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的發展,比料想的要糟糕很多。
一個星期之後,方正東被醫生叫到了一旁,神色凝重。
方正東大概也猜到了兩三分。
“是不是嚴重了?”方正東說出這話的時候,身體在顫抖。
像是站在了寒風中似的,連說話都變得沒有底氣。
“依照現在的情況,最遲七個月,必須立馬終止妊娠進行腦腫瘤切除手術。”醫生很嚴肅。
方正東一下子有些慌神,宋黎在德國安胎接受治療的期間,沒有一個人肯將她的真實情況告知給宋黎聽。
若是宋黎問了,他們也都安慰她:“好好養胎就行,來得及,來得及。”
可是,現在,方正東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宋黎這個不幸的事情。
“完一個月不行嗎?等胎兒八個月,即使是早產,也對胎兒的情況好一些。”方正東試圖再多爭取一點時間,雖然知道這可能只是徒勞,但是不試過,怎麼會知道呢!
生的希望向來都是爭取來的,而不是靠着放棄。
醫生遺憾的搖頭,“我們會盡全力的保護胎兒的健康,但是這個手術必須做,現在的情況是,胎兒七個月大的時候,腦腫瘤已經會大到靠近神經線,很有可能宋小姐從手術檯上下來,就和之前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樣子,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方正東雙手緊緊的握着,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會讓他更有力量。
方正東不再說話,因爲已經明知道,在生命的面前,沒有任何的條件可以講。
他幾乎是帶着哭腔點頭同意的,“無論耗費多少錢,三條命,我都要!”
“我們會盡全力的。”
從醫生那裡離開,方正東糾結了很久,可還是決定將最真實得情況告訴宋黎。
她是一個母親,到這個關鍵的時刻,她必須堅強起來。
方正東原本以爲宋黎會哭,可是當他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宋黎的時候,宋黎顯得異常的平靜。
她雙手輕輕的撫摸着肚子,低頭說:“寶寶,你們一定要堅強,媽媽會和你們一起努力。
”
宋黎在手術單上簽字的時候,她的名字寫的異常的好看、堅定。
大概每一個母親都是如此吧!
臨近手術之前的一個星期,宋黎每天都在寫信,都是很長很長的信,寫好了,她就裝進信封,然後在信封上寫着一歲,兩歲,三歲……
宋黎將這十八封信叫到方正東的手中,並叮囑到:“如果,手術的結果不是那麼的盡如人意,請一定要幫我在他們每一年生日的時候,將信交到他們呃手上。我真的很害怕忘記所有的事情,忘掉他們,請一定要轉告他們,媽媽愛他們,非常非常愛。麻煩您了,方總。”
方正東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總之五味雜陳。
在宋黎被推進手術室的前一晚,方正東幾乎是一夜未眠,他一支接着一支的抽菸,直到第二天護士在樓下花園找到他,看到一地的菸蒂。
“方先生,宋小姐要準備手術了。”
等待的時間更是煎熬,時間突然過的很慢,漫長得足以讓一個人回顧他的一生中的每一個瞬間。
或好或壞。
剖腹產的手術結束,兩個嬰兒被抱出手術室,方正東甚至沒有看到一眼,就直接被送進了保溫箱。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兩個小孩子的性命真的是要靠上天的安排了。
宋黎的腦腫瘤切除手術,時間更是漫長。
兩場手術整整做了十二個小時。
從早晨到夜晚,宋黎被送入ICU,方正東問醫生,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醫生考慮了一下,說:“手術很成功,至於宋小姐能恢復成什麼樣子,要看她自己了,是忘記所有的事情,還是和以前一樣,概率一半一半。”
煎熬的日子,並沒有結束,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的時間裡,方正東每一天都過的心驚膽戰。
唯恐,得到不好的消息。
而此時,在H市的秦萬卓。
七個月過去了,他也在生死門前走了一遭。
行賄的案子重新開卷,葉凌直接將一張化驗單摔在秦萬卓的臉上,“我懷孕了,孩
子是你的,你要負責任。”
秦萬卓雖然惶恐,可自己心裡還是很清楚,在宋黎離開去德國的那個晚上晚上,他喝醉之後,和葉凌究竟有沒有發生過那種關係,他無比的篤信,沒有!
之前,他喝醉之後,總是會不記得喝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可是那一晚,他記得很清楚。
是真的喝醉了嗎?
沒有。
他的酒量早就在和宋黎的相處中練出來了。
所以,當葉凌找上門的時候,秦萬卓並沒有跟她爭執。
十分鐘之後,楊瀟出現在秦萬卓的辦公室,葉凌在看到楊瀟的那一刻就傻眼了。
楊瀟匆匆趕來,穿着並不是十分的得體。
“葉凌,你別在鬧了,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任,跟我回家好不好?”
葉凌沒說話,只是冷笑。
秦萬卓忽然站起來,雙手插在褲兜,“我終於明白了你的苦心,不過很抱歉,你要做什麼,我早就看清楚了,反正我現在了無牽掛,如果你想要魚死網破,我奉陪到底。當年的事情,是怎麼樣的,我已經跟你解釋的夠清楚了,宋黎不是罪人,你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也該罷手了。”
“我不信,你一定是爲了幫助那個小賤人才這麼說的,你給我得證據,我不相信!你以爲,擺脫了我,你就能喝小賤人在一起了嗎?我告訴你,你是白日做夢,你害死了她的父親,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秦萬卓失魂落魄,長出的鬍子也顧不上刮,“你犯的最大得錯誤,就是將你以爲的真相,當成了事情的全部。你已經錯了一次了,這一次,還要搭上一個愛你得男人?葉凌,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和葉凌的事情,終究還是落下了帷幕。
楊瀟和秦萬卓徹夜長談了一次,次日就帶着葉凌從這座城市離開了,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得行蹤。
秦萬卓只知道,楊瀟的偵探工作室,已經空了好久。最終,在一個星期以前,被人買下,做起了攝影工作室。
這座城市變得空蕩,如同季風之後,一切過去都不復存在。
(本章完)