡過去了,不過這次看着她的睡顏,裴修遠是安心的,他趴在她的牀頭,他也很困,已經三天兩夜沒有閤眼。
路漫半夜醒來,看到他竟趴在她牀頭睡,頓時心裡,翻騰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她想推醒他,讓他去牀、上睡,誰知,她剛動手還沒有碰着他,他就立刻醒來。
“要喝水嗎?”
“不。”
“那餓了嗎?”
“不。”
“你怎麼沒去牀、上睡?”她問道。
這個病房還有一個沙發牀。
裴修遠笑了笑,“睡在你身邊踏實。”
他從不說甜言蜜語的話,可他的話總是能敲進她的心底。
每每都讓她感動的想哭。
都想問自己何德何能,怎麼就碰上了他,還對她這麼好。
“怎麼了?是不舒服嗎?”他看她臉色有點不對勁,有些着急道,以爲她是身體那裡不舒服。
幫她擦拭換衣服的時候,他看到她身上有很多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毆打過,尤其是她肩膀上的傷。
那傷,讓他第一次後悔。
後悔讓那些人死的太早,太輕鬆,應該把他們每一個人凌遲一遍,再送他們去死。
“沒有。”說實話,路漫的肩膀是痛的,痛得她都有不想要這肩膀的想法,不過她不會說,因爲說出來,只是讓他擔心,誰也分擔不了她的痛。
“那是怎麼了,這表情?”那種想哭的表情,應該是很不舒服,疼的想哭纔對。
“我是感動的。”
“感動?”
“嗯。”
“爲什麼?”
“因爲你。”因爲他這般對她,除了媽媽,再沒有人對她這麼好。
裴修遠沒說話,大手撫摸上她的額頭,那般溫柔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